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不止一次想过要放弃,甚至想,再熬一个月就破罐破摔吧,大不了再给陈冰贴个房租钱,结束了她立刻跟陈冰跑海南去做生意,自此金盆洗手,给她600万也不做这行了。
算了,600万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不过,再遇见怀礼这种的还是算了。
“南烟姐姐,”陈乐乐用筷子笨拙地戳着个虾滑,戳不到。
小孩儿一双眼眸黢黑,望着她,奶声奶气的,“我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我、我还要去看姥姥。”
小朋友再小也知道姥姥生病了。
也不知道做手术的钱陈冰又找谁凑的。
南烟心底叹气,她不得不再搏一下了。
南烟摸了下陈乐乐的小脑袋,用筷子给他戳好了,吹了吹,没那么烫了,才放回他碗里,“吃饱了爸爸就来了。”
小脏辫问她:“哎南烟,你给徐宙也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都快吃完了——他刚没吃几口就跑了,不饿啊?还是吃更好的去了”
八点多那会儿店里才忙完准备吃饭,冷泠就给徐宙也打了电话叫走了。据说还是为了他外公的画的事。
他们晚上也有局,上次那个岩彩圈子的前辈也在的。
今天南烟生日,徐宙也有两年不在她身边陪她过生日了,本不愿去的,南烟好劝歹劝了一通,他还是去了。
南烟不好给他打电话。
她还猜测了,今晚不是冷嘉绅或者那位前辈直接联系的徐宙也,也许只是冷泠单纯地想叫他。
也许举荐给那位前辈也是冷泠的意思。冷嘉绅之前显然对他外公的画很犹豫,并没有多么欣赏。
不过,对他总是有好处的。
徐宙也从前也有点作品的,冷泠显然欣赏他,昨天又要了他的两幅画准备在过几天的展览一并挂出。
南烟今晚跟他们喝了不少,火锅却没吃几口。手机很久没动静,她还没喝醉,隐隐觉得饿了,抛开了思绪,动起筷子。
.
再醒来,浑身滚热。
睡前没拉窗帘,又下雪了。
怀礼在床上躺了良久,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只觉得四肢无力。用手背探了下额头。很烫。
起身又去找温度计。
找了好一圈儿没找到,很多抽屉都找遍了,顺带着从书桌抽屉中的一本书中找到了她给他画的那副画。
看到那些混乱的线条,他头更疼了。
病了思维也缓慢,才想起了,温度计前段时间好像借给了隔壁的女人。
疲惫地躺回床上,手机忽然响了。
“怀医生,这么晚打扰您了。”疗养院的护士语气十分清甜。
怀礼应了声,“没事,他今晚情况怎么样。”
“已经睡下了,”小护士道,“今天你走后他情绪一直很稳定,晚饭也按时吃了,但是睡眠还是不太好,一开始没睡着还闹脾气呢,吃了点安神的药。最近降温,人有点感冒,不过没关系,您放心,有我们照顾。”
怀礼放心了些:“好,辛苦了。”
护士知道他上回被老头大晚上赶上飞机,今天一下飞机又直奔疗养院,很体恤似的,“明天化验结果出来了医生会给您打电话的,您就不用过来了。”
“没关系,”怀礼说,“明天我抽空过去吧。”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他又抚了下自己额头。
好像烧的更重了。
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闭上了眼,又要睡过去。
晚十点,陈冰接走了陈乐乐,本想顺带捎南烟一程,南烟说她今晚不回公寓了。她一个人也不敢住。
昨晚陈乐乐和陈冰他老婆住了一晚上,她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
没睡好。
想了想就有点困了,她正准备发微信问徐宙也什么时候回来,她没带画室的钥匙,在Quiz等他。
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
吓的她手机没拿住掉在地上,沿着门前的台阶儿摔到雪地里去。
南烟赶紧三步两步跑下去捡,前后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有没有摔坏。滑了下屏幕,几次滑不开。
操。
怎么打不开。
她紧盯屏幕,来电人的名字就差刻在她眼睛里了。
好像没坏彻底,费了很大功夫,还是接了起来。
她喘了口气,故作优雅镇定——
“喂?”
怀礼听见这莹润声音,情不自禁似的,闷声地笑了:“在干什么。”
“刚吃过饭。”南烟不假思索地答。
“和朋友?”
“嗯。”
“前男友?”他又问,语气有点好笑。
南烟还没说话——
“生日快乐。”他嗓音闷闷哑哑的,很好听。
“……”
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知道的?
他好似又将手机换了个方向,跟着翻了身,声音透出疲倦,病了似的,“有空来我家吗。”
“想你了。”他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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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梨追边寂的时候,她还是舒家娇纵高傲的小孔雀。
而边寂,是她家请来的家教老师。
一眼就能看得出的贫寒,两套衣服来回换,那双清冽的眉眼却永远高高在上。
舒梨喜欢他,又不喜欢他。
于是,她想方设法将他从高傲神坛拉下,让他为自己沉沦。
舒梨成功了。
分别过后再见,已是几年后。
舒梨早已从天堂跌落,一无所有。窘迫之际,遇上当初被她不认真对待的男人。
他一身西服熨帖,眉眼冷寂,从她身边经过时,没落下一个眼神。
而后,男人却回头,向她伸手。
舒梨以为他是要报复。
两人在一起后,纵然再亲密,都不曾谈感情。
直到某天醒来,舒梨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怔愣间,身后的男人拥过来,揽住她的腰:
“我好像,从没教过你始乱终弃。”
*甜文,非师生,男主教过女主几天雅思
*前期男主真的穷,清贫大学生x小妖精,后期翻身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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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趁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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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是真的
你是假的
谁是目的地
能自以为是
也是个恩赐
——《美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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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趁虚
地铁停了, 南烟打车过来。在药店帮他买好了温度计,又买了两盒感冒药。她忘记在电话里问他家有没有感冒药了。
又心想,应该有的吧。
可是, 万一没有怎么办。
管他什么,这么好的趁虚而入的机会她可不能错过。
不过,温度计这种东西现在叫个外卖都可以送的吧?实在不行找邻居借一个呢?而且,他是医生诶,自己发烧了到什么程度心里应该有数吧。
独自回来还是有点害怕, 三步一回头地进了公寓, 电梯按到21层,走出去, 又沿消防通道的楼梯上到22层。
按了门铃,无人回应。
不会睡着了吧?
