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还在睡。”怀礼拿出钥匙开门,语气很平淡。
  “还在睡?在哪睡?”徐宙也皱紧了眉,压低了嗓音问。
  怀礼微微侧眸,好像他这个问题很奇怪似的,淡声,“在我家。”
  徐宙也眼见他进去,几乎一个挪步,转身就要上楼了。
  却又收回了脚。
  他去做什么呢。
  他一个前男友,有什么资格干预她。
  越想越暴躁,刚才听到怀礼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也暴躁。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无休无止地催促他。
  他攥紧了拳,踹了脚消防通道的门。
  情绪积压在胸口无法平复,他看了眼半敞开的那扇门,还是转身下了楼。
  怀礼听到了门外那声响,拿起洗手台上的牙具和她的毛巾,离开她家,又上楼了。
  展馆墙绘收尾阶段,今天要闭馆检查线路和消防措施,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南烟这段时间忙得分不清白昼黑夜星期几,以为还要去,起来了看到肖迩的微信才发现不用。她困倦异常,好像真的有点感冒了。
  已经下午三点了。
  徐宙也发了好几条微信给她,问她昨晚去哪里了,她准备回复她在公寓这边,消息却发不出去了。
  尝试打了个电话,欠费了。
  正此时,怀礼回来了。
  他精神状态恢复了一点,替她去楼下拿了牙具。
  南烟便三步两步跳下床,随手捞了件他的衬衫穿上,和他一起去洗漱。
  怀礼低头挤牙膏,顺手给她的也挤上了,递过去,“刚才有人来找你。”
  南烟接过来,“谁?”
  “你前男友。”
  她呛了下,眉心轻轻一拢。
  这么巧?
  怀礼臂弯搭着她的腰,慢条斯理刷着牙,靠近镜子观察一下侧脸和下颌。南烟透过镜子去看他,他漱了口,视线又落回了她身上,“听说你们要开画廊?”
  南烟还在刷,在镜中与他对视,点点头,“有这个打算。”
  怀礼便轻轻一笑:“哦,还挺有理想的。”
  怀礼涂好了剃须膏,才拿起剃须刀,南烟便说:“我帮你吧。”
  他看着她,淡淡地笑,“你会吗。”
  “不会啊,”南烟老实说,又扬起笑脸,“试一次就会了,你不是也没给女人涂过指甲油涂一次就会了吗?”
  怀礼便递给了她,一手撑住大理石台边缘,低了低身,“小心点,刮破了找你算账。”
  “算什么账,”南烟端详一下他下巴,将剃须膏又抹匀了一点,“晚上多干.我几次?”
  怀礼倒是一点不惊讶她会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看着她笑起来。
  她扬了扬眉,一脸娇俏,“还有这么好的事?”
  “你觉得是好事?”
  她一脸不置可否。
  于是他又朝她的方向弯了腰,“那来吧。”
  真不怕她给他刮破似的。
  南烟不说话了,聚精会神,刮得小心翼翼的,一点都不敢走神。
  怀礼低了眸,看着她动作。
  她的睫长而卷翘,鼻尖一点小痣,五官秀气皮肤又白,穿着他的衬衫明显不合身,红发披拂下来胸前一湾莹莹绕绕。
  他不由地想起在画室又遇到她的那天。
  南烟问:“你怎么不用电动的。”
  “偶尔也用,”怀礼说,“这个剃的比较干净。”
  “这样啊。”
  “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他又说。
  她应着,手上动作慢了一下,“嗯,去哪里。”
  “上次那个地方。”
  上次?
  南烟思绪一顿。
  去见晏语柔的爷爷吗?
  是,他有女朋友的。
  走了下神,倏尔听到头顶呼吸沉了。他轻轻抽了口气,有血珠子顺着剃须膏的泡沫渗了出来。
  南烟手一僵,“……对不起。”
  怀礼用水清洗掉剩余的泡沫,依然有血往外渗。南烟有点手忙脚乱,着急了,索性吻了上去,唇舌之间血腥弥漫。
  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怀礼眸色深了些许,她却又沿着那伤口去匆匆吻他的唇,很低声地,“对不起,真是不小心。”
  他倒是没几分愠色,似笑非笑,很认真地问她,“怎么办?”
