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触感滑嫩又黏热。
女孩闷闷地喘息,手臂染开一层红晕,男人淡淡道:“舒服吗?”
阿瑶听不见他的声音,并不能给他回复。
女孩额上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热得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了,鼻尖都是红得,眼里是叫生理反应催出来的泪珠。
她一边用酡红的脸颊在李淮修的肩上蹭,一边用一双乌溜溜的眸子,湿润润地望着李淮修,发出软软的带着热气的哭叫。
似乎在祈求他,就像以往一样无所不能般地带走她的痛苦。
太阳落在山边,总有要落下去的时候,而李淮修并不如阿瑶想得那般无所不能。他无法解救阿瑶。
抬手脱了女孩的罗袜,叫她抬脚,踩在自己的泛着黛色血管的小臂上。
看着女孩的眼神有着兄长的怜爱,又极富占有欲。
“别动。”李淮修声音淡淡的,抬手握住女孩的下巴,用沾了茶水的帕子轻轻地在她细长白嫩的颈间擦拭。
阿瑶吸着鼻子,拨开胸前的衣裳,往李淮修的手间挨蹭。
李淮修垂眸,就能看见她浅浅绿色的裹胸,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女孩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叫自己舒服一些。
李淮修一点也不嫌弃地擦掉她额上的汗,然后轻轻推开她。
阿瑶含着泪,眼神朦胧地看着李淮修,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具,有一瞬间的清醒,她有些羞怯又有些伤心,“你都不叫我看看你,我不讨你喜欢吗?”
李淮修低头看她,许久过后,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
马车忽然停住了,李淮修抬手抵住阿瑶水红的唇。
阿瑶有些回过神来,她压制不住体内异样的生理反应,陌生的情潮像滚烫的池水将她淹没,她抿着唇望着马车顶,漂亮的小娘子连眼皮都是水红的,灵魂仿佛也融化了,已经抛却了羞耻,她喃喃道:“大当家的,我要死掉了。”
李淮修抚了抚她的脊背,把她脸颊按在自己胸膛前,“不会的。”
一阵嘈杂声后,曹文吉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带着股令人不适的恶感,“李公子,就让我来帮帮李娘子吧。”
阿瑶神志依旧模糊,只是在听到曹文吉声音时,突然死死地抓住李淮修的衣袖。
李淮修叫她抓了一会,就握住阿瑶的手腕,将衣摆抽出,让她躺在榻上。
男人抽出一旁的佩剑,缓缓下了马车。
曹文吉带了十几个人,直接从袁府疾驰而来,现在已经悄悄地将马车包围起来了,车夫叫人抹了脖子,尸体倒在一旁。
若是曹文吉聪明一些,或者是曹洪浩平日里叮嘱他的话他听进去了一些,现在绝对不会带着这几个人,就敢将李淮修拦在这里。
曹洪浩知道李淮修的可怕之处,因而恐惧,曹文吉却碍于无知,将自己送到猎人的箭下。
男人只有一个人,提着剑干净利落地下了马车,目光平静地对上了对面的十几人。
曹文吉瞬时有一种被挑衅了的感觉,狠狠地一皱眉,他怎么敢?
更叫他难堪的是,即使李淮修只有区区一个人,可是当男人用那种惯常的,有些轻嘲的眼神看着他时,曹文吉依旧感到恐惧,他甚至有一瞬间心生退意。
可是想起身后这十几个高手,曹文吉的勇气又回来了,他不能叫李淮修活着离开这里。
曹文吉叫所有人一起上,他骑着马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出于一种不好言说的心态,他并没有下马。
当十几个人拿着大刀一拥而上的时候,李淮修的心情意外的平静,他甚至有时间回想了一下自己二十年的人生。
他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遭遇过这样的场景,只是他当时年幼,叫人像面团一般拿捏,无能为力地看着悲剧发生。
他想起那座尸山,想起那群人踩着尸首四处翻找时发出的声音,想起被无数流着热血的尸体压在底下的感觉。
想起在高大的佛堂里,老夫人用一种冰冷的眼神审视着他,而他弱小又无能,惶恐地将命运交由旁人决定。
小小软软的阿瑶,仰着头张望着他,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在所有人的瞩目下,小小的人笃定道:“这是我的哥哥。”
李淮修便得到她施舍的一息时间,得以喘息。
李淮修抬起剑,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而充满戾气。
