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嗯。”
  郑南禾大惊失色:“他没干什么吧。”
  南烟抚了下冰凉的额头,话溜到嘴边又吞回去,生硬地吐了个字:“没。”
  “真的?”郑南禾表示怀疑。
  “没事了,冰叔回来了,有他在,”南烟说,“宋明川又找他们借了30万,冰叔帮忙还了,我现在在想办法还给他。”
  “妈妈给你打电话也是这个意思,”郑南禾说,“我现在有20多万,我打给你吧,你还给陈冰。我今天打电话给他是他老婆接的,说他家有人住院了。”
  南烟“嗯”了声,手指划开玻璃上的雾气:“你现在跟谁在一块呢?对你好吗?”
  “挺好的,”郑南禾每提及这个就有点羞于启齿,“我年纪大了嘛,人家不嫌我就不错了,我最近还想去打针,之前打过两针,皮肤又垮了。”
  “美容针?”
  “对啊。”
  说起来,郑南禾这么多年不是没攒下钱。大部分填了那个窟窿不说,七七八八的,基本都花在了这样的事情上。
  虚荣又爱美,年轻时还能仗着自己光鲜的皮囊胡作非为,如今愈发吃力,那身虚荣的臭毛病却改不掉了。
  郑南禾是个软骨头,圣母心,上次有个和她当年差不多大的姑娘怀孕了被男人甩了,许是联想到了她自己,陪着人家打了胎还塞了一笔钱给安置了。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就想着劫富济贫了。
  南烟无数次想反问,当年怎么不把她也给打了。
  点了支烟,阳台门打开一道缝隙散着气,南烟无奈地说:“等还完钱就别做这个了吧,我们回老家好了。”
  每每提及别做了这样的话,郑南禾就刻意岔开话题:“你最近在干什么呢。”
  “画画啊,接了个做墙绘的活儿,能拿到小两万吧。”
  “我给你的钱你留一部分吧,”郑南禾说,“前几天我联系到了你蔺叔叔,你还记得他吗?”
  “蔺向南?”
  是之前跟郑南禾相好过好长一阵时间的男人。南烟那时还小,她为数不多会的几句俄语就是跟他学的。
  那个男人像父亲一样。
  郑南禾与他也算是轰轰烈烈爱过一场。
  “记得,怎么了。”
  “他现在还在俄罗斯,你去年不是去圣彼得堡了吗,他就在那里的,”郑南禾说,“他还记得你喜欢画画,问我你的情况,说下月圣彼得堡有个很大的画展,问你要不要去,他可以接你。”
  “不太好吧,”南烟抿了下唇,“我去算什么。”
  “你去年去俄罗斯也没联系他?”
  “我去俄罗斯联系他干什么。”
  “哎,也不一定要他接你嘛什么的,”郑南禾叹气,“是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受苦,但你的生活不仅仅只有那些事的,钱我们可以慢慢还,你那么喜欢画画,可不要丢了呀。”
  南烟哼着冷笑,“那你喜欢什么,喜欢男人?”
  “臭丫头,”郑南禾语气沉下,“钱给你了啊,你自己考虑。”
  南烟挂了电话,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见他走出来,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紧张了一下,“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没有。”怀礼有气无力应了声,去厨房接水。
  南烟立刻过去,把那杯晾好了的水递给他,“喝这个。”
  怀礼淡淡看她一眼,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在跟谁打电话。”
  “哦,”南烟顿了下,“我姐姐。”
  “你还有姐姐?”他眉梢微扬,“在哪。”
  南烟换了广东话说:“广东啊。”
  她表情很娇俏,一双眸澄澈潋滟,眉眼弯弯的。
  怀礼看着她,便也弯了弯唇,情不自禁笑开了:“你还会广东话?”
  “就会那一句,”她又递了两粒药给他,“这个退烧的。”
  他微热的指尖扫过她手心,吃药、喝水,“俄语也会?”
  南烟挑了下眉,有点意外,“你知道啊。”
  “我猜的,”怀礼说,“去年在俄罗斯,感觉你不是完全不会。”
  “记性挺好嘛。”南烟也不辩驳了。她在男人面前撒个谎而已。
  “男朋友呢,有吗。”他放下杯子,轻轻倚住身后的流理台,抱着手臂看她,“这么久我好像从来没见他回来过。”
  这个。
  南烟又是随口扯的慌。
  她扬起脸,笑吟吟的,嘴快了一句:“有男朋友的女人喜欢你你高兴都来不及吧,还问那么清楚。”
  “所以,你喜欢我?”怀礼依然笑意淡淡,很认真地反问她。
  南烟心下一顿,想到了那天微信的内容。
  她看着他这笑容,怔了下神。
  喜欢他吗。
  他好像并不是很想要这个答案,不给她反应,就揽了下她的肩,“睡觉。”
  作者有话说:
  来了!
