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是京城里时兴的款式,做的精致典雅,袁文琪一看便喜欢上了,戴在发间不摘了。
阿瑶见她喜欢心里也高兴,笑着看她继续查看礼品,规整单子。
还有许多交好的小娘子送来的一些小物件,袁文琪一一记录好,叫丫鬟进来收走。
过了小半个时辰,就只剩曹文吉送来的包裹,袁文琪虽十分嫌弃,也不敢随意处置,也拿来拆开看看。
阿瑶此时额上已经冒了细汗了,面颊渐渐变得酡红,呼吸急促,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仿佛浸了水,似乎要沁出泪来。阿瑶说话都尽力克制才能不打颤,她挺直脊背,觉得自己的小衫都要汗湿了,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脑子里谨记曾经的老夫人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态,她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怕是又有些生病了,十分后悔李淮修不在时,她偷偷将药到了。
袁文琪还在拆包裹,这小包袱不知为何,系的死死的,叫她拆了半天。
阿瑶掐着手心勉强稳住了,准备等袁文琪看完以后,就提出告辞,她久留在这,叫袁文琪也染了病就不好了。
蓝色的包袱被打开,一股冲鼻的香味涌了出来,阿瑶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瞬,然后开始急速跳动起来,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
“阿瑶?阿瑶?”袁文琪叫她的声音像是被放慢了,她担忧的面庞也变得扭曲。
“阿瑶你怎么了?”见阿瑶没有反应,袁文琪有些慌乱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瑶觉得自己像是身体里面有一个火炉,将她整个人都要蒸干了,她秀气的面颊上绯红一片,呼吸急促,眼里含着生理性的泪珠,楚楚地望着前方,带着股天真又茫然的妩媚。
袁文琪叫了丫鬟进来,让她连忙去请大夫。
阿瑶此刻已经软到在了小榻上,抿着唇,鼻音间带着哭腔,袁文琪吓得不轻,用帕子沾了茶水给她擦面。
“这包袱里的东西有问题。”叫袁文琪擦得清醒了,阿瑶掐着手张开湿漉漉的眼睛,声音甜腻得叫袁文琪面皮发红。
袁文琪虽然丝毫未受这药的影响,但是依旧很快地将包袱团起来,扔到了一侧的隔间里,接着将门紧紧闭上。
门外的丫鬟全被被她火急火燎的架势吓走了,逃命似地去找大夫。卷碧见主子满面潮红,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心里就是狠狠地一跳,飞奔似的往前院去了。
袁文琪守着阿瑶,心里十分惶恐。
门突然被敲了两声,曹文吉有些犹豫的声音传了进来,“文琪?文琪你还好吧。”
袁文琪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差点吐出来。
她并不像阿瑶一般金尊玉贵地养大,儿时袁德运还未起势,她们一家我在市井里头,什么脏东西没听过,这曹文吉真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屋子里就两个小娘子,袁文琪才不给他开门,小声地朝门口呸了一声。
曹文吉听见了,又见丫鬟婆子全部不在,一时猜想到什么,一股火涌上脑袋,有些急切道:“李家娘子是不是在里头?”
袁文琪听见了,差点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吐到他脸上,“滚,小心我爹拿刀砍死你!”
曹文吉被她吼得清醒了一瞬,想起袁德运的武功,不免有些退却,只是又想起方才那友人的话。
这药叫女子沾染了,若是得不到纾解,怕是要生生热死过去。
他要是不进去,那李家娘子要是香消玉损了,岂不是罪过更大,曹文吉一时间觉得自己是来解救阿瑶的。且他听过城中一些传言,这李家娘子是叫那李淮修掳来的,说不定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他要是得了她的身子,再将她解救于苦海之中,李家娘子说不定还要谢谢他。
曹文吉想得心头火热,不住地喘着粗气,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都有些狰狞,他苦口婆心道:“文琪你快放我进去,李家娘子可不能耽误了,要是出了个好歹,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阿瑶听得太阳穴鼓胀,水红的唇死死抿住,伏在榻上咬着牙想要起身,袁文琪扶住她,悄悄将她送到西侧间。
“阿瑶你在这里躲会,待我拿了砍刀叫这不要脸的东西好看。”
曹文吉言语间越发下流,“文琪你不要嫉妒,到时我依旧叫你做大,李家娘子是越不过你的。”曹文吉想着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二人一起享用了,也可封了袁文琪的嘴。
袁文琪听得作呕,黑着脸掀了自己的枕头,赫然是一把长刀。
小娘子拿在手中虎虎生威地比划一番,一脚踢开了房门,“你这孬种,我今日断你一条臂膀!”
曹文吉见状大惊,腿软道:“你怎生没事?”
袁文琪怒极反笑,“现在就叫你有事!”
