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扁平竹
时间:2021-07-28 09:46:54

  开个螃蟹都这么赏心悦目。
  这事也没什么后续发展,洛萸泼完热水拔腿就跑。
  她脾气大,但也懂看场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周攸宁说这些,大抵是想告诉他一些, 关于自己的事情。
  “我从小脾气就不太好, 几个姑姑都让我爷别这么纵着我, 我爷不听,说女孩儿就是用来宠的。”
  “后来有一年我和别人打架,被人把肋骨打断了一根,我爷从那天起就开始对我严厉了。”
  她讲这些回忆的时候总有些娓娓道来的慵懒感。
  周攸宁安静的听,没有插话打断。
  “我没告诉我爷,是她们起的头。到处骂我不要脸,就因为她们中的某个人暗恋的人喜欢我。”
  她笑了一下,问周攸宁,“长得好看有罪吗,魅力大有罪吗,这些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他摇头,眼神却深,只瞧她,没说话。
  洛萸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心疼,所以她非常贴心的把旁边的椅子拖过来,离自己更近。
  同时不忘伸出手:“想抱我就过来抱,别害臊啊。”
  她笑容轻慢,像是主动撩拨人的妖精。
  周攸宁沉默片刻,还是站起身,走过来抱她。
  洛萸就是开个玩笑,想活跃下气氛,没想到周攸宁竟然当真了。
  她的头靠在他腰腹,甚至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那里的起伏。
  男人和女人的身体结构好像完全不同。
  女人是软的。
  而男人。
  她在他腰上轻轻蹭了蹭,似感慨般的说出一句:“周老师,好硬啊。”
  这句容易让人想歪的话引得周围人驻足,往这边看。
  洛萸没有半分难为情,反而还想顺势调侃一下周攸宁。
  抬眸往上看,他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往日那双清冷的眼里此时全是她。
  洛萸像照镜子一样的看他的眼睛。
  “周老师。”
  他轻声应:“嗯?”
  “我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心疼我。我就是想坦白一些事。我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但我不是坏人。”
  很奇怪,洛萸就不是那种会和别人解释自己是好是坏的人。
  她骨子里的乖张让她无论做什么都我行我素,随别人怎么说。
  哪怕是她最喜欢周向然的些日子里,她也照样保持自我。
  所以她才会觉得奇怪。
  她为什么会和周攸宁说这么多。
  明明她也没打算和他走太长远。
  周攸宁松开手,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也没用纸,直接用指腹擦去她唇边那点撸串沾上的油污:“我知道。”
  语气平淡的三个字。
  洛萸见他抽了张纸巾,把手上油污擦干净。
  在心里吐槽他多此一举。
  明明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帮她擦嘴还直接用手。
  她觉得自己说了那么一长段,周攸宁就回了她三个字,分明就是在敷衍她。
  那点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屁股离开椅子,往一旁挪,和他拉开距离。
  周攸宁瞧见她这幼稚的举动,无奈轻笑,也往她那边挪。
  这个座位是靠墙的,直到洛萸没地方挪了,她才不爽的停下。
  店内人多,烤炉又正好对着。
  气温高,洛萸热的脸泛红。
  周攸宁顺手拿了足浴店进来发的传单,给她扫风。
  “没有敷衍你。”他声音夹杂几分浅淡笑意,语气似哄小孩一般,“我以前见过你。”
  洛萸抬眸:“见过我?”
  “很久以前了,你应该不记得。”
  他回国的次数不多,虽说是一家人,却比路人还要陌生。
  有时周启遇见他了,会讨好似的打声招呼。
  外人似乎最期待看到这样的场面。
  看到他回国。
  原配生的,碰见了私生子,似乎总能拉开一场好戏。
  但周攸宁的反应却让这些看客大失所望。
  他什么也没做,甚至还接过了他递来的烟。
  周启看上去有些局促,推开打火机,递到他嘴边。
  周攸宁叼着烟,眼眸微垂。
  直到烟尾触到那点微弱的火光,升起绵绵烟雾。
  他手肘撑着露台围栏,眉目慵懒,看向楼下院子:“那是你儿子?”
