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做你的白月光——乘舟拾星
时间:2021-08-07 09:40:37

   《谁稀罕做你的白月光》作者:乘舟拾星
  文案:
  季芊婷病的那日,府里进了新人
  是个死了丈夫的新寡
  所有人都不解,堂堂尚书大人为何将一个寡妇捧在手心里疼爱,给她一切荣宠,堪比正室
  季芊婷起初也不解,直到看见那女子她才明白
  夫君钟明齐多年来对她的好不过是因为她同那女子六分相似的眉眼
  她一直都是别人的替身,如今他终得了多年渴盼的心爱之人,便不需要她了。
  季芊婷病入膏肓,弥留之际向钟明齐求了一纸休书,从此碧落黄泉,一别两宽
  后来季芊婷死了
  死在孤独寒冷的冬月里
  她看见从小动不动就弄哭她,想方设法欺负她的那个竹马林泊元从千里外归来,将她的灵柩带回府,亲手在灵位上刻了“亡妻季芊婷”
  季芊婷才明白,林泊元是爱她的
  只是当时她一心念着钟明齐,伤了他的心
  梦醒回到及笄之年
  林泊元将趴了小虫子的树杈子丢到季芊婷面前吓唬她
  季芊婷既没有哭又没有叫,反而留意到他被树杈划伤的手指,低声问他:“疼不疼?”
  林泊元顿时慌了,原本那些调皮气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傻里傻气的回她:“不……不疼。”
  季芊婷不说话,只看着他笑,林泊元听见心头的小鹿咣咣乱撞
  林泊元觉得,季芊婷好像不大对劲
  (架空,有私设,追妻火葬场追不回来)
  内容标签: 甜文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芊葶林泊元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原来你是这样的竹马
  立意:女主学会了坚强勇敢,向自己理想的目标不断前进
 
 
第1章 
  鹅毛似的大雪伴着狼嚎呼啸的北风飘了半夜,晨起将停。冬日吝啬的日光总在风雪后才肯露头,天地一片白茫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亮堂。
  放眼望去,目所及处皆是银装素裹,院中原本光秃秃的树杈也着了丝绒衣裳,偶有枝杈禁不住积雪的重量便跌了只雪球下来,砸在雪地里便堆成了个小坡。
  夜里风雪肆虐,拍的窗棂咣咣作响,自季芊婷病后睡眠便越发轻浅,夜里有点动静便彻夜难眠,昨夜如此对她来说更是折磨,好歹天快亮时风雪停了,她才能渐渐睡去。
  白日的睡眠本就不比夜里,日头一足,雪光透进屋里,倒比夜里燃灯还要光亮许多。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睡没睡着,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抽泣,似怕被她察觉,极力压抑着。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眼皮沉沉抬起,双眼皮的褶皱因瘦弱而越发明显,她恍惚了一阵,哑着嗓子唤了一声:“文竹!”
  文竹闻声一怔,原本因偷偷哭泣而佝偻的身形一下子挺直,忙扯了袖口胡乱的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咧了嘴高声应了句:“诶!”
  这声回应她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露出破绽。
  在门外稍稍缓了情绪这才低着头进了内阁,小步到了季芊婷的床榻边,弯了身柔声问:“姑娘您醒了,可是外面雪光太亮了睡不好?”
  尽管文竹极力掩饰,可季芊婷还是轻而易举的听到她的鼻音,越是用力抬眼看她,她便越发闪躲。
  季芊婷撑着胳膊起身,文竹忙去扶她坐起,又在背后塞了一个软垫,见她靠好,又生怕她瞧出来什么,便忙又道:“姑娘饿了吧,我熬了些粥,给姑娘端过来,吃完了好喝药。”
  文竹撑着床沿起身,匆匆转身,没走出内阁便被季芊婷叫住。
  “站住!”季芊婷目不转睛的盯着文竹的后脑。
  文竹身形一顿,果真就直挺挺的站着。
  “转过身来。”季芊婷见她这样反常,便觉着她心里有事瞒着自己。
  文竹是她的陪嫁,自小便跟在她的身边,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稍稍有些异动便会被察觉,比如此时。
  文竹慢腾腾的转身,头却依旧低压着,眉上的刘海恰到好处的遮盖住她的红眼。
  想到方才的抽泣声,季芊婷明白,是文竹没错了。
  “出什么事了?”她柔声问,声音还是好听的,却明显的中气不足,还有因常年汤药浸润的点点沙哑。
  “没什么,”文竹猛摇头,却依旧不抬眼,而是抬手虚指了门外,“姑娘的粥好了,再不端便凉了!”
