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坏境优雅静谧,小筑流水,每个餐台后都有一位主厨操刀,喷香四溢。
  落了座,一个服务生显然眼熟怀礼,过来询问是否还点上次点过的煎鹅肝。怀礼便询问南烟的意见,“你怎么样,想吃吗?”
  南烟吃不惯这东西,去年去俄罗斯就吃得反胃,忙摇头:“不了,你点就好。”
  “我也不吃那个。”怀礼说。
  那是谁吃?
  倒了酒,南烟才要推过去给他,却止住了,“哦,你要开车的。今晚还有别的安排吗。”
  怀礼笑微微地反问她,“什么安排。”
  “就是,”南烟心想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女人管的太多总容易让人烦闷,她便顿了顿,道,“去别的地方?”
  他扬眉,“和你?”
  她张了下唇,笑,“也不是不行。”
  怀礼便轻轻地笑,接过主厨手中一道菜,放在她面前,“尝尝?”
  “这什么。”
  “奎宁牛肉,之前吃过一次味道不错,肉质很细腻。”
  南烟盯着面前这块儿肉,外焦里嫩,侧切面绯红,鲜嫩多汁,看着着实让人胃口大开。
  前几次和他吃饭都草草了事,不知怎么,今天彼此好像都用了点心思。
  她便用刀叉切下一块儿,放口中,细嚼慢咽。
  果然美味。
  “怎么样?”怀礼眉梢微扬,问她。
  南烟满足地点点头,眼眸明亮,“还不错。”
  怀礼便弯了弯唇,低头,也慢慢缓缓地切,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姐姐是做什么的。”
  “嗯?”南烟一怔。他很少问她的事。
  “在广东?”他思索着,看着她,“你说的。”
  “嗯对,目前在,”她不知怎么解释,囫囵说,“在做生意吧,不太清楚。”
  “在北京没别的亲人了吗。”怀礼又问,微微笑着。
  “还有……舅妈,舅舅,在这边,”南烟说,“不过不怎么往来,之前上学时候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
  “哦这样。”他沉吟。
  “你呢,你一直都在北京?”南烟明知故问。但还是想通过晏语柔给她的那些讯息更了解他一些。
  怀礼不认为晏语柔什么都没告诉她,包括之前她说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他也是存疑的。
  他只是淡淡地笑,解释道:“不是,我父母离异很早,我初中来北京读的书。”
  然后就是晏语柔一家一直在照顾他吧。
  他没往下说,她已经有了答案。
  一杯酒下了肚,南烟有点醉意了。
  她的酒量时而好,时而不好。心里没装事儿的时候千杯不倒,心里装了事儿就很容易醉。
  她顺势撑住脑袋,眉眼之间拢着一层朦胧的娇酣,笑盈盈地瞧着他。“知道吗,大部分时候我觉得你挺忙的,想见你又不忍心打扰你,但是见到你了,又特别想打扰你。”
  怀礼低头顾着吃饭,笑一笑,“你想怎么打扰我。”
  “我不知道呢,”南烟说,“有时觉得你离我很近,大部分时候觉得你离我太远了,想靠近又靠不近,想远离又远离不了。”
  她说着探身凑近了他,盯着他的眼睛,“怀礼,你对谁有过这种感觉?”
  怀礼轻轻挑眉,笑,“对你算吗。”
  南烟额头抵住他肩,又抬头,看着他吃吃地笑,“你开玩笑啊。”
  “喝多了,”怀礼推开她杯子,指腹摩.挲她脸颊那道浅浅的疤,已经愈合了,“乖,吃点东西。”
  南烟便听话地吃东西了。果然很好吃。
  二人又有的没的聊了两句,上了道新菜,他还为她介绍菜品。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也精通这样的美食。
  她好像是真的醉了,听他说话,都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于是不留神一口咬到了芥末,味道直冲天灵盖儿。
  辣的她眼睛就红了。
  “我不是说了有芥末吗,”怀礼愣了一下,苦笑着,拿了面巾纸替她擦眼泪,低声地问,“不能吃辣?”
