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就会捏她的后脖颈,然后她就伸手反抗,不知怎么,两人的手握在一起,言忱把他手拿下来,在课桌下十指交扣,她低声威胁:“改你的卷子,不然我逃课了。”
沈渊:“……”
最终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言忱很晚才去卫生间洗漱,等上床要睡觉时都快凌晨1点。
她翻了翻手机,然后打开了和沈渊的会话框,仍旧停留在他发的那条【言忱,你从未信过我。】
点开输入法,打了几个字又删掉,说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结果隔了几秒,她发现会话框上边的SY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于是她耐心地等,等到那几个字消失很久,一直都没消息发过来。
估计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了。
言忱点进他朋友圈,两分钟前他刚发了一条。
【这么晚不睡,在想什么?】
言忱:“???”
没有人点赞他那条朋友圈。
只她可见?
言忱转回和他的聊天页面,一分钟后,他发来:【聊聊?】
>>>
“沈哥,遥遥,喝牛奶吗?”傅意川两步爬下床,从柜子里取出三盒牛奶,给他们直接扔在了床上,“临近毕业也不能这么浪啊,一点了还在修仙,还是多吃点营养品补补,不然容易猝死。”
“喝牛奶并不能防止猝死。”宋长遥把吸管拆下来,咕嘟喝了一口,眉头微皱,“有点腥。”
“有吗?”傅意川也喝了几口,“没什么感觉啊,跟喝水一样。”
“你味觉出问题了。”
“沈哥。”傅意川喊沈渊,“你喝了吗?腥吗?”
“没喝。”沈渊说。
“喝呗,又没给你下毒。”傅意川躺在床上拿ipad看LPL比赛,一边和他说话还在一边吐槽:“操,这一波打得,乌鸡鲅鱼。”
沈渊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戳手机。
【SY:你工作找好了?】
这几天一直都没跟言忱联系,一来是那天闹得不太愉快,二来他这几天忙,代教老师手头的手术多,他跟着进手术室,一进就是十几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补觉都不够,连轴转了四天,老师让他回学校休息两天再去,他回来补了一天觉,傍晚那会儿醒的,这会儿自然不困。
晚上还和傅意川他们看了会儿球,看着看着傅意川忽然就转了话题,猝不及防地把那天的话题拎起来说:“沈哥,你和言忱姐真有过一段啊?”
沈渊:“啊?”
他都懵了两秒。
结果傅意川的话就跟连珠炮似的,“我真忍不住了,那天我就想问,但是看你情绪不好,今天球赛形势一片大好,你肯定心情还不错。所以你要不要坦白一下,言忱姐真是你那个死了的前女友?”
沈渊:“……”
几秒后,沈渊点头,“是前女友,但还活着。”
傅意川:“……”
“人家好好的,你干嘛说人家死了啊?”傅意川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啊沈哥,你谈恋爱这么没品?”
沈渊:“……”
“或许你知道南疆的巫术吗?”沈渊一本正经地说:“传闻可以起死人肉白骨,所以她应该属于诈尸。”
傅意川面露惊恐地往后退了半步。
沈渊也不再跟他们一起看球,自己回了床上躺着。
结果五秒后傅意川大吼一声,“靠!南疆那他妈是蛊术!”
宋长遥在一旁说:“据医学研究表明,巫术和蛊书都属于文学作品杜撰,不具有任何科学依据。”
沈渊在床上笑,傅意川站在地上怀疑人生。
但后来傅意川又问他,“那你和言忱姐复合了吗?”
“没有。”
“谁不同意?”
沈渊沉默,最后只默默叹气,“还有些问题没解决。”
“没解决就去解决啊。”傅意川说:“你坐在这儿问题就会自动解决了吗?”
