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暮阿洋
时间:2021-08-05 08:51:55

  谢明鄞身着单衣,正在站于她身后,眉目间有着淡淡的餍足感。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拂青丝长发,虽什么都没做,二人却格外的缱绻。
  一旁的檀桌上放着一张白色喜帕,上面染着一抹红点,证明着夜里的情意缠绵。
  几名婢女目光低垂,不敢再多看一眼,将浴水收拾下去,往后这王府里便多一位主子了。
  新房的窗牖敞开,清风吹散了房内湿热。
  谢明鄞坐于沐锦书身旁,旁的梳妆桌上摆放着一只汝瓷白瓶,京中新婚夜后,多数会有备一份伤药。
  沐锦书的手被他捏着,淡白的药膏抹在手腕处,清清凉凉的。
  这个人总是那么多花招,越是捆着她,她便越是难耐,总想挣脱束缚,手腕便被磨出青红痕迹了。
  昨夜系在脖子处的铃铛也被他收了起来,沐锦书觉得有些羞臊,轻轻别开面容。
  谢明鄞眼眸轻瞥,将药抹至她的锁骨之下的红莓处,淡淡道:“方才沐浴时,应该为你擦药的,眼下穿着衣衫有些不便了。”
  沐锦书耳根一热,是她闹着赶紧出水,穿整衣物的,轻轻道:“现在不也挺好。”
  谢明鄞仅是扬唇,起身将伤药合好放下,双眸看向铜镜里的她,并未着妆面,天姿国色。
  他俯身亲昵地依她耳边,言语温柔:“这几日休沐,可以陪着你。”
  方才沐浴过,身上有着花皂的干净味道。
  沐锦书被男人的气息弄得酥痒,呼吸微屏,他的指尖轻研她颈后的肌肤,暧昧至极。
  待他吻过来时,沐锦书心间已是一片酥麻,昨夜刚触动过的身子总是异常敏感,她对于这一切都没有抵抗力。
  谢明鄞曾想过这样的书儿若是落在别人怀里,他可能会发疯,也会动手要了那人的命。
  义妹情.欲迷朦的样子只有他可以看,只能向他求欢,要什么他都给。
  待到一吻作罢,沐锦书已是呼息微喘,唇瓣娇红,入房来的清风拂面。
  谢明鄞神色如常地为她梳发,他身为男子,理应不擅长这些,但自幼照顾过她,有关于她的事物,他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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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于礼节,二人需入宫一趟,出了院门,沐锦书需拿出主母的端庄来,不能在外同谢明鄞撒娇。
  所以尽管腿酸无力,也没让他扶着,走得较缓,细腰摇曳多姿,透着一股娇媚。
  待上马车时,谢明鄞终于忍不住捉住她的腰,将人扶上去。
  车厢内,他轻轻掐一把那方才摇曳摆动的娇臀,低语告诫她不准摇给别人看。
  沐锦书不禁瘪嘴,被他讲得羞臊,她几时在摇了,这怎能怪她。
  待入了宫,二人双双在帝后跟前敬茶,行三拜九叩,礼节是不能少的。
  谢明鄞念着身旁的人儿,总会有意无意地帮扶沐锦书。
  这样的小动作自然也被帝后看在眼里,接过敬茶后,便没让其跪拜多久。
  随后礼毕,闲坐片刻后,谢明鄞便领着沐锦书回府,往后宫中的琼思斋,就此空着了。
  之前年前年后的忙,成婚之后谢明鄞多了几日休沐,暂时不必为京畿之事走动。
  春时草木正发,沿途的杨树冒着兴芽,马车徐徐在府门前停下时,落起了绵绵雨雨。
  府前的大红灯笼还高高挂着,喜字红艳艳的,这份喜庆感尚未消散。
  楚王府的管家姓万,撑着油纸伞上来接应,转眼伞便到楚王的手里。
  从宫里回来,这府里的奴才还有叩拜楚王妃,认个熟面,说点吉祥话,这往后王府诸事可就是王妃当管了。
  楚王殿下素来疼爱昭宁公主,王府里的奴才们皆知,没一人敢有怠慢。
  昭宁公主亦是个大方的,赏钱给了不少,奴才婢女们都欢欢喜喜的。
  待到众人散退,回到雅间里歇息,沐锦书揪着谢明鄞的衣袖,娇里娇气地问他讨钱,怎么说也得弥补她。
  谢明鄞斟着茶水,笑道:“行行行,每月的俸禄,加上三千户门市与田亩,皆由你管着,自行去与账房先生对对。”
  沐锦书松开他的衣袖,掰着手指头算算,以往她在宫里时,每月银钱适中,想想他这当亲王的,好大一笔钱。
  沐锦书想了想,探首道:“以后皇兄可不能克扣我的体己钱。”
  嫂嫂的钱都被太子哥哥克扣了,还得藏起来呢,二哥可不能这样对她。
  谢明鄞听言,便觉得好笑,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只要不奢靡成性,胡乱花钱,皆由你掌钱,往后你主内,我主外便是。”
  沐锦书抿着唇笑了笑:“书儿定不会给皇兄后院起火,只要皇兄不纳妾。”
  谢明鄞指间拈着茶杯,理所当然地回道:“从未想过纳妾,有你一人足够了,我喜静,人多嫌闹得慌。”
  沐锦书浅浅起身,转而坐入他怀中,撒娇一般地蹭蹭兄长的面容,“如此便好,不然楚王殿下这么多钱,我可不给你了。”
  谢明鄞轻饮茶水,她钻入怀里将茶弄洒了点,只好放回茶桌上,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盈腰。
  “皆由你说了算。”
  沐锦书亲了亲他的薄唇,随之便趴在谢明鄞的宽肩处,娇横地指使道:“皇兄帮我按揉腰肢。”
  话语落下,他便揽着她的细腰按揉,力道不轻不重的,神情如常地对她道:“还是需多锻炼些,每每都叫我托着腰,什么时候书儿自己来才算厉害。”
  沐锦书连忙捂住他的嘴,微嗔地瞪他,羞道:“皇兄怎么大白日的说荤话!”
