被退亲后我嫁给了皇帝——山间云雾
时间:2021-07-15 09:50:19

  “这——这样也行的吗?”林婳不自觉开始飘了,“母后你放心好了,我定不会叫人欺负了的。我是谁啊?从小到大有您护着,就没吃过什么亏!”
  宁太后满意地笑了,“这才是哀家的好女儿——不,如今该是媳妇了。”
  林婳抱住宁太后的胳膊,“婳儿永远是母后您的女儿。”
  “呵呵,你这孩子,”宁太后很受用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眼底充满了溺爱。
 
 
第64章 想她,烦他
  毓秀宫, 富丽堂皇,陈设大都以金器、玉石制而成,身在其中犹如入了仙台殿宇。
  大宫女添香正站在廊下, 替贵妃娘娘修建盆栽里的树枝,忽然见到如意嬷嬷引了一位个子矮矮的宫女进入主殿之中, 心中惊讶道:莫不是从尚宫局新调过来的宫女?毕竟红袖出宫了那么久,贵妃娘娘身边一直没添新人, 不过这个宫女看着很是粗糙, 贵妃娘娘应当不会喜欢安排这样的人在身边伺候才是。
  “贵妃娘娘, 人来了。”如意嬷嬷走上前,给娴贵妃先请了安,只见娴贵妃半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身边的紫檀木小桌上放着一个金丝拧成的香炉正袅袅生烟,而贴身伺候宫女腊梅、寒雪一个正给她捏肩,一个给贵妃娘娘捶腿,还有寻芳姑姑在一旁替娴贵妃煮茶。
  娴贵妃听见了寻芳姑姑的请安声,慵懒地睁开眼睛, 抬手一拂让腊梅和寒雪退了下去, 寻芳姑姑在一旁继续煮茶没动,一看就是娴贵妃的心腹。
  待人退走之后, 如意嬷嬷示意了一下身旁她刚领进来的宫女, 道:“贵妃娘娘, 她便是奴婢的内侄女娟儿,原是在长春宫外洒扫的宫女, 我让她已然按照娘娘您的吩咐,把事情办妥当了,奴婢便将她领了过来, 让娘娘您看看,是否适合在身边当差。”
  她笑着道:“也不求甚么好差事,只要留在毓秀宫,与奴婢一块作伴便成。”
  面前的这个娟儿俨然便是那日在长春宫内扫落叶,被林婳一行人撞上的两个宫女中那位爆出了惊天大料,扯出皇上与先皇后大吵,先皇后滑掉胎儿的矮个子宫女。
  娴贵妃半倚在贵妃榻上未动,狭长的吊梢眼打量了那个叫娟儿的宫女一眼,缓声道:“确实做得不错。”
  此番皇上与皇后娘娘起了龃龉,皇后娘娘更是打了皇上一巴掌,虽说皇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过去,但这刺在心底埋上了,便是不是那么轻易拔除的。
  娴贵妃抬手示意了下,寻芳姑姑早有准备,去取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来,塞到了如意嬷嬷的手里,道:“这是娘娘的赏赐,还不快谢恩。”
  如意嬷嬷拉着侄女娟儿噗通一声跪下,还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多谢贵妃娘娘赏赐,能为贵妃娘娘办事,是奴婢们三世修来的福气。”
  娴贵妃没说话,只抬手挥了挥,便又阖上了眼睛。
  寻芳姑姑道:“既然领了赏银,就得把事情做得干净利落些,快快退下去,准备着让你的内侄女出宫去,以后莫要再在这宫里出现。”
  如意嬷嬷蓦地一愣,道:“可原先不是说好,让奴婢侄女来毓秀宫当差?”
