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她说画的是他。
  真是荒唐又奇怪的描述。
  怀礼正心下一笑,还未一张张看过去,她便从他手中劫过了,扬起秀气的脸蛋儿,客气地道:“谢谢你啊,上次也应该跟你说谢谢的。”
  怀礼眼尾上扬,没说什么。
  他的臂弯稍带了下她,不亲也不疏远的力道,示意她朝向另一个方向,“这边走。”
  南烟便跟上,“昨天是你联系的我?”
  她那会儿照着号码打电话过去分明是他接的。
  “留的我的电话而已,”怀礼带她从VIP入口进入,微微侧了眸瞧她,笑,“如果是我打电话,你会来?”
  “为什么不会,你都说了,给我钱,我肯定要试一试的,”南烟直勾勾瞧他,理所当然几乎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不过电话不是我接的,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怀礼弯了弯唇,无声地一笑,带她去前台登记,边问,“你之前说的‘男朋友’,也是他?”
  南烟以前经常挂嘴上自己有个男朋友。
  男人嘛,如果有个有男朋友的女人接近自己,一定会产生无上的优越感——看,我比她男朋友还迷人,还要吸引她。
  自然界的雄性就没有不好斗的。
  但是,这不过是她自作聪明罢了。
  最开始在他面前就漏洞百出了吧。
  时隔两年,南烟也没什么放不下的,老实说了:“不啊,那时候没有,我骗你的嘛。”
  她说“我骗你”的时候倒是娇俏,转过脸来,一双眼眸清澈,直直地瞧着他。
  并不觉得自己犯了错。
  一袭绿裙子,衬得脸蛋儿上的表情都妖里妖气的。
  “身份证。”
  南烟照他指示递了过来,他略略打量了下上面的名字、照片,给了前台去登记。
  而后又淡淡瞥她,“名字呢,也是骗我的?”
  “全世界都知道我叫南烟,你还用我的身份证跟我开过房,忘了?”
  她好似料定了他这辈子也没被女人如此哄骗过,“不过如果是你叫我的名字,我肯定装作不认识你。”
  前台登记的礼仪小姐古怪地瞧了他们二人一眼。
  怀礼只是笑。
  他接过二人的身份证,还给她时,迎上了她有点挑衅的视线,稍稍俯了身,眯起眸。
  唇一开一合,语气温柔。
  唤她的名字。
  “南烟。”
  “骗我有这么得意吗。”
  他眸中带笑。
  可不知怎么,她居然觉得他有点咬牙切齿。
  南烟轻哼,心底的确有些暗爽。
  紧接着,她脑袋猝不及防罩上了个力道,他还体贴地给她压了压帽檐儿,“别得意了,晒黑就不好看了。”
  .
  马场很大。
  站在二层平台,一眼望不到头。
  倒是晏长安见南烟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之前那个艺术晚宴顶撞了冷嘉绅的姑娘。
  晏长安十分欣赏年轻人身上这股子难以驯服的野劲儿,南烟一开始不知怀礼说的是真是假,起初有所防备,后面打开了话题,晏长安居然意外地认同她的想法。
  晏长安笑呵呵地道:“艺术圈是个圈,大圈子里面就有小圈,哄抬炒作画儿的市场价与抱团排挤不是新鲜事,而艺术其实本身就是无价的,梵高生前也不知自己的作品如今是不可妄言的天价吧!”
  也是怀礼昨日一说,晏长安才知道两年前晏语柔和怀礼为他淘来的那副岩彩画,正是出自那晚冷嘉绅和一群艺术界人士出言讽刺的那位老画家之手。
  南烟出言维护的正是那位过世画家的外孙。
  而冷嘉绅若是知道他曾买过这位的一幅画,怕是又要一改讥讽的态度改口称赞了,没准儿过几日哪个美术论坛或者艺术节上,就能看到他对这位过世画家大夸特夸的文章和演讲了。
  老头儿活到头,这种事也不多奇怪了,说到底不愿掺和南烟与冷嘉绅的恩怨,而是打心底欣赏她挂在画廊里的那副画,问:“姑娘,你和怀礼是很熟的关系?那副画儿,是你画给他的?”
