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修沉默一会,顺了顺她的头发,“我母亲走得很早。”
阿瑶趴在他胸口听他说话,乖巧地仰着头看他,像是只小动物趴在男人胸口。
李淮修声音很平静,“我父亲去世了,她立刻就跟着走了,你明白吗?”
“我很像我母亲。”
阿瑶似懂非懂地望着他,李淮修就冲她很浅地笑了笑,“你要是同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不能离开我。”
“我去哪你去哪。”
男人的眼神一瞬间变得不再平静,黑沉的眸子里泛起强烈的占有欲,阿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野兽盯上了。
“我怎么可能一直跟着你呢?”阿瑶说得磕磕绊绊的,有些愁眉苦脸道,阿瑶出去买钗环,李淮修愿意同他一块去吗?
李淮修捏了捏她的肩膀,反身慢慢把她压在了榻上。
男人低头看着她,温热的气息洒在她面颊上,抬手拨了拨她的额发。
阿瑶心如擂鼓,男人这样覆着她,仿佛把她整个人抵在了床上。阿瑶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莫名其妙地红了整张脸,耳朵尖尖都沁出粉色,垂着眼睛不敢同他对视。连眼皮都是粉粉的。
她刚才追着男人说那样的话,现在却觉得脚趾都羞地绷直了。
“那就脱了衣裳,把你养在榻上,哪里也不能去。”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她不太老实的小腿,李淮修压低了声音,“你爱吃,会饿的吧?”
“哥哥管你的吃喝。”男人语调平平,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阿瑶沉沉地呼吸了一下,眼里闪着水光。
李淮修就翻身躺回去,很轻地笑了一声,“你要是后悔了,这榻上怕是就要死一个。”
男人没什么情绪地想着,他多半下不了手,最后也只是少他一个罢了。
第44章 喜欢 我今天再晚一些睡吧
明明是炎炎夏日, 阿瑶却觉得背后隐隐发凉。
女孩往李淮修的怀里又钻了一些,脸颊绯红,语气却很认真, “那我还是愿意和你在一起。”
她很喜欢李淮修, 她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
李淮修笑了一声, 阿瑶枕在他胸口, 觉得耳朵都要震麻了。
男人勾着她的头发,想了想, “你不喜欢沈意行了吗?”
当年吵着闹着要她的意行哥哥,老夫人都不太制得住她。
阿瑶不知道李淮修问什么要提他, 但是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
女孩伏在他胸口,仰着粉嫩的脸颊看他, 拿食指戳着他的下颚, 有些害羞道:“不喜欢, 我最喜欢你。”
李淮修有些爱怜地顺了顺她的头发, 轻轻坐了起来。
阿瑶也不能再靠在他身上,跟着起身。
男人看不清女孩的脸, 抬手很轻地触了一下她的面颊, 声音淡淡的,“我也最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阿瑶被他这样有些轻佻地逗弄一下,觉得自己面皮都要被烫掉一层了, 非常庆幸李淮修灭了蜡烛, 不然就要叫他看见她这幅不争气的样子了。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阿瑶凑到他面前,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觉得温度都升高了许多。
女孩香甜的气息熏到了男人,他的喉结往下压了压。
李淮修克制住了想要往后退的冲动, 他能看清阿瑶乌溜溜的眸子,正专注认真地看着他。
“我愿意。”李淮修说得真诚且毫不迟疑。
他顿了顿,用手背轻轻挨了挨女孩□□的肩头,在月光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吸引着人去碰一碰。
李淮修停留了一会才面无表情地收回手,发现自己不可避免地开始用男人的目光来审视阿瑶。
阿瑶感到了心满意足与一种非常灼热的情感,她轻轻吹了口气,用柔软的唇贴了贴李淮修的下巴。
“我真高兴。”
李淮修先是顿住呼吸,静静地看了她好久,这才轻轻捧住女孩的面颊,揉了揉女孩湿红的眼角,低头吻了上去。
女孩的唇柔软且温热,有一个小小的唇珠,李淮修轻轻地磨了磨这颗唇珠,感到了唇齿间传来的热气。
他有些头晕目眩,觉得再多一点都是冒犯。
可阿瑶不这么认为,她轻轻舔了他一下。
湿热柔软的舌尖在唇上抵了一下,男人从唇上酥麻到后脑,有一瞬间的筋酥骨软。
李淮修承认自己有些情难自禁,他托住女孩的面颊,挤开女孩的唇瓣,重重地吮了一下她的唇肉,叫她湿热的口腔含住自己。
阿瑶垂着眼睛狠狠地一哆嗦,眼皮都泛起红晕。
李淮修离开她的唇肉,吻了吻她的面颊,手在女孩单薄的肩背上揉了一下,这才将她搂在怀里。
阿瑶浑身发软,气息急促。