  周老爷子好种树,院内种类杂的很,春夏秋冬四季都是绿意盎然的。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穿着厚棉袄,在那里堆雪人。
  周启手瑟缩了一下,点头:“十三岁了。”
  周攸宁四下看了眼,没看到烟灰缸。
  周启主动将手伸过来。
  周攸宁微抬下眉,唇角带起一抹笑,却满是轻蔑。
  烟灰轻弹,掉在他手里。
  “你儿子知道他爸爸活的这么窝囊吗?”
  大抵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院子里的小姑娘瞧见了他。
  她团了个雪球往他身上砸。
  力气可真大,隔了一层楼都砸中了。
  “你这个坏人,你少欺负周叔叔!”
  他看一眼肩上的雪,抬手拍干净。
  他看着小姑娘的那张脸,他们曾见过的。
  她夸他是个好人。
  不过一年未见,就忘了他是个好人了。
  果然小孩子的话算不得数。
  周启的手还伸着,掌心落了点烟灰。
  周攸宁抬手,直接将烟蒂摁上去。
  在他掌心摁灭。
  他看着洛萸,轻声笑笑:“看到了吗,这才叫欺负。”
  她脾气的确不坏,年纪那么小就开始替人出头。
  老板娘端了碗凉粉过来,说是免费赠送的。
  洛萸吃了一口,说太甜了,她不敢吃,怕长胖。
  然后把碗推到周攸宁面前:“你多吃点。”
  他垂眸轻笑,开玩笑一般:“想让我长胖?”
  洛萸点头:“等你长胖了,那些情敌就会离开了。”
  他说:“到时候你是不是也会一起离开?”
  “怎么会。”洛萸捏他的脸,“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周攸宁只是无声轻笑,并未开口。
  洛萸总觉得他是被骗大,不然为什么总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留几分。不能说他不信,但肯定不是全信的。
  洛萸说:“我不骗人的,你放心好了。”
  不等周攸宁放心,她的手机响了。
  老爷子打来的,她犹豫了会还是接了。
  老爷子就是闲来无事给她打个电话,想孙女。
  问她在干嘛。
  她说在外面吃烧烤呢。
  老爷子又问,和谁在一起。
  她看了眼周攸宁,后者也正好看着她。
  她眼神闪躲:“和许珏。”
  老爷子笑道:“珏丫头都多久没来看我了,你把手机给她,我和她讲几句。”
  洛萸捂着嘴,压低了声音:“她去洗手间了,下次吧,下次我让她去家里看您。”
  好不容易把老爷子哄高兴了,挂了电话,刚刚还说自己不撒谎,然后就光速打脸的洛萸觉得自己脸有点疼。
  她心虚的喝了口可乐。
  周攸宁却并未说什么。
  洛萸解释说:“刚才是特殊情况。”
  周攸宁问她:“你爷爷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洛萸面带为难:“我爷爷......你也知道,他本来就不赞成我和你在一起,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去他说。”
  这些周攸宁能够理解,他有着这个年龄段的沉稳。
  不会在这方面闹一些莫名其妙的矛盾。
  他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吃饱了吗?”
  洛萸点头:“吃饱了。”
  周攸宁起身去把账结了,然后开车送她回去。
  洛萸没下车,手勾着安全带,笑容热情的邀请周老师上去喝杯咖啡。
  洛萸泡咖啡有一手,味道不比外面的差。
  喝咖啡不是她真实的目的。
  她把灯关了,开了投影仪。
  强买强卖:“来都来了,看个电影了再走。”
  她放的是美国的一部老片子,拍摄手法文艺,就连那些大尺度的镜头也拍的极具美感。
  这是洛萸精挑细选了很久的。
  她之前看过很多遍,台词都会背了,眼下看的并不投入,偶尔会侧眸看一眼周攸宁。
  他倒是看的认真。
  幕布上的光仿佛将黑夜分成细小的块状。
  周攸宁脸上落着淡淡光影。
  空气中的暧昧气息早就浓稠至好似能拉丝,层层叠叠的交替,便成了一张渔网。
  洛萸突然开始后悔。
  原本是觉得这是在自己家,自己的主场,看的电影也是她看过无数遍的。
  按理说,她才是最游刃有余的那个。
  可偏偏被网中的,好像也只有她一个。
  电影结束,幕布上开始滚动演职人员的名单,洛萸把灯开了。
