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个男子也把持不住,更何况是一心爱她的林泊元。
身上异样感觉将他五脏六腑都灼的疼痛,后背的软香玉骨贴过来就好比要了他的命一般。
就在此刻,头脑的理智清醒终于都被冲破,他沉气一声,不顾一切的转过身来将季芊婷扯到怀中,手伸到她的腿后,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二人一齐穿过月洞门的珠帘,珠子碰撞间发出细碎好听的声响。
林泊元将季芊婷放坐到床上,而后自己也坐下来,捧起她的脸问:“芊婷,你可真的想好了?”
“是,想好了。”季芊婷深深望着他的黑瞳,里面有自己的影子,无比坚定的回答。
“成亲,这个月底我们就成亲,多一天我也不想再耽搁了。”林泊元眉眼下沉,实是不想粗.暴的对待她,即便眼下燥热难忍,也不愿她受一点罪。
于是他强忍了如洪水火喷般的冲动,手掌轻轻着她的后脑,将她头放在软枕之上。
他身上包着一层热气似的整个人欺上来,在季芊婷头顶投上一层阴影。
而后她的唇被他的包裹住,先是轻轻吸吮,而后是嘶咬。
他将她的一条腿推起,然后手抓住住她的脚踝,这样的触碰让季芊婷的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细细麻麻的鸡皮。
不久后,林泊元口中便含了一颗樱桃,小心的用齿沿轻磨,季芊婷紧紧皱着眉头,一只手的手腕被他握住,随后他的手掌上移,手指穿进她的指缝中,二人手掌相合,紧紧的握在一起。
季芊婷另一只手则握紧了拳头挡在自己心口,偶尔会拍打他两下,手指随他的一举一动而变化,适而还在他脖子上不小心划了两道细长的红痕。
他也不觉得疼。
这像小猫抓似的口子又算得了什么,他倒是希望她就这样抓他一辈子,就算将他抓的遍体鳞伤又能怎样。
季芊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直紧闭着双眼,感受他漫身的酒气肆意围绕在自己脸上、身边。
还有他因隐忍或是用力而出的薄汗......
直到最后,她觉自己的耳垂一热,好似有湿气罩着,他唇贴在自己耳畔细碎又含糊的说了两句什么,她并没有听清,反而是手被他拉扯起来,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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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睡的深沉,是甚少无梦的长眠之夜,日光透过妃色的纱幔化为一道浅粉色的雾气盖在季芊婷的脸上,她睫毛微动,而后眼皮睁起,许是昨天睡前清茶喝的多了些,今日晨起眼皮有些水肿,连带着双眼皮也宽了些许。
她伸出细长如葱白的手指轻轻掀开纱幔一角,瞧见几道光线从窗棱处射进屋里,矮几上香炉中的露水香还未完全燃烬,从炉顶冉冉飘出云雾来。
门外已有了洒扫声,季芊婷在自己家的云锦薄被中伸了个懒腰,单薄宽松的寝衣袖子经她胳膊如此一伸便滑到大臂处,露出霜白小臂上一颗醒目的守宫砂来。
她忍不住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用手背遮住半张的嘴唇,而后又闭上了眼。这一闭眼不打紧,便又想起昨夜的事来,昨夜她好像很恍惚的从林泊元那里回来,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梦中似的,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那种被他咬住的酥麻感依旧存在,她便知那不是梦。
她记得林泊元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记得他吃的樱桃,记得他脸上汗珠子,还有最后他贴在自己脸上艰难讲出的那句话。
“我想,我真的想,可是,我要护我的芊婷,成亲的......”他这样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夜不白、凌雪兮还有Bn灌溉的营养液。
第41章
她起身下地,正巧文竹烘了干净衣裳进来,“姑娘起了,您快去前面瞧瞧吧,宫里来人了。”
“宫里?”季芊婷随意拢了头发,来到妆台前坐下,瞧着文竹将水盆端到她手边。
“是,听说是宫里的一位女官,替二皇子纳采。”文竹眼神飘向窗外,颇不服气,“夫人那边已经乐的像朵花似的,别提多得意了。”
季芊婷低头洗脸,水声潺潺,在指缝中流走,一个分神,想的是那晚的事,那个同季若仪在一块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二皇子……
“大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母亲一直对她很上心,能嫁得皇子,再好不过了,她当然开心。”
“只是不知那二皇子长什么样,听说年纪不大,只是奇怪,为什么不曾娶亲呢?”