这十几人都是曹洪浩给曹文吉护身的,功夫都不错,且极会打配合。但是对上李淮修却毫无优势,一个正常人,再怎么有布局有武艺,对上一个只求胜利的疯子,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
李淮修不在乎砍在自己身上锋利的尖刀,他只是淡定地,挨个地收走这些人的性命。
有人胆怯想要逃走了,叫李淮修的长剑轻而易举地留在了这里。
当最后一个护卫倒在地上时,这里已经被血腥味覆盖了,李淮修浑身是血,面具上都染得殷红,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剑上还挂着一些碎肉。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的曹文吉,身上的伤口仿佛不会疼痛,他目光冰冷得像个只会收割人命的刽子手。
曹文吉感到腿软,还有一种雄性生物在更强的同性面前想要臣服的本能,他机械地扯了扯缰绳,想要逃走。
李淮修扯了扯嘴角,随意地抽起一旁一个死人的长刀,干净利落地向前投去,大刀飞出去的速度似乎要划破空气,曹文吉被一刀割下马。
那刀正砍过他的咽喉,男人丝毫没有留手,曹文吉的喉咙像是泄洪一般喷洒出鲜血。
他匍匐在地上,艰难地爬着,喉咙里赫赫地说不出话来。
李淮修缓缓走到他身边,垂眸打量他一会,曹文吉像个行尸一般在地上爬着,求生欲叫他不敢停下,丝毫看不出此前的清爽书生模样。
男人看了一会,突然举起手中的剑,干净利落地从曹文吉的胸膛里直直穿过,没入底下半尺,将他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曹文吉的面色痛苦又扭曲,喉咙里缓缓涌出鲜血。
“我同阿瑶,都很讨厌被人这样追赶。”李淮修面无表情道。
这些肮脏的东西都该停留在这里。
李淮修回到马车上时,阿瑶已经滚到了马车的地毯上,艰难地吐息着。她有些发热了,体温高的不正常,神志不清地用手扯着衣裳,裹胸几乎要叫她掀开了,伏在地毯上无力地啜泣。
李淮修握住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被熟悉的暖香萦绕着,觉得自己像是一瞬从地狱回到了现实。
男人随手丢掉面具,脱掉了阿瑶揉得乱七八糟的外裳,将染着鲜血的眉眼抵在阿瑶莹润的锁骨上。
他抵着温热的皮肉,长长地,长长地松了口气。
阿瑶白净修长的手臂像蛇一样地缠上李淮修的脖颈,她流泪流到眼睛红肿,身体一阵又一阵地轻颤,用一种迷茫又羞怯地表情看着李淮修,“大当家的你救救我,我要死掉了。”
李淮修英隽的眉眼透露不出任何情绪,他握住女孩的双手,平静地解开她的衣衫,拿着帕子给她擦拭。
在腰带被解开的一瞬间,阿瑶很轻地喘了口气。
男人垂眸,认真道:“你不要死。”
你也救救我。
第41章 神仙 反应
渝城外有一片荒野之地, 树木都干枯到显出一种死灰色,地上干出细微的纹路。
夕阳慢慢落到山边,这光秃秃的野路上躺着一群沉默的尸体, 鲜红的血液将地上染得湿润, 在尸体的一旁停着一辆马车, 更远一些的地方, 有一个姿势僵硬的尸体。
尸体上微微斜着的插着一把剑,在带着血腥味的微风中, 剑穗上的玉珏轻轻摆动,能看出这是一把极为锋利华贵的长剑, 正是它将男人施刑般地插在了地上。
零星有人走上这条小路来,远远见到那把闪着微光的宝剑将一个人插死在地上, 也都纷纷绕道而行。
马车上, 阿瑶脱掉了裹胸, 漂亮的肩颈泛着微光, 她半闭着眼睛,侧着酡红的脸颊窝在李淮修的怀中, 细长的手臂软软地垂在一旁。
男人也脱去了外裳, 身上的热气将小娘子烘得小脸红扑扑,李淮修顺着她细嫩的脊背从上到下,一点一点揉捏,一节一节的揉过。
他掌心带着些茧, 叫女孩时不时打个颤。
李淮修垂眸看着她的脸色, 声音很淡,“舒服吗?”
阿瑶面色酡红,脸颊上染上了李淮修面上的血,像个吸了人血十分餍足的妖怪, 她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掀了掀眼皮,听着男人平稳的心跳,沉沉地嗯了一声。
李淮修仔细地看着她,叫她张嘴。
阿瑶愣了半拍才张开水红的唇,李淮修于是掐着她的下颚,将拇指抵在她嫩红的舌尖上,女孩软软地含住。
女孩的口里温软湿润,李淮修有意无意地在她舌尖上按了按,过了半晌才沉沉道:“你好了。”
李淮修将手收回去,不着痕迹地将紧紧贴在他身上的女孩往前抱了一些。
外边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时不时传来一声鸟叫,人们闹起了饥荒,这小麻雀倒像是活得还不错。
阿瑶穿好了衣裳,昏昏沉沉地靠在李淮修怀里,她累极了,好似极为没有安全感,时不时喃喃道:“哥哥?”
