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转头看她:“你说。”
崔肆意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我想知道,如果薛景恒当时没有主动上门提亲,母妃以后会将我嫁给谁?”
“大抵还是他吧,只是可能要找你皇伯父出面赐婚,他品行端正,性子又好,上面还没有父母,就算为着你的身份和你皇伯父的赐婚,也不至于薄待了你!”
赵王妃慈爱地摸了摸崔肆意的小脑袋。
原来她和薛景恒真的是命中注定!
崔肆意心头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直到晚上见到薛景恒时,这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在外面跑了半日,肩膀可还疼?”
薛景恒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她的身体。
“已经好多了。”
崔肆意甜甜一笑,见他依旧面有忧色,不禁联想到今日发生的大事,表情略有迟疑:“皇后娘娘有孕,你不高兴吗?”
薛景恒语气平淡:“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崔肆意打量他:“难道你已经有了看好的人选?”
薛景恒摇头:“且再看看吧。”
崔肆意见他兴致不高,主动说起了宫里的见闻。
“我今天在宫里遇见表哥了。”
“然后呢?”薛景恒一听江勉,耳朵都竖了起来。
“我就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走了,所以可以跟你要一个奖励吗?”
崔肆意用手比了一个一,说完还怕他听不明白,点了点自己左边的脸颊,见他没反应,又很善解人意地换到了另一边。
“不行的话,右边也行,我不挑的!”
薛景恒面颊浮红,眼睛悄悄看向别处。
“我不太饿,晚膳你自己吃吧,前两日国子监小考的文章,还有几篇没有看完,我去书房了。”
说罢,就出了房门。
崔肆意不死心地轻哼道:“现在不给的话,帮我记在账上也行啊!”
门外的薛景恒闻言,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也能记账的!
第38章 味道 凑上去亲他!
自从薛景恒那日将崔肆意从马车上抱回了薛府, 那些死鸭子嘴硬说薛景恒被迫娶崔肆意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是崔肆意驭夫有术、薛景恒对其死心塌地的最新消息。
对此,崔肆意听了, 是满意地直捶墙。
可饶是如此,薛景恒日日在书房住着的事情, 还是瞒不过薛府里面的人,于是还是让有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也或许是春天到了, 人心难免浮动。
“墨画, 你去哪里?”蓝衣丫鬟叫住前面那人。
只见那个叫墨画的丫鬟转身笑道:“夫人让我去给二公子送些点心。”
蓝衣丫鬟抬了抬手里的洗衣盆,羡慕道:“你们在前院做事就是好,哪像我们每日要洗这么多衣裳, 虽说开了春,可这井水还是刺骨得很!”
墨画笑了笑:“那你快去吧,一会儿天晚了,水该更凉了。”
“你说的是,那我先走了。”
见蓝衣丫鬟离去, 墨画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深吸一口气。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点心根本不是周氏让她送的, 而是她自己从外面买回来的。
尽管外面的人都说二公子和郡主情投意合, 如胶似漆, 可是她知道那些不过是假象,都是做给旁人看的。
她日日在前院当值, 二公子每晚歇在哪里、几时歇的,她再清楚不过。
她是不如郡主美貌,可郡主也比不得她温柔小意, 根据薛景恒只在后院住了一晚就搬回前院的事情,以及崔肆意在外的名声,墨画断定是因为崔肆意脾气骄纵,才将薛景恒气出来的。
若是从前,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二公子既然已经在新婚那夜开了荤,如今又素了两个多月,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就算二公子表面再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可骨子里也依旧是个男人,不是吗?
当然,郡主的出身摆在那里,她也不敢奢求什么名分,只要能和二公子有一夜鱼水之欢,也算全了她这些年爱慕二公子的心愿,若是以后能得二公子垂怜,日日在书房伺候左右,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墨画又有了勇气。
临进门的时候,又低头拉了拉胸口的衣领,这才敲门进去。
有上赶着攀高枝儿的,就有迫不及待去邀功的。
墙后的王婆子早就蹲好了,一见墨画进去,就忙不迭地向世安苑走去,腿脚那利索劲儿,就是年轻人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呦,芸豆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在院子里浇花呢!老奴刚才在前院看见那个叫墨画的丫鬟,鬼鬼祟祟地进了二公子的书房,那胸口低的,老奴说出来都嫌害臊……”
王婆子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刚才的见闻,生怕芸豆听不真切。
别看芸豆平日里性子不如茴香稳重,这时候倒还算镇定。
她先是从袖口掏出二两银子,递到了王婆子手上,又小声嘱咐道:“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给郡主,你不许到外面乱说,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芸豆姑娘就放心吧!”