  寻芳姑姑道:“你侄女既已在皇后面前露过脸,怎的好在毓秀宫当差?若叫皇后撞见了,怕不是以为贵妃娘娘做了些甚么。”
  如意嬷嬷磕头求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开恩,我这内侄女自小父母双亡,就我这一个姑姑,在宫外无亲无故的,是万万不能出宫的。奴婢年纪大了,也需要侄女在身旁照顾。若贵妃娘娘您看不上这丫头,就让这丫头还在原处做事便是。”
  寻芳姑姑道:“那可不行——”她正说着话,娴贵妃忽然蹙眉“啧”了一声,已然不悦。
  寻芳姑姑面色一沉,便立刻上前拖人离开,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嬷嬷你领了赏银就走吧,有甚么话,出去说,别惹了贵妃娘娘心烦。”
  这人便是都不能留了,原本想着在宫中养老的如意嬷嬷连同她那侄女娟儿,一块被撵出了宫。这才惊呼上当,后悔不该替娴贵妃办事,砸了在这宫里的铁饭碗,在宫外也无处可去,更不懂甚么营生,以后的日子难过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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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文宣帝颇为悠闲,难得没有伏案埋首在一堆奏折里,而是品茶翻着书架上放了多时的游记,一袭白色常服,墨发半披,姿态闲散。
  他左侧脸的巴掌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余下淡淡的青色,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虽说姿态悠闲,但何瑞瞧仔细了,发觉皇上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剑眉微蹙,翻书本的动作都带了一丝不耐烦。
  何瑞清了清嗓子,建议道:“皇上,今日天气正好,太阳也不晒。皇后娘娘在竹林小涧那边办了一个曲水流觞聚会,各宫的娘娘们都参加了,您可要去那处走走?”
  萧弈洵闻言望来,目光中若有所思道:“皇后与其他妃嫔相处得很好?”
  林婳的性子他知道,就不爱与旁人来往,有甚么女子间的盛会,能躲则躲,便是在盛京中也未交甚么手帕好友,除了有个从小斗到大的对手方映雪。
  “自然是,”何瑞道:“各宫的娘娘们都非常喜欢咱们皇后娘娘呢,”他说着,拿目光飞快地打量了文宣帝一眼,小心翼翼试探道:“皇上您有好些日子未去皇后娘娘宫中,今日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
  萧弈洵停顿了片刻,随即又翻起书来,“就不去打搅她的雅兴了。”
  说罢,他下意识地碰了下脸,左侧脸已经不疼了,也不浮肿了,幸而是太医开了药,否则不知哪日才好。
  文宣帝的小动作,何瑞看在眼里,心想:皇上这连着好几日都不去皇后宫中,怕是因为脸太肿了,不想破坏在皇后心目中的形象,故而一直忍着没去皇后那处。
  这下就通了,难怪皇上现下那么坐立不安的样子,怕是想见皇后想得紧吧。
  ……
  竹林小涧里,竹影重重,清风徐徐,闻得一曲悠扬的古筝声,其中还偶儿掺杂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众妃嫔在溪涧旁席地而坐,有的还赤足泡在清澈的溪涧里,一边吃着从小涧上方漂下来的蜜瓜,一边听着周才人弹奏的古筝,好不悠闲。
  “还是皇后娘娘会玩,”李美人穿得很清凉,长发未束,就随意披散在肩头,玉骨冰肌,美得像一块羊脂玉。她同一旁还算端庄的舒妃道:“若是换做从前,哪个不紧着做规规矩矩、仪态万千的后妃。”
  她赤足踩在溪涧里,拿着酒壶直接往口中倒了两口,一时诗兴大发,念起了欧阳修的《醉翁亭记》。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舒妃笑眯眯道:“便是如此,你也收敛着点吧。”
  “不管,”李美人道:“反正再疯,也没皇后娘娘疯。”
  舒妃笑了,可不是吗?方才皇后娘娘直接跳溪水里去游了一遭,衣裳湿了,这会去竹林里的小屋里换干的衣裳去了。
  “不像话,”容美人和娴贵妃挑刺道:“就没见过如此不成体统的皇后,若是贵妃娘娘你做这个皇后,肯定不会闹出这么一通笑话来。”
  娴贵妃但笑不语,心里却生了嫉妒,凭甚么她在宫里就得万事小心,生怕行错踏错,而林婳做皇后,却可以这般肆意妄为,这跟江湖流士学来的东西,竟也拿到宫里来瞎折腾,可有把宫规放在眼里?
