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们的对话,事实真相像是没安纯说的那样简单。
简皎月和于芊边上那位男士成了局外人一般,俩俩相望,都没有要去当和事佬的意思。
安纯转头说了句:“皎月,我刚刚说成年人不幼稚那句话,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简皎月:“……”
围观的视线也越来越多,在服务员赶上来劝和之,两人动上手了。
帮忙一起扯下于芊一缕头发时,有人报了警。
……
晚上七点,帝都这片区域的派出所还挺气派。灯光明亮,候审室里坐着简皎月和衣服凌乱的安纯。
于芊更是惨不忍睹,因为和她相亲的那位男士中途离开了,在咖啡厅她算是被两个人一起欺负。
半小时后,安纯捂住脸:“太跌份儿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一架!”
“现在知道丢人了?”简皎月也好不到哪儿去,扯扯嘴角苦笑,“幸亏不是在江城,不然你婆家那里怕是要训死你了。”
安纯:“那你怎么办?这事儿会传到裴家人耳朵里吗?”
“……”简皎月语塞。
成年人扯架的代价就是不仅要蹲局子,还代表着整个大家族的脸面。
安纯低着头:“她先抢的我初恋,后来遇到一个富二代就把我初恋踹了。所以我以牙还牙,让那个富二代把她也甩了。”
候审室里十分安静,能听见她清晰的剖白声。
“但是我不知道她接近那个富二代是为了她爸治病的手术费,我那时候……只是很讨厌她,把她对我做的事情还给了她而已。”安纯边说着,掉了几颗眼泪在桌面上。她擦掉,多余地解释一句,“脸太疼了。”
简皎月头一回听见她的心事,一直以为安纯最大的烦恼是那个和她貌合神离的未婚夫。
她很轻地叹口气:“打个电话给骆天哲吧。”
安纯懵懵抬头:“让他过来抱着我们一块哭吗?”
简皎月:“让他过来做保释人,姐妹,你是希望我们今晚在这过夜?”
……
骆天哲接到要他去捞人的电话时,还在吃日料。
他边上可能还带着新交的女朋友,连回话都特地放轻了声。
安纯睁着眼睛卖惨:“你赶紧,别吃了,审讯室里蚊子好多!皎月啊?哎哟,她更惨,脸被打得不能看了。”
简皎月听着她睁眼夸张地说瞎话就想笑,也不知道半张脸被挠花的是谁。
电话挂断,简皎月看着她怪异的表情问了句:“喊来了吧?”
安纯纠结道:“喊是喊来了,但是有个坏消息。”
“说。”
“他接电话的时候,你老公也在边上。”
简皎月:“……”
安纯看着她面如死灰的脸色,委婉地继续加上压垮“简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老公说,他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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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月崽:颜、面、尽、失
裴仔: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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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份子液”的小天使:是不是傻20瓶;茉茉3瓶;陌上夜宸1瓶;
(啊啊啊为了份子液立志码二更!
第20章
坐上这辆车的副驾驶之后,骆天哲就一直心惊胆战,摸摸鼻子提醒:“裴哥,你你你看路行吗?老看我这表是几个意思啊?”
裴书临把视线放回前方,袖口向上翻折至小臂,露出泠冽骨感的手腕。他面色如常加了速,行车依旧平稳,突然开口问:“皎月送的?”
骆天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点头:“昂?是。”
从日料店遇到裴书临的时候,他就已经盯着自己手上这块手表挺久了。
骆天哲默默把简皎月送的这块生日手表摘下来丢进口袋,心想着再也不戴这块表了,这哥们居然对他老婆送的东西都能有心灵感应?