王婆子喜滋滋地捧着手中的银子告辞,一边走,还一边向路边啐了一口。
想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和人家王府里的郡主争!这做人哪,还是要认命,否则人家随手丢出来的银子,就能砸你个窟窿!
芸豆见王婆子的背影不见了,也赶紧丢下手里的花浇,向屋里走去。
“郡主,不好了,奴婢刚才听王婆子说有个丫鬟向大人的书房去了……”
芸豆这话算含蓄的,但崔肆意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慌不忙道:“有我好看吗?”
芸豆斩钉截铁道:“当然没有。”
她们郡主是京城第一美人,一个丫鬟怎么能和她们郡主相提并论?
崔肆意浅啜了一口茶:“那你慌什么?我顶着这张天仙似的脸蛋,天天在他眼前晃,他还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一个丫鬟,还能让他转了性……”
话音甫落,珠帘声响起。
薛景恒顶着张黑脸,大步走了进来。
芸豆没想到自己告大人的状,还被大人逮个正着,立马低下头,缓缓退了出去,顺便还将门带上了,以免一会儿郡主和大人吵架,弄出的声响太大。
崔肆意好奇道:“那个丫鬟呢?”
薛景恒的脸更黑了:“已经交给管家发卖了。”
崔肆意抿了抿唇:“听说薛大人一向是最好性儿的。”
薛景恒冷声道:“那也不代表没有原则。”
崔肆意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从软塌上下来,瞥他一眼。
“那快让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沾了别的女人的味道!”
薛景恒弯眸:“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担心吗?”
崔肆意嘟起小嘴撒娇:“哎呀,在丫鬟面前,我当然得装一下淡定啊!慌慌张张的,未免失了气度,现在就剩你和我了,快让我闻闻!”
说着,还上前抓住了薛景恒的手臂。
“不许胡闹!”
薛景恒嘴上轻斥,手上却没有反抗的动作,由着她抓着他胡闹,却又在她靠近时,不断向后退去。
这一退一赶间,薛景恒就碰到了身后的床沿,由于崔肆意抓着他的手,于是也被他带的栽到了床上。
崔肆意看着身下的薛景恒,茫然地眨眨眼睛,显得手足无措。
薛景恒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到了自己身下,俯身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这两个月来,他忙得脚不沾地,年前是为了国子监的年终考试,年后又要负责各地新生的入学工作,经常是他回来了,崔肆意就已经睡下了,所以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她,这一腔思念才找到了宣泄口。
正当薛景恒想离开时,却被那人的手臂勾住了脖子。
崔肆意两只手搭在薛景恒的后颈,闭着眼睛凑了上去,一点一点地舔舐,瞬间吞噬掉他仅有的理智和隐忍,于是变被动为主动,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试图撷取她所有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不能自已时,薛景恒终于勉强找回了一丝理智,扶着她坐了起来,为她整理被他弄乱的额发和皱了的衣领。
“对不起。”
崔肆意粲然一笑,抬头在他耳边说道:“没事,我就喜欢看正人君子的薛大人在床上为我疯狂!”
“满嘴胡言!”
薛景恒的耳根已经红透了,真不知她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转头却又对上她得意的笑眼。
“我先出去了。”
薛景恒落荒而逃,感觉自己要疯了!