文竹又八卦起来。
“这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二皇子曾经与旁人订过亲,只不过成亲前夕,那位小姐突发急病去世了。”季芊婷眼下也无心感叹不相干人的人生无常,只觉得心口忽然压抑的厉害,有些沉浮不定的想法在脑海里不断盘旋,却怎么也抓不住。
忙碌了一早晨,才将宫里的人送走,刘氏的欢喜怎么都拢不住,已然乐了一早晨。
季若怡倒是淡然的多,只翘着手指摆弄着手底下的铃兰,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从太子府回来已经这么些天,二皇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本她还以为被人遗忘了,要吃个哑巴亏,还好有今日。
“这董妈妈收了银子还真办事,想不到,这件事就这么让她给办成了,宫里的人就是不一般。”刘氏眉开眼笑的端起茶盏细呷一口茶汤,觉着心里多天来堆积的郁结一下子就疏解了,当真痛快。
季若怡不知怎的,却开心不起来,若说她想嫁,谈不上,若说不想嫁,也谈不上,说到底还是她只是盼着能入富贵处,哪管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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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穿过树荫飞到红墙外只叫了两声便不见了踪影。
日光从琉璃瓦上铺下来,在宫殿门前罩了个大片阴影。
衔月殿内正中摆放了一只半人高的绿瓷鱼缸,水面上浮了几朵一叶莲,缸内锦鲤若干游动,争抢着上面投来的吃食。
晗贵妃今日梳的是飞天逐月髻,发髻正中别了一支点翠青鸾蔷薇粉金钗,身着芙蓉花开图案的点橙色落地大裳,绣口以碧玺点缀,虽已年过四十,可整个人看起来依旧光彩照人。她玉指纤纤,指甲光泽长润,上涂浅粉色蔻丹,用手指捏了星点的鱼食洒到鱼缸中,正在兴头上,偶然一抬眼便见二皇子寒璧正用一只手掐住她宫里的八哥脖子在手里摆弄。
“寒璧,将那八哥给我放下!”晗贵妃一双细长的凤目微挑,细长的黛眉飞扬入鬓,不怒自威,更添凌厉。
寒璧闻言轻笑一声,瞧着手中的八哥忽然觉着没什么意思,于是便随手将其一丢,转过身来,“母妃近来越发的严苛了,连一只八哥都舍不得。”
晗贵妃重重瞄了他一眼,接过宫女恭敬捧过来的干净帕子,细细擦掉了方才黏在手指头上的鱼食,“不是本宫舍不得,而是见你近来越来越过分,稍稍提点你一下罢了。”
寒璧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目光反而一直落在那宫女头上。
晗贵妃扫了宫女一眼,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随手将帕子塞到宫女手中便道:“下去吧。”
宫女大气都不敢喘,只应了一声便匆匆而去。
“母妃宫里又来新人了。”寒璧目光搁在那小宫女的背影上,这窈窕的身姿,倒让他想起某个人来。
“你最好收敛一下,别再惦记我宫里的这几个人,左右你也要成亲了,从前的事,便不要再发生了。”晗贵妃的言辞之中警告意味十足,可二皇子全然不在意。
转而轻提锦袍坐了下来,“成亲,很没意思,不过是多了双眼睛在身边盯着我罢了。”
“大落山的事,你以为你做的很干净吗,若不是你舅舅保着你,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啧啧,”二皇子看似遗憾的摇头,“大落山被平当真可惜了,我还没玩够呢。”
“你还想怎么玩?手里还想握多少条人命才肯罢休?你整日花样百出,今日乔装成这个,明日扮演成那个,敛财也就罢了,还将抢到手的人折磨至死,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提到这些,即便是在后宫沉浮多年又心狠手辣的晗贵妃都觉着心寒,自己唯一的儿子生性便凉薄凶狠,杀人手段层出不穷,肆无忌惮。
对禽兽来讲,旁人说的话他怎么会听得进去呢,更何况还是身在皇家的衣冠禽兽。
“母妃,您的话儿子记下了,”二皇子起身,这样敷衍的话他不止说过一次,可哪次都没往心里去过,他起身,“若没旁的事,儿子先退下了。”
“去吧。”晗贵妃知道多说无益,也懒得再理,只微点了头。
待二皇子走后,晗贵妃才拖着沉重的脚步歪在贵妃榻上,手指轻揉着太阳穴,难得一脸苦色。
贴身大宫女轻琴捧着燃了宁神香的点嵌乌玉莲蓬香炉过来,轻轻搁置小几上,轻声道:“娘娘这是又为二皇子费心了。”
晗贵妃的手指离了太阳穴,她稍稍坐正了身子,目光晦暗,“想本宫这半生在后宫,经历了多少风浪,踩下了多少人才坐得如今的位置,谁想,唯一儿子竟是这样凶残的性子,这些年,究竟有多少条无辜的人命死在他手上,本宫不是不知道。奈何我根本管不了,有时候本宫就在想,是不是从前在后宫杀戮太多,老天才特意将这样心性的人送来做本宫的儿子。”
“娘娘多虑了,二皇子这样是他自己的问题,您又不是没劝过。”
“我只是怕万一有朝一日他东窗事发,哪一件都要命,那时候谁又能保得了他!”
