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反派共沉沦(穿书)——彼其之子
时间:2021-08-07 09:41:37

  昭歌看向容樾,跟他商量,“容樾,我们把萱萱也接过来吧。”
  萧太后虽然是她二人的外祖母,但是前几日她居然舍得把那样小那样脆弱的萱萱绑在烈日下近乎一日,若不是容樾及时赶到,他们也不会将昭萱放下来。
  本以为容亦时刻能护全昭萱,但是她大意,忘了,容易为镇国公之子,即使是少年年纪,亦参与了抵御外敌的作战。
  他那时兴许是顾不上萱萱的。
  大抵根正如容亦这样的好苗子,从来都没想过,有人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待不谙世事的小昭萱。
  但凡是个人,都下不去那样的手,何况是与自己血脉至亲的外孙女。
  想到这里,她问容樾,“容樾,太后怎么样了?”
  容樾知道她在想什么,说,“这些事又何须你来管,不是要紧事。”
  怕她多想,又说,“那些人,都关起来了。”
  言下之意,只是关起来了而已。
  没有滥杀。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杀人。
  以后,昭昭不喜欢的事情,他尽量改。
  只是这件事是骨子里的劣根性,他几乎是违逆本性在做这件事。
  很难很难。
  但是昭昭不喜欢。
  只要她能一直在这里,就像现在这样。
  她平安,她喜乐。
  让他能看得到。
  “那萱萱的事情?”
  昭歌看出容樾沉寂的眸子不自在地转动,看出了他的不愿意,眸子狡黠转转,拖着长长的调子,“容——”
  “容樾你最好了,答应我嘛,答应我嘛…容容容容……”
  咬字很软,带着糯糯又甜腻的连音。
  行,又来。
  容樾无奈揉了下眉心,认命地嗯了一声。
  李德祥见惯不怪,笑眯眯地对下巴几乎要惊掉的魏嬷嬷说道,“嬷嬷也见了,回去若是见到昭萱小殿下,一并搬过来吧,给昭歌小殿下做个伴。”
  魏嬷嬷是老人了,转眼便整理好表情,低低称了声是,亦步亦趋,恭敬退下。
  转眼宫里便只剩下两人了,容樾想起陆遇说过的话。
  “她身体殊异,必须要恢复此骨龄,按照正常的生长规律生长,此后方能一世康健安宁。”
  即使别有一年,陆遇容貌模样大改,气质较以往沉闷淡漠,但容樾并未在意,陆遇世代从医,他说的话,容樾不会质疑。
  昭歌原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和容樾解释这回事,却没想到竟然是陆遇为她解决了难题,但他的话,与666说的一般无二。
  是准的。
  其实,陆遇那个人,是奇怪了些,尤其是隔这么久再见他。
  之前昭歌对他没什么印象,只道他是反派为数不多的朋友,不能得罪,也不能太无礼疏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可上次见他,昭歌莫名地觉得此人很值得信赖,不会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确实,他能为了朋友,不惜忍受酷刑,容貌受损,也绝不说出容樾半分秘密。
  陆遇,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容樾,那你是不是要等我很久?”
  “六年而已。”
  如今昭歌体龄八岁,女子十四及笄,六年而已,只要她在,他都等得起。
  “只需你不变心,昭昭。”
  “我哪里是这样的人……”昭歌微微转动的眸子里氤氲微怒。
  容樾微嗤一声,若不是方才指尖又缠着一句“陆遇,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就被陈昭歌这幅无辜良善的样子骗了过去。
  容越算是得闲,闲的下心思给昭歌梳头,骨感分明的修长手指穿插在微栗色的浓密长发中,动作看上去不温柔,但是昭歌并不觉得疼痛。
  忽然她发现了什么,伸出白嫩的短胳膊给容樾看,“容樾,我这里有小花花!”
  吹弹可破的肌肤以为画布,一簇粉嫩蔷薇花舒展着,花瓣渐变出粉色梦幻的色彩,还有一些将开未开,衬着几簇新绿,仿佛映着光般,温暖舒服,明谧安静。
  这是纹身吗?