  谢明鄞单手捏着她的细腰,拂去她捂着嘴唇的纤手,亲昵地贴近,随之调戏道:“就当和你商量商量,往后若是嫌累,你便自己来,不能每次都叫我等你缓缓。”
  沐锦书被他说得耳尖发红,昨夜里可不就是她哭着喊他慢些缓些。
  谢明鄞指尖摩挲着平坦的小腹,声线温和,就好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书儿不该学学怎么引诱夫君吗,我很好上当的,也很好哄的。”
  沐锦书轻轻侧颜,“你...你莫要再说了。”
  谢明鄞掩唇轻笑,温言:“不同你说,那我同谁说。”
  沐锦书不应他的话,谢明鄞挑着眉梢想了想,又问道:“宫里的李尚仪可拿春宫册给你瞧?”
  沐锦书回道:“这哪里会给我看这种东西。”
  “哪家女儿出嫁,不见这种东西。”谢明鄞眉眼带笑,则道:“母后不给你看,还得我给你讲。”
  沐锦书收回了搂他肩膀的手,小声恼道:“难道皇兄常看这类书册的吗。”
  谢明鄞蹙眉轻思,不紧不慢地回道:“并非是常看,但也不能不看,不然怎么让你舒适。”
  两年前那晚,他浑浑噩噩,手里不知轻重,之后他有翻书学习,最后回到京城也是同她实践的。
  未曾找过别的女子学习,也没有什么天赋异禀,凡事总有个学习的过程。
  沐锦书瞧着谢明鄞还颇为认真的样子,就像商讨什么正经事,她心里便更加羞臊,不知怎么回他。
  谢明鄞将沐锦书的身子抱近,心中有了想法,温和笑道:“待你身子好些,换你在上面试试?”
  话音刚落,沐锦书羞红面颊,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娇声轻哼,“我不要听了。”
  随之她便起身往里间去,倩姿袅袅。
  谢明鄞瞧着她的身姿,静思须臾,端起方才的茶水浅饮,不想听的话,那他下次好好教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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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春雨 
  这两日春雨, 庭院外皆是淅淅沥沥的,满地潮湿,出行不便。
  嫁至楚王府, 沐锦书多少有陌生的地方,不过府中的管家仆人对她的喜好皆摸得清楚,她适应得很快。
  更何况身旁还有谢明鄞伴着,沐锦书哪还有什么陌生不适应感,起码如今不用困在宫围里。
  若不是两日来的下雨, 谢明鄞便带着她出去走走了, 但也不必在府中闲散着。
  自谢明鄞说那句管账的话后,沐锦书隔日还真去同找了账房先生, 将楚王府这大半年来的账本皆看了一通。
  书斋内,沐锦书坐在罗汉榻间, 手持着账本,听一旁的账房先生说着账务。
  楚王设府不过也就一年的时间, 除了这次成婚, 府内也没什么大的变动, 其次的普通账务也都让沐锦书听了个全。
  不远处的琴案处,身着一拢玄金华袍的谢明鄞摆弄着碧玉琴, 神色如常,惬意自在, 似听着旁的动静,又似不再听。
  待到账房先生走后,沐锦书持着账本来到谢明鄞身旁,低声道:“王府的账本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亦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言罢, 她席地盘坐在谢明鄞身旁, 账本放在琴案上,里头的每一笔支收都记得清晰。
  谢明鄞抚着琴弦,唇角带一抹淡淡的笑意,回道:“但必要的查看是需要的,库房里有多少东西,和账本上的数目对不对,每半年需要例行查一次,书儿身为当家主母,应好好检查一番。”
  沐锦书抿了抿唇,点头没有反驳,本着只是看看账本意思意思下,现在他的意思是让她在叫人去瞧瞧库房咯。
  “此前府里诸事,我并不能皆顾全,还请夫人多劳烦些了。”
  谢明鄞言此,抬眸看向沐锦书,补充道:“比起别人家的后宅,你这算为轻松的,我可将楚王府都交给了你。”
  沐锦书回道:“王府诸事,我自然替你处理妥当。”
  这么说来,明日她便领着芙岚去库房走一遭,反正有他给撑腰。
  谢明鄞眉眼轻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前在宫中时,沐锦书身为外姓公主,鲜少接触到宫中职权的机会。
  大多时便是在读书学画,研习礼节,如今也应该开始学着如何职掌府邸,他不着急沐锦书一下子就变成贤良干练的模样。
  于此,不再继续此话,谢明鄞伸手将沐锦书拉至怀中,随之拨弄一下琴弦,“可还记得梅花引如何弹,弹给我听听。”
  沐锦书微顿,自幼在宫里便研习琴棋书画,自然懂得如何弹琴,他也知道的。
  沐锦书将手指放于弦间,温和问道:“皇兄想听琴了?”