沈渊:“……”
他皱眉,“是一些很难解决的问题。”
“那就要更加努力解决,不然像言忱姐那么漂亮的,你一个迟疑说不准就被人追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沈渊:“……”
最终傅意川被他踹了一脚,滚下了他的床。
夜深人静以后躺在床上看聊天记录,最后那句还是他发的。
她没回应。
她在躲避。
她什么都不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渊对她真是没辙。
犹犹豫豫,最后盯着屏幕上那句“对方正在输入”许久,发了条只她可见的朋友圈,最后还是叹气戳开会话框给她发了消息,而她秒回:【聊。】
虽然傅意川经常不靠谱,但他有句话说的很对,有问题得去解决。
待着不动并不能解决问题。
道理知道,但付诸实践有点难。
尤其中间梗了那么多情绪,明明是她的问题,她什么都不说,最后还得他拉下脸去找她,一次不够还得又一次?
他不要面子吗?
算了。
沈渊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她较这劲干嘛?
正想着,消息就发了过来。
【Yc:找到了。】
沈渊正想下一句问些什么,结果言忱发过来:【你呢?工作还顺利吗?】
沈渊看着屏幕忽然笑了,然后一秒收敛。
什么啊,不就问他一句,这就够了?
不过有来有回,总比他一个人气着好。
【SY:嗯,刚跟完手术。你还在驻唱?】
【Yc:是,在蓝夜。】
【SY:格居广场那边?】
【Yc:对,你有时间可以来。】
【SY:好。】
两个人这聊天像极了刚认识时候在没话找话,但几分钟后言忱发来:【你还记得于清游吗?】
沈渊眉头微皱,于清游?
【SY:记得,他怎么了?】
【Yc:我遇见他了,是酒吧乐队的键盘手。】
【SY:离他远点儿,不是什么好人。】
【Yc:你们很熟?】
【SY:一般。】
沈渊和于清游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但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那家伙向来看不惯他,他也一样。
不过没什么对错,就是性格不一样,两家家长也认识,经常把他俩拿来对比,从成绩到身高,尤其过年那会儿,弄得都不高兴,但于清游闷,不说,他就不一样了,总要跟他爸吵上几句。
上小学不在一个班,上初中以后他们几乎就没见过面,是后来上了高中意外发现被安排在了一个班,倒是一起打过几次篮球,那家伙总阴阳怪气的,他懒得猜也懒得理,最后就不了了之。
只不过他听李淼说,那家伙上大学以后换女朋友特别勤,从不管家世人品,只挑长相漂亮的。
言忱这样的,在他面前很危险。
离远点儿总没错。
【Yc: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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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言忱去酒吧时才下午5点,但难得的,于清游也在。
看见她来了,程鹤他们都主动打招呼,她一一问过好。
唯独于清游,他坐在吧台前,转过头看着言忱和众人打招呼,手里轻轻晃着一杯蓝色的烈焰风雪,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内含深意。
言忱不知道他要干嘛,干脆直接略过了他。
他也没说话,一口饮尽手里的酒,“干活了。”
昨天程鹤已经跟言忱打过招呼,今天要提前来练习晚上演出的曲目,俗称彩排,平常彩排于清游都不在,偶尔是老板来替。
但今天他在,大家嬉笑着一起上了舞台,各司其职。
言忱一时间没有吉他还有些不习惯,总觉着没安全感。
不过幸好演唱的曲目都是她比较了解的,甚至有些是她作词作曲的歌,恍惚发现离她开始写歌已经过去好多年。
几人都跟着曲谱走,言忱又是个让人安心的主唱,配合起来还算默契,连着彩排了近一个小时,老板给拎了水来,众人这才休息。
休息间隙大家就开开玩笑,聊聊八卦,气氛融洽。
于清游很少参与玩笑,但时不时也插一嘴,言忱就安静地听着。
孙恪说他最近喜欢上一女孩儿,想追但不知道怎么下手,于是找大家征集意见,结果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言忱。
言忱:“???”
“你是女生。”孙恪问:“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啊?”
言忱抿唇思考了会儿,一本正经地回答:“不知道。”
孙恪笑道:“你逗我玩呢?这么漂亮肯定不少人追,他们一般都送什么?”
说起这个,言忱可就有话聊了。
“情书、包、钱、口红、玩偶、演唱会门票、唱片、磁带。”言忱说:“我都收到过。”
“那你最喜欢什么?”