  下一秒,她又关上了。
  因为她看见了周攸宁。
  他眼底一片深邃。
  哪里是没有落网,他自己便是最大的网。
  洛萸的目的太明确。
  她就是馋周攸宁的身子,那些弯弯绕绕太累赘,她也不想等。
  周攸宁手搭放在腿上,黑色的西裤,将他的肤色衬的越发冷白。
  在这夜里也显眼。
  似上好的羊脂玉。
  好看的人似乎都自带易碎感,洛萸心里的恶魔露出角。
  想将他破碎,想将他弄脏。
  她极轻的歪了下头,故作天真懵懂的问:“周老师三十二年没有谈过恋爱,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若把气氛比干柴,她此刻的话便是一把烈火。
  周攸宁没说话,动作轻慢的摘下腕表。
  洛萸看灯,看窗外,偶尔会去看他的眼睛。
  窗外风声吹拂,枝桠发出干枯的摩擦声。
  如同一叶扁舟,只身在激荡的海里。
  被海浪冲撞的粉碎。
  洛萸心想,那些树可真可怜。
  风的速度那么快,树枝被撞的厉害,应该很疼吧。
  肯定很疼,叶子都掉光了。
  枝桠的摩擦声都似乎沙哑。
  看来植物也得服软,多说些好听的话,别得罪风了。
  过个好冬吧。
 
 
第三十八章 
  洛萸在床上哼唧了半天, 这儿疼那儿也疼的。
  吃个饭也得让周攸宁抱下床才肯吃。
  周攸宁穿着妥帖,把早餐端出来。
  洛萸瞧着不顺眼,看久了他昨晚放浪泄/欲的模样, 便看不惯平日里的板正严肃。
  她让他把扣子解一颗。
  他听话的解了,洛萸咬着筷子,脚搭在椅子上,没什么坐相。
  手撑脸,歪头看了他一会, 招手让他过来。
  把他的领子往下拉, 露出半截锁骨才满意。
  上面全是她故意咬的牙印以及吻痕。
  看上去不像是刚和人卧榻缠绵,反而像是打了一架。
  洛萸摸他的头:“第一次都给我了, 姐姐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周攸宁垂眸浅笑,倒也没客气。
  碗端过来。
  洛萸挑眉。
  他轻笑:“不是要对我好吗。”
  还挺会提要求。
  他倒也没真让她喂, 洛萸刚把筷子拿起来,他便过去抱她。
  她个子挺高的, 但和周攸宁比起来, 却显出几分娇小。
  “今天几点下班?”
  洛萸说:“五点半吧。”
  “哦。”
  洛萸顺着他:“翘班的话, 两点就可以走了。”
  他轻笑:“安心工作。”
  “我怕你不高兴。”
  她的睡衣领口有点大,松松垮垮的露着半截肩膀。
  上面的纹身, 周攸宁一低头就能瞧见了。
  似带着温度一般,将他的眼灼伤。
  他移开视线, 胸口似压抑着一股浊气。
  昨天晚上,他在她身后,起伏间便总能看见。
  没办法忽视。
  他甚至在想,连着皮肉一起毁掉, 是不是就没有了。
  洛萸整个人都缩在那张椅子上, 脚踩着坐垫, 电视里正重播着回家的诱惑。
  她看了很多遍,还是爱的要命。
  周攸宁等她吃了饭,将碗碟收走。
  他在里面洗碗,洛萸上楼把衣服换好。
  到了医院,清闲的要命。
  洛萸和周攸宁发消息,说今天应该能早点下班。
  周攸宁只回了七个字:【好好工作,别翘班。】
  洛萸说不是。
  【今天有个下午有个讲座,听完就可以走了。】
  她盯着手机看。
  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好几分钟。
  他才发过来。
  周攸宁:【待会要过来听课吗?】
  洛萸挑唇。
  明明希望自己去看他,却还总端着那点长辈架子。
  洛萸同意了,说下了班就去。
  周攸宁的课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占座。
  哪怕洛萸特地早去了,还是最后几排。周攸宁压根就不利用他的职权给她行便利。
  周攸宁说的那些她也听不懂,也没想听,全程注意力都在他那张脸上了。
  他上课时认真,偶尔眼神会不经意的扫过她,但也不会停留太久,匆匆一眼就过去了。
  其余时候,洛萸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空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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