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练看不下去了,“侯爷,夫人与六姑娘今日虽然冒险,但也有功劳呀,最起码咱们眼下知道太子萧珏的目的了,也查到了细作老巢,更是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防备。”
魏琉璃抓住机会,立刻表忠心,“夫君!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太子表哥的确想要对付你,他忌惮你的兵力,更是担心你会支持三殿下。”
三殿下的生母,是陆家偏房之女。
严格的说,陆家也算是三殿下的母族。
魏琉璃态度虔诚积极,一双大眼晶亮有神,仿佛无时不刻都想要表忠心。
陆靖庭,“……”
男人想不通了。
他看着魏琉璃的态度不像是作伪,可他又听闻,太子丰盛俊朗,年纪也不大,是京城女儿家的梦中情郎。
魏琉璃又是与太子一块长大。
她又岂会……移情到了他这个大龄男子身上?
陆靖庭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没有信心。
今日在青楼,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声音,他此刻也是记得一清二楚。
他陆靖庭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以前是觉得自己没资格,不配拥有。
可是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十三岁的少年,不再整日担惊受怕。
整整十二年的历练,让他有了如今的雷霆手腕……或许,他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再者,魏琉璃是他的妻!
不是么?!
她本就该是他的!
陆靖庭心软了,然而,惩戒不能免,以防她下次又胡来,“不得再有下次,今天晚饭就免了。”
魏琉璃努努嘴,她十分爱美,一顿不吃倒是无所谓。
木棉犯难了,“兄长,你怎的不讲理?嫂嫂一切都是为你了,我……我还小,不吃饭会长不高。”
魏琉璃配合,“夫君,今日是我十六岁生辰……我连饭都不能吃一顿么?”
陆靖庭,“……”
铮铮铁汉难住了。
军令如山,他说出去的话,从没有收回过。
陆靖庭瞥了一眼白练,白练立刻会意,当起了和事佬,“原来夫人才十六啊,那是应该庆贺一番,今日夫人与六姑娘也是立功了,不如奖罚分明,侯爷自然不是不讲理的人。”
她才十六……
陆靖庭心中莫名古怪。
他这阵子以来,竟被一个小丫头折磨的够呛……
作者有话说:
陆狗子:今天开始好好保养,八块腹肌,一块都不能少。
导演:???
陆狗子:老婆太年轻了,我有压力。
导演:侯爷要有自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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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继续往下翻哈,还有更新,惊喜连连~
第三十三章
夜幕降临之前, 陆靖庭几人回到了侯府。
魏琉璃沐浴之时,赵嬷嬷在一旁伺候着,见她胸前的痕迹斑驳,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与侯爷已经……”
毕竟, 魏琉璃是跟着陆靖庭一起回来的。
而且, 魏琉璃回来时面上荡漾着绯红,赵嬷嬷即便不问,也知道她心情甚好。
魏琉璃把玩着水面花瓣,眼梢风情万种, 抿唇一笑, “我跟夫君也没做什么。”
赵嬷嬷,“……”
没做什么怎会留下这样多的痕迹?
这要是真的做了什么, 那还得了?!
魏琉璃用了花露,沐浴过后,让赵嬷嬷给她梳了一个京城盛行的发髻。
她十六岁了,恰好二八芳华。
在花厅等了片刻,魏琉璃并没有等来陆靖庭, 她有些失落, 但思及陆靖庭日理万机, 今日又因为她涉险了, 她打算原谅他的疏忽。
十六岁生辰这一天,她总想干点什么出格的事。
魏琉璃吩咐道:“嬷嬷, 我去夫君那边, 你们谁也不必跟着了。”
侯府到处是影卫, 她倒是不用担心危险, 关键是, 带着人在身边,难免碍事……
赵嬷嬷见魏琉璃将她自己的衣襟往下面拉了拉,再稍稍低一些就能瞧见里面的小衣了。
赵嬷嬷欲言又止。
真想提醒一下小姐,侯爷他防备的就是美人计啊。
*
魏琉璃抱着两件刚刚做好的中衣。
虽然不是她亲手缝制,可是尺寸是她量出来的。
好歹也出了一份力了。
紫竹苑外的小厮见来人是侯夫人,倒也没有阻拦。
毕竟,这也不是魏琉璃第一次来紫竹苑。
厅堂亮着灯,廊下的灯笼倒是没有点亮,魏琉璃见怪不怪,她知道陆家上下都在为了军饷省吃俭用。哪怕是身为永宁侯自己,他的日子也是十分清贫。
魏琉璃深刻了解夫君的良好品行。
她总是难以抑制的产生与有荣焉之感。
刚行至廊下,目光所及,魏琉璃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只见陆靖庭坐在圈椅上,他身下的锦袍掀开,亵裤的左腿拉了上去,露出寸缕不遮的大长腿……
而小厮阿缘正俯在他腿边。
魏琉璃顿时心跳加速,她的芯子不是一无所知的黄花大闺女,也被无数话本子耳濡目染过,脑中立刻浮现出不太美好的画面。
“你们在做什么?!”