“都不喜欢。”
“……”
这天聊死了。
“东西其实还好。”言忱实话实说,“但我一想到送的人,我连碰都不想碰。”
孙恪:“……”
大家哈哈大笑。
坐在一旁的于清游轻笑,“女生只喜欢她们喜欢的人送的礼物。”
言忱想了想,“是这样。”
所以那会儿沈渊给她桌兜里放个糖,她也觉着挺高兴。
别人送的,怎么都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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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演出开始,言忱很尽情地投入。
这边的工作时间比谜语Club短,11点就结束,等到结束以后,言忱把麦拿开下了台,二楼有他们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于清游在,他在开柜拿包。
言忱没和他打招呼,直接开柜拿自己的东西。
她划开手机,有岑星给她发来的微信消息,一连三条。
【沈渊的所有事都是于清游和我说的,所以你想要更了解他之前的事情,你可以去问于清游,他应该都知道。】
【沈渊真的很喜欢你,你也放不下他对吧?我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别错过了。】
【对不起,我昨天撒谎了,我和他认识。但我们关系比较复杂,所以请让我保留一点秘密。】
言忱盯着屏幕看了又看,最终在于清游临出门时喊住他,“忙吗?”
于清游回头:“嗯?”
“请你吃个饭。”言忱说:“顺便聊聊……沈渊的事儿。”
第27章
于清游自小就被拿来和沈渊比, 比身高比成绩比长相比业余爱好,但凡是寻常人能想到的,他父母一样都没放过。
尤其他妈是老师, 还是沈渊的小学班主任,同样是考双百,在他家里沈渊永远是被夸赞的那个。
所以他们注定做不了朋友。
原来于清游对他还有几分敌意,不过长大以后也就不较那个劲儿了,没什么必要, 他父母看见的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好, 自己家的差,这不光是沈渊的问题。
不过他跟沈渊也没能恢复友好建交。
自从沈渊家搬到北城以后, 他们连面都没见过,更遑论建交。
这会儿他看见言忱, 也不过是抱着个看热闹的心思。
当初他大概是除了李淼外最了解沈渊状态的人,他那时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他窗户正对着沈渊家的院子。
两家都是零几年盖的二层楼小别墅, 自带小院, 而他爸妈为了让他跟沈渊学习,他的房间紧挨着沈渊家, 甚至在李淼气得大声吼他,两人吵架的时候, 他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
言忱请他去得是附近的一家日料店,看起来逼格很高。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毕竟她更喜欢中餐,火锅烤肉是最爱, 但毕竟请人吃饭, 尤其是陌生人, 就选了家有包厢的日料店。
于清游倒热水涮了涮杯子,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清酒,声音温和,“你想知道些什么?”
言忱反问:“你都知道什么?”
于清游轻笑,“那可就多了。”
“挑重要的说吧。”言忱的手搭在木桌上,手指下意识摩挲过桌面,还有几分紧张,干脆给自己倒了杯水,“你随意说。”
于清游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倒真有了讲故事的节奏。
他是按照时间顺序来讲的。
“你是5月份离开的吧?”
“嗯。”
“那年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雪都快没过小腿,所以咱们学校多放了一天假,原本应该4号去,但后来变成了5号,等雪消了些才去的,那天你没来,沈渊来了,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整个人像是煞神,没人敢靠近。他在座位上坐了一天,你仍旧没来。第二天学校里就传开了流言,说你……”于清游顿了顿,把后边的话自动省略,“你离开学校的消息基本上已经确认,沈渊下课后去找了班主任,他说你要转学籍,但具体的还没操作,老师也联系过你,但联系不上,再加上那些流言,大家都说你是畏罪潜逃,肯定不会回来。”
“有天班里同学在讨论你的事情,声音稍大被沈渊听见,他直接踢翻了桌子,非常失控,把大家都吓到了。几天后,班里贴了一份公安局出示的声明,关于你爸案子的。这事儿肯定是沈渊干的,但他没来上课。在你离开以后,他在学校待到10号,之后几乎再没来过,要么在外面找你,要么在去你家路上的那个废弃工厂天台上待着,要么就在家里喝酒,李淼跟他吵过很多次,还打过一次架,把他爸最喜欢的一个花瓶打了,然后他离家出走了三天,应该是,当时他爸还去找我爸喝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