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暮阿洋
时间:2021-08-05 08:51:55

  谢明鄞的脚步停下,瞧着榻前偷睡的小娘子,珠帘掩着精致的容颜,红唇莹润,嫁衣衬得她比平日更为娇艳动人,就是慵懒了些。
  天底下哪个新娘子不是端正等着丈夫来,偏她娇气,耐不住困累。
  谢明鄞扬唇笑了笑,走近床榻,用手指将她的面帘挽在耳后,随后刮了刮她的鼻子。
  沐锦书鼻尖动了动,秀眉轻蹙着睁眼,只见眼前的男人笑意浅浅地瞧着她。
  沐锦书怔松片刻,才坐直身形,望了望房门,她额头上枕出的红印格外明显,轻声道:“客散了?”
  谢明鄞的容颜因酒水,染着些许淡红,兄长不是个容易喝酒红脸的人,可见今儿他喝得不少。
  他颌首应一声是,知她凤冠沉重,便轻揽着她的身子靠近,动作轻缓地卸着凤冠。
  沐锦书低着首,轻语道:“今日书儿好看吗。”
  谢明鄞淡笑回道:“好看。”
  沐锦书扬唇浅笑,随之又问道:“二哥背书儿时重不重。”
  谢明鄞手间微顿,故作思索片刻,戏谑着回道:“挺重的。”
  沐锦书听言,瞧他的眼里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开口说话。
  谢明鄞继续道:“待会让二哥抱抱,再看看重不重。”
  沐锦书抿唇娇哼了一声,谢明鄞则将繁贵的凤冠脱下,她的长发披搭下来,垂至腰际,
  沐锦书的肩膀顿时感到轻松不少,在房内端坐这么久,她也还没吃上几口东西。
  谢明鄞像是懂她似的,将凤冠放在梳妆台处,顺道便召人呈来一碗燕窝粥。
  喜红的新房里,见燕窝端上来,沐锦书双眸微亮,一整天都饿着肚子,可算是能好好吃点东西,还是二哥最疼她。
  八仙桌旁,谢明鄞神色温和地看着她,楚王府来的宾客较多,今日酒是喝多了点,但不至于酒醉。
  沐锦书端着手中的金纹碗,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便停了停手中羹匙,试问道:“要不二哥也吃点东西?”
  “我不吃。”谢明鄞笑了笑,抬首拭去她唇边的粥汁,“等着你。”
  沐锦书轻轻抿唇,将心绪收敛,认真地将燕窝粥小口小口吃完。
  待到吃完夜食,婢女端着妆匣,躬身在一旁候着,妆匣中有两把红绸缠系的剪子,还有一个绣有双喜的金线福袋。
  沐锦书瞧着妆匣内的物饰,婢女将剪子交与她,回眸再看谢明鄞,他神色温和,一缕长发从颈后垂在身前。
  沐锦书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发梢剪下来,这是大庆的风俗,结发是新人相互剪的
  谢明鄞的手指也揽起她的一缕长发,剪下柔顺的发,他低语道:“往后书儿便是我的结发妻子,是昭宁公主,也是楚王妃。”
  他的嗓音沉着,带着几分肃正,像是在嘱咐她。
  沐锦书望着他将两人的墨发系在一起,放入金线福袋中,心间泛起一波涟漪。
  旁边还有婢女,说这样的话,难免心中有些羞赧。
  她将情绪都写在脸上,谢明鄞看得出来,淡淡地笑了笑,指间夹着金线福袋递给她。
  沐锦书看着手里的金线福袋,有种莫名的实质感,现在她和兄长已是结发夫妻。
  谢明鄞将红剪子放入妆匣,婢女见眼色便将东西给端下去了。
  候在门口的几个婢女也缓缓离去,整个充满喜色的庭院不再有人逗留。
  沐锦书攥着金线福袋,只听谢明鄞道:“要放好哦。”
  于是沐锦书便颌首起身,往红帐床榻走去,因为夜里不似白日那般吵闹,脚踝上的玲珑作响,清脆悦耳。
  谢明鄞顿了顿,低眸看她的绛色马面裙,裙摆长看不到铃铛,不过声音从她裙下出来的。
  沐锦书自然也听到了清脆声,站在床榻旁也是微微一顿,然后将金线福袋放在床头。
  她转过身来解释道:“脚踝上有铃铛红链。”
  谢明鄞瞧着沐锦书须臾,薄唇掠过一抹似笑非笑,提步走到她身旁,“京中成婚有个不成文的习俗,说是新娘为了得到未来夫君喜爱,便会在洞房夜时,在脚踝或者手腕上系着铃铛。”
  说到此,谢明鄞言语微缓,一字一顿道:“正所谓一步一响,一摇一响。”
  “啊?”沐锦书轻声启唇,望着他的俊颜,随着他的逼近,一下子坐在床榻上。
  紧接着她面颊一红,算是明了这话,别过面容,亦不知如何解释了。
  什么一摇一响嘛,又不是她要戴的。
  沐锦书喃喃道:“这些东西我都没听过,为何二哥都这般清楚。”
  谢明鄞高大的身躯俯下来,气息逐渐逼近,修长的双手握住她的盈腰。
  他低眸浅笑,纠正她道:“如今该改口喊夫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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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花烛 