女孩浑浑噩噩地被李淮修抱在怀里,呼吸间都是李淮修的气息,能听到他有力和有些快速的心跳,她感到李淮修在她耳尖上轻轻吻了一下,湿湿的,热热的。
“睡觉吧。”
阿瑶很神奇地一下就生出了困意,她眨眨眼睛牵上了李淮修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两下,羞得鼻尖都沁出红色,“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李淮修的面容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回握住她,“嗯。”
·
第二天辰时,徐娘子端着膳食来敲门,刚敲了一声,就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很平静的声音。
“进。”
徐娘子会意,直接推门而入。
李淮修已经醒了,正在榻边看书,他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身姿笔挺,姿态闲适,该是个十分俊朗的公子,却莫名其妙地叫人不敢多看。
昨日那个漂亮得过分的小娘子,正窝在被子里,这会还睡得酣甜。
徐娘子不敢多看,将早膳放在塌边,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李淮修扫她一眼,平静地收回了视线,没说什么。
等徐娘子出去了,李淮修就抬手抵了抵阿瑶的面颊。
阿瑶昨夜睡得晚,今天身体还有一些隐隐的不舒服,非常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李淮修看她一眼,叫她起床洗漱,“困吗?”
男人语气淡淡的。
阿瑶点点头,李淮修就垂下眸子,勾了勾唇道:“晚睡的孩子就这样。”
阿瑶摇摇脑袋,这才想起来昨日夜里发生了什么。
女孩呆呆地想了一会就面颊酡红,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她轻轻依到李淮修身边,语气有些爱娇,“你不要看书了。”
李淮修看她一会,好似很受用的模样,把书收起来了。
阿瑶试探性地抚了抚他的手臂,“哥哥?”
李淮修垂眸看她一会,语调平平,“你现在又要做妹妹?”
阿瑶这才确定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有些害羞地摇了摇头,脸颊红得像个粉包子,“你真好。”
李淮修笑了笑,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很会说这样的话。”
阿瑶在他肩上蹭了蹭面颊,羞怯道:“我只同哥哥讲。”
李淮修把她搂到怀里,叫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女孩衣裳都睡乱了,男人也不帮她理,叫她一双没穿罗袜的脚软软地搭在自己腿上。
男人揉了揉她饱满莹润的小腿,过了一会,才轻轻笑了笑,“我确实很爱听。”
两人用完早膳以后,李淮修去窗边办公,他垂着头看信,阿瑶就百无聊赖地解着九连环。
没一会就有下人来敲门,李淮修嗯了一声,周元就拱着手进来了。
他拿了个小匣子,还将卷碧带了过来。
周元将几封要处理的信件交给了李淮修,又向他说了一番城里的状况。
城里这两天并不太平,曹文吉这事不仅仅是他见色起意这般简单,里边也有永州王的影子。他不仅想要扯李淮修这面大旗,还想着做旗的主人。
李淮修把信看完了,沉吟一会,“那就换个合作方式吧。”
这就是不想合作的意思了,周元会意,也振奋地点了点头。他们天时地利人和,完全可以一并收了永州,要不了几天就能回到京城去。
李淮修让他把小匣子交给阿瑶,便叫他退下了。
卷碧越发地谨言慎行,站在墙角缩小存在感。
“这是什么?”阿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惊喜地跪坐在床上。她以为周元是来讨论些打仗之类的话题,完全没想到还给她带了东西。
李淮修看她一眼没说话,示意她自己拆了看。
阿瑶就抿着唇,两个小梨涡里像是乘着蜜,期待地打开了小匣子。
是一副有些生锈的对牌。
这对牌上刻了许多字,年头久了就有些模糊,阿瑶抚了两下,只能认出一个十分老旧的‘淮’字。
这肯定和李淮修有关系,阿瑶拿着对牌左看右看,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含义。
李淮修还坐在窗边,低头看着什么,阿瑶瞧他好几眼他都不抬头。
阿瑶拿着对牌下了榻,轻轻坐到李淮修的椅子边上,李淮修头也没抬,就往旁边让了让。
这椅子再宽敞也是设计给一个人的,两个人都坐上来难免有些挤。
李淮修就勾着她的腰,将她抱到腿上来。
阿瑶把对牌放在他的书上,好奇道:“这是什么?”
李淮修看了一会,不知想到什么,很浅地笑了一声,“聘礼。”
阿瑶瞪大了眼睛,耳朵尖尖都沁出粉色,反应了一会才有些羞怯道:“真的吗?”