魏琉璃高喝一声,带着怒意。
她着实心累。
是夫君太过优秀么?
为甚她既要防备莺莺燕燕,还得防备夫君身边的男子们?
阿缘一愣,正在上药的手顿住。
而同时,陆靖庭看着魏琉璃大步走来,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可能“春光外泄”了。
他身子僵硬,端坐着没动。
他是男子,自是不能羞燥。
魏琉璃一靠近,才发现阿缘是在替陆靖庭处理伤口,她讪了讪,悬着的心又沉了下去。
“夫君……受伤了啊。”
魏琉璃挤出笑意来,这一刻,她细一看,发现夫君的大长腿当真……修韧笔直、健硕有力,还很白皙……
大约,这就是他原本的肤色吧。
只不过因为长年累月的操练兵马,面容才显出康健的麦色。
魏琉璃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陆靖庭发现魏琉璃一直盯着他的腿看,男人整个人身子紧绷,随手挥开衣摆遮住了大腿,沉声问,“你有何事?”
她一个女子,为何总这般肆无忌惮?
若非是两人相识才一个月有余,陆靖庭都会怀疑,魏琉璃是馋他的身子……
魏琉璃莞尔一笑,眼睛亮晶晶的,答非所问,“阿缘,你退下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阿缘看了一眼陆靖庭。
陆靖庭已经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今日白天在青楼,他就险些失控,虽是因为当时闻到了香料之故,但男人心里很清楚……那一刻,他是真的想继续下去。
“下去吧。”陆靖庭心口一阵酥酥麻麻,还伴随着淡淡的闷热,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知和魏琉璃独处是一种煎熬,但他还隐隐期盼这种煎熬。
“是,侯爷。”
阿缘站起身,悄然退下。
正当盛暑天,门扇不宜合上。
屋内虽只剩下两人,但陆靖庭知道,外面的影卫对屋内的一切动静一清二楚。
魏琉璃很自觉,她将簇新的中衣放在了茶几上,直接掀开陆靖庭的锦袍下摆,然后蹲下身,拿着纱布要给他绑上。
陆靖庭的手忽然捏住了圈椅扶手。
阿缘以这个姿势蹲在他腿边时,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可换了一个人,同样的姿势就显得哪儿都不对劲了。
从陆靖庭的角度,垂眸去看。
美人蹲在他膝头,因为刀口在大腿上,她凑得极近,那张精致的小脸再稍稍往前几寸,就会碰触到他的小腹了……
“快些。”
“夫君,莫急,这事急不得,得缓缓来。”
陆靖庭,“……”
他是包扎伤口,又不是生孩子,为甚要缓缓来……
终于,魏琉璃做好一切直起身时,男人不动声色放下了亵裤,遮住了白皙的大长腿。
魏琉璃也是第一次细看陆靖庭的腿。
竟然……连腿毛都少见……
陆靖庭不明白她为何抿唇窃笑。
总觉得这小女子脑子里又在想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还有事?”
魏琉璃一噎。
今日是她生辰,再者,她和他今天在青楼发生了那些事,难道两个人之前不应该更加亲近么?
亲都亲了,摸也摸了……
夫君为何还是这般冷漠?
