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软骨头的地方还不止在这里,郑南禾跟她那个爹这么多年也还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的,后来他吸毒又欠了一屁股债,到现在还他妈没擦干净。
  不过这是两年前的事了。
  两年前郑南禾和他彻底断了,被打断了一根肋骨不说,他还憎恨郑南禾那些年背着他和不少男人在一起过,追到了北京来。
  得知了南烟因为她曾经一个男人的帮助,在北京读了高中,安稳毕业了又去学了美术——艺术是没钱的人学得起吗?于是又去纠缠徐宙也的外公借钱吸毒。
  就是那次引燃了导火线。
  他倒是进了戒毒所安逸去了,风雨无忧,可债墙高筑,对方势力之大,报了警连警-察都沆瀣一气,那群人日日蹲守在徐宙也外公画室的外面,添了不少的麻烦,南烟去一个小学旁边兼职,店都给砸了。
  南烟那次之后就跟徐宙也分手了。
  怕拖累。
  从小到大南烟没过过几天安稳日子,颠沛流离,自那之后更是提心吊胆,去年年底她还在俄罗斯那会儿,他从戒毒所放出来了,怕他去找郑南禾,赶紧收拾东西回国了。
  一年了,他没出现过,债墙却又高了一层,聂超这帮人更是穷追不舍。
  南烟在这偌大的围城中几乎逃无可逃,想过跑出去,但她还能去哪里呢?他们总有办法找到她的。
  要么就是找到郑南禾。
  要么就是去骚扰舅舅一家。
  要么就是徐宙也。
  总有人要倒霉,总有人要替她承担。
  与其牵扯太多人,不如她自己来。
  一年来,她和郑南禾都疏于联系,生怕那个男人哪天出现了,她们母女中的一方一定会遭难。
  就像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
  三人在这儿对峙了片刻,徐宙也只冷冷地甩出四个字:“关你屁事。”然后揽着南烟的肩膀,就要走。
  “她现在在那家医院吧,”聂超又说,“就那家。”
  徐宙也又回头,看男人指不远处那幢五十多层高的双子大楼。
  俊秀面容神色更冷。
  “徐老板,你别这副表情嘛,我还知道你开了家店哪天准备去照顾一下生意的,”聂超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医院碰见她了,上回她上了个这里的男医生的车,不会背着你劈腿了吧?”
  南烟这时忍不住了,才要向前一步。
  徐宙也一把给她拽了回去。
  地上滑,她几乎被甩到他身后。
  “他还挺护着你的,”聂超叼了支烟,见她冻得脸色发白,挺脆弱似的,说,“别紧张,我就是在这儿碰见你们了过来聊几句,前段时间陈冰不是给你凑了50万给我了么?我也犯不上天天为难你。”
  “我呢,就是有点好奇,”聂超凑近一步,探身去看徐宙也身后满面隐忍的南烟。烟气熏过来,他不三不四地笑着,“你上次和那个男医生睡了吗,他给你钱了没?你是不是跟你妈一样,靠这个赚钱帮我们徐老板养酒吧啊——啊!”
  话还未落,他就惨叫了声,徐宙也摘了他唇上的烟直把那火星子往他脸上按,顺着地上那湿滑给他推搡到地。
  “我他妈告诉你啊聂超,”徐宙也朝他又踩又跺的,怒气直往头顶冲,大喊道,“你再跟着她我找人要你命——你信不信?!”
  他狠狠恨恨地跺了好几脚,踩得地上的人惨叫连连。
  “信不信——”
  “你妈死了啊你不会好好说话?”
  “傻!逼!”
  徐宙也是个单薄身板儿,打架却挺凶狠,南烟以前可就见识过,那聂超在地上一度没翻身起来,挣扎着嘶喊。
  南烟见他要翻身,跟着徐宙也就是一脚,朝他另一侧脸上踩过去,爽快得不得了,还忙不迭骂了句:“——操!傻!逼!”
  这时叫的车来了,朝他们打喇叭,还有人过来围观拍照录视频甚至要报警了。
  徐宙也见状拉着南烟,飞快地打开车门奔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打架超凶的暴躁忠犬美少年!awsl!
  今天的二更!
  磕破镜重圆吧姐妹们,让渣男茶礼自生自灭!