  竹林小屋内,林婳在苏姑姑的服侍下,将湿掉的衣裳换下来。
  苏姑姑眉头紧锁着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像方才那般胡来了,您可是皇后,必须得端庄、必须得有个皇后的样子。”
  林婳笑道:“这往后当一个端庄的皇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如今年纪尚小,不趁着这个时候任性妄为,还等甚么时候?”
  苏姑姑见劝不住,连连叹气两声,也不劝了,忽然想到甚么,又道:“这几日皇上都未曾来永安宫,也不曾听皇上去其他娘娘们的宫里,娘娘您看您要不要去看看皇上?您把皇上的脸弄成那般,想来皇上心里应当是不舒服了。”
  “我都道歉了,还想我怎样?”林婳拿梳子梳着头发,不以为然地撅了撅嘴道:“他爱来不爱。”
  来了心里还冒火呢!
  苏姑姑张了张嘴,噎了半天,终叹气道:“你们毕竟是夫妻。”
  “呵——”林婳轻笑一声,并不答话,但面露讥讽,足以见她很不把文宣帝放在心上。
 
 
第65章 可有隐疾?
  从前, 林婳很不懂,为何宫中总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宴会,如今明白了, 就是因为太无聊,整日闷在这宫里, 若不弄一个看跳舞唱曲的宴会,会被活活闷死的。
  今日中秋家宴, 开场安排的便是新奇的异域胡旋舞, 舞姬身姿轻盈、不停地原地旋转, 带起的异域服饰裙摆,像一朵飞速旋转的花,叫人过足了眼瘾, 欢快的节奏也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数拍子,心情也跟着轻松愉快起来。
  不过,显然只有林婳一人把心思放在舞姬的表演上,众妃嫔的目光大都放在文宣帝身上,虽说同在一个皇宫, 但皇宫对她们来说还是太大了, 大到难得碰见皇上一回,几乎都是十天半个月没见着皇上了。
  而且皇上是, 不召见, 不得随意觐见, 否则——便是皇上出现的场面,你都要被清理走, 不得靠近皇上半步。便是娴贵妃也不大敢轻易触了皇上设置的防线。
  故而今日好容易见着了,还不用目光紧紧地盯着皇上,努力展现自己的美丽, 让皇上能瞧上一眼,若今日还能侍寝,那简直是要去烧香拜佛还愿的。
  跳完胡旋舞的舞姬一曲舞毕,恭敬退下。
  原以为要歇一会,听听戏甚么的,没想到接下来的还是舞蹈表演,舒妃面色还变了变,想来是不在她安排的节目规划中。
  众人只见得容美人穿着红色束胸小短衣,圆润的胳膊左右都带了金钏,往下一截肚皮,肌肤光洁,腰身曼妙,系着细链小铃铛披挂搭着红色宽松绉纱窄脚裤,微微一晃动,铃铛发出阵阵细响,回眸一笑,妩媚多情,勾人至极。
  众妃嫔齐齐翻了个白眼,难怪容美人一开场就不见了踪影,合着是打了吸引皇上注意的主意,越看她扭得如水蛇的样子,众妃嫔的白眼翻得越大。
  “哇哦——”看容美人扭得这么好,林婳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啊,让她来扭,她肯定扭得像抽羊癫疯,“好,跳得真好!”她拍着手掌,连声呼好。
  对于林婳的拍掌叫好,容美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跳舞又不是给皇后找乐子的,容美人步伐轻盈,一个转身,再一个转身,一步步逼近了坐在主座的文宣帝,纤细的手臂向前一伸,堪堪从文宣帝的脸颊划过,媚眼如丝,文宣帝端着酒杯浅酌,目光淡然,跟她并没有眼神交流。
  可气她这般努力跳舞,皇上竟然没半点反应,难道是今日的自己不够美艳?若不美艳,舞跳得也不够好的话,那为何皇后都鼓掌叫好,而皇上是这个反应?