  ----------------------------
  感谢在2020-11-01 21:16:14~2020-11-03 11:0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桃子汽水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oohyowoo、tina2090、兔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思远、大大大白羊 13瓶;Eliauk 8瓶;糯米 5瓶;嗜书如命的candy 2瓶;47765889、47949293、黄小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而入
  57.而入
  睡觉好像就只是睡觉。
  他滚热的鼻息自上方飘落, 扫着她鼻尖儿,一阵阵儿的。许久南烟都了无困意,脑海中还盘旋着他的那个问题。
  他手臂轻搭着她的腰, 她额头贴上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沉缓平和的心跳。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窗外还在下雪。
  微弱清冷的光线勾勒出他五官轮廓和唇角的弧度。好似是笑唇,人也总是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从没有因为谁方寸大乱过。
  于是她的手就不安分了,沿着他上衣下摆触碰他滚烫的皮肤。他烫的厉害, 她这么半蜷于他怀中, 也燥得厉害。
  她靠近他的唇,灼灼呼着气, 唤他,“怀礼, 睡了吗。”
  “怀礼。”
  他眉目沉沉,呼吸清浅, 好像真睡着了。她摩.挲他小腹下的皮肤, 正悻悻地要收回手, 这时他忽然出了声,嗓音很低, “多久没办你了?”
  南烟还挺仔细思考了一下,“两周?”
  “这么久了啊, ”怀礼鼻息微动,很轻地笑了一声。她忽然发现她是极爱听他笑、看他笑的。
  他倏尔翻了个身,手臂撑着自己在她上方,“脱掉。”
  毛衣静电带起一路火花, 打得她浑身发痒。南烟脱的十分迅速, 几乎毫不犹豫。她冬天更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如此玉体横陈一丝.不挂,在他身下半仰起脸,看着他,都有点呼吸不畅。
  怀礼睨着下方的她,也慢慢缓缓地脱掉了自己的。他腰线紧致,肤色一片冷白,锁骨下一颗暗红色的痣。
  那眼神幽深,好似发现了他的猎物。
  是猎物吧。
  南烟伸手去碰他的皮肤,还没流连一番,他迅速低下了身,伴随一个几乎要咬住她脖颈的吻,炽热的鼻息星星点点地洒落。
  如此相拥住彼此,他周身又热又烫。有一段时间没跟他做过,他稍一碰她便如枯草逢烈火,一触即燃。她也热情得不得了,热杵碾着她进来时烫得她灵魂好似都生了皱。
  怀礼今天显然没太大精力磨彼此的耐性,直奔主题便做得竭尽全力几乎毫无保留。南烟迎合他,一浪又一浪地泛起了涟漪,勾下他脖颈要吻他,他却怕感冒传染给她似的,稍稍避开了。
  可是跟他做不接吻怎么行,南烟毫无犹豫地吻上去——速度之快甚至闭上了眼睛。
  于是怀礼的气息流连过来,呢喃了句,“宝贝叫我。”便深深攫住了她的唇,彼此纠缠成了一团火。
  他今天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脆弱感。她半眯起朦胧的眸,攀着他吟.哦着叫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好像都放下了。
  和他在一起时,总有一种很不真切的梦幻感。
  好似在冲一场漫长的热水澡,热水篼头浇下,冲走了所有的身外之物,冲光了那些牵绊她心绪的纷乱之事。只有热腾腾的情,热腾腾的欲。
  什么都可以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想。
  相贴的肌.肤滚出了热汗,他极好的吻技更增加一层酥.痒,快.慰如灭顶之灾汹汹而来。中途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捏紧了她的手腕提过她头顶,最后缓冲在他的节奏中。
  速战速决,大汗淋漓。
  尽兴总是尽兴的,和他从没不尽兴过。她气喘吁吁的,翻身贴到他怀里去,勾上他脖颈,又去啄他的唇蹭起了他,吐着气央求:“宝贝还想要。”
  怀礼迎着她气息,温柔地吻了吻她,低声,“宝贝先睡觉。我累了。”于是揽着她的腰,抱住了她。
  是真的累了。南烟回拥住他,埋入他肩窝,也睡了过去。
  生病了心性就轻。
  怀礼已经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了。
  父母离婚之前就对他疏于关照,离婚后互相踢起了皮球,他从来都是夹在中间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独立太早,生病了,好像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和父亲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差的呢。
  大概是十二岁那年弟弟刚出生,父亲把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弟弟,无暇分给他,甚至一家人出去自驾游,他走丢了两天一夜,回去后没有人报警也没人去找他,得到的只有一句责备:“为什么到处乱跑?让家长这么不省心?”