阿瑶浑身都是软的,她今日穿了件对襟小衣,下边是浅蓝色的流仙裙,腰间叫手掌宽的腰带掐的紧紧的,衬得胸前鼓鼓囊囊,是少女的姿态。
她热得难受,沉沉地伏在小榻上,用脸颊抵着软塌冰凉的地方挨蹭,吸着鼻子带着哭腔地喘着气。
难受,哪里都难受。
纤长白净的手指在腰间摸索,阿瑶迷迷糊糊,满脑子只想着解开腰带凉快一番。
腰间的玉佩贴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叫阿瑶一下回过神来,她怔愣地抬起眼睛,生理性的眼泪就从濡湿的长睫上滑下,顺着酡红的面颊往下滴。
阿瑶撑着软塌站了起来,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面颊红得叫人见了便要脸红心跳,她想着不能在外边丢了丑,勉强克制住了宽衣解带的欲望。
女孩摸索着朝窗户边上去,她垂着头,脸颊红得一塌糊涂。
阿瑶些委屈地想着,大当家的在哪里呀。她像个只剩下本能的小孩,身子不舒服,就要找宠爱她的兄长哄一哄她。
哄一哄她,应该就能好了。
第40章 救救 那药很烈
袁府书房里, 下人们被纷纷屏退,袁德运面色有些严肃,他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想着他方才风轻云淡的几句话, 心里是说不出的骇然。
袁德运祖上都是杀猪佬, 挣不了几个钱, 也叫人一辈子瞧不起,他自个争气, 想着不能像祖辈那般被焊死在菜市场里,得找个其他的出路。
他年轻时就有干劲, 加上身材高大有一股子力气,不由就想着学些武艺谋出路。只是他没钱, 再烂的武行也不收他。可袁德运不放弃, 在一个开武术班子的老先生家白白干了半年的活, 这才叫那老先生收做了弟子, 练了一身了不得的武艺,还娶了老先生的女儿, 慢慢当上了个不大不小的官, 有了如今和和美美的一大家子。
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会想起自己若是早生十年,都不会只是一个小城里整日带着小兵做操练的人。
他有那样好的武艺,不该只是留在这里训出一群兵油子来。
见袁德运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李淮修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并不劝他,他侧头看着窗外,也没有多说的意思。
他只是将筹码和或许即将就可以得到的利益摆在了袁德运面前,如何选择是他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心甘情愿, 只会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夏日的蝉鸣有些噪耳,袁德运额上都是汗,手里不住地摩挲着,他堵上的或许是袁家的未来。
袁德运黝黑的面皮上浮上一层红晕,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在下定不辱使命!”
李淮修颔首,对上他有些激动的眼神,像给他泼冷水一样平静道:“袁大人深谋远虑。”
就这样站了队,袁德运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李公子,要是这永州王反悔怎么办?”
到时候永州的大军远在千里之外,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确实是个会叫袁德运担心的问题,李淮修想了想,垂眸思索时的表情俊朗得不像话,他正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一个小厮有些慌张道:“李公子,一个叫卷碧的丫鬟急着找您。”
李淮修原本要说的话淹没在唇边,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抿了抿唇,示意袁德运稍后再谈,起身出去了。
袁德运也慌忙跟上,这么敏感的关头,可别是出什么事了。
卷碧慌忙地将事情交代完,只觉得自己这十几年都没有这一个月遭受的惊吓多,只盼着阿瑶平安无事,否则她算是完了。
袁德运杵在一旁听得老脸通红,一瞬间有种扒了地皮躲进去的冲动,虽然没打算把曹文吉当成真正的女婿,可是毕竟还是有名头上的关系,这会就忍不住替他害臊。
李淮修沉吟一会,倒是没有像袁德运想象的那般大发雷霆。
男人还一如寻常地同袁德运交代了几句,这才不紧不慢地跟着卷碧离去。
袁德运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觉得这李公子着实叫人看不透,这李姑娘到底是不是她的亲妹子呢,不然怎么如此淡定。
那小厮见李淮修主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不由上前一步小声道:“老爷,娘子拿了大刀说要将那准姑爷斩杀了。”
袁德运眉毛一竖,哼了一声,“你且去将那处的人都拦住,只要不出人命就好,别叫人撞见了。”
这就是不管这对未婚小夫妇的事情的意思了。
小厮会意,立刻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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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叫卷碧在前面带路,二人很快就到了袁文琪的小院前,周元已经等在这了。