  南烟摇头,舒缓着鼻腔的感觉,呼吸都不畅了。
  好像被他传染感冒了。
  所以说跟他上床真的会上瘾,冒着感冒的危险都要跟他接吻。
  都说感情或许可以睡出来。
  一直想睡也是种感情吗?
  “我看看,”怀礼温凉的指腹抬起她下颌,她便这么半仰起脸来,红着眼眶瞧着他,不知道的以为他给她怎么了呢。
  他有些好笑,显然又因为风度在忍耐,“哭了就不好看了。”
  于是她把眼泪匆匆擦掉了。
  喝了口红酒舒缓,不留神,又打了个嗝。
  好狼狈。
  他又笑了起来。
  南烟不知哪来的脾气,倏地一口就咬他的嘴巴。
  “烦死人了你。”
  怀礼去揽她的肩,拍一拍她的背又揉她头发。
  “我不笑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1更。。因为要赶榜所以不会鸽,12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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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依偎
  59.依偎
  原来吃完饭还有安排真的是还有安排。
  他载着她到了一家LiveHouse前, 这家LiveHouse南烟倒是有所耳闻,总听小脏辫他们提起,据说一些不知名的、知名的乐队都会来这里表演。
  他怎么大晚上带她来看乐队演出?
  他不像是有这种爱好的人。
  怀礼在车上尝试怀野打电话, 已经没人接了。
  怀野这几天都忙着排练,下午才通知他演出时间就在今天晚上,九点开场一直到凌晨两点。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
  晚上又降了温,南烟冻得发抖,一下车就钻到了他身旁。怀礼便揽着她, 买了票入场。
  门口发了个发箍, 两个发光的红色小恶魔角。
  南烟停了停脚步,稍稍一抬头, 都不用她开口,怀礼便给她戴上了。
  “怎么样, ”她眨眨眼,问他, “看起来是不是很像那种, 参加什么聚会的女大学生?”
  怀礼将她一缕发拨到她耳后, 给她正了正,还挺认真地反问她:“分不清心慌和心悸的那种?”
  还记得这个啊。
  南烟正腹诽, 他便扳过她肩继续走,手虚虚搭着她, 微凉的指背摩挲一下她侧脸的皮肤,“你到底什么学校毕业的。”
  “我,”南烟抿了下唇,“随便上了个美术学校。”
  怀礼轻笑, “不是学医的啊。”
  “当然不是了, ”南烟解释道, “我像吗?”
  他“哦”了一声,“不像。”又微微垂眸,笑,“那就是之前看上盛司晨了,去接近人家?”
  这个南烟更不知怎么解释了。
  她对他的接近,不也是心怀目的的吗?
  算了,他以为什么就是什么吧。
  南烟不说话了。他也不问了。
  他们沿一个窄坡下去,乐声震耳欲聋,已经开场了,才有乐队退场,又上来一拨人。
  台下人群簇拥,台上传来激烈刺耳的贝斯响,三四个人乱七八糟地叫嚷起来,迎来一片的叫好。
  南烟想捂耳朵,踮了踮脚,大声问,“——你喜欢听这个?”
  怀礼低了低身,也扬了下声,“什么。”他没听清。
  “你喜欢听这个吗——”南烟又问他。
  这次怀礼听到了,给她的角正好了,俯身,靠近她耳朵,“我不喜欢,我弟弟今天演出。”
  弟弟?
  南烟想起来,他是有个弟弟的,同父异母,比他小十二岁,在港城读高中。
  怎么来北京了?
  还,玩乐队?
  这么野?