像是在确认李淮修在不在。
女孩叫了,李淮修就应她一声,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背。
女孩慢慢睡过去,李淮修低头看着她疲惫的面容,抬手拨开她额角的碎发。
阿瑶的睡颜沉静又甜美。
李淮修面上没什么情绪,单纯地享受此刻女孩的依恋,他突然想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阿瑶以后终归会嫁人,不管是谁,都会带着她走向另一个方向。
他没有理由去阻拦,甚至没有资格,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
男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脸色有些不好看。
·
阿瑶醒来的时候,觉得眼前像蒙了一层雾,浑身上下都是酸软的,像是挨了打一般,她迷迷糊糊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她躺在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阿瑶心里慌了一刻,耳边就传来男人有些熟悉的声音,“醒了?”
阿瑶顿时放下心来,嗯了一声,朝旁边看去,就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正笑着看着她,李淮修懒懒地坐在塌边,手里的书随意放在了一旁。
对上男人淡淡的眼神,阿瑶脑子突然里想起一些叫人十分羞耻的画面,后知后觉地将烫得发红的脸颊往里头侧了侧,不敢看向男人。
李淮修低着头看她,见了她的动作,很浅地皱了皱眉。
徐娘子是个年纪四十的妇人,见状笑眯眯地将药递到李淮修手中,“妾身就不在此打扰李大人了,叫小娘子喝了药便好。”
徐娘子为人精明,看出这两人有话要说,。
内室的门被关上,阿瑶心里一紧,一种不知是紧张还是期待的心情浮上来,想起在马车上的事情便面红耳赤,她把身子团在一起,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李淮修抬手给她按了按被子,过了一会才道:“好些了吗?”
阿瑶轻轻嗯了一声,有些羞耻地把脸颊埋进被子里,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平日里听惯了的声音,这会叫她全身都是麻的。
李淮修见阿瑶一直涌后脑勺对着他,不由有些好笑,淡淡道:“喝药了。”
阿瑶眨了眨眼睛,这才慢吞吞地转过身子,脸颊酡红,有些羞怯道:“大当家的。”
李淮修垂下眼帘,戴着面具也能看出是个极为俊美的公子,他不紧不慢地搅了搅勺子,语气平静,“叫我兄长吧。”
阿瑶抿了抿唇,一下像叫人泼了一盆冷水,她第一次敢抬头看向李淮修,这才发现他又将面具带上了。
阿瑶眼眶一下就红了,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不说话了。
马车上的事情,阿瑶虽然被药迷糊了,可是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她记得李淮修明明摘了面具,却怎么也记不清自己有没有看清他的脸,且她都那样了,李淮修都把她……
这人,怎么还叫自己称他为兄长呢。
阿瑶咬着牙不叫自己眼泪掉出来,心情一瞬间就跌倒了谷底。
见女孩掉起了眼泪,李淮修很轻地叹了口气,他把药放在一旁,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把阿瑶盖在面上的被子拉下来,“做我妹妹不好吗?”
这是李淮修从少年时期就开始渴望的事情,他孤独太久了,十分想要有个人站在他身边。
他虔诚地把阿瑶当做妹妹,无论何时都会保护她,所以做起那样的事情来也十分坦然,对着阿瑶,他觉得自己该是个无欲无求的神仙,不会也不能有不轨之心。
可阿瑶大概不会这么想,李淮修想不想阿瑶对他心生隔阂,那么他就实实在在地将阿瑶认作妹妹,昨日之事就无可指摘,他是兄长,尽他所能地救助幼妹罢了。
阿瑶也不会因此同他疏远。
阿瑶不懂他心里的想法,只觉得自己遇人不淑,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看着好不可怜。
李淮修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将她白净的小脸擦得干干净净,声音很平静,“别哭了。”
他没想到小娘子的反应这么大,心里有些微妙的难受。
李戾说他受不了小娘子的眼泪,李淮修觉得这大概是家族遗传,因为他也并不太受得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李淮修看着女孩,有些神色莫名道。
阿瑶就算是以后不想见他,他除了点头说好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们都这样了,你该与我做夫妻,而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兄妹,阿瑶心里难受,可对上李淮修看不出情绪的眼神,也只好怯怯道:“我不要。”
李淮修身材高大,托着她的背,很轻松地把她扶起来,很自然地要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哄小孩似的,“那你要什么?”
李淮修拿了药要喂她喝。
阿瑶想着想着觉得心酸,眼泪都滴到药碗里,眼皮红红的,抽噎道:“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我哪里都难受……”
她原本以为大当家的会是她的家,可是李淮修好像并不喜欢她,他的眼神那样平静,叫阿瑶觉得马车上的自己很是不堪。
女孩说得颠三倒四,只啪嗒啪嗒地掉眼泪,眼角逼出一抹艳红。
叫李淮修觉得,自己要是不能解决她的问题,就该自裁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