  谢明鄞揽起她的手,指间相交,他低语回道:“许久未听了。”
  沐锦书的指尖被他轻揉着,侧首看着谢明鄞,随之点了点头。
  本想将玉琴端正另一边去弹奏,却被谢明鄞按住:“在这里弹便可。”
  沐锦书顿了顿,看了眼他的位置,她还坐在他身前呢。
  谢明鄞松开她的手,转而握住盈腰,低眸瞧着碧玉琴,亲近道:“试试这琴如何。”
  方才他一直在调适弦音,就想小时候她学琴时,也是他为她调适。
  沐锦书眼帘微低,转到玉琴上,身姿坐得端正,身后便是谢明鄞。
  没有过多犹豫,沐锦书收敛心绪,将琴案上的代用拨弦的义甲系好,随之指尖在琴弦舞动起来。
  袅袅余音从指间传出,谢明鄞面容清隽,细长的眼眸瞧着被她拨弄的琴弦。
  沐锦书手指粉嫩,指甲圆润干净,似乎刚修剪过,专心于琴音。
  她善于作画,琴曲动得少,已是许久未弹给他听了,沐锦书弹得最好的,便是这梅花引。
  谢明鄞薄唇微扬,轻靠她的耳边,带着独有干净的体香。
  他的气息忽然贴近,轻轻萦绕着,沐锦书指间一顿,掉落了一个琴音停下来,侧过眼目,二人目光相对。
  谢明鄞佯装神色自若,问道:“怎么了。”
  沐锦书回道:“二哥离得太近了。”
  谢明鄞剑眉轻蹙,“为何不能近些。”
  沐锦书抿着唇,腰肢微挺,男子的气息和她是不同的,加上他时常混迹军中,那股子硬朗感沉重。
  二人相视片刻,谢明鄞低眸笑了笑,随之言道:“要不改日再弹给我听?”
  沐锦书歪歪脑袋,尚未反应过来,谢明鄞便一把将她横抱而起,往书斋内的屏榻走去。
  沐锦书惊得连忙将他肩颈搂住,待到被放置屏榻间,谢明鄞轻咬了咬她小巧的下巴,缠绵悱恻。
  书斋房门正敞,垂落着的幔帘随风拂动,春雨绵绵,浇在草木刚发的嫩芽上。
  不知过了多久,屏榻间起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娇媚动人。
  沐锦书衣衫半掩,身娇体软,柔白的藕臂勾着身前的男人,耳鬓间染着香汗,娇红的面颊埋在他的颈窝。
  她是最羞于白日作欢的,这次他偏偏不依她,按着人瞧了个仔细。
  她衣衫乱得不成样子,反倒是他依旧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
  想此,沐锦书羞恨得牙痒痒,揪着谢明鄞的衣衫抓挠。
  许久之后,书斋里的潮热感渐渐散去,雨水也渐渐停下,屋檐滴答着雨珠。
  里间中的屏榻处,沐锦书已盖着绒毯乏困浅睡,柔顺的发丝还染着汗湿,睡颜不失媚态。
  书斋间雅静怡然,不知过了多久,管家的身形停在房门前,轻轻向里头的男人躬身,是有事需禀。
  ****
  时至午后,雨水刚停不久,地面尚在湿答答的,掠过的衣袍染了些潮湿。
  这大半个月来,关于之前纵火案和百姓侵地案皆还未摆平,齐家一字不说,还指望着南阳王府出手搭救。
  大理寺审到这里,是打算下罪于齐家了。
  檀桌上斟起的茶水蒸蒸,一袭淡金华服的太子正坐于黄梨花椅上,神色依旧淡漠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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