  本章也发红包,留言就好
  截止下一章更新之前
  上一章的发了
  ----------------------------------
  感谢在2020-10-03 15:43:32~2020-10-04 00:06: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汽水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布灵 17瓶;tina2090 5瓶;鱼 3瓶;limengmeng0219 2瓶;木槿、4126162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格外
  35.格外
  这个雪夜格外深沉。
  雪彻底停了, 夜空中浮着一片冷雾茫茫,穿梭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倏尔抬头, 才能望见一颗不怎么明亮的星星。
  徐宙也一直捏着南烟的手。
  他的手瘦到骨节分明,初初还因了怒意微微发着抖,如今平静了下来,俊俏的脸上表情还燥怒着,抿紧了嘴, 死死盯住前方。
  开出租的大哥从后视镜看到他的这副神情, 吓了一跳,问南烟:“刚你们在路边打架啊?”
  南烟被他捏得手疼, “嗯”了一声。
  “有事找警察嘛,打什么架呀年轻人, ”老大哥又瞧了眼徐宙也,“小伙子这么帅, 万一破相了怎么办, 上回我就拉了俩打架的男的去医院, 头都差点给打破啦,嚯, 那个鼻青脸肿……”
  徐宙也听到“医院”二字,眉毛一横瞪了过去。
  老大哥登时闭嘴了。
  徐宙也一路同南烟无话, 路口下了车,他还是牵着她去买了街角那家以前她就顶喜欢吃的烤白薯。
  热腾腾的,软糯适宜,熟悉的味道。
  好吃得南烟想流眼泪。
  长坡上去的这条路曾经走过无数次, 今天却走的异常安静, 异常艰难。
  回到画室那幢蓝灰色的水泥房, 徐宙也的外婆来过了,留了饭和字条给他。
  分量挺大,还有一道南烟和他都很喜欢吃的干煸豆角。徐宙也挺能吃辣,外婆多放了辣椒皮,在保鲜膜下红彤彤一片。
  徐宙也手臂撑在餐桌旁,打开保鲜膜,低头,用筷子把辣椒皮一粒一粒地夹了出来。
  南烟坐在懒人沙发,看着他动作,若有所思。
  末了,他把盘子放到微波炉,“滴——”了一声,这才回过头,没好气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烤白薯:“少吃点,留点肚子。”
  冷战了一路,他这才主动同她说话。她裹上一件他的厚外套,去了厨房给他帮忙,把其他的菜也热了。
  又吃了一顿,南烟是真的饱了。
  很久都没吃这么饱了,最近不是泡面就是快餐。
  洗碗水太凉,本身她今晚伤了寒,打了个喷嚏。徐宙也拿了几粒药和一杯水过来了,“上次的药还有。”
  南烟看他这么一身单薄,晚上跟她钻了趟雪,状态都还不错,笑着问他,“你都不感冒的吗?”
  “以前就很少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是你,淋个雨就发高烧。”徐宙也说着,给餐桌上别的东西也收拾了。声响细微,酝酿着欲言又止。
  半晌,她洗好了碗,他在水声停下的一刻开了口。
  “南烟,你喜欢怀礼吗?”
  “不喜欢,”她答得很快,几乎毫不犹豫,抬头,将碟子一一摆好了。
  “我没有听聂超胡说八道,”徐宙也挠了挠后脑勺的小辫子,“就是问问你,毕竟你们离太近了,你又说他在追你……”
  “我知道。”南烟说,“我没觉得你听他胡说。”
  “嗯。”他回答也很轻快,似乎是相信了她。
  徐宙也最近忙,厨房很多东西都没收拾,她给他这么一一地摆放好了,该洗的又放到水下去清洗。他过来,给水管的开关向左拨了下。
  “这边是热水——哎算了,”他又去抢她手里的东西,轰走了她,“还是我来吧。”
  水声好似能遮掩彼此心中两年的隔阂与今夜的尴尬,他低着头洗杯子。是以前他们一起买的一对儿马克杯中的其中一只。另一只不小心打掉了。
  “我有时候觉得,南烟你心挺狠的,我给你发了两年多的微信,你没回过我一条,”他说,“但有时候又觉得,情有可原。”
  南烟坐在一旁的餐凳,撑着脑袋看他背影。想抽烟,烟盒就在手边儿,她却没拿出一支,捏了个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按。也陷入了思索。
  “我如果要求你什么什么的,那也太自私了,你总有自己的事要做——这也没什么,谁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呢,这两年我也做了很多自己的事,我见不到你,想过你可能是又恋爱了,或者什么,总之应该不会在北京了,这里对你来说这么危险,”他微微苦笑着,“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还在这里。”