因为有了白天这件事,薛景恒晚膳是在书房用的。
崔肆意知他害羞,也不说破,自己用过晚膳后,就歪在软塌上看话本,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夜深人静,柳暗花遮。
崔肆意看完话本,准备休息。
只见茴香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郡主,竹叶派人传话说大人在书房突然发了高热……”
崔肆意将刚刚解开的衣带重新系了回去,径直向外走去。
茴香从架子上取了件披风,为她披上,自己也跟了上去。
等到了书房,见白日里还和她好好说着话的薛景恒双眼紧闭,额上布满薄汗,崔肆意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没来由的疼。
她坐在床沿,从袖中取出帕子,为他轻轻擦拭额头。
竹叶在一旁禀报道:“属下刚刚已经请了府医来看,府医说是因为公子最近太过操劳所致,现下公子已经服过了药,属下也为公子擦身降过温了。”
崔肆意这才注意到薛景恒露在被子外面的肌肤未着寸缕。
竹叶又道:“属下无意叨扰郡主休息,只是总想着要将此事告诉郡主一声……”
崔肆意随意点点头:“你出去吧,我陪着他就行。”
竹叶面色犹豫,但还是依言出去了。
月落日出,雄鸡报晓。
薛景恒像往常一样醒了过来,却发现崔肆意倒在自己胸前,两只小手还隔着被子环着他。
薛景恒脑海中隐隐约约闪过昨夜他烧得昏迷不醒的情景。
看来她是陪了自己一整晚。
又见自己上身赤裸,下身也只着一条亵裤,面上不禁染上一抹绯红,想轻轻推开她,下床穿衣裳。
不想那人也缓缓醒了过来,一把捂上他的额头,见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已经不烫了。”
薛景恒微怔,垂下眼眸道:“辛苦你了。”
若换了旁人,定会说什么照顾夫君是自己身为妻子应该做的、不必言谢之类的贤惠之词。
可崔肆意不是一般人。
只见她可爱地耸耸鼻子:“你知道就好,昨晚你的身子烫得吓人,可把我累坏了!”
薛景恒的耳根,一瞬间红得都能滴血了。
崔肆意却像没看见似的,自顾自地嘀咕:“而且我还很担心,你昨天白天刚亲了我,晚上就发了高热,你不会是对我不适吧?就像有人对地豆不适,有人对花粉不适,那我们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薛景恒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见她神情不似作伪,只好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一只手撑起身子亲她。
“好了,没事,你不要担心。”
崔肆意唇角微勾:“一次半次的,哪说得准?得多试几次才行!”
薛景恒:“……”
他向后一仰,躺了回去,没好气地丢开自己的手:“出去,我要换衣服上衙,早膳你自己用吧。”
崔肆意立马扁了嘴,不满道:“白伺候你一晚上了!”
说罢,就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出去了。
薛景恒见她走了,这才起身沐浴换衣,随便用了几块糕点,就向国子监去了。
路上,他见竹叶神情有些不对,主动问道:“怎么了?”
竹叶犹豫半天,还是开了口:“公子,昨晚属下不是有意要打扰郡主的,只是属下给您擦身时,您一直在喊郡主的小字……”
回门那日,竹叶听赵王和赵王妃叫过崔肆意的小字。
薛景恒一向不喜麻烦别人,即便是对薛律和周氏,亦是如此,故平常有个病痛,也是自己找了府医来看,自己吃药,不许竹叶往薛律和周氏那里传话,晚上更是如此。
“她不是别人。”
竹叶骤然一愣,一时没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
薛景恒转头看他,眼带疑惑:“你是说昨晚帮我擦身的是你?”
竹叶点点头。
薛景恒咬牙。
崔肆意,可真有你的!
竹叶也不知自家公子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气,小心翼翼道:“属下只帮您擦了上半身……”
“那也不行!”
他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赤身裸体对着一个男子,哪怕这个男子是他的贴身小厮也不行。
竹叶颤颤巍巍道:“那万一以后您再发了高热、需要擦身时,可怎么办?”
薛景恒的睫毛微微抖动,半晌没有说话。
竹叶又不傻,当下就明白了,恭谨道:“属下记下了。”
晚上回府时,薛景恒心里还记挂着崔肆意清晨调戏他的事,脸色就不大好看。
谁知刚刚进了后院,就被那人扑了个满怀。
只听她语气担忧道:“你白日在衙门里没有不舒服吧?我心里惦记着你的身体,一整日都无心做别的……”
薛景恒的表情渐渐柔和,温声道:“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