  容美人咬了咬殷红的唇瓣,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也身体力行地去做了,只见得她脚下一绊,惊呼得向皇上的身上摔去,面上适时起了胭脂色,装作不小心触碰了不该触碰的,不想形势突转,一切都没按照她想象中的那样进行,只见文宣帝抬起手臂一档,挡住了她摔过去的身体和伸过去的胳膊,随即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推,面色猛地一沉,斥道:“放肆!”
  文宣帝龙颜大怒,惊得一众奏乐的乐师停了下来,殿内一片安静,众人齐刷刷地向文宣帝和容美人望去。
  容美人整个呆滞地匍匐在地上,皇上刚才用力一推,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此刻已然怀疑人生,真真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待她,她做错了甚么?她不过是想侍寝罢了,想让皇上多看看她罢了。
  只听得文宣帝又道:“何瑞,且送容美人去太医院,让太医给她看看脑子。”
  这话可真是——太羞辱人了!这是说容美人脑壳有毛病?!
  “呜呜……”容美人难忍受辱,捂脸哭了起来。
  何瑞听令上前,先是好声好气地劝着,结果容美人死活赖着不走,还大有一番要口不择言地倾向,何瑞也不同她废话,直接叫两个小太监,把她抬出了群芳阁。
  一时之间,群芳阁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林婳也没想到萧弈洵会如此不解风情,这容美人跳得她都心动了,他居然骂人家脑子有病,简直杀人诛心啊!
  幸好今日太后因为偏头痛犯了,服了药没来,否则见到这一幕,恐怕没犯偏头痛,也得犯偏头痛。
  毕竟容美人怎么也算是太后的外甥女,皇上这般做法,不太给人面子哦!
  不过,林婳望了四周一圈,比起她的惊讶,其他妃嫔一个个表情都十分玩味,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时,一旁的舒妃剥好了最后一只醉虾,拿湿帕子擦了擦手后,端了那摆得整齐,剥了壳的醉虾走到皇上面前,笑容温柔道:“皇上,您别同玉筝置气,她是不知分寸了些。今日是中秋家宴,臣妾还安排了好些节目,请皇上您观赏。”说罢,把手中端着的醉虾放到文宣帝桌上,“臣妾知道您爱吃虾,这是臣妾亲自给您拨的醉虾,请皇上享用。”
  舒妃放下后,便回了原位置坐下,也不纠缠,反而缓和局面,令中秋家宴安排的节目继续进行。
  其余妃嫔面色各异,对于舒妃这种惺惺作态讨好皇上的举动不以为意,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屑,因为皇上从来不接受任何妃嫔的好意,她们何曾不也像舒妃这般,想要讨好皇上,想亲近皇上一些。
  娴贵妃面色暗沉,又想起了一桩憋屈地往事,她那时想体贴皇上,特地亲自做了冰爽的莲子羹送去给皇上消暑,结果皇上碰都没碰她的莲子羹,甚至临着饭点,她想留下一块跟皇上用膳,结果皇上冷冷道:“毓秀宫没吃的?非得到长明宫来蹭吃?”
  这话简直太冷酷,气得娴贵妃从此歇了讨好皇上的心思,反正皇上性子凉薄,油盐不进,她就不去自取其辱了。
  众妃嫔嘴上虽说不在意,目光却一直瞥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皇上喝酒,拿筷子夹吃的,就是没碰那道醉虾。
  林婳没注意那么多,只看到舒妃剥醉虾似乎味道不错的样子,也注意到了自己桌上的醉虾,便上手准备剥了一只来吃,不过生腌的醉虾她吃得少,剥起来有稍许费劲,绿翘在一旁低声道:“娘娘,奴婢来替你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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