  或者是他升初中之际,后妈的父母在国外生了病,爸爸要带着还小的弟弟举家过去照料,却唯独留下了他,没问他想不想去也没征询他的想法,就将他轻飘飘地踢到另一边:“去北京上学吧怀礼,有人会照顾你。”
  一直以来,他都是长辈眼中那种循规蹈矩,让大人省心的好孩子。拿不错的成绩,读很好的学校,从事还可以的职业。
  但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总觉得,缺了什么。
  不知是跌入梦境还是被往事所困,只感觉自己浑身出了汗,犹如淋了一场热雨,从头到脚被渗透。从头到脚。
  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天空泛着鱼肚白,外面依然雪势纷纷。
  深红色卷发的女人坐在窗边沙发椅,身上随便披着一件他的衬衫,屈膝抱住自己,下巴搭在膝盖,侧头看着窗外。
  不知醒了多久了。
  南烟察觉床上有动静,回过头来,眨了眨清澈的眸。如此映着窗外雪色,更几分与秀气五官不相衬,却又十分融洽的妖冶。很漂亮。
  怀礼翻了个身,平躺在床,抚了下额头,没那么烫了,出声时,嗓子却仍有点发紧,“起这么早?”
  “不早了,是你醒太晚了,”南烟又回到床上,在外面坐了会儿四肢冰冰凉,她便缩到他身边,偎着他,关切地问,“好点了吗。”
  “嗯,”怀礼鼻息很轻。
  才应了声,她又趴起来,伸手探他的额,“好像没那么烫了。”
  他看着她,有点无奈地一笑,又闭上眼。没什么力气说话似的,“离我近点。”
  她又靠近他一些。
  “要不要去医院?打个针什么的,感觉你病的很重,”南烟还吸了下鼻子。她居然没被传染到,或者可能是劲儿还没起来。
  她脸颊贴了贴他手背,也很烫,“去医院吧怀礼,你不想开车我去叫个车好了?也不是很远。”
  这么殷勤。
  怀礼心底嗤笑了声,却是淡淡弯起了唇。
  他翻过身,又用被子包住了她,她整个人便被拽入他怀中去。
  下巴抵在她额顶,声音很低,“今天有事吗。”
  “今天周末……”她思索一下,还没接着往下说——
  “那再陪我待会儿。”他说。
  .
  昨晚那个临时的酒局一直拖到很晚,那会儿徐宙也给南烟打了电话她就不接了,还以为喝太多回去睡了,结果她也没回画室。
  陈冰的家人最近住院,前几天住在二环那个公寓,南烟陪着他家小孩儿。
  徐宙也心想她昨晚是不是又回公寓了,昨天电话还能打通,今天打过去就提示欠费了。
  联系不到她,他有点担心,今天和冷泠去见林先生的路上经过这里,便临时下了车,准备一个人上去看看。
  敲门没人,他又给陈冰打电话。
  陈冰说他家小孩儿昨晚没住这儿。
  冷泠在楼下等他,打来电话:“下雪了路不好走,今天堵车严重,我们得快点过去了。”
  那位林先生不喜欢迟到的。
  徐宙也心里知道,有点着急,不由地心乱如麻,又在门前徘徊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楼上是怀礼家。
  他们昨晚在一起吗?
  望着消防楼道冗长的楼梯,他犹豫要不要上去问问。
  还是算了吧。
  他又迅速拨号,尝试给南烟打电话,正转身准备去电梯口下楼,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怀礼。
  徐宙也倏地停住了脚步。
  怀礼走了下来,也看到了徐宙也。他容色倦淡,似乎精神不佳,先同他打了招呼,“今天没去画画?”
  徐宙也见他径直走来,目标好似就是2104,抿了下唇,目光死死盯着他,问了句:“南烟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