  怀礼将她引荐给晏长安,便换了马术装骑马去了。
  南烟靠着座椅,远见一身飒爽的男人驾着匹通体如雪色般的白马飞驰而去,几圈下来身后友人的那匹黑马远远追不上他,而他率先到达终点,一个潇洒回身停了下来。
  望向她所在的二层平台。
  南烟瞧着他,几分若有所思,顿了顿,还是老实回答了:“嗯,是送给他的,之前我们在俄罗斯有过一面之缘。”
  她说着心惊一下,生怕被看出端倪。
  从坐在这里到现在,都怕是一场鸿门宴。
  老晏疑惑,“那画怎么会挂在画廊里?”
  “当初生活上遇到了些困难,就出手卖掉了,”南烟一向不愿谈及自己的事,现下知道老晏欣赏自己,便进一步说,“卖给了一位美术编辑,后来听说他过世了,应该转手给了画廊吧。”
  老晏惋叹。
  那画儿挂在那样不起眼的画廊,想必当初也没有卖掉多少钱。她那晚又莽撞了冷嘉绅,未来在这个圈子很难再出头了。
  晏长安到底有些惜才,今日心情又好,于是便道:“那这样吧,请南烟小姐你再创作一幅画,等怀礼和柔柔结婚了,我想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你和怀礼是朋友,价格到时候你来定,怎么样?”
  南烟愣了一下,当即微笑着。
  “当然可以。”
  过了会儿,察觉有人过来。
  男人温润清朗的嗓音落在身后,怀礼跑了一圈儿马下来心情不错,与老晏和几位伯伯打过了招呼,这时又微微俯了身,靠近南烟耳后。
  她后脊柱沟绵延到腰窝去,皮肤一片雪白,比以前瘦了许多。她迎上他的气息转过了脸来,清澈眼眸对上他的。
  眉目盈盈。
  怀礼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唇,又到她的眼睛。
  他凝视她,笑意很深,几分玩味。
  “去骑马吗。”他问。
  南烟挑眉,“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
  他这样的距离,在这样的场合着实显眼。
  而且暧昧。
  超出了所谓“朋友”的分寸。
  他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
  南烟心中警铃大作。
  突然意识到,他还有别的目的。
  而老晏显然注意到了,怀礼更意识到了——
  他却又是故意地、故意地、再离她近了些,清冽气息拂过她鼻尖儿了,看着她笑,“装一装吧,不然怎么教你。”
  南烟顿了下,摆出条件:“好啊,给钱吗。”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20章完结!
  我尽力加快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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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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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
  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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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着迷
  她的睫毛纤细卷翘, 眼尾上挑着,同他摆出副只要你肯给我钱,我就什么都愿意做的模样来。
  真真是狡黠到极致。
  很像是俄罗斯的那晚, 她赤足踩在昏暗走廊的地毯,周身只围一条浴巾就去敲陌生男人的房门借浴室。
  很懂男人的心思。
  怀礼看着她,唇仍轻轻扬着,又耐心地问:“所以,会吗。”
  南烟在这儿也坐得无聊, 光听晏长安和旁边几个老头儿侃大山了。于是她起身, “会一点儿,不用你教。”
  南烟曾做鉴情师的两年, 几乎是人生经历最为丰富的两年。接触过各种阶层的男人,周旋于他们左右, 也学了点平时学不到的本事。
  高尔夫和马术就是其中之二。
  虽只学了皮毛,但也能勉强上手。
  怀礼对她背影笑了笑, 也向她而去。
  “怀礼, ”这时老晏忽然叫住他, 声音沉下,“我听柔柔说, 你们最近在看婚礼场地了?订下来了么。”
  怀礼微微一笑,“差不多了。”
  “需要我帮忙看看?”老晏直视他, “既然选在北京办了,四周都是亲朋好友还有你们的叔叔伯伯的,这么大的事儿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
  “没问题,看您方便。”怀礼说。
  “那就明天吧, ”老晏瞧一眼不远的南烟, 言语中带了些强迫的意味, “明天的检查我往后推推,带上南烟小姐,正好让语柔见一见她——她搞艺术的,眼光好,最好能给你们出点儿主意看看现场到时候需要怎么布置就更好了。”
  “好,”怀礼仍微笑,“不过检查还是要做的,做完了我去接您,不会耽误。”
  “那说好了。”
  “嗯。”
  如此的彬彬有礼,滴水不漏。
  旁边老晏的好友见怀礼走远,感慨地搭了腔:“早几年怀礼这孩子还一点结婚的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没这打算呢。”
  老晏见怀礼径直去寻南烟了,笑一笑,“不会的,怎么都是要结婚的,柔柔和他这么多年,不能不明不白的。”
  “说的是啊。”
  .