见了李淮修便朝他拱拱手,有些尴尬道:“已经将这小院封了,姑娘怕是吸了不少迷香。”
李淮修起先就有防备,这曹文吉神色慌张,一看就有鬼,叫周元带着人去看住他。周元等人确实是看住了,没让他离开这袁府半步,只是没想到这人使得是这种下作手段,简直防不胜防。
院子里传来袁文琪喊打喊杀的声音,李淮修戴上面具,英隽到有些阴郁的眉眼被遮住了,几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先别管他,叫人安排车马,即刻回府。”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瑶,别叫那乱七八糟的药坏了身子。
周元连忙领命,留个小厮跟着李淮修,就带着卷碧去前院安置车马的地方了。
院子里头,袁文琪好歹不敢弄出人命,只拿着大刀恐吓曹文吉,一边对他拳脚相加。曹文吉平日里不是读书就是留连在那种地方,精气神连袁文琪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叫袁文琪打得鼻青脸肿,连连嚷着袁文琪是个泼妇。
袁文琪被他气得无语,自己也打成了一个疯婆子。
李淮修推开门时,曹文吉正好被按着打,本来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朝这边看过来,就见一个高大身着玄衣的男子缓缓跨步进来,凝神一看,是面无表情如煞神般的李淮修。
男人的眸子一向清冷,气质矜贵又内敛,今天看着曹文吉的眼神更是像含着霜。
曹文吉一下就被那个眼神惊住了,觉得他比一拳能打死一个人的袁德运还要叫他害怕。
袁文琪抓住机会,接连几拳打得他鼻血直涌。
曹文吉心里惶恐起来,他惯常带着的护卫们不在身边,生怕这个男人找她的麻烦,磕磕绊绊地想要解释,“李公子,我,我是……”
那药是会挥发的,再过几炷香的时间,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只要拖住这一会,谁都没有证据说是他弄得。
可李淮修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垃圾,只停留了一眼,并不听他的辩解,径直地入了内室。
袁文琪也懒得搭理曹文吉,跟在李淮修后头,小声地给他指路。
李淮修进内室的时候,阿瑶正垂头伏在窗边,面颊酡红,乖巧地像是睡着了一般。
男人看了一会,握紧的手轻轻放开,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李淮修走进一些,就见女孩额发濡湿贴在面颊上,像是累脱了水,衣裳胡乱地堆在一起,露出洁白修长的小腿,莹润的腿肉缩在衣服堆里。身子还有些本能的抽噎,缓慢而均匀地吐着气。
男人蹲下来,触了触阿瑶温热的面颊,轻声道:“姑娘。”
阿瑶闭着眼睛,眼角的绯红像是花瓣尖尖,直直地红到人心里去,露在外边莹润的锁骨都覆上一层细汗,一滴泪珠垂在面颊上,像是个受了伤的小动物,听见李淮修的声音就找到了归属。
想要张开眼睛,想要李淮修抱抱她,哄哄她,给她治好这恼人的病。
阿瑶却怎么也张不开眼睛,她难受又委屈地轻轻呜咽了两声。
李淮修抿着唇,握了一下她白净的小腿,接着伸手揽住女孩的腰,将她拦腰抱起。
阿瑶轻得像一朵云,小脸贴在他肩上,时不时吸吸鼻子,脸颊泛着羞怯般的红晕,带着股楚楚的姿态。
李淮修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暖香味,少女的气息急促又带着股热烈,挥洒在男人的颈边。
李淮修小臂收紧,几乎将阿瑶整个人拢在怀里。
“那东西在哪?”
袁文琪看着李淮修这样抱着阿瑶,只觉得两人亲密地有些过分,不由有些发愣,等李淮修问起来,她才有些回过神来,连忙指了指隔壁厢房。
李淮修抱着阿瑶,叫一路跟着的那个小厮将那个小包袱收起来,便用一张小毯遮住阿瑶,阔步朝门外走去,曹文吉早已不知踪影。
袁德运为人机敏,已叫人疏通了道路,李淮修几乎没见到几个生人,便带着阿瑶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大路上,很快就出了城,周元骑着马在外边小声道:“城里这会没有解此迷香的大夫,须得去城外寻一位徐娘子。”
李淮修沉吟一会,俊挺的眉眼浮上一层阴影,他叫几人都不要跟着,“你们去城里安排一下,把曹家围起来。”
周元便带着几人回了城,只留下一个车夫。
马车渐渐加快了速度,李淮修将女孩搂在怀里,也不嫌热,叫她柔软酡红的面颊压在自己肩上,拿帕子擦着她额上的汗。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阿瑶打了个寒颤,朦胧间有些清醒了。
她咬着唇,感受到身体里原本已经平歇的热气,以翻了倍的热度,席卷而来。
女孩发出一声难耐的哭叫,她认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便推开男人扶在她腰上的手臂,无力地伏在男人的肩上,拼命贴着李淮修身上的凉意,带着哭腔道:“我热呀。”
带着暖香的气息软软地吐在颈间,女孩小臂的袖袍在动作间被掀开,白净细长的小臂在李淮修手臂上挨蹭。
李淮修的衣衫被她揉乱,他也不在意,修长带着细茧的手,从她细嫩的手腕一点一点,揉捏到莹润的小臂,用冰凉的手背贴住女孩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