  她主动地盘上了他的腰,他便将她轻轻一托,转身往房间走,报复似的,也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的嘴巴,“真乖。”
  .
  怀礼走后,南烟随便吃了点东西,又睡到了傍晚。她好像有点感冒了,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这时手机响了。
  “刚醒?”他的声音很淡,迎着夜风,好似在抽烟。
  南烟抚了下额头,“嗯。”
  “今晚有空?”
  她愣了一下,心开始狂跳。
  “七点半我在楼下等你,”他温声地笑,“还早,再去睡会儿吧。”
  南烟摘下手机,头痛欲裂。
  他怎么不问她万一没空呢?
  作者有话说:
  防备着抗拒着渗透着沦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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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感觉
  58.感觉
  “这里都是林先生收藏的艺术品, 单拎出一件价值都令人咂舌,他现在也是国内最出名的岩彩画艺术家,喏, 那副画,去年在香港拍了两千两百万,结果怎么着,真迹在这里,拍了的是赝品。”
  “这不林先生把那个专门仿他赝品的团伙给告了么, 官司赢的钱他一分没要, 都捐给希望小学了,大善人啊。”
  冷泠报以优雅的微笑点了点头, 高跟鞋走的脚跟儿都疼了。
  冷嘉绅与林望在楼上会客厅谈别的事,她和徐宙也被工作人员带下来参观这里。
  穿过这个长廊又是别有洞天, 徐宙也今天明显情绪不佳,方才见林望时才勉强有一些笑容。
  快转弯, 冷泠轻轻拽他一下, 轻快地跟上了工作人员, 对他耳语:“不然我们一会儿找借口走吧。”
  徐宙也疑惑,“找什么借口?”
  “他们这饭局酒局常有, 昨晚我就呆的不舒服,要不是想你再见见林先生, 我也不想去的,主要还是怕你一个人局促,”冷泠笑一笑,道, “今晚就没什么必要了, 人太多, 没人在意你跟我,光听他们吹牛了。”
  徐宙也挠了下后脑勺的头发,有点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也没什么嘛,”冷泠说,“正好我去你店里看看?之前去都跟你聊正事,正儿八经的,挺没意思,听说你们那里的调酒师挺厉害,我能过去尝尝吗?”
  她这样说了,徐宙也当然是不好拒绝的,“冷先生不会说什么?”
  “我说什么他都答应的,”冷泠叹了口气,“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叛逆期,在他面前什么都太顺了,自己出来做美术馆他也没意见,这大概也是我做过最叛逆的事情了。”
  徐宙也听得好笑,“我叛逆的比较早。”
  “怎么说?”她来了兴趣。
  “父母去世早,从小跟外公外婆生活,外公管我管不住,上学那会儿没少因为叛逆挨过揍,打架啊什么的,都干,也不好好读书。”
  “想不到你现在搞艺术了。”
  “是啊,想不到。”
  聊得兴致高涨了,徐宙也心情也松弛了一些。心中还是下午去公寓找南烟时的事情。他拿出手机看了看,应该是她缴了话费手机通了,回了他的微信,说她昨晚回了公寓。
  是回了公寓没错,回的谁家,她没说。
  想给她发信息,输入了一行字,又删掉了。
  “南烟现在还住你家吗,”冷泠对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一直想问他,“她父母家人什么的不在这边?”
  “嗯,暂时住我这边,”徐宙也不愿多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对了,林先生昨晚说,如果我外公的画在岩彩展上展出,很可能会卖出去?”
  “是啊,而且价格肯定不会很低,我还说挂我的个展上,后来想想真是暴殄天物,那种岩彩展去的专业买家很多,冲着林先生名号来的就大把大把。”冷泠说。
  徐宙也问:“能卖50万?”
  “50万要看运气了,2、30万肯定可以的。”
  他点点头,心底暗自打算。
  “怎么,你是嫌我之前给你开价太低了,还是我的展览质量不高?”冷泠半开起了玩笑,“那会儿怎么一点都不想把画卖掉的事儿?最近缺钱了?”
