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土匪(重生)——归绯
时间:2021-08-07 09:52:41

  李淮修笑了笑,低头看着她,又说了个词。
  阿瑶锤他一下,脸上红得能滴血,莫名其妙地压低了声音,“哥哥真不知羞!”
  李淮修莞尔,想说他还有更不知羞的,但男人看了看女孩乌黑的发顶,勾勾唇就止住了。
  阿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红着面颊戳戳他的肩膀,有些害羞道:“那我们成亲吧,我们成了亲,就不算了。”
  李淮修垂眸看她一会,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男人语气淡淡的,“你说成就成?”
  “才不是我说的。”阿瑶抿着唇,眼角像花瓣尖尖一样泛着红晕,她仰着酡红的面颊看着李淮修,还有一点羞怯,“是你的宝贝说的。”
  女孩扯他腰间的玉佩,“你答不答应?”
  李淮修看她一会,叫她靠近一些,男人把玉佩摘下来给她。
  阿瑶接过去了,男人又轻轻在阿瑶耳边说了什么,女孩面红。
  李淮修就捧着她的酡红的面颊,咬咬她湿热的唇肉,亲了她很久。
  ·
  两人骑着马,在朝阳初生的时候赶到了京城,阿瑶已经在李淮修怀里睡了一觉了,远远就见到京城高高的城门。
  阿瑶揉了揉眼睛,心里突然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仿佛离开很久了,但仔细想来,其实连半年都没有。
  李淮修揉揉她的脊背,问她饿不饿。
  阿瑶现下十分亢奋,哪里还觉得出冷热,她倒是一下就想到了柳嬷嬷,声音都大了些,“柳嬷嬷现下怕是都知道我们不在了。”
  这下真的成了私奔了,阿瑶无声地叹了口气。
  李淮修叫她放心,说柳嬷嬷那边自有安排。
  近些日子京城里戒严,门口都是三班倒的侍卫,前边排了长长一条队,这些守卫的仔细查看每个人的路引,稍有些对不上的地方,就将人拖到别处去,像是在防着什么人一般。
  李淮修没叫阿瑶遭这些盘问,他们在离京城还有几里地的时候停住了。
  一辆乌顶马车缓缓在路边停下,上边下来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拱着手朝李淮修和阿瑶行礼。
  李淮修朝他颔首,接着将阿瑶拦腰抱起,把女孩放在了马车地毯上。
  马车里有个小桌,桌上放着栗子糕,阿瑶探着手吃了一块,还很热乎,地上是厚厚的一层地毯。
  阿瑶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些事情,小脸一红,抿着唇滚到了马车最里面。
  李淮修在外边同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就也上了马车,男人叫阿瑶不要乱滚,马车就缓缓向前了。
  李淮修坐在一旁,从暗格地随意拿了本书,问阿瑶还困不困。
  阿瑶坐到他身边去,小声说自己不困,她倚在李淮修怀里睡了半夜,现下只觉得很是精神。
  李淮修看她一眼,就没劝她再睡一会。
  阿瑶自顾自地吃了小半盘糕点,见李淮修看书不搭理她,女孩也凑到那暗格前边,撑着下巴挑挑拣拣。
  这都是些阿瑶宁愿睡觉也不会去看的书,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看到一本非常熟悉的封面。
  阿瑶用两根手指把它拎出来,轻轻扔到李淮修身上,语气非常嫌弃,“哥哥,你不学好。”
  李淮修头也不抬地把书拨开,语气很平静,“确实没有你学的好。”
  阿瑶抿了抿唇,她上马车时便脱了鞋,这会抬起穿着罗袜的脚,轻轻拨了拨李淮修的膝盖,“你怎么知道的?”
  李淮修这才看她一眼,轻轻拿书抵开她的脚,叫她坐好,“你功课做的好,先生自然知道。”
  阿瑶抿着唇笑,收起腿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先生真严厉。”
  李淮修垂着眼睛笑了笑,把书重新翻开,“先生对你很是宽容了。”
  阿瑶歪着脑袋看他,“你怎么就叫人候在这了,你就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你吗?”