帝都的车道到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堵得不行,如银河般铺展开的长龙车辆瞬间变得吵闹。
鸣笛声在一位位路怒族车主的按压下发出,这边路口已经多调来好几名交警。
骆天哲一直以为裴书临为人稳重,像是学渣天生对全能型学霸有崇敬滤镜一般,对他的印象也停留在高中那个沉冷安静的优等生形象里。
直到看见这男人为了抄近路,眼也没眨直接开进了应急车道,简直不讲半点章法道理。
得,六分没了,这肯定少不了得请交管局吃餐饭赔礼。
他们过去的时候,裴书临提前打了一通电话,全程不超过五句话就挂断。
警局门前已经停了辆公家专用的车。
骆天哲跟着他来这么一趟,发现所里办公室的茶叶还不错,沙发也挺软。
几位领导在和裴书临聊天时笑声爽朗,在私底下原来也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人。
人被请出来时,这两姐妹也不知道聊到什么伤心事了。
安纯捂着眼哼哼唧唧在哭,脸上至少七八个指甲印子。再一次让骆天哲见识到女人的战斗力真是强硬,还挺会挑疼的地方掐。
裴书临站在前台窗口那看过去,仿佛从头发丝就开始打量。
简皎月知道他在看什么,难为情地摸摸后颈。
想到安纯刚刚在电话里编造的瞎话,她小声解释了一句:“我没掺合进去,也没受伤。”
只不过是在拉架的时候顺手帮忙薅了一把那个女人的头发。
按以前的简皎月来看,她和女生打架什么时候输过?指不定还会很神气,反正她一向对自己“帮亲不帮理”的性格很得意。
尽管混战避免不了被挠上几下,但显然比起安纯和那位于芊来说,简皎月手背上这两条红肿印子根本不算事。
裴书临朝她伸出手,把人领自己跟前来,拨弄了一下她凌乱的刘海碎发。
他唇线抿得平直,眸色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因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格,这会儿谁也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简皎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他这样看着,总觉得掉进冰窖的温度也不过如此了。
安纯和骆天哲签过字就先走了,临走前还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这种时候,我们讲不了义气”的抱歉表情,跟她挥了挥手告别。
出门时,倒是身后一个便衣警察问了一句:“裴先生,那和您夫人、朋友发生口角的那位女士……”
裴书临凉声:“监控给的不够明白?您是在问我如何处理一位恶意滋事寻衅者?”
简皎月听着有点不好的预感,赶紧小幅度拉了拉他衣角。她转头对那位小民警说:“我朋友那边是愿意和她和解的意思,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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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回去的路上,车里多了位司机。
他们坐在后排,中间隔着两个靠枕。简皎月上车后就闷着头倚在一侧睡,虽然是个人都看得出她那只是个闭上眼的姿势。
今天帝都天气有明显降温,她穿得依旧不多。
白衬衫外一个马甲外套,底下配个长靴短裤,两条细腿在风中吹久点都让人怀疑会折。
简皎月今天出门就没化妆,打扮也素净,随便绑个高马尾比平日里看起来小上好几岁。
她在很多人眼里就是简家没吃过苦头、被保护得很好的宝贝女儿。加上极少看人眼色做事的恣意性格,让人觉得她心智也比同龄人看上去稚嫩纯良。
裴书临除了中途到药店给她买了药膏以外,再没和她有其他交流。
而简皎月摸不准他会不会因为这种丢脸的事担心让人看低,也憋着一口气,连那药膏动也没动一下。
到家后,两人倒是还算和谐,裴书临主动拉过她的手擦药。
其实真不算什么伤,她皮肤白嫩,看上去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简皎月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感觉鼻间都是这药膏的清苦味。
还是她憋不出先出声:“裴书临,你在生气吗?”
裴书临还握着她的手,眼底一抹倦色。他沉声:“以后遇到事先找我,帝都我比骆天哲更熟一点。”
简皎月闷闷道:“可是你今天手机落家里了啊。”
毫无征兆的,他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缓声开口:“以后我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像是找到自己是有理的一方的借口了,简皎月低着脑袋磨指甲,自顾自把事情翻篇:“我有点饿。”
更深夜沉,她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咕咕叫。
裴书临问她:“想吃什么?”
“肉。”她言简意赅地答。
北京的习俗,立秋该“贴秋膘”。
她今天一整天没认真吃东西,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样,总之现在就很想吃点肉。
裴书临看了一眼冰箱食材,背对着她出声:“我去做。”
简皎月试探:“那我打下手?”
他摇头拒绝:“你留这帮我做其他事。”
“什么?”