魏琉璃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夫君,你要的中衣,我给你送来了。”
陆靖庭方才已经瞥了几眼,中衣上面并没有绣兔子头,他并不是很满意。
可换言之,一个大男人的衣裳上面,的确不太适合绣兔子。
“我知道了。”陆靖庭言简意赅,他端坐着,没有丝毫动作,生怕被人看出他此刻的“不适”。
尤其是,双腿之间……
到了这一刻,魏琉璃自是心生委屈,“夫君,今日是我十六岁生辰。”
陆靖庭闻言,心头浮上一阵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
十六岁,在他眼里,不过还是个孩子。
男人语气缓和,打算这一次疼惜一下魏琉璃,认真严肃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魏琉璃是他的妻,但凡她想要的,只要他能给的,他都会毫不吝啬的给她。
陆靖庭的神色太过专注,难免显得冷漠。
魏琉璃的好心情彻底消失殆尽了,“……你!”
她当场跺脚。
似乎她每回动气,都会跺脚。
陆靖庭已经掌握规律了。
魏琉璃,“你太过分了!”
丢下一句,魏琉璃转身跑开。
伸手要来的东西,和主动送的,是不一样的!
她终究还是误解了陆靖庭,她以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她了,毕竟今日在青楼,他那样拼命护着她,可原来她还是空欢喜了一场。
陆靖庭拧眉望着外面,直至魏琉璃的背影消失不见。
她这,又是怎么了……?
男人百思不得其解。
*
夜未央,外面蛙声连天。
今年的漠北接连下了几场雷雨,想来秋后的粮食收成不会太差。
陆靖庭意识到,自打魏琉璃进门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对陆家,对漠北有利。
就连这一个月的雨水也十分丰足。
陆靖庭踏着夜色,去了一趟善秋堂。
长房没有姑娘,他母亲过世后,母亲的嫁妆皆由老太君暂时保管着。
这个时辰,老太君刚刚礼佛结束。
见陆靖庭过来,老太君纳闷,“老大,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今日发生的一切,老太君已经知晓。
虽说魏琉璃几人险些遇到危机,但终归是平安归来,关键是所探知到的情报实在太重要了。
陆靖庭实话实说,“祖母,今日是魏氏十六岁生辰,孙儿忘了给她备生辰礼,孙儿想从母亲的遗物中挑几件首饰给她。”
闻言,老太君纳罕了一下。
要知道,陆靖庭就连他自己的生辰都记不住。
从十三岁起,他就活成了陆家的一把刀,那年起,少年眼底再也没了光。
他也不会笑了。
陆家亏欠了他的。
可他是陆家嫡长孙,这份担子只能压在他的肩头。
老太君还是第一次看见陆靖庭特意去关心一个女子的生辰。
老人家大约心中有数了,但并未说穿。
“魏氏是个美人,送她几件首饰也好,她嫁过来一个多月了,咱们陆家也没给她操办一场婚礼,的确是寒碜了她。”
老太君说着,将私库钥匙交给了陆靖庭,“我老婆子也有一些嫁妆,你自己过去挑吧。”
陆靖庭点头,“多谢祖母。”
老太君的私库,是她与大儿媳的嫁妆。
陆靖庭哪里会懂女儿家的首饰?
魏琉璃瞧着太过年轻,生气时有点像年画的福娃娃,他挑了一条沉甸甸的赤金长寿锁。
寓意着长寿康健。
他一心认为,大金锁作为生辰礼,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
蔷薇苑这边。
魏琉璃气得元气大伤。
满脑子都是,夫君对她不上心;夫君心里无她;这一世她终究又是错付了……
她趴在凉席上,不断捶打软枕。
这种无措感,就好像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赵嬷嬷疾步走来,“小姐,侯爷他来了!”
赵嬷嬷心生感慨。
这下可好,一个生气,另一个又追来,这是要开始培养感情了么?
魏琉璃身子一僵,立刻躺好,冲着门外大喊,“睡着了!不见!”
陆靖庭刚跨门而入。
他拧眉,实在不懂京城的女子为何这般造作。
明明醒着,还非说睡着了。
他一个铮铮铁汉,着实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对女孩子这样的人种,愈发看不明白了。
府上的四妹妹就从来不如此矫情。
奈何,他还是忍不住想哄哄魏琉璃。
陆靖庭行至内室,他很喜欢这间屋子里淡淡的幽香,也不知在这里过夜会不会睡得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