  “所以我现在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停滞不前了。我以为你走了,结果你还在,你也回来了。我以为你回来了,一切都能回来,但是,好像你还是在向前走。”
  徐宙也说着,给那只马克杯洗好了,放回架子上。孤零零的一只。
  他转过身来,轻轻靠住了身后的流里台,看着她。
  “你上次说回不去了,可是南烟,我还想回去。”
  南烟径直迎上他这样炽热的目光,扬起唇,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徐宙也,我现在不太适合谈恋爱。”
  “还是怕拖累我吗?”徐宙也皱了下眉。
  是这样吗。
  南烟才想张口说“是”,却又觉得,这个答案不那么确定了。
  为什么不那么确定了呢。
  “你不能总是怕拖累我,”徐宙也动了动唇,说,“也不能总是怕拖累谁,事情总会解决,总有办法的——再说了,冰叔不是在帮你凑了吗,我们一起做彩绘,我还在开酒吧,我外公的画慢慢可以往出卖了,我们一起还,我们还说以后一起开画廊……”
  “你这样说,我就觉得,我是在拖累你了,”南烟轻声打断了他,直视着他,眉目盈盈的,很认真,“今晚你为我打架,我也动手了,警察来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蹲派出所,蹲几天都行,但我不能让你事事都替我着想的,有的事不该你替我承担,你外公的画卖的钱为什么要给我?那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
  “那你跟我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我外公之前也很喜欢你……”徐宙也说至此,就戛然而止了。
  为什么分这么清楚?
  因为他们已经分手了啊。
  二人单只对视一眼,无需谁多言,就知道答案了。
  真是物是人非的默契。
  南烟终究没说什么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去一旁拿起画板,端端在沙发上坐下了。她半仰起张俏白的脸,看着他说:“还差一点就画完了,我还想参考一下你的意见呢,快点吧,周末要交了。做完这个我拿到钱,就可以还给冰叔了。”
  徐宙也看了她一会儿,还是过来了,搬了个凳子,坐她旁边。
  这个二手懒人沙发是他和她一起买的,从前他与她可没有这么疏离。挤在这张沙发上看过无数部漫长的电影,做过无数次的爱,接过无数个的吻,度过那三年无数个分分秒秒。
  他也没说什么了,从她手里一把给画板拿走,有点粗鲁的脾气似的,翻开,看到她画了新稿子。
  外公以前就说过,她很有天赋。
  因了是黑色圆珠笔勾画的草稿,画面略显凌乱,线条却独有一番自己的表达方式。回声波,鲸尾外形,心脏的血管脉络,数种元素汇集在一起,很有风格。
  “你什么时候画的?”徐宙也晚上去画室找她的时候可没看到这个。
  南烟用笔点了点下巴,“下午你不在那会儿。怎么样?”
  “可以啊,”徐宙也又翻了几张,这种风格很像插画,生动不死板,比他们前几天讨论了好一阵子都不满意的方案好多了,“你问肖迩了吗。”
  “问了,他也说可以,不过怕那边不给通过,”南烟有点惆怅,“毕竟还是挺正式的场合嘛。”
  “也不一定,”徐宙也说,“只是个设计稿,用软件做一下,贴合一下墙面的走向,效果出来应该还不错,再试试色板。”
  “那徐老师帮我改改吧,”南烟冲他笑了笑,“加点你的创意进去,毕竟是我们共同的作品嘛,明天再问问肖迩。”
  徐宙也对上她这般笑容,别开脸,“如果加上去不好看你可别怪我啊。”
  “我怪你干嘛啊徐老板,你也是个艺术家,”南烟一本正经地说,“以后咱们可是要一起开画廊一起功成名就一起发财的,我怎么也得有点肚量吧。”
  徐宙也哼着笑了一声,在纸上勾画起来。
  “哎,徐宙也。”
  “干嘛。”
  “今天谢谢你啊,”她说着,抬手揉了揉他的长刘海儿,“但是你这头发,真的该剪了。”
  他挥开她的手,没好气,“烦死了,忙着呢。”
  .
  A栋3202的小姑娘昨天下午转来了儿童康复中心,陈舒亦新入职,昨晚和怀礼吃完饭临时回了趟医院,她对这个地方挺感兴趣,今天他们一起来了。
  小女孩儿叫汤佳佳,六岁,先天性心脏二尖瓣畸形,三四个月大查出的病,这些年来来回回换了好几家医院,上个月在UNIHEART住下了。
  最初病症还算稳定,一直在做定期检查,大概一个月前的晚上突然发了病,当时血管发生了严重反流,都呼吸困难了。
  当晚是怀礼给她做的手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