  她什么时候纹的,都不痛,否则她肯定会知道。
  看着献宝似的伸过来的胳膊,弯弯的笑眼里,亮的发光,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容樾解释道,“是画上去的。”
  以骰子骨灰为引,腐墨为底,斟酌入画,墨色深深没入肌肤骨血。
  永不褪色。
  以他骨灰,入她血肉。
  从此以后,丢不掉,弃不得。
  他永远都能知道她在哪里,再也不会出现上次发生在辉夜岛的那种事情。
  但是这些事情,他不会去说,她也不必知道。
  发髻将成,这才发觉发带落在塌处,便只得用簪松松定住,容樾折回身去拿。
  而因为喜欢得不得了,而一直在看手上的花的昭歌,发现花的颜色逐渐变淡,而随着容樾拿着发带再次回到她身边时,花的颜色逐渐变浓,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噫?
  而容樾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透过镜中与她对视,头微微歪,在问:怎么了?
  昭歌摇摇头,她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玩的秘密,暂时先不要告诉容樾。
  “我这几日有些忙,回来的少。”容樾道,是以他今日陪她这么久。
  “而且…昭昭,我想,在你及笄之前,还是保持一下距离。”
  昭歌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容樾知道,昭歌的心智是随着年龄慢慢恢复,这漫长的等待,于他而言,更像他陪她成长的过程,他愿意参与,愿意等待。
  她还是那个昭昭。
  捧在掌心的昭昭。
  “那,以后都不可以抱着你睡吗?”
  “不可以。”
  “不可以亲亲吗?”
  “不可以。”但是沉思片刻,他认真道,“可以亲脸。”
  “亲亲抱抱举高高都不可以了吗?”昭歌撇着嘴,不去看他,有些埋怨着,“都没有这样谈恋爱的…”
  “而且,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我以后怎么放心嫁给你…”
  容樾沉默片刻,好看的薄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那几个字,“我,我…”
  也是,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杀手,就算长了一张招桃花的脸,但真要他说出这样肉麻的话,那就不是她认识的容樾了。
  昭歌揉着容樾俊美却又表情匮乏的脸,看了半晌,说,“冷漠死了,臭拽脸。”
  容樾:“……”
  昭歌亲了下他的侧脸,声音甜糯,眼睛亮晶晶的,“但是拽拽的,我也很喜欢啊!”
  容樾垂眸看她,轻笑出声。
  诸国方平定,此时辉夜岛军队和司白起一外一内各自稳定局势,忙的要翻天了。容樾见她苏醒,很快也忙碌起来,好几日都难得见一面。
  但是昭歌这几日也没得闲,先是昭萱抱着她哭了一两天,再是陈后哭了好几天,眼睛都红肿了,哭声肝肠寸断。
  “母后带你回陈国!”昭阳护短得很,“说是要好好对我的女儿,这都受了什么罪,都瘦了这么多…”
  陈王站在一边不说话,却也红了眼眶。
  昭歌安慰她们安慰了很久,其实她真的很想说,她跟着容樾一路吃香的喝辣的,一点都没瘦。
  但是老父亲老母亲有他们的滤镜,昭歌百口莫辩。
  到最后,随便诓了几句,便先诓着他们回去暂住的行宫。九州各国的王室均被关押,只有陈国例外,即使如此,陈后走时依旧对容樾骂骂咧咧的,一向优雅的王后也不顾那些虚架子,陈王纵着她骂,等差不多了才无奈道,“可以了,留着明日再骂,多少因着昭歌,你我才得以保全性命。”
  陈后这才不情不愿闭嘴。
  送了二老之后,昭歌哄睡昭萱,本以为松了一口气,又听人说,外面有人请求相见。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容樾吗,他从来不会这么客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昭歌披上外衣,看见外面的挺立的瘦削的黑衣少年,有些意外,“谢随风?”
  许久不见,他身上多了些沉重感。
  “陈昭歌,好久不见,我是谢随风。”
  这…这她当然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郑重,昭歌忽然有些受宠若惊。
  “喏,给你。”
  他递过来一只蔷薇花,沾水带露,是新鲜刚采摘的,昭歌不明所以接着,等着下文。
  “你丢之后,我找了你很久。”
  沉稳的少年嗓音,清冽若泉水。
  然,然后呢?他找她干什么?
  昭歌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与谢随风的关系,也只不过是在国子监做了一段时间互相掐架的同桌而已,实在算不上和谐。
  “同时,我也和萧太后请了与你的婚约,她应了。婚书尚在,九州如何变乱,婚约不会改变,先前我说过的,你喜欢蔷薇,我在院墙里种满了蔷薇,待荣国公府内开满蔷薇,我娶你过门。今年长势好,开了点,我采摘过来,你接了,就是愿意。”
  昭歌:“!!!”
