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反派共沉沦(穿书)——彼其之子
时间:2021-08-07 09:41:37

  燕云摇头,“你可知他这三日是如何过来的,他如今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
  话没讲完,便见昭歌视线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容樾,“容樾,你怎么来了?怎么不等我去找你。”
  容樾面容淡漠,唇色发白,妖惑的眉眼温和些,不说话,给昭歌披上外套,“我在这里等你。”
  声音低低,是遮掩不住的病态和疲惫。
  他想,若她刻意听,若她同以前一样在乎他,一定会着急死了拉着他的手,马上就要哭出来。
  但是她没有。
  昭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的手悬在半空,又一次被她放开。
  燕云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外等着昭歌,观察着容樾的反应不对劲,刚要劝,便见大团大团的血液被他呕出来,点点血梅般,苍白的唇刹那间染成殷红色,燕云不忍,“容樾,你该回药司了。”
  容樾笑一声,全身力气倚在回廊上。
  是啊,他碍事死了。
  反正,又没人要他陪。
  拂袖擦去血色,“不用。”
  这边昭歌进屋,入目是绿檀色清雅的房间,燃着袅袅的安神香,熟悉的身影正在书架边上读书,洛华然见昭歌来,打了个招呼,“昭歌姑娘好,我没去找你,你却先来了。”
  听得出话语故作轻松,昭歌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脸色很差,半晌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洛华然正打趣说不用,可也没来得及说,“咣当”一生听见昭歌跪在地上的声音,震撼之余,他听见昭歌一直在重复着说对不起,待到他扔下书扶起她时,她却坚决不肯起来,红着眼眶倔强说道:
  “洛华然,我没有亲人,没有很好的朋友,我只有容樾,会的东西也不多,能报答你的事情不多,我很没有用,但是真的真的我想和你说,如果你需要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
  洛华然手停在空中,他看着昭歌的眸子,含着泪,水涟涟的,昭歌姑娘是很美的,灵韵里是山间清泉溪流的清新明谧,他很喜欢的,若、若他真的可以提要求,自私地利用恩公名头来满足自己的私心,只会让他所不齿。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哪怕用上自己的性命?”
  昭歌犹豫了。
  她咬着唇,不敢直视洛华然,“对不起,我的命是容樾的。”
  洛华然无形中苦笑一声,伸手把昭歌拉起来,“我又要你的命做什么,昭歌姑娘,其实,救你的,并非是我…”
  他将真实情况讲了出来,当然,忽略了手是他自己咬破的事实,这样她就不会过于自责,也让他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果然昭歌在听说真相后喃喃着,“是小丑鱼救了我们?”
  片刻安静,给各自沉思的时间。
  洛华然背过身去,下达逐客令,声音冷漠,“昭歌姑娘,我如今没事,却也很累了,想要休息。”
  昭歌聪明地听懂了,蹑手蹑脚安静离开,关门后回身,容樾正在等她,她敏感地察觉出容樾的虚弱,余光是地面红的发黑的血液,昭歌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容樾你怎么了容樾!我们回去,去找天玑!”
  容樾轻笑出声,长臂一拉将她拉回来,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这口血吐得真值。”
  “容樾?”声音带哭腔。
  “陈昭歌,我身家性命全给你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换来你一句相公?”
  嘴角又缓缓流淌出殷红,他安静看着昭歌,眸带笑意,昭歌在他的柔情注视里没忍住哭出声,“相公…”
  容樾笑,抱起昭歌,“谢谢娘子。”
  他将昭歌抱回去,一直没说话,守着她吃药,睡觉,当他以为她睡着时,指尖撩开她的颈侧,轻轻触碰她的伤口,昭歌疼的婴宁出声,迷糊睁眼,看见容樾视线落在她脖颈侧的伤口。
  “我会还的,会替你还的。”容樾道。
  昭歌睡眼朦胧,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顺着说,“容樾,从来都没有人为了我这样,我头一次知道,我的命这样金贵,是别人拿命换的…”
  声音很轻。
  却如沉沉钟声砸在容樾心上,他垂下眸子,待她再次入睡时,看着她的睡颜,几乎仓惶而逃。
  -
  天玑忙的不可开交,昭歌那边才稳定下来,却又开始忙活起来容樾的事情,变异后的月光树冥顽般不可撼动,再加上宿主心神不安,这更增加了剥离的难度。
  隔着一层门,门外喇嘛的经文唱在殿中,殿内容樾跨出玄冰浴,整个人都是不正常的,雪白的月光下,眸子吸饱了夜色,一半面容上爬着古老的树纹图腾,人也似乎因为特别痛苦,几乎失去神智,胡乱祭出莲降自.残血肉。
  莲降不见血不罢休,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瞧着门前被岛主当枪使的徐有沅过来,天玑眉头一挑,示意喇嘛放她进来。
  岛主留着她的命,定然有用,此番他也不拦,只是着人去喊了昭歌。
  徐有沅一进来,便看见殿中颓废坐在阶梯上等容樾,一身赤色的袍子,惨白色的脚落在外面,长发披散,衬上一张妖孽的侧脸,即使知道危险,她还是心动得厉害,上前握住他的手。
  岛主提点她时说了,谁记得你,谁需要你,谁才会永远不会离开你。
  自幼没有她徐有沅想要却得不到的,容樾是一个,但她不会放弃,她会让他明白,她才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那个人。
  而不是在他痛苦时却总是缺席的陈昭歌。
  “容樾,我是徐有沅,你看看我,我会陪着你,不像陈昭歌一样想着别人,我会一直不离开你!”