  “也没有,就问问,”徐宙也说,“之前你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也该自己搞搞创作了,挂在美术馆,展览上,慢慢就升值了,不出多久就有人认识你了。”
  正说着,冷嘉绅和林望下来了。
  林望喜穿一身唐装、比冷嘉绅年纪稍大,两鬓半白了,在岩彩界堪称大师级别的人物,门徒弟子和崇拜者趋之若鹜。早前冷嘉绅初入艺术品鉴这一行,二人互惠互利,现在都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与朋友。
  徐宙也的外公生前也研究过林望的作品。
  冷泠先对冷嘉绅告别:“我们晚上还约了几个朋友,准备见面的,今晚就不跟爸爸你们去吃饭了。”
  “美术馆的朋友?”冷嘉绅扫一眼徐宙也。
  “对,”冷泠点点头,又亲昵地挽了下徐宙也,寻求肯认,“对吧,我们还要跟纪思明他们忙展览。”
  徐宙也只得点点头。
  冷嘉绅同意了,“那早去早回,小徐,麻烦你照顾一下冷泠了。”
  徐宙也便答应道:“好,没问题。”
  于是两个人便作别了林、冷二人,离开了。
  转身之际冷泠便放开了徐宙也,他还低声问她:“你说的顺风顺水是撒谎顺风顺水?”
  “我很少撒谎的,”冷泠笑了笑,“主要是今晚想去你那儿喝酒,迫不得已。”
  林望目送二人远去,还笑呵呵地同冷嘉绅道:“冷泠没谈男朋友?”
  “还没有,”冷嘉绅看了眼那边,“催她也不听,顺其自然吧。小徐外公的画那事儿,你想好了吗?”
  “我也就是卖你们家冷泠一个面子,”林望摇摇头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挂出去看看效果,卖不了几个钱可别怪我。”
  “那不会,不会。”
  “这年头才华一般又拉不下脸的,成不了几个气候。他外公生前我见过,太孤傲,没什么人脉,跟谁也不亲近,如今这样不上不下的也不足为奇。人呐,还是要务实一点。”
  .
  七点半准时下了楼。
  南烟干别的可没这么准点儿过,下去遥遥见他车停在外面,似乎也才到没多久。
  她绕到他驾驶座,慢条斯理地叩了叩他窗户。
  “嗨帅哥。”
  车窗降下一半。
  男人清冷眉眼露出来,刚点上支烟,薄唇之间一点猩红,唇角淡淡勾起。
  “帅哥今晚有空吗?”南烟懒懒靠住他车门,低头敛眸一笑,“我人美声甜又会叫,腰细腿长屁股翘,考虑一下?”
  怀礼半眯起眸,上下打量她,唇边一抹笑容,“是吗,上来我看看?”
  “上来可就不一定是谁看谁了。”南烟手指勾勾他下巴,隐隐一道伤口,她指尖儿轻抚过去,转身上了副驾。
  路上商量了去哪里吃饭。
  他应该带过数不清的女人奔赴这样的夜会,也许没什么稀奇的。她也跟许多男人吃过饭,但这些男人中已经有了怀礼这个名字,多年后回想起他,不知这个夜晚是稀松平常的,还是十分难忘的。
  早就不下雪了,路面蔓延开一片雪白,车行缓慢,空调喷薄出温热的潮气,过滤掉冬夜的燥冷,冲淡了有关于这个夜晚其他的情绪。
  南烟现在不知自己是为了那60万,还是仅仅为了跟他吃个饭。
  路口堵车等待时,南烟忽然问他:“如果你今晚等不来我,会怎么办?我上次可没等来你,你放了我鸽子。”
  “上次有急事,实在不好意思,”怀礼笑一笑,侧眸看她,“你呢,上次没等来我去做什么了。”
  “回去吃泡面。”她撇了下嘴。
  “那今天要好好补偿你了。”他笑。
  他没有给她答案。
  什么时候她开始计较他给不给她答案了呢。
  南烟还在心底想,如果她今晚不来,她没空,他会去哪里。
  他好像从来不缺女伴,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女人,曾也有吃饭中途去找别人的时候。
  他那天临时出国,是因为晏语柔吗。
  南烟不知从何问起。
  他的世界好像只对她打开了冰山一角。
  只有这么一角而已,和从前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要么睡了她带她吃顿饭,要么吃完饭顺便睡个她。
  到了一家大众点评等公开网络上搜不到的私房菜——服务生是如此介绍的,还说他们今天很幸运,位置一周前就被订光了,今天有位客人恰好有事没来,于是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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