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忱:“……”
不巧,还真是。
她低咳一声,“想起来了。”
“那就好。”于清游轻笑,“我当你只记得你同桌呢。”
这话怎么听有些酸,言忱没搭话。
隔了会儿于清游问:“你是这儿的新主唱?”
言忱点头:“是。”
“合作愉快。”于清游轻飘飘地说,也没和她进行老同学的寒暄,也没多余问候,就像跟初次见面但建立合作关系的陌生人一样,言忱愣怔两秒,也客气又礼貌地回他:“合作愉快。”
于清游本来已经往舞台上的键盘处走,听到她这么说忽然回过头,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变了啊。”
言忱:“……”
这种对方好像很了解她,但她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并不好受。
她保持沉默。
等到他去了舞台上,孙恪才回过神,“你们以前认识?”
言忱点头:“高中同学。”
就是她没什么印象了。
说不准沈渊还记得,但她又不可能去问沈渊。
从那天之后,他们已经五天没联系了。
傅意雪在她面前都小心翼翼地不敢提起这个名字,傅意川来过她家几次,但她都在房间里写歌,看见了也就打个招呼,不会问什么越界的话,只是傅意川这人老实,有什么话都藏不住,那小眼神都明晃晃地写着好奇。
但言忱都没回应。
她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没和任何人说。
有天晚上傅意雪跑她房间里说:“要不你跟我吐吐苦水或者哭一顿吧。”
言忱却笑笑,“我没事。”
她确实没什么事儿。
除了那天晚上做了噩梦以外就恢复了正常,有事的大抵是沈渊。
他那个性子闷,但气性大,估计那天她走以后要气炸了吧。
“言忱。”程鹤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演出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言忱点头,“好。”
她跟在程鹤身后走向舞台,一边走还一边想,她真不是故意气沈渊,有时话赶话就到那了。
她也不是个轻易低头的人。
沈渊或许知道她的吧。
也或许不知道。
晚上第一次演出大家就配合得很好,言忱的乐感好,很容易跟上他们的拍子,结束以后老板请他们去吃饭。
这里的氛围很好,大家人都不错,互相调侃随意开玩笑,不过从不越界,很有分寸感,言忱在这里待的还算自得。
不过饭吃到一半,于清游就走了,说是有事。
晚上言忱是被程鹤送回去的,他说大晚上女孩子打车不安全,车上还有孙恪在,涛涛作为乐队里唯一有家世的男人,早早回了家。
反正这个团队给足了言忱安全感。
这还是第一次在工作环境中感受到温暖。
她下车以后和两人挥手告别,但孙恪忽然摁下车窗,脑袋伸出窗外,“那是不是清游啊?”
言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路灯下是于清游和岑星。
两人面对面站着,又隔了一些距离,于清游双手插兜略显冷酷,岑星在他面前被衬的很娇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言忱看了眼便收回目光,“是他。”
“我操。”孙恪眯着眼睛看得更认真仔细,“这不是他喜欢的款啊。”
“他一般喜欢什么样儿的?”因为和岑星关系还不错,言忱多嘴问了句。
孙恪想都不想地说:“你这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惊艳的,那个妹妹太普通了,他向来看不上这种小家碧玉型的。”
言忱抿唇:“好吧。”
“也可能是燕窝鱼翅吃多了,想换换口味。”孙恪叹了口气,“反正他条件好,追多少女生都能追到。”
说完又看了看言忱,言忱朝他耸耸肩,“要能追到,高中就追到了。”
孙恪:“……”
他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言忱高中那会儿确实对什么都不太关心,甚至她连他高一高二坐过的同桌都忘了,她在学校特立独行,逃课是家常便饭,学校里有人说她是小太妹,跟她坐的那些同桌都有点怕她,后来她就一个人坐,高三又特意跟沈渊坐在了一起。
所以于清游有句话还说对了,她高中三年当真只记得了她同桌。
只不过这个同桌特指沈渊。
言忱倒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于清游是个什么样的人用不着她来告诉岑星,都是成年人,对各自的感情还是要泾渭分明一些。
于是言忱装作没看见往回走,但刚走了一段路就碰上了已经送完岑星的于清游,两人擦肩而过,言忱都没和他打招呼,可他忽然停下喊了声:“言忱。”
“嗯?”