  “抬起脸来!”不听她的托词,季芊婷直截了当的说。
  文竹不动。
  “抬起脸来!”季芊婷声音又抬高了一度,声调忽然拔高让她轻咳了两声。
  她这一咳嗽,扯了文竹的忧心,文竹下意识的抬起脸来看她,这脸一抬,便让季芊婷看到了那一双红肿的眼,明显哭过。
  “你哭过?”季芊婷微微朝前挺了身子,左右思忖,文竹是自己的陪嫁,在府里应该没有人敢欺负她,一时间想不出她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哭成这样。
  文竹还想否认,“没有,没有,只是风沙迷了眼,一时不舒服。”
  这拙劣的谎话破绽百出,纵然她病得再厉害也不至于傻到能让文竹这般糊弄了去,“雪下得这样大,哪里来的风沙,”季芊婷撑着胳膊坐直身子,“你说是不说,若不说,我便自己去问。”
  说罢,作势要掀被子下地。
  一条腿还未伸出来,便见文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朝前挪动两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咧嘴大哭,“姑娘别去……”
  饶是文竹跟了她许多年,也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过,季芊婷心穆地揪起,眼中疑惑凝重。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可是大人出事了?”哪怕就在此刻,季芊婷第一反应依旧是她的夫君钟明齐。
  文竹抬袖子胡乱擦了泪,猛摇头,提起钟明齐时候带了几分咬牙切齿,“大人好着呢,怎么会出事。”
  “文竹,究竟是什么事,你若再不说,我便自己去问,偌大的钟府,总有人肯跟我说。”此刻季芊婷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焦灼又好奇。
  事到如今,文竹已经清楚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与其让自家姑娘自己去问,不如自己咬牙说了,伤心也罢,难堪也好,只在自己院子里发散。
  不至于让旁人看了笑话。
  “今日我听前院的小达说,府里……”文竹抬眼瞧了季芊婷,终还是讲了,“府里进了个女子……”
  很显然,季芊婷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或者可以说根本没有想到旁处,一双黛眉微微蹙着,尽是疑惑。
  “那女子是大人半个月之前接进府的,安排在他书房旁的园子里住着,大人还刻意吩咐全府上下,不让您知晓,”既然说了,索性说个明白,文竹梗了脖子,目光瞟着书房方向,“这事还是小达偷偷讲与我听的。”
  小达与文竹私下交好,所以小达的话是可信的。
  季芊婷眼前充斥一片茫然,文竹的话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清楚,怎么连在一起便听不懂了呢?
  “你在说什么啊?”季芊婷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这件事她怎会信,她嫁给钟明齐五年,这五年来二人恩爱有加,他从不会看旁的女子一眼,此时听闻这些无疑觉得是天方夜谭一般。
  “姑娘,您还不明白,大人接了个女子进府,大人要纳妾了!”文竹声调抬高,像一记闷锤,敲在季芊婷头顶,“小达还说,那女子还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大人待她看重,比您丝毫不差!”
  “不会,”季芊婷想都不想便否认,“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他不会有旁的女人!”
  “夫人,有位姑娘求见。”
  话音未落,便听帘外婢女禀报。
  “是谁?”季芊婷对姑娘这个词十分不解,府里还有哪位能被人称为姑娘。
  “奴婢也不认得。”
  季芊婷和文竹对视一眼,虽未说明,却也明了彼此的心意。
  “不,”文竹从地上爬起来,来到季芊婷跟前,“姑娘别见!”
  思绪一顿,季芊婷还是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目光飘向门口,用力捏了文竹的腕子浅声道:“得见。”
  “让她进来。”
  未等文竹阻拦,季芊婷便朝门外发了话,婢女不知内阁情景,想也未想便去迎客。
  吴漫雪由贴身婢女掀了帘子,微抬手示意婢女止步,而后款款进了内阁,一眼便见到病榻之上的季芊婷。
  二人对视,季芊婷看见吴漫雪的第一眼便觉一窒,这张脸,看着分外熟悉,似曾相识。好像在这瞬间,所有的事都通透了。
  她着一身湖蓝锦绣大摆衣裙,上身着月牙色玲珑娟攒小袄,袄袖上嵌了一圈雪兔毛,发间的缠金线流珠步摇前后摆动,发出阵阵剔透的响声。
  她梳的是妇人髻。
  此时此刻,季芊婷缠绵病榻,病得不成样子,而对面的人精致养目,二人对比鲜明。
  下一刻,吴漫雪便微翘了嘴角恭恭敬敬的福身下去朝季芊婷请安,“漫雪见过夫人。”
  “我在府里从未见过你。”季芊婷的音色这会儿有些苍白。
  “漫雪是半月前才被大人接进府的,”吴漫雪眉目一抬,嘴上恭敬,眼里的挑衅和得意却藏不住,甚至可说,她没想藏,“虽然大人让我踏实住着,可是漫雪若不给夫人请安,于心不安。”
  这会儿季芊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着浑身透寒,下意识的看向窗子,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原这寒是从她心底里窜出来的。
  “你是哪家的女子,如何同他相识?”季芊婷坐直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可一病几年,早就将她磋磨的没了昔日的风华,怎么看都孱弱的厉害。
  吴漫雪眉一抬,眼角随之上挑,“我与大人自幼便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漫雪无福,当年未能嫁给大人。四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大人便派人接我来到京城,将我安排在城中一处别苑。”
  文竹这会儿红着眼,见吴漫雪这般嘴脸,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可腕子被季芊婷紧紧捏住,她动弹不得。
  四年前……季芊婷默默想着,她与钟明齐成婚才五年,他却在外面养了这个女人四年,整整四年,她都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破绽!