“不是还有右相吗,那可是二皇子的亲舅舅啊。”轻琴道。
晗贵妃轻摇头,无奈叹息,这还是在宫里生存这么多年第一次让她觉着力不从心。
“对了,奴婢这两日听钱太医说,太子的状况好像不是很好。”
“怎么讲?”晗贵妃听到关于太子的事,一下子来了精神。
“太子今日咳嗽的越来越厉害,药也比从前吃的勤了些,总是不见好,皇后不放心,又让太子回宫来住,那几个太医轮流伺候着,一刻也不敢怠慢。”
闻言,晗贵妃似是得了许多安慰,转愁为笑,得意飞上眼角眉梢,将方才的那些不悦全部打散,“她是皇后又如何,她的儿子是太子又如何,从小就是个病秧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他们的造化了。”
轻琴见目光朝窗外看去,见四下无人,于是又低声道:“右相和太医局钱太医有所联系,钱太医又是太医局的掌事,何不就此机会……”
“不成,”晗贵妃一口否定她的提议,“你当皇后是吃素的,我们在太医局有人,她定然也有,万一事没做成,反而让她抓住了把柄,那就万劫不复了。”
“容本宫再想想。”轻琴所言她不是没想过,可她没有万全的把握也不敢太冒险。
“奴婢见娘娘忧心,也是于心不忍,这次二皇子的亲事是皇后亲自许下的,那季府是什么身份,凭季文升的女儿也能嫁给咱们二皇子做正室,这不是明摆着皇后她要恶心您!”
“呵,”晗贵妃对这件事倒不是很在意,面上扯起一丝轻笑,“谁愿意嫁过来就嫁,皇后既然有意安排,那便让她来就是了,只怕有命嫁,没命活!”
作者有话要说: 40章被锁了,改了好几次,还未通过,我在努力中……
第42章
马车缓缓行驶到季府门口,季芊婷才踩着小凳子到了平地,便见府里管事的陈婆婆迎上来,“三姑娘,您一早这是去哪了,府里来贵客了,大人正到处找您呢。”
“贵客?是谁?”她问。
“是二皇子,今日亲自带着人送了点东西过来,说是给大姑娘的。”
陈婆婆喜笑颜开,可听到季芊婷耳朵里便不成事,她心底莫名生寒,方才脸上的那点笑意渐渐散去。
“既然是来找大姐的,我就不方便过去了吧。”
“三姑娘有所不知,这实际上是二皇子提议的,说要见见季府的姑娘们,这不,连二姑娘都请回来了。”
她沉目思忖了一会儿,心里既好奇又害怕,她怕真如她所猜测的,周远志和二皇子是同一个人。
转念一想,自己这样想是不是太天方夜谭了些,若他两个真的是一个人,他自然会害怕别人发现,怎么会主动来季府呢。
“三姑娘,您想什么呢?”陈婆婆提醒道。
“没事,我早晨去街上买了点东西,我先回房换身衣裳便过去。”季芊婷的脸色微微缓和下来。
“好,那奴婢就先去前堂同老爷说一声。”陈婆婆应下,微微福了福身便给她让了路。
季芊婷更衣后到前堂前,路过隐纱的屏风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堂前季文升在说话,都是一些奉承客套之词,果然,季秋棠也在,她透过屏风隐约能看到堂内人的影子。
她屏息凝神,悄悄将头探出去,目光所及之处正对上一个人的目光。
只一眼,便好似将她推入了万丈深渊,那人的瞳孔是黑色,却看不到一丝温热,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随时能召唤出可怕的东西将人吞噬。
是他!
周远志绝不会错,即便只见过一次,她也忘不了这双眼睛,那种幽寒,仿佛自幽冥来。
仅这一眼,便将季芊婷整个人定格在原地,她耳朵里瞬间失了声音一般,又分明清楚的听得到季文升的侃侃而谈,还有刘氏的笑声,甚至季秋棠端起茶盏的声音。
她如坠冰窟,没有什么比这还可怕的,一个恶魔,披着人皮,坐在人群正中,所有人都以为他周身璀璨,却没人能掀开他的皮探究一番,也没人敢去探究。
他一身玄色衣袍,上绣祥云纹样,丝线讲究细致,在散光下被照得亮晶晶。
他果然不怕,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家门。
“芊婷,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见过二皇子!”季文升不知何时注意到了她,脸上笑意还未散去,朝她招了招手。
季芊婷好似一下子回过神儿来,脚步顿住,进退两难。
她这一瞬想了许多,若是她站出来指认这个人便是那周远志会不会有人相信?
若是信了,父亲敢不敢动他,若是不信她又该如何收场?
“芊婷!”季文升见她不动,声调也变得生冷了些,带着些许提醒的意味。
季芊婷目光一闪,鬼使神差的走出屏风,不用人介绍,便朝他福身下去,“臣女季芊婷,见过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