  “父亲不幸身亡,我如今已是荣国公,虽然德不配位,但我会努力,给你想要的一切。”说这话的时候,话语里面淬了浓郁的恨意。
  他说着,迈出一步,弯着腰,将沉浸在震惊里的昭歌拉进怀里。
  从昭歌的视角,刚好看见踏着墨色归来的容樾,他还没看见她。
  她那么一紧张,蔷薇花的刺扎进了手心里。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都不重要了。
  真的。
 
 
第77章 一个作精
  昭歌生无可恋地喃喃:“完了完了……”
  怀里的人十分僵硬,谢随风关切地问,“昭歌,怎么了?”
  顺着昭歌的视线,他自然转身,与拾级而上的容樾刚好对上,谢随风眼底是转瞬即逝的恨意,不过情绪被掩藏地很好,旋即他敛眼低眉,沉声道:“王君。”
  久不闻圣音,谢随风略低的眉眼,只见黑金步履踏过身侧,华贵的燕居常服摆动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就站在那里,却被忽略地明白彻底。
  他的父亲,老荣国公,率三千兵于城门阻拦容樾一人,却被容樾一举击杀。之后,容樾带着身后撼天动地势力收敛九州,本以为荣国公世代荫蔽与荣光就此终结,但谁也没想到,容樾没有动荣国公府,全府上下都在感念王君圣恩。
  那个晚上,谢随风在荣国公府前门楣下默默坐了一夜,再起身时,就已经是一个肩负重担的少年家主。
  他一人担起荣国公府时,手足无措,错漏百出,从前走街串巷戏耍蟋蟀的吊儿郎当全数收敛,浑身的犟骨头与傲气,被责任和重担压的没了踪影。
  回府时,再也没有人为他顶天立地,他觉得连回家的路都变得硌脚,直到那时,他才愿意承认,他之于容樾,如蚂蚁之若大象,蚍蜉之若巨树。
  身旁的男人,是他永远无法撼动的存在。
  昭歌确定刚才容樾看到她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莫名有些心虚,她揉了揉鼻尖,还没开口,谢随风便开口先替她解释,“王君,是臣有错在先。”
  说着,还跨前一步,将昭歌护在身后,颇有护短的那个意思,“昭歌在掖兰庭,臣与昭歌有一个约定,是以臣来掖兰庭……”
  一个约定?
  为什么要说的这么神秘?!
  她跳到黄河都要洗不清了!
  容樾皱眉地看着面前挡路的人,内心腾起来些许不爽,嘴角微下垂,似怒也不耐,他扼住杀人冲动,也懒得搭理谢随风,视线越过谢随风,落在昭歌身上,伸出只手。
  昭歌雀跃地牵住他的手,“今晚不走嘛?”
  “不走。”冷漠。
  “那明天要出去吗?”
  “可能。”有些敷衍。
  “什么是可能,出去就是出去,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
  两个人就像注意到他一样,错过他走远。
  沾水带露的蔷薇花落在地上,她只顾着牵容樾的手,随手将花丢在地上。绿色茎梗上的细小尖刺,挂着滴血,给清新美丽的小蔷薇,添了些许靡丽。
  昭萱睡了,昭歌跟着容樾回了他的主殿,但是他的主殿比较高,需得爬很久的楼,昭歌腿短,爬的比较费力,一路上容樾一言不发,也不等她。
  真是。
  哪里有这样会作的男朋友嘛。
  天天小作精。
  “容樾,我走不动了。”昭歌索性扒拉着古铜的栏杆坐下,软烂如泥。
  容樾停下步子,回头时冷峻的脸写满了不高兴,唇也抿着不说话。
  “累,容樾。”昭歌张开手,因为虚脱而说话声音奶甜奶甜的,“要容樾背。”
  “自己走。”
  好冷漠。
  “哎呀,哎呀脚好痛!”昭歌嘶了声,捂着脚踝的地方,偷偷睁开眼睛观察容樾的反应,见他似乎有些不忍心,又哎哟哟捂着脚。
  容樾:“……”这拙劣的表演,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走到她身前,弯下腰,“上来。”
  昭歌喜滋滋地攀住他的肩膀,忽然发现变小的好处就是能够安安稳稳趴在男朋友的背上,“容樾,你有没有听说过人家传,说荣国公的谢小世子,如清风如明月……”
  “没有。”
  “真的假的,大家都在传诶!你真的没有听说过吗?”
  “陈昭歌,你很烦。”不耐烦了。
  “可是如果我不吵你不烦你的话,你就没有事情做了。”
  容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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