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还没出来。
男人突然拥抱住她,力道很紧,勒得她的腰疼。
“嗯,疯了。”他埋首在她的颈间,低喃道,“你是我的药。”
“……”
和灵有很多的话想说,最后却只是很轻地拥抱住他,她周围全都是他的气息,清冽的雪松和檀木香。
不是她讨厌的玫瑰。
牧越忽然感觉到濡湿的肩颈,小姑娘抑制不住的哭腔,她每哭一下,都像是刺进他心脏的刀,比起他任何受过的伤都疼。
十八岁那年如此。
二十六岁这年还是如此。
和灵的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他手足无措,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她声音细碎:“我……我没有满天星了,为什么……没有满天星了。”
“有,一直都有。”牧越慌乱地帮她擦眼泪。
“对不起……”
和灵真的太久没哭过了,从十七岁那年,她就是累死疼死,她都没有过这样的情绪表达,以至于治愈这次哭的时候如大雨倾盆,抑制不住。
她哭得眼睛很肿,又说不清楚话,只知道含糊不清地,一直跟他道歉。
“没有需要你道歉的,从来都没有。”他无奈叹了气,轻轻吻掉她眼睫上的泪,“小公主,不哭了。”
那天的和灵,在他这发泄了她从来都不敢跟别人发泄的情绪。
她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跟别人哭,她也可以跟别人分享她的难过、委屈、不得已。
他哄了她一个多小时。
哭的时候,和灵格外的黏人。
她抱着他不放手,还是在哭,“你几道……几道你来之前我想的是什么吗?”
牧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她发泄的情绪,他顿了几秒辨认,她说的是知道,“什么?”
“你来了,我就决定爱你。”
我很不完美,很笨,也没有十七岁的蓬勃朝气。
我被这个世界伤害得遍体鳞伤,满是绝望。
我不敢去发泄我的秘密,不敢奢求有人理解我,畏畏缩缩地不敢向前。
但你来了,只要你来了——
我就决定爱你。
作者有话说:
最近的内容是真的多。
我熬到六点也写不完了兄弟们。
写文真累(。
注:Moi qui,toute une vie,ne me suis pas fatiguée de t\'imer.
我,穷极一生都未曾因爱你而疲惫。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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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VIP]
和灵从少年时代的那场荒唐后,其实便不太会跟别人表露心迹,更别说谈这么肉麻兮兮的话。
说的时候没觉得,哭完之后,她后知后觉的尴尬。
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身上这件黑色的大衣,袖子好长,在她身上跟唱戏的似的。
晃荡了两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牧越:“抬头。”
和灵下意识地按着他说的话做,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绵软的毛巾,轻轻在她眼睫处蹭着。
毛巾是温热的,但她的皮肤很冰。
“怎么越来越瘦。”他眉心拧着,没半点笑意。
和灵一直都觉得,他不笑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很重,像是要呼吸不过来似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这不是,挺有肉的吗。”
男人本来就是俯身看她,粗粝的指腹捏着她的脸颊,十足调戏小姑娘的架势。
“这是有肉?”
“……”
“柴得过分。”
“……”
和灵听到这句话,震惊了三秒,而后愤怒地拍开他的手:“狗男人,少女的脸是用‘柴’来形容的吗!”
“那用什么?”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倾国倾城。”这样的词,和灵能说一晚上。
“不止,”牧越眼尾微勾,慢声道,“还软得要命。”
“……”
猝不及防被调戏,和灵感觉耳畔隐隐在发烫。
狗男人。
牧越要去放毛巾,他的手腕突然被拽住,进屋一会儿了,她手指的温度还是冰的可怕。
小姑娘的手很纤细,拽得用力,指尖跟骨节泛着白。
“去哪儿?”
她没说别的,牧越听懂了。
她说不出别走这样的话,只能问去哪儿。
牧越眸色微深,他的女孩儿本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在这华美的玫瑰园里,日复一日的枯萎。
“不走,放个毛巾。”
和灵哦了声,她直接把他手上的毛巾随手扔到柜子上,拉着他坐下。
“放好了。”
“……”
和灵看着他,半晌,话不上不下的卡着。
他笑:“想问什么?”
和灵还拉着他的衣角,“你……什么时候走。”
牧越没回答,只是问:“你想我走吗?”
和灵眨巴着眼睛,“不想。”
“那就不走。”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陪着你,别怕。”
她提的要求其实很不合理,等天亮之后他从这离开的难度加大,会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真的没走。
和灵仔细回想起他们交往前后的点点滴滴,好像所有的事情,只要她开口,他便答应。
不问缘由,不问结果。
凌晨五点,外面尚未天光大亮,屋内四方屋角各亮着一盏昏黄的光。
和灵窝在他的怀里,靠的很近,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体温,还有很温柔的气息。
她小声问:“怎么进来的?”