  夜色撩人, 春风浅浅,楚王府一片喜红,但夜已深, 四处不再喧闹。
  新房内的花烛彻夜点明,从桌椅到榻上的大红色合欢被,鸳鸯枕都是成双入对的。
  红绸帐幔下,沐锦书双手撑着身后的榻褥,杏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脚尖轻轻往后缩, 却发出叮铃的声响。
  夫君这样的称呼,她喊不出口, 平日让她喊哥哥已经很好了。
  谢明鄞听见她脚边的铃铛声,低眼瞧她的裙摆, 面裙上以金线绣着凤凰。
  他握着细腰的双手轻轻使力将她托起,那铃铛又叮叮作响, 手掌转而扣在她裙带上, 低语道:“让我瞧瞧小铃铛。”
  沐锦书撑着在榻上的纤手慢慢后移, 摸到白色喜帕,只听他的手解着她裙上玉带。
  这身嫁衣繁琐, 沐锦书独自是难以脱下的,婢女没帮忙, 便是新郎官动手了。
  好在这不是夏日,不然如此繁重的嫁衣,定会十分闷热。
  矜带往里解去,沐锦书有些胡思乱想, 纤手亦不知如何放, 待到绛锦的马面裙褪下, 她忍不住靠近帐榻里。
  此刻身上仅剩下绛色里衣,正好掩着白皙的双腿,大婚之日,李尚仪说不必穿太繁琐的下裳。
  沐锦书的纤腿垂在榻前,脚踝处红绳坠着两个银色小铃铛,和雪白的肤色极搭。
  她面容娇丽,似水般的杏眸与他对视,半长的里衣垂至腿侧,看起来又纯又欲,有了铃铛便更像一只猫儿。
  谢明鄞的手掌修长,轻而易举便可握住纤腿,只要一动,铃铛便会响。
  沐锦书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谢明鄞伸手抱起来,只好连忙将他的脖颈搂住,娇软的丰盈抵到他的下巴。
  谢明鄞抱着她坐在榻旁,泛红的光线映照着二人,他依旧衣袍系得整洁,而她却只剩下一件单衣。
  谢明鄞锢着她的细腰,面容贴近,低语道:“书儿给哥哥生个孩子。”
  他气息凑近,沐锦书耳根一热,兄长如今说话总是很直白,一点都不像两年前。
  沐锦书红唇微启,便被谢明鄞吻了上来,浅舐入口,唇间湿热,顺理成章地交缠而来,每每欲躲开,又被专横的霸占着。
  迎面而来的皆是他身上的幽香,还有些许的酒气,她才意识到兄长体温颇高。
  隔着苏罗般的衣料,他的手也是温热的,热到了她的心里。
  待她的唇瓣被放开,唇角有一抹涎水,双眸蒙着一层雾气,檀口微启着,粉舌莹润。
  沐锦书尚在迷朦间,只听脚踝处缠绕的红绳铃铛被扯下来,转而系在她的脖颈。
  沐锦书怔松望着他,是有不解,两只银色铃铛坠在她的锁骨间,模样甚为荒唐。
  “二哥......?”
  谢明鄞唇角扬起淡淡弧度,低首轻舐她的喉间,沐锦书顿时指尖微颤,话在口中说不出来。
  苏罗衣衫里的肚兜是喜红色的,紧裹着娇滴滴的云团,布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彩凤。
  沐锦书纤手攥紧他的衣袍,只听那高挺的鼻子抵近柔软,气息烫热。
  她缩了缩身子,彩凤肚兜上有着被留下的湿濡,谢明鄞微微抬首,只见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她又紧张地看了看那将彻夜通明的花烛。
  谢明鄞是明了她的想法,抱着沐锦书的身子入榻,喜色的帐幔垂落,渐渐掩盖光景。
  花烛越燃越旺,摆满花生莲子的台桌后是偌大的双喜字,火光落在凤冠珠钗上,泛着淡淡金色。
  帐幔内气氛温热,灯光透进来,昏暗里泛着粉红,不知几时后,铃铛声声作响。
  沐锦书秀眉轻凝,鬓边沾着发丝,面色红润,檀口微张,一条绛红绸绫桎梏着细嫩双腕,与白皙的肤色相衬。
  那件里衣已然掩不住雪团,莹润饱满,被制锢着的玉手被那人按于鸳鸯戏水枕上,青丝散落。
  他俯首靠近盈盈细腰间,有力的双臂抬挽着她的纤腿,带着专横且沉着的气场,这太逼近了,近到让人难以呼吸。
  沐锦书泪雾盈眶,盈盈细腰上几许红梅,她言语断续,娇哑着嗓:“等...等一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铃铛叮铃,声线婉转。
  这次兄长的占有欲尤为强烈,沐锦书感觉...感觉自己要快被真的吃掉了。
  将落未落的濡色落在喜红被褥上,随着越发深刻,她泪珠从眼眶里滑落,浸入发丝间。
  红帘深帐,漫溢着幽幽甜香。
  沐锦书眼角泛红,如瀑的墨发散落香肩,宛如被雨水打落的海棠花瓣,她哭腔中带软糯,喊着他停一停。
  那只大掌紧扣着轻盈的腰肢,只听他粗声道要喊夫君,才能依她。
  沐锦书水汪汪的杏眼望着他,细嫩的皓腕已泛起淡红,颈上皆是那银铃铛在清脆作响,情意缱绻。
  方才喊不出口的,眼下也得喊出口了,难为情之下,她嗡着嗓音喊一声夫君。
  听此,男人深邃眉眼里浮起一抹满意,这才松开那条红绸,线条分明的薄唇轻蹭她的娇颜。
  沐锦书转而搂住他的肩膀,娇滴滴地靠着他的颈侧,模样楚楚可怜......