  容樾眸光落在接触她那只手上,缓慢抬头,待徐有沅完整看见另外那半张恐怖的脸时,吓得尖叫出声,见了鬼样的连连后退。
  “你方才说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说!”徐有沅见鬼似的往外爬,却被窗户疯狂涌入的藤条拴住四肢悬挂起来,送到容樾面前,容樾指尖抵住她的下巴,感觉到他的颤抖,缓慢向下,抵达心口处时,忽的停下。
  徐有沅屏住呼吸,眸子既是迷恋又是绝望,容樾嘴角勾起笑,五指隔过一层皮,拿捏住徐有沅的心脏,不紧不慢揉着,“你刚才说什么,昭歌怎么了?”
  “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呵。
  -
  昭歌是和燕云一同前来的,至门口时,昭歌一人进去,她听说容樾出事就连忙赶过来了,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夜晚睡,白天醒,而容樾白天治疗,两人总是见不上面……
  但她总觉得,容樾好像在躲她,在躲避着什么。
  她轻声蹑脚走入殿内,殿内一点光都没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瘆得慌,她抱住自己,不断往里走,可是一直没有人。
  “容樾。”
  她一声一声喊着,忽然撞到什么东西,抬头借着月光一看,居然是死不瞑目的徐有沅,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胸膛里空荡荡的,心被人挖了出来。
  心里担心更甚。
  殿内都是她的回声。
  一声一声,都是焦急。
  “容樾!”
  “容樾,你理理我,我担心你!”
  ……
  脚下踩到什么东西,软软的,昭歌此时瞳孔已经适应了黑暗,低头一看是个血淋淋的心脏,她努力没有叫出声。
  窸窸窣窣。
  背后有动静,昭歌警惕回头,恰见背着她的是鸦发未束的容樾,他转身,动作优雅,慢条斯理地咬下血淋淋却也薄如蝉翼的手套,一步步走过来。
  “容樾,你没事…”
  话断在她看清楚容樾面容的那一瞬间,他惨白的面容上是血滴子,鬓角密密麻麻的树纹,瞳孔是全然深赤色,没有了眼白,就这样盯着她。
  不知是不是在看她。
  如鬼如蜮,丧尽天良。
  昭歌下意识后退一步。
  退后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后来无数次,她都在懊悔,当初那一夜,她为什么要退那一步。
  昭歌眼睁睁看他走过来,他没了瞳孔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冰凉指尖抚过她的面颊,声音冰冷又温柔,“昭昭,不要怕我。”
  “容樾,我没有。”昭歌颤着声音,“你别这样,容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昭昭,不要怕我。”他温柔地重复。
  “容樾…”声音抖得骇人,昭歌却一直试图安抚他。
  “昭昭,不要怕我。”温柔偏执地重复。
  “容樾,你听我说,我没有怕你,我不会离开你,我想和你分开…”
  的这段时间,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但是容樾没给她说完话的时间,手温柔地插入她的发间,而赤色的眸子却吸饱了雪白的月色,闪着难以言喻的疯狂占有欲。
  “陈昭歌,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就是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已经不正常了,像弦错了音般。
  紧接着是狠狠的关门声,门被关上了,殿内更加昏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门外燕云和天玑察觉不对,急忙去开门,却在那一瞬间,四面八方涌过来密密麻麻的藤萝枝叶,一圈一圈将整座殿塔包绕起来,密不透风,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人出不来。
 
 
第61章 他的暴虐
  冰凉的温度扶上面颊,冻得人齿冷,昭歌僵在原地没有动,容樾摩挲着她的面颊,“冷吗,昭昭?”