阿瑶突然觉得浑身不适,李淮修吐在她发顶的气息叫她有些缺氧,情不自禁地就窝在了男人怀里,像个有些晕头晕脑的小孩。
李淮修抵住她的背,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叫她坐好。
他这样搂了阿瑶一会,语调又变得平淡,“这是我母亲的嫁妆。”
“可我们还没有成婚呀?”阿瑶脸蛋红扑扑的。
“再说吧,反正现下不能委屈你了。”男人说得很平静,叫她收起来。
柳嬷嬷腿脚不便,就没来这里,卷碧倒是来了,也只会梳些简单的发式,阿瑶懒得折腾,就整日里披头散发,十分没有规矩。
好在李淮修很纵容她,只叫她不要乱跑。
这话也就是说说,这院子外边都叫李淮修的人守住了,围得跟个铁桶一样。
阿瑶也并不会乱跑,她这会满腹少女心事,李淮修在窗边办公,她就在院子里玩,时不时看他一眼,那对牌叫她放在了枕边,已经翻来覆去查看数次了。
她生得一副玉人像,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叫人看了就高兴。
到了下午,阿瑶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女孩今天格外地乖巧,不舒服就告诉了李淮修。
李淮修叫她到榻上躺着,让卷碧去找徐娘子。
徐娘子来得很快,明明是大夏天的,身上却穿着秋日的衣衫,裹得严严实实的,额上都热出了细汗,只不声不响地擦掉。
阿瑶躺在榻上,李淮修沉默着坐在一旁,徐娘子给她把脉,末了又按了按她的小腹。
女孩皱着脸叫了一声。
阿瑶其实今天早上起来就很不舒服了,只是心情好,就没那样明显。这会越来越强烈,她只觉得小腹胀痛,像有个小锤子在里边敲一般。
李淮修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一时没有说话。
徐娘子诊脉诊得很仔细,她打量一会阿瑶的面色,思考一会才道:“小娘子以往都是哪几日来小日子?”
阿瑶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李淮修。
这种女儿家的话题,阿瑶有些羞于在李淮修面前讲。
李淮修没什么表情,示意她说。
阿瑶把蜜饯顶在腮帮子上,乖乖地说了。
徐娘子皱眉,“小娘子怕是上月就没来吧。”
阿瑶点点头,那时她正好在庄子里,过得十分快乐,并不想找麻烦。
而且她小时候掉到湖里过,身子就有些受寒了,小日子来得很艰难。这毕竟是女儿家生育的大事,老夫人找了大夫悄悄给她瞧过,只说好好养着就好,别的倒是没什么大碍。
阿瑶就并不当这是一个什么大事。
徐娘子叹了口气,“小娘子这次吸的药,药性极烈,您身子本就虚,有些受不住,就要出些恶露。”
她又交代了一些平日里该注意的事情,李淮修表情平淡,但是听得很认真。
徐娘子最后犹豫了一会,见阿瑶疼得面色发白,这才道:“小娘子以后可千万要好好养护,不然若是有了子息,怕是要遭大罪。”
阿瑶听得心不在焉,看着徐娘子的眼神有些探究,只是实在没有精神了,短短一会时间她就面色煞白,垂着眼皮显得楚楚可怜。
李淮修看她一会,抚了抚她的脸颊。
徐娘子见状并不敢多看,收拾了看诊用的物件,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见徐娘子走了,阿瑶在李淮修指尖蹭了蹭,虚弱道:“我差点忘记了,昨天听到的哭声,怎么这么像徐娘子的声音呢?”
李淮修细看她的脸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确实是徐娘子。
阿瑶瞪大了眼睛,有些苦恼道:“徐娘子为什么要哭,还哭得这样伤心?”
天色已经昏暗了,李淮修叫卷碧点燃烛火,放在阿瑶的榻边。
见阿瑶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男人语气淡淡,“我只管得了你一个。”
阿瑶神色郁郁,看他一眼,眼神湿漉漉的,“我瞧见了,她身上有许多伤口。”
徐娘子方才给她把脉,胳膊上就露出一些尽力遮掩的痕迹。
“是谁在打她吗?”
阿瑶很喜欢这个丧了夫的妇人,样貌只是清秀,却能独自一人撑起一个医馆。
李淮修沉吟一会,眉眼英挺,若有所思道:“你倒是十分上心。”
阿瑶忽然抬手,轻轻抚了抚李淮修的手背,眼神也变得湿润。
李淮修动了动指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阿瑶微微起身勾了勾他的脖子,叫他伏到榻上来,仰头去舔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