  夜色深沉,那银铃铛脆生生的,沐锦书已不记得响了多少次,到最后她已是浑身乏力,藏在在绛红色的被褥里沉沉睡去,
  良久之后,花烛已燃了一大半,被褪下的嫁衣婚袍挂在衣架处,榻尾皱乱的只有二人的亵衣。
  烛火惺忪,将坐在榻前的男人身影拉长,一张白色喜帕放在膝上,刀尖轻掠指尖,血珠滴落在白帕上。
  虽昭宁非完壁的事,母后已然知晓,不过还需做到这一步,少得闲话。
  谢明鄞用纱布缠绕指尖止血,微作停顿后,回眸看向喜红被褥里的小人儿,在红褥的映衬下,面容更加娇媚。
  谢明鄞缓缓将匕首收起,宽厚的肩背处是她指甲嵌进挠下的抓迹,情愫缱绻。
  他将沾血的白帕放入被褥之中,随之便入榻,将沐锦书搂入怀中,身娇体软,让人舍不得放手。
  似乎被男人的行径扰到,沐锦书微微凝眉,欲转过身子却被他牢牢锢着,不过一会儿只好安稳下来。
  谢明鄞轻挽她鬓边带汗的发丝,眸中浮起温情,低沉唤道:“好书儿。”
  沐锦书睡得迷迷糊糊的,轻轻嚅唇,媚声媚气地回应一声:“...嗯。”
  银铃铛还坠在她的颈间,娇艳动人,只是没之前那般响得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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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燕尔 
  清晨时有点转寒, 新房里未燃炭火,窗牖半敞吹入清风,显得有点风凉。
  一早便有婢女在房门前等候两位主子, 不过里头尚无什么动静。
  新房中已然明亮,花烛也燃到了底,清风吹动红帐。
  床榻间,沐锦书藏在绛红的被褥里,尚在安睡, 身旁的男人将她揽在臂弯中, 紧紧依偎着。
  直到纤手微动,沐锦书侧着面容往他颈窝里藏, 轻微的铃铛声响起,叮铃清脆。
  沐锦书睡梦里似有听到, 纤密的眼睫轻掀,转醒而来, 抬眼便同谢明鄞视线相对。
  床榻内视线较为昏暗, 她尚在慵懒, 略微一愣,眼前的人似乎早就醒来了的。
  谢明鄞微微低眼, 修长的指尖拨动了两下她脖子间的小铃铛,“醒了。”
  沐锦书轻轻颌首, 却才意识到铃铛还在脖颈处,身子微微撑起,微风拂入,冷得她又趴入他怀中。
  谢明鄞则撑起上半身, 将床幔掀开挂在榻侧, 因光线入眼, 沐锦书甚不适应,转而侧首往被褥里藏。
  显然这时候已不早,今日需入宫去给父皇母后敬茶,不过按大庆的习俗,上午休沐迟一些没关系。
  待到适应光线,沐锦书轻轻回首,谢明鄞已站在榻前简单地披上外衣,正拢着矜带,二人目光相视。
  谢明鄞眼眸轻瞥,沐锦书露在被褥外的手腕处,有着被红绸捆住时留下的淡青红痕。
  她身子娇气,每每都不敢过于使力,仅是如此便留下青红痕迹。
  片刻之后,候在房门外的婢女将热水备入新房里,沐锦书本还想慵懒一会儿,便被谢明鄞抱出床榻共浴。
  过程间,沐锦书通红了面颊,虽然有时行房,她也挺主动的,但这样清醒状态时,还是不愿与兄长直白相对。
  但这又不是她说了算的,体力悬殊之下,沐锦书被他按着清理,她欲乱动,他便会提醒道:“你我已是夫妻,有何不能见的。”
  沐锦书哪里经得他乱碰,况且兄长自己都不正经,这男人就是故意的。
  这一通折腾下来,待到婢女入房伺候时,沐锦书的面颊都尚在红扑扑的,坐在梳妆柜前,披搭在身后的发梢有些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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