  “既然如此,为何他不早将你接入府里?”季芊婷面上沉着冷静,还能心平气和的同她讲话,内里却觉着五脏六腑都在震颤,时而传来阵阵恶心感。
  吴漫雪起手摸上自己小腹,脸上笑意更浓,答非所问,“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在外住着,大人放心不下。”
  话音一落,文竹脸上写满了惊讶,她别过头看季芊婷,只见季芊婷双目空洞,面上无波,可显见着整个人都在抖!
 
 
第2章 
  实在忍不住五脏六腑的翻涌,季芊婷一口暗红的血垂直吐出,身前的雪缎锦被晕染了一角,耳内轰鸣,嗡嗡作响,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又觉着眼前眼花缭乱,看不真切,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识。
  身子从未如此轻松过,轻飘飘的,像踏在云彩里。
  她像是做梦了,却又觉得一木一景十分真切。
  梦里,她居然看到久而不见的那个人,那个从小总是捉弄她的林泊元回来了。
  他红着眼,身形消瘦,同从前相比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了,除了这些,她还看到了点别的,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季芊婷站到他的面前,他却视而不见,一双赤红眼直勾勾的朝上看去,额头青筋凸起,像要吃人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头顶上,是钟府的匾额。
  梦境转圜,她感受到一阵凌乱,府里传来惊叫声,嘈杂声,可她什么都看不到。
  林泊元再出来时,白衫之上染了大片血迹,见他步伐平稳,又不像受伤的样子,沾血的双手还捧了一只乌色的坛子在怀……
  嘴里念叨着什么,当他从季芊婷身边路过的时候她听清了。
  林泊元说的是:芊婷,我带你离开这里。
  季芊婷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面容憔悴,身形落寞。
  她不知是怎么再次来到林泊元身边,只听房门外有人哭,有人劝,他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将牌位立在自己房中,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的抚摸牌位上的名字。
  季芊婷走上前去,只瞧了一眼便红了眼眶,双唇微抖,心口如同海浪拍岸,一阵一阵的激荡不停涌上来。
  那牌位上写着:亡妻季芊婷。
  字体熟悉,出自林泊元之手没错。
  林泊元起初还算平静,最后终忍不住沉声暗泣,一遍一遍念叨:“芊婷……我的芊婷……”
  一件从来不被证实的事情终于在季芊婷面前被掀开。
  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滚烫。
  林泊元对她用情如此,是她从前从未察觉的。
  她恍惚记起,她嫁给钟明齐的前日,林泊元来找她,将一只玉镯送给她,说是新婚贺礼,再无其他。后来他便离了京城,杳无音信。
  原来他是在躲,到底是因为自己伤透了心。
  那时的自己,只以为他同旁人一样看轻自己,谁能想到,他藏着这件事,一藏便是这么多年。
  心骤然一疼,梦境不长久,终于还是回了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帘胧纱帐遮眼,病中不适依旧,那梦带给她的感受仍旧在,她下意识的去摸手腕上的镯子。
  镯子触手生温,从得到那日便一直鬼使神差的戴在手上,不曾离身。
  再想到林泊元,她的心仍旧剜着疼。
  “芊婷你醒了!”钟明齐见她睁眼,眼中的欣喜和关切是演不出来的。
  他的声音彻底将季芊婷扯入现实,她心底一阵恶寒,缓缓看向钟明齐。
  他当是才归来,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下,面容俊郎温润,一双眸子永远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在今日之前,季芊婷还以为,这般情愫,只是属于自己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