  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却重重撞击昭歌的耳膜。她开始害怕起来,但那是容樾啊。
  她害怕容樾现在的样子,但她明确地知道,明确地了解,他比任何时间都需要自己,她不能走,手覆上他的手背,轻轻说,“我冷,容樾,你抱抱我。”
  甜腻的尾音微颤,都带着不可拒绝的索取和依赖。
  容樾迟疑了片刻,异瞳微怔,他微微侧头看她,把她拉入怀里,昭歌环住容樾的腰,下巴抵在在他的胸口,抬头对视他赤色瞳孔,“容樾,两个人抱在一起,是不是没有那么冷了?”
  她在安静看他。
  可容樾能清晰感觉到她搁在他腰侧的手,颤抖地多厉害。
  她就那么怕他。即使如此不想靠近他,却依然要顺着他说他想听的话……又是为了什么?
  洛华然吗?
  就因为他和她生死相依过吗?
  明明他是先被喜欢,先被偏爱的,明明是她说成亲,说不负他,却一次次放开他的手,既然她没想负责到底,为什么又要对他那么好。
  是啊,对他那么好,又要抛弃他。
  “陈昭歌,你这般又是为谁,洛华然么?”
  昭歌一步步被逼向角落,直至无路可退,一下坐在塌上,她不知所措,拽着容樾的手,“容樾,你相信我,洛华然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我只喜欢…”
  你,啊。
  “嘶!”
  重重的裂帛撕裂声。
  一霎那被人狠狠捉住手腕,嘴唇被人压住,随之高大的身影压上来,将她包裹在冰冷而又危险的温度里,昭歌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愕然地看着鸦发披散的容樾,重叠帷幕撒下,遮住雪白的月光,影影绰绰,清晰可见可怖的纹理。
  纹理在动,血脉扩张,容樾很痛苦的。昭歌感觉到。
  又像只黑暗笼里的兽,一半在光,一半在暗,像是见了光,马上又要被拖回去。
  她害怕,害怕现在的容樾。
  她紧张地握拳,却又摊开手,随他去,这样容樾会不会没有那么痛苦?
  粗鲁近乎侵略性的吻并不舒服,甚至带着血腥味,凉丝丝的手隔着一层衣物揉着,顺着滑下,冰冷的手臂探入小衣后,腰侧冰与热交融,随之裹挟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这样抱住她,手上的真实触感使得他的痛苦更加减轻。
  良久唇分。
  氧气,氧气。
  昭歌大口的呼吸,她从来都不知道容樾的力气这样大,就好像被人拿捏七寸,不能呼吸,生存,完全依附于他,就这样被他操控着,深深仰起头,被迫望进他的眼睛里。
  冰冷毫无感情的眸子。
  深深浅浅的触感又落在她的脖颈上,齿咬在那处毒蛛咬伤的伤口时,昭歌痛苦哼了声,无力的手下意识推开容樾,“疼…”
  容樾紧抿着唇,望着那处,
  他再次压住她的唇,也不管她无力的推搡,从唇齿至舌尖,狠狠吮吸,夺取她最后一丝氧气,昭歌不得已咬了他的舌尖,逼的他吃痛,逼的他愤怒变本加厉。
  “容樾,难受…”
  她一句句难过,他似乎听不见般,渐渐昭歌呜咽出声,暗夜里红帐摇,月影皎,帷幕重重,并不愉快的欢愉里,已经分辨不出来时间了,一切都无比地混乱,周围一片糟糕,昭示着曾有的激烈…
  “容樾,我害怕,你不要这样……”
  “我好痛,容樾…”
  低低呜咽渐渐沙哑,容樾瞳孔颜色逐渐加深,釉色衬着月光发亮,眼角眉梢沾染着浓郁的情—欲,拂去昭歌眼角的泪,低凉温柔的语气喊着,“昭昭,你一直都不问问我,那三天,是怎么过的吗?”
  “问我,昭昭。”咬着耳朵。
  昭歌颤了下,瞳孔茫然,“怎么过的?”
  听得自嘲一笑,“昭昭,自你失踪自出现,三十八余半个时辰,未曾觉眠,寻方圆百里五十又三遍。”简单数字,简言以概之,事实却远不止如此,他笑,温柔道,“昭昭,重复刚才我说的话。”
  他并不温柔,昭歌的眼神涣散起来,“我失踪三十个时辰…”
  “错了,是三十八余半个时辰,继续说。”
  他做了什么,昭歌局促喊一声,犬牙狠狠咬住他的肩,出了血,容樾淡淡道,“昭昭,继续。”
  “是三十八……余,半个时辰,寻方圆,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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