那会儿在电话里他好像就很虚弱似的。
手机摔了一下, 屏幕有点不灵敏了,其他倒是还好, 她准备给他打个电话过去。
门突然“咔哒”一声, 开了。
许久未见他。
多久呢, 不过一周而已。
那天晚上她在餐厅等他,他临时有事去了机场。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这几天也没在公寓碰见他。
门廊昏灯半盏。
眼前男人身形高大修长,穿了件黑色毛衫, 深灰色居家裤,一手落在口袋站在门前,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面上几分苍白,很少见他这样。
“不知道你家有没有感冒药, 我顺便买了两盒, 上次我发烧吃这个退烧还挺管用的。”南烟边说边往进走。
带上门, 她腰际便被一个力道轻轻拦了一下。
话音才落,就栽到他怀抱中去。
他好像是要接她手里的东西的。
整个人却没什么力气似的,顺势这么疲倦地靠住了她,低下头,下颌抵在她肩头,呼吸很热,“等好久了。”
“是有点远。”她说。打车都花了她好多钱。
她拥了下他脊背,他虚虚地靠着她。维持着这个似是拥抱,又好似不是的姿势许久,他的气息一阵阵地飘拂,她耳根子都生了痒。
她又稍稍撤开,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真的很烫。
她抬头,对上他沉沉低垂下来的视线,问他:“怎么这么烫?你没去医院?”
“才从医院回来。”怀礼说着放开了她,转身向里走,“今晚很冷吧,好像又下雪了。”
南烟跟上他,“是啊,挺冷的。”
“我不会打扰你吧,感觉你今天挺开心的。”
“还好,”南烟煞有介事地说,“你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病了,我又不能不管你。”
真是上过床的交情。
也难得他这个时候想到给她打电话。
南烟心里还揣着他说想她了的那话,就这么揣了一路,一直揣到了现在。
好像不是他说他病了,说要她帮忙买东西她才决定来见他的。
他说想她了的时候,她好像就作了决定。
怀礼便很轻地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接。”
“为什么?”南烟有点好笑。
“你跟你朋友在一块儿好像都很开心,”怀礼又回头看她,笑意微微的,“没准备复合吗?”
“哎怀礼,我怎么听你这话,好像在吃我醋啊,”南烟眼睁睁瞧他又倒回了卧室的床,躺下了。
她也坐到他床边,替他掩了下被子,要同时在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似的,眼神直勾勾,“是不是?”
怀礼阖上了眸,手背搭在额头,沉沉地笑:“帮我倒杯水吧。”
“你吃药了吗,”南烟看了他一会儿,“再吃点药?”
怀礼闭着眼,轻轻点头。眉心舒展不开,好像真挺难受似的。
南烟便起身去了客厅。
怀礼又睁开了眸,转头,望着她背影出去。
饮水机里的水不到二十度,是凉的。
南烟仔细看了圈儿上面七七八八的按钮,按了一个,就咕噜噜地自动开始烧水了。很好用。
冰箱里有冰块儿,他家有常备药,种类还很多,她还买重了一种。
他也没吃。
看他平时也不像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南烟看了下说明书,有一盒上面标注了“剂量请遵照医嘱”,她又进去找他。
房间没开灯。
昏晦的光线洒落在他床畔,他朝着她的方向,五官轮廓全然经得起这样的粗描,很沉静。
好像睡着了。
南烟张了张唇,还是尝试唤他一声,“怀礼,这个你平时怎么吃?吃多少?”她一字一顿报了下药名。
怀礼没睁眼,轻轻呼气,“不吃那个。”
“那你吃什么?”
“你不是买了吗。”
要吃她买的啊。
南烟心中琢磨了下,应了声“好”,就又出去了。热水还有点烫,她接了一杯在一旁晾着,在他家四处走了走。
然后,她看到了那幅画。
夹在一叠资料中,露出了个角。
落款处一朵雏菊的标志。
给LANCE。
她坐在椅子上,抽出来,细细地端详了下。
混乱无章的画面,温柔的线条,中间一块孤独的空洞。
很孤独。
当时她一时兴起来了灵感随手画的,现在看来真是一幅拙作。徐宙也前几天还说冷嘉绅让她画了画儿拿去给他看,她最近是该好好练练手了,都生了。
正想着,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陌生号码。
南烟警惕了下,隐隐觉得是郑南禾,才犹豫着已经接了起来,怕扰到怀礼,放低了些声音,“喂。”
“烟烟。”果然是郑南禾。
南烟磕着手里的打火机,从椅子上起来,“你又换号了啊。”
那张纸随她倏然起身的动作,迎上一阵小风飘到地上去。她弯腰捡起,想了想,还是重新夹了回去。
去了阳台那边。
没出去,都能感觉到夜风稀薄。外面还下着雪。
“妈妈最近在广东,暂时回不了北京了,那些人再找你没有?”郑南禾应该也是避开别人给她打电话的。
毕竟在她一个个相好过的那些男人面前,她只有个“妹妹”,并没有女儿。
南烟有点烦躁,“你千万别回来,最好年底之前都别回来。”
“宋明川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