这儿的安保,跟变|态一样层层关卡,最开始看见他时,和灵还以为见鬼了。
“买了套房子。”他说的云淡风轻的,“隔壁。”
和灵啧了声,“行啊,牧总现在大气啊。”
“还行。”
很早之前,他就有买她家附近房子的打算。
这只让人仰望她的小区,着实令人反感。
买了房,观察几天,她房间的位置,一切都水到渠成。
牧越提醒道:“以后睡前把门关好。”
“你以为人都跟你似的,翻三层楼跟爬树,想上就上来了?”和灵无语,“这关门没用,加俩安保系统吧。”
他笑着没说话,一副“你想怎样我都能进来”的无赖样。
反正他来了就是好的。
所以,和灵也不会问,他怎么来的,能不能带她走。
这几个月,和灵很难入睡,以往还能睡上几个小时,现在不用药助眠便永无黑夜。
她看着光照满屋檐的每寸角落,听着他在耳畔的呼吸。
她轻声问:“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和灵以为他睡了,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会有答案。
“不是。”牧越吻着她的发间,低声呢喃,“很好。”
和灵眼睛雾蒙蒙的,眼泪徘徊。
“你在巴黎……是不是很辛苦。”
“和灵,真的很好。”他温声哄着她,“只有你会问,我是不是辛苦。真的,很好。”
这转眼风云骤起的名利场,大家只关心谁能在站在顶峰屹立不倒。
当马到功成,赞赏鲜花蜂拥而来,只有她——
只有她会问,是不是很辛苦。
在巴黎的时候,他要在Elsa跟许嘉年之间周旋,双方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时时刻刻都要费尽心机的筹谋。
他觉得累的,是听到她那句带着哭腔的“分手吧”。
午夜梦回,都是她无助的模样,一次次的刺激着他的神经。
情绪失控,椅子暴力地砸进墙间,玻璃生长进手指骨。
他眼底的血丝涌动,像偏执至极的疯子。
所有控制不住的意难平,汹涌难停的急躁不安。
全都只有一个名字。
和灵。
/
和灵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她会做噩梦,基本睡到两个小时就会惊醒,睡相也不好,温香软玉总喜欢往人怀里钻。
牧越额角突突地跳,还得耐着心哄她入眠。
早上七点,和灵醒了。
她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位置,温热的,还有些紧实,纹路分明,她没摸出来是个什么,指尖一寸寸地往下。
直至回过神,对上男人眼睛的那瞬间。
牧越微垂着眸,声音低哑得厉害,“往哪儿摸呢。”
“……”
和灵猛地清醒过来,她忘了他现在是在他床上的来着,动作不上不下地僵硬在那。
男人的身影半压在她身上,声音略带笑意。
“不继续了?”
靠得太近,和灵能看见他领口往下深深凹陷的锁骨,他的气息都落在她的颈间。
和灵耳尖红了个彻底,“大清早的,不要……手疼。”
话没说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腰间的凉意,白色的裙摆被往上撩。
男人眸光染着片黯色,动作强硬不容拒绝。
“不用手。”
“……”
侵略和压迫性并行,她像是他手中无处可逃的猎物。
他靠在她耳畔,染着情|欲的音色格外勾人。
“别的地儿也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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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VIP]
这早起的计划彻底失败。
和灵是被牧越抱着进洗手间的,她坐在洗手台上,桃花眸水汽氤氲,连眼尾都是红着的,像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牧越只是笑着吻她:“乖。”
“……”
和灵想起刚才,她呜咽着跟他说,这还是在她家里。
男人温柔地吻在她的颈间,勾着坏。
“那宝贝,小点儿声。”
“……”
他真就充分证明了,别的地儿也行。
没来真的,她也被折腾的不浅。
和灵来气了,她就是不动,洗漱从刷牙到绑头发都要让他来。
牧越梳理着她颈后的头发,她不配合,故意偏开头,梳笼在颈间的碎发转眼又掉落。
来来回回的,也不见他对她生气。
最后反倒是和灵累了,老实不动了。牧越动作比上次熟练不少,蝴蝶发带重新系在她的青丝里。
和灵偏头看镜子,头发绑起来,颈间的痕迹就格外明显。
“你是属狗的吗?”
牧越应得更直接:“在你这儿是。”
“……”
张姨站在外头喊道:“阿灵,您在哪儿呢?”
和灵房间没有特别分明的隐私要求,平常都能直接进。
这声音直接让她慌了八百个神。
“诶……我在洗手间呢。”和灵对着牧越比了个“嘘”的手势,“怎么了,您找我有事儿?”
“江总回来了,让您下楼吃个饭。”
和灵头疼得很,“啊,好。”
等张姨出去了,和灵这神经都还紧绷着。
现在这个点和玫不会在家里,但江延的细致程度,比和玫难应付多了。
头疼。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牧越说:“没那么麻烦,我——”
“你敢!”和灵瞪着他,“走正门,再给我走翻三楼试试。”
牧越唇角弯起,“好,”
“等会我会发信息给你,”和灵想了两秒规划路线:“从楼梯下去,左手边一直走,转到到玫瑰园,玫瑰园直走到底的黄色长椅,最右边是个小门,等会儿我忽悠我爸开门,你随机应变。”
和玫为了防她离家出走,所有能接触到外面的门,和灵一概打不开。
牧越点头。
和灵想到这事儿就烦,她随便找了个遮瑕膏遮痕迹。
牧越:“这什么?”
“巴啦啦能量的魔法,神奇吗?”和灵胡扯,“我们仙女呢,都是随手有点魔法的。”
“……”
和灵看他这一动不动盯着她,然后又笑得很春天。
“干嘛,没见过仙女用魔法?”
男人眉眼里的笑意潋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