“你离开北望去哪了?”于清游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问。
言忱也回过头,四目相对,她回答:“南宜。”
“那你知道沈渊找过你吗?”
言忱抿唇,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她印象里,他好像也不是沈渊的朋友,她记得沈渊没有本班的朋友,几乎都是些外班的,关系最好的还是李淼。
那他现在是为沈渊出头?
看起来也不太像。
于清游见她不答,又问道:“你知道沈渊高考就考了451分吗?”
言忱缓缓点头,“怎么了?”
“没怎么。”于清游轻笑一声,“还挺感谢你替我搞掉一个竞争对手的。”
言忱:“嗯?”
于清游却没给她解释,当初沈渊五月的状态烂到极致,高考掉链子,最终从万人瞩目的位置掉下来,他那一年拿了学校的状元。
不过后来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值得高兴。
风头仍旧是沈渊的。
他那会儿也不知道在跟谁暗自较劲儿,都是些很幼稚的心理。
不过,他此刻看着言忱,忽然露出个很玩味的笑,“你想不想知道,当初你离开以后,沈渊过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副cp出现:于清游X岑星,BE。(涉及不会太多,到时候应该可能在番外)
请坚定相信,言忱和沈渊唯爱彼此,1V1 HE锁死!
如果不懂为什么我说这故事刚刚开始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本文的立意,一句话总结就是——破镜重圆不是为了重蹈覆辙,所以会有个比较漫长的过程。
反正这一本我把它定义为一个需要细水长流慢慢讲的故事。
言忱是个很别扭的人,而沈渊的别扭是因为言忱的别扭,他俩就得互相锁死!
大家新的一天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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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言忱垂在身侧手指微微蜷缩, 几秒后沉声道:“不必了吧。”
说完以后转身回头,不带任何犹豫地往反方向走。
谁知道于清游是什么心思?
他话里的真假也有待商榷。
言忱是个不太有好奇心的人,但在沈渊的事情上说不好奇也不可能。
她确实很想知道当初她离开以后, 他经历了什么。
怎么从原来的吊儿郎当骄横大少爷变成如今不苟言笑的模样,像是入定升天,羽化成仙,清冷矜贵得不似凡人。
但她知道这些事儿或许会让她心软难过。
因为和她当初设想的不一样。
她那时觉得她离开了,沈渊最多难过个三五日, 喊上朋友热闹放纵一番, 必定把她忘了。
毕竟还有即将到来的高考,那段日子一结束, 他或许连她是谁都忘了。
他又不缺女朋友。
“那我随时恭候。”于清游戏谑道:“你有问题可以来问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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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回家时岑星正在洗漱,傅意雪在房间里打游戏, 隔着一扇门都能听到她在跟队友battle,“我刚连招放了, 你没把他打死结果被反打了, 直接给他经济送起来了, 人家打三个你没压力好嘛!”
她回房间放了吉他,在床上坐了会儿听见卫生间的门响, 她起身去了客厅。
岑星刚好接了杯水出来,刚洗漱完的她是纯素颜, 脸上有一些小雀斑,因为皮肤没那么白,所以看起来不太明显。
确实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类型。
言忱忽然想到了孙恪之前的话,于清游更喜欢长得美艳的, 那他和岑星怎么走在一起?
是情侣吗?但之前岑星说过她是单身。
言忱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去, 岑星正好坐在她旁边, “有话要和我说?”
“……”
岑星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
“是有点儿。”言忱也没瞒着,她思考了一下说:“我遇见于清游了。”
听到这个名字,岑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在哪里?”