  马车上的糕点都是热的,该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到这来。
  李淮修神色不变,垂着眸子看书时,眉眼格外英隽。
  男人语气里没什么情绪,“愿意自然是好的。”
  他翻了两页书,接着就不说话了。
  阿瑶扯扯他的袖子,伸手挡住他的书。
  李淮修只好把书放下,抬眼看她一会,语气平平的,“不愿意就耽误一会,总归辛苦你来一趟的。”
  阿瑶把手收回去,抿着唇蹭到李淮修耳边,小声道:“你这个土匪。”
  李淮修用手背抵住她的面颊,很平静地嗯了一声,并不反驳她。
  阿瑶还以为自己会一路走到冯府,甚至有些惴惴自己会在京城大门就被拦了。
  而且李淮修前不久才抢了元帝的别院,万一叫人认出来了,他们这真的是插翅也难逃。
  阿瑶悄悄巴在窗户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往窗户外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
  好在李淮修不知是不是打点过了,马车在门前都未曾停下,一路进了京城最繁华的大路上。
  阿瑶支着耳朵听,觉得这路上比以往清冷了许多,她很想悄悄往外看一看,可是终究是怕叫人发现了,于是非常克制地按捺下来了。
  阿瑶心里不知是何感想,一会想着自己见了老夫人该说什么,老夫人要是指责她,她又该如何呢,那些族老又要怎么看她。梦里那些事情,毕竟还未发生,阿瑶握了握手,到不觉得害怕,就是觉得有些厌烦去掰扯。
  阿瑶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抵触,她扯了扯李淮修的袖摆。
  男人放下书看她,阿瑶抿抿唇,最后只憋出一句,“早云呢?”
  早云的脚步声有力一些,阿瑶方才凝神听了会,发现自己听不到早云的蹄声。
  李淮修说安排了人,已经送早云回渝州了。
  阿瑶叹了口气,“它竟然比我们早些回去。”
  李淮修闻言看她一眼,眼神清凌凌的,“想回去了?”
  阿瑶摇摇头不说话了,像个小学究一般背着手,面色严肃起来。
  李淮修沉吟一会,把书搁在一旁看着她,也没出声,马车很快就停住了。
  应该也不是很快的,只是阿瑶觉得太快了,李淮修先下去,接着朝阿瑶伸手。
  阿瑶一咬牙,握着他的手就下去了。
  商量完婚事就走,决不多留!
  李淮修牵着她径直入了宅子。
  “你自己不愿意选,我就看着挑了个。”男人平静道。
  阿瑶有些愣愣的,叫李淮修牵着走。
  这院子里早已安置好了丫鬟,远远见了李淮修同阿瑶便俯身行礼。
  “我还以为我们要去冯府呢。”阿瑶逛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长长地松了口气,“我可真不愿意去。”
  李淮修看她一眼,问她喜不喜欢。
  阿瑶抿着唇点点头,小嘴像沾了蜜一样,“喜欢,哥哥选的真是处处和我的心意。”
  李淮修受不得她的马屁,叫她看完再说话。
  阿瑶就乖乖叫男人牵着,把整个宅子都走了一圈。
  阿瑶在宅子里见了许多个秋千,还有很多上次袁文琪送给她的小猫。
  阿瑶此刻心情好,见了小猫也没那样害怕了,轻轻摸摸小猫的头,嘴角抿出两个小梨涡,“你好。”
  小猫伸了个懒腰,在她手心蹭了蹭脑袋。
  阿瑶最后挑了间小巧精致的院子,还叫李淮修不要客气,尽管也去挑一个院子。
  男人不搭理她,叫院子里的侍女服侍她洗漱。
  这院子里东西物件一应俱全,阿瑶选了院子,箱笼便一个接一个地搬进来,很快就把这小院填满了。
  阿瑶舍不得他走,轻轻勾勾他的手,趴到他耳边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去冯家提亲呢?”
  李淮修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叫她不要靠得这样近,男人声音淡淡的,“很快。”
  阿瑶看着满院子的物件,还以为自己要住很久,没想到是真的很快。
  ·
  镇南王府里,有个老大夫背着箱子去了前院,门口守着两个小厮,见了老大夫就请他稍等一会,使人进去通传了一番,带那人出来以后,这才叫这老大夫进去。
  沈意行在下棋,与他对弈的是个白发老翁,两人对坐在院子里,一旁垂首站着几个服侍的侍女。
  男人手里拿着颗白子,垂着眼睛想了想,微抬的手腕慢慢放下了。
  沈意行笑着将白子扔回一旁的棋翁里,“是子安技不如人。”
  白发老翁哈哈笑了两声,“若不是世子让着老夫,这句话就该从老夫嘴里说出来。”
  沈意行笑了笑,并不接这个话。
  一旁的老大夫这才有机会同沈意行搭上话,在一旁拱着手道:“王爷的伤口并未再发炎了,接下半旬只需每日服用汤药便是。”
  老大夫本想说最好用些珍贵的药材,毕竟在胸口开了那样大一个口子,这可不是小伤,寻常人怕是当时就魂归西天了,也是镇南王身体好,这才过了这道坎。
  可是老大夫见沈意行神色淡淡,芝兰玉树却没有人气,一直修长的手随意地把玩着案上的棋子,像是并不关心镇南王的伤势一般。老大夫突然心里一跳,就闭口不言了。
  镇南王这伤势着实来的蹊跷,老大夫看了眼面若冠玉的沈意行,觉得这大户人家里头,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头,学的最好的一样事情就是不要多嘴。
  沈意行几句话将人打发了,待这老大夫出了院子,就让人上茶水,“让冯老见笑了。”
  冯老也就是那个白发老翁,抿了口茶水,叹道:“你这就是太钻牛角尖了,日子都过去了,还纠结那些事情做什么。”