  这家私人马术俱乐部有服装对外出租,南烟进了试衣间换衣服,放下包时顺手看了眼手机。
  心电感应似地,徐宙也正好给她发来微信。
  - [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南烟发过去自己所在的这个马术俱乐部的位置,正思索应该怎么描述现在的情况,试衣间在忽然飘来男人的沉缓嗓音。
  “南烟。”
  是怀礼。
  看不到他,意外好听。
  她下意识地应了声,“怎么了。”
  “换好了?”
  “……嗯。”
  厚重的门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拨开了。
  男人食指上轻轻拎了对儿黑色的护膝,他很高,微微偏着头透过门帘瞧她,面容清俊目若朗星,眉眼又深邃,不笑也似是在笑。
  “这个忘了,”他说着便笑开了,有点嘲弄的意味,“你真的会?”
  南烟朝他一扬眉,从他手上接了过去,立刻拉上帘子,挺自得:“谢谢你啊——我当然会了。”
  隔了道门帘,彼此的言辞都好似坦荡了许多。
  怀礼笑声清朗,透过门帘上的纤维传进来。
  “不会可以教你,不用这么勉强吧。”
  她之前可是明明会打高尔夫也要装作一点儿不会要他教的人。
  南烟没说话。
  帘子背面也没了动静。
  没等到她回应,怀礼转头,门帘突然“哗——”的一声被她拉开了。
  豁然开朗。
  她一袭飒爽红色马术装,下身白色马裤搭配黑色的骑士靴,全然一改方才娇娆的绿裙子衬托出的俏妩模样,身材虽娇小,眼下居然如此的英气又洒脱。
  他还不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怀礼眉梢轻动。
  “会不会你说了也不算吧,”南烟已全副武装,扬起笑脸,盈盈地瞧他,表情挺倔,“怎么,你很想教我?”
  男人身材修长又英挺,黑衣白裤,脚蹬一双黑色骑士靴,倚在门边儿,长腿慵懒交叠,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怀礼的脑袋向后枕了枕,唇角挂着笑意浅浅,下巴轻抬,上上下下地打量她这身崭新的装扮。
  他舌尖微动,若有所思。
  南烟起初迎上他这般目光,后面便被他盯得有些燥了。
  只是,不知是哪种燥。
  她张了张唇正欲开口,他却是轻轻弹了下舌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好似也吞掉了什么要对她说的话。
  先她一步走出去了。
  南烟三两步跟上了他。
  刚才她的头盔不合适,他去帮她换了一个,她刚要开口问,他利落地戴好了自己的,便把另一个稳稳罩在了她头顶。
  他视线垂下,看着她轻轻地笑。
  “脑袋还挺大。”
  .
  南烟会不会骑马,怀礼说了还真不算。
  上马时她还需马场的工作人员的搀扶,一上去坐稳了,两脚试着一夹马肚子,她就敢握着缰绳让马带着自己撒开了冲出去了。
  胆子不小。
  不过期间她确实惊吓不小地尖叫了一嗓子。
  怀礼听见了。
  绿茵场里一抹鲜艳的红肆意飞扬,她驾着他刚骑着的那匹白马穿梭如电,显然不够熟练和专业,但也愈发自如,确确实实将刚才他和教练员的嘱咐都听在了耳里,勉强能及时运用应对。
  她方才打包票自己没问题,扬言说先让她跑一圈儿,在他面前好胜心简直强的不得了。
  教练员不放心,正犹豫要不要跟上,身边蓦地窜过了一阵风儿。
  怀礼已缰绳一甩跟出去了。
  风拍打耳畔,南烟在马上来回左右地颠儿,景色飞快地迎面扑来,再飞速后退,应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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