言忱一直都看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的慌乱,在心里衡量了下,最终说:“在我新驻唱的酒吧,他是乐队的键盘手。”
岑星松了口气,捧起水杯抿了一小口,“哦。”
之后言忱一直没说话,起身去厨房里倒了杯水,等到回来她才说:“你也认识他啊。”
岑星:“……”
“于……于清游嘛。”岑星磕绊了一下,解释道:“全校谁不认识?咱们学校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后来的高考状元。”
她说话时根本不敢抬起头,声音也有一丝颤抖。
言忱抿了下唇,“哦。”
她没把之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一幕点破,都是成年人,给彼此一些隐私和尊重,既然岑星不想让人知道,她就装作不知道。
不过她单刀直入,“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长得帅,有才华,家世好,善良又有风度。”岑星不停地往出蹦形容词,“谦虚、温润,翩翩公子世无双吧。”
言忱:“……”
这好像跟她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岑星对他的滤镜确实有够厚的。
“那他和沈渊有什么矛盾吗?”言忱问。
岑星笑了,“你跟他俩一个班,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啊?”
“唔。”言忱耸了耸肩,“那会儿不太关心。”
“好吧。他们两个应该没有矛盾吧,沈渊比较爱玩,而且经常跟校外的人一起玩,在学校里待的时间少,于清游比较安静,相比起来没有沈渊那么外放,所以大家更关注沈渊一点儿。”
“哦。”言忱点头,“那他和沈渊熟吗?”
岑星迟疑了几秒,“或许……熟吧?”
“他们两家好像是邻居。”岑星说。
言忱漫不经心地点头,“知道了。”
“是有什么事吗?”岑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
“于清游说,可以给我讲讲当年的事情,我在考虑要不要知道。”
“哦。”许是涉及到了于清游,岑星多问了句,“那考虑的结果呢?”
“目前还没结果。”言忱起身,“早点回去睡觉吧,晚安。”
岑星恍惚,“晚安。”
言忱从岑星这儿问了这么多消息,临回房间,她停下脚步说:“我听同事说于清游专和漂亮女孩谈恋爱,这是真的吗?”
岑星忽地朝她看过来,那双鹿眼瞪得很大,像是被惊着了一样,嘴巴一翁一合,许久才发出声音来,“是……吧。”
言忱佯装无谓,一边开门一边说:“那他有点花心啊,这种男人沾不得。”
算是给岑星提个醒,她应该能听懂吧?
言忱难得的多管闲事了一次,回房间以后还发了会儿呆。
她仔细思考着于清游那句话——还挺感谢你替我搞掉一个竞争对手的。
竞争对手?
沈渊可从没把他当成过竞争对手,成天该玩玩,该学学。
高三那会儿,他成绩都是她给看的,他自己从来不去看“红榜”。
一中有个传统,年级前一百名的成绩会写在大红纸上,教务主任亲自用毛笔写,其余学生的成绩就是打印,几张A4纸,几百个学生在公告栏上占得版面还没前一百的一半大。
因为是用大红纸写,所以被学生们戏谑为“红榜”。
言忱也心大,只看他每门考多少分,从不关注别人,甚至连自己的成绩也不看,但沈渊会看她的。
看了以后总对着她那成绩摇头,“数学86,再有4分就及格了,一道选择题的事儿,你就不能多蒙对一个?”
“下次争取。”
“英语62,你这英语没我一半多,一脚踩在机读卡上都能有三十。”
“那我下次用脚踩。”
“理综,多选题一道不对,你是避雷针吧?就不能只写一个,好歹还给两分,你这ABCD都选上,有个屁的分。”
“下次只选A。”
“还有语文,你作文只打30分吗?平常看那么多小说是……”
通常言忱都会把卷子往回一拿,直接塞进桌兜,然后把他的卷子拿出来平平整整铺在桌面,自己从笔袋里找一根笔,在指间灵活地转几下,随意在本子上划拉几个字,“关注自家,少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