裴书临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帮我收拾衣服,搬主卧去。”
“……”当初用的什么理由分房睡来着?简皎月有几秒的迟钝,眼前人倒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给句回应。
沉默的间隔太长,她抬起清亮的黑眸,没什么底气:“可以先移一小部分过来吗?我衣服多,可能留给你的位置不太够。”
“好。”他暗暗庆幸,还好被她说出口的不是躲闪。
裴书临给她做了一份卤煮,简皎月嘴上喊着饿,可那股子饿意在洗完澡后已经过去后,她也只吃个小半碗就洗漱上了床。
洗手时还特意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红痕,就知道擦药是多此一举。
今天本来是很闲的,但从警察局走一遭出来,笔电被泼了水也没去开机看看方案有没有备份,更别说工作室里还有一帮人等着她回去。
谁能想到瞬间就堆积了一列未清理的事情。
可简皎月依旧不慌不忙,打算明天再做这些事。
她乖乖趴床上后也没玩手机打发时间,捏着修长指骨看了一眼边上多出来的枕头,完全代替了龙猫的位置。又望着房间里多出来的男人,正在衣柜面前整理睡衣。
裴书临是典型的衣架子身材,穿着正装时魅力更大,本就是寡欲清冷的长相,最适合沉冷凛冽的风格。
但此时见他穿着睡衣,又别有一番闲散清霁的味道。
简皎月眼神完全没聚焦,是常见的发呆走神的状态。
裴书临关上柜门,注意到这寸目光,上了床靠过去:“在想什么?”
“在想要是打架没打赢怎么办?”她还是那个半点不认错的性子,却又突然瑟缩一下,显然是故意要抱怨,“还有,刚才你在警局里看我的眼神很冷淡、很恐怖……是不是该训我了?”
他薄唇翕微张开,喉间干涩道:“不是要训你。”
触及到男人慢慢超越正经距离的姿势,简皎月咽了咽喉咙:“那你是要干嘛?”
“取悦你。”有点儿轻佻的话音落入耳中,简皎月不经意地一偏头,他俯身下来恰好吻上她微红的侧脸颊。
再一点点往下移,吮噬住她细长的脖颈。
裴书临稍直起身,反手背着,解开那块硌着她肌肤的腕表丢床头柜上。
唇轻柔地从她胸口贴上她下巴、唇瓣那。气息吹拂她裸露的肌肤,克制地低声一句“张开嘴”。
舌尖抵进来交缠,缓慢舔舐过她的牙关和上颚。窗帘那落下一角月色光辉,简皎月舌根被吻得发麻,身体软成一滩水。
她想起一句无厘头的歌词:接吻吻到黎明亮透。
这一定得跟裴书临这样的人才能吻这么久。
臀上冷不丁地被挨了一巴掌,简皎月揪乱他的衣服,咬上他锁骨。眼神凶神恶煞的,威慑力却不大:“为什么打我?”
裴书临掐着她腰肢,音色极黯:“你不听话,和别人打架。你几岁了?我的裴夫人。”
“……”就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完,简皎月理亏。但被这么一弄,胆子莫名其妙地却大起来。存心乱碰,看他分心。
她声音有些发颤,语气依旧傲娇:“喜欢我摸你吗?”
炽热呼吸打在她颈窝,带着黏腻的湿气。裴书临没有否认地“嗯”了一声,反而握住她捉弄人的手不让她退缩。
救命,他现在怎么都不装纯情绅士了?简皎月嘴唇被咬含住,水润润的眼里含着春色和讶然震惊。
本来就是逗着玩,裴书临终是慷慨地放开了她的手,亲着她耳垂低笑:“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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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床头吵架,床尾和szd
第21章
损友们的问候总是姗姗来迟,下午回到办公楼摸鱼打游戏的时候,微信三人群里总算蹦出两条消息:【皎月,你还好吧?有没有被“大家长”教育一顿?】
简皎月退出游戏界面,打上几个字:【何止教训?友友萌,我挨打了呜呜呜!】
她为求真实,又多发了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包。
本以为群里这两位至少会发表一下同情的看法。
几秒后,骆天哲:【屠狗是吗?我一大老爷们听这合适吗?小狗勾的命就不是命嘛!/气愤点烟.jpg】
安纯:【你们裴氏夫妇的闺房之乐,不必对我们讲得这么详细。】
简皎月:“……”
昨晚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和裴书临接吻是一种享受,而后便是相拥而眠。
他手没有想象得这么不规矩,只是回想一下,臀上温度犹在。这么大了还被打那个位置,羞耻的一抹红攀上她的耳根。
裴书临打她的时候,力度是真不轻,带着点气没消的意思。
但她半夜去换个卫生棉躺回来时,他睡意朦胧间也凑过来抱紧她,摸着她微凉的指尖放在心跳声清晰的胸口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