  沈意行很温和地笑了笑,“冯老说的是,晚辈知晓的。”
  冯老叹了口气,倒是也不多劝,“那事我确实是知道一些。”
  沈意行眼神微微暗沉,叫一旁的侍女都下去。
  冯老看他一会,苦笑一声,“你这样叫我说出来,也是在扬我自己家的丑。”
  “当年那事确实是秉言做的不对,只是人死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如今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意行垂了垂头,“冯老,有意义的。”
  当年在淮州一战,那时元帝刚刚登基,隔壁的乞明国趁机打上门来,占了大半个淮州。那时淮州还是前朝后代守住的最后一块地方,带着两万大军并不愿意归顺元帝,元帝借口去出兵相助,冯秉言就是主帅,镇南王远远地从汴州绕过去凑热闹。
  那一仗打了三个月,前朝的人死绝了,两万大军不翼而飞,冯秉言一仗闻名天下知,才年过三十便位极人臣,将整个冯家都抬起一个台阶。
  镇南王打完就悄悄回了京城,前脚办完妻子的丧事,后脚就迎娶了妻子的庶妹。
  那年大樊氏也不过才二十岁,面色枯败地死去了。
  冯老转了转手里的茶杯,道:“焦永的事情我确实是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当年确实是有个原配妻子。”
  “现在想起来,那该是你的母亲。”冯老顿了顿,“不过我能肯定,他那时与小樊氏该是没有接触的。”
  沈意行沉默着注视他,过了许久才道:“他打那仗,死了多少兵?”
  冯老凝神想了想,“乞明那群小贼,当时确实是只出了一万兵,也不知是怎么打的,叫那前朝后主全军覆没,秉言……要识进退一些,就悄悄撤了兵,于是你父王避之不及,也折损了一半的兵力,约莫是三万有余吧。”
  “小樊氏母亲的娘家,是金州刺史,旗下越有三万大军。”
  沈意行面无表情道,接着蹙了蹙眉心。
  冯老说着也有些尴尬,“冯秉言确实走了些歪道,但是人已经去世了,唯独留下一个女儿,连个香火怕是都无人传承,也算是遭了报应。”
  沈意行不关心他遭不遭报应,垂着眼睛想着其他的事情。
  冯老捋了捋胡子,打量沈意行两眼,试探道:“我家大娘子着实没有福气,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京城里如今只有镇南王的兵,元帝当初去避暑,早就将城里的兵力抽走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只是中看不中用罢了。冯老对冯璟瑶这个大娘子很是有些印象的,毕竟一个女子生得那般貌美,很难叫人忽略她。知道她定着这样一门亲事,还觉得给家里带了个好助力,谁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沈意行这才看他一眼,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他委婉地送客道:“阿瑶自然是有福气的。”
  冯老原本还想继续同沈意行做亲家,他与冯老爷子是兄弟,孙辈里并无小娘子,满打满算家中也只剩一个冯清雅,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他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冯老主动提出告辞,在无人处叹了口气,只恨自己家中没有个女儿家,若是有个小娘子,不说叫她长得如同阿瑶那般貌美,只要懂事些,现下这般情形,结个好亲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怎么偏偏就叫大房有了两个女儿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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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淮修出门了,阿瑶就乖乖地守在院子里,这宅子上什么都不缺,侍女也是经过调教的,对阿瑶很是上心周到。
  几个侍女好像是叫人叮嘱过的,对阿瑶是知无不尽。
  阿瑶有些犹豫地问起了冯家的近况,几个侍女也不知她是冯家的女儿,知道什么就直言了。
  阿瑶听到冯清雅的事情,轻轻蹙了蹙眉,“那人直接就去了军中?”
  一个侍女点点头,“奴婢听旁人讲,那公子名叫许宣,其实家中还有未婚妻,冯家娘子叫人抓住的时候,正在说着要将许公子的未婚妻绞了头发,好叫他们婚事作罢,让许公子迎娶她过门。”
  这奴婢说起来都觉得可怕,这个年头女子要是叫人绞了头发,怕是只有送进尼姑庵这一个下场了。
  原本两个未婚男女处在一块,只要不故意宣扬,叫别人见了只能笑一声年少轻狂,私底下骂一句品行不端。要怪就怪冯清雅还想着去害那苦主,再加上她往日里太过张扬,得罪了不少贵女,这才有了这出墙倒众人推。
  阿瑶蹙了蹙眉,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冯清雅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如此言行无状。
  阿瑶想了想就抛到了脑后,倒是没放在心上,毕竟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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