  其实就是最初的那声贝斯声十分刺耳,进入了正常节奏的表演,轻缓慢摇的乐声让整个夜晚几乎都变得柔软了。
  怀礼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似乎听得有点不入神,在玩手机。
  周围有情侣在接吻。
  南烟也不知该不该和他接吻。
  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线投映在他脸上,五官轮廓清冷分明,眉眼很好看。
  徐徐低缓的乐声滑过耳畔,唱了个有点俗套的露水情人故事,相聚又分开,分开又相聚。
  南烟勾了下他的手指,“怀礼。”
  怀礼这下听到了,微微撤开视线,低了身,“怎么了。”
  她便轻快地吻了下他唇角。没头没尾似的。
  恶作剧似的一笑,回过头去。
  怀礼视线一顿,环视一圈儿周围,注意到了此刻变得微妙的氛围,便明了了她的意思。
  他轻轻地一笑,手将她下颌扳过来,低头。
  顺着她的气息便去捕捉她的唇,“什么时候这么害羞了。”
  南烟心跳如雷,坠在他怀中。
  他又箍住了她的腰,由浅入深地吻着她,她节节败退,在人群中摇摇摆摆,摇摇欲坠。
  “……”腿软了一刻,她朦胧着眼,又要去勾他的脖颈。
  他忽然放开了她,最后一个吻轻飘飘地烙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转身往刚才来的方向去。
  南烟望着他背影,猜测了须臾,又觉得没什么可猜测的。
  却总有点意犹未尽。
  她回过头去,继续看台上表演。
  现在演出的人中应该没有他弟弟吧。
  LiveHouse是没有座位的,只得这么站着,周围乐队的狂热粉丝居多,一阵排山倒海的叫好欢呼不断。
  南烟一人站在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格格不入。
  一支乐队下场,另一支登场了。
  他还没有回来。
  不会又半路走了吧。
  南烟下意识四周张望一圈儿,身后突然有人拍她一下。
  她立刻回头。
  一个瘦高的男人同她搭讪,“美女一个人啊?一个人来LiveHouse玩怎么行?要不要去楼上跟我们玩玩儿?”
  他指了指楼上。
  几个男人朝下望,吹口哨。
  南烟冷笑了声:“你想泡我啊?”
  “别这么说嘛,”男人讪笑着,“我们也是想认识认识新朋友,上去聊聊吗?”
  灯光昏暗,南烟再抬头,总觉得楼上有个人十分眼熟。
  好像是聂超。
  很久没见聂超了,可是那双眼睛,却好似无时无刻不盯着她,这会儿朝上去看,那种怀疑自己被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如芒在背。
  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聂超,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往门口走。
  “哎——美女!”
  南烟想离开这里。离得远远的。
  跌跌撞撞从人群摩肩擦踵而过,好似从一个梦幻的梦境挣扎出来,不留神,差点被绊一跤。
  向前趔趄一步,稳稳摔到了一个人身上。
  柔和的雪松香气环拥住她。
  她抬起头,男人视线垂下,看着她,“干嘛去?”
  南烟不知怎么说。
  身后好像还有那个男人的叫喊,二层似乎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不知是不是她有点醉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她将脸转开那个方向,埋在他胸口,“你弟弟还没出场?”
  声音有点虚弱。
  “没有,”怀礼以为是她等着急了,反手带了下她,便转身回去,“应该快了,没几个了,累了?”
  “没有。”她摇摇头说。
  南烟不忍驳他的好意。
  来看他弟弟演出应该是很私人的事情。
  他却带她来了。
  也许只是顺手罢了。
  南烟偎在他身前,感受到他气息从额顶向下飘。他的怀抱很温柔。是那种缓慢渗透,细致入微的温柔。
  一场演出看的心不在焉。
  想了很多事。
  很多事。
  很快,一支乐队出场。台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是鼓手。
  南烟记得她初见他时,他和她差不多也是这般的年纪。
  她有点站不住了,这时他低沉的嗓音落下,
  “来了宝贝。”
  第一次不是在上床的时候叫她宝贝。
  南烟心下一顿,他便从身后环住了她,似乎也有点站不住了,如此相互依偎才能站稳。
  不知怎么,她却好似是硬生生磨到了这里。
  磨到了现在。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这些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
  怀礼重感冒了,今天休息。
  怀郁本来也没什么事儿,下午和怀礼去了老晏那里,又被怀蓁一个电话抓过来了。
  怀蓁最近费尽心思要给他钉在科室似的。
  还有一周就可以休假了。
  私立医院就这点好,春冬季节有一周左右的带薪假期,每年这时候怀郁和怀礼会跟几个朋友自驾游出去玩一趟。
  前年滑雪腿摔骨折了,他却偏偏还最喜欢滑雪,去年跟怀礼去俄罗斯出差准备去滑雪,结果遭遇了暴风雪只得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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