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二更。
第13章
厉云改主意了,多说无益,自己独享着这一份不为她知的一幕,倒也别有滋味。
厉云决定继续做之前他想做的事,看着黄凝懵懵的样子,倒也十分可爱。心里一软,可能是有些苛责她了吧,毕竟是刚经历了家族变故,哭一些鼻子,丧气一些,甚至回怼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厉云栖身上前,黄凝向后一倒,自然发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她欲遮体,却来不及了......
她又哭了,待到厉云发现时,一切都已结束,外面已大亮,他恐怕是睡不了什么了。
回想余味,自己刚才是霸道了些,她不适应也正常,以前他大事未成,做事又一向谨慎,床笫之间自然以郡主的感受为主导。如今,顾忌全无,他不过是做了一直想做的而已。
虽一夜未眠,可厉云的心情却出奇的好,浑身畅快淋漓,好不痛快。他睡意已无,加之事情多,他忙。索性叫了水,准备洗漱一下去官邸。
去到内室,泡洗完后,厉云穿戴整齐,回到床边。那人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厉云拉下被子,一张素白的小脸露了出来,紧闭着眼,蹙着眉。几缕碎发粘在额边鬓角,看上去脆弱又可怜。
厉云知道她没睡,伸出手捏了捏她下颏,都这个样子了,依然滑腻得很,这让厉云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的种种触感。哪怕刚刚沐了浴,厉云感觉到躁热又有要起之势。
他松了手,在那张小脸上又盯了几眼,随后一言未发地离开了。听着厉云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黄凝没有睁眼,只有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秦嬷嬷正准备轻手轻脚地进到屋里查看情况,不想,眉心带着阿诺动作倒是快,先于她进到了屋内。
紧接着,就听到郡主嘶哑着声音怒道:“我说了不用,出去!”
嬷嬷三步并做两步,帘一掀进去后,看见的一幕就是,郡主扒着床边,看上去十分辛苦,而眉心指挥着阿诺上前,嘴上说着:“大爷临走时交待的,郡主还是让我们伺候吧。”
“混账,我说的话你们是听不懂吗。”黄凝出声的同时,秦嬷嬷情急上前,拉住阿诺随手给了她一耳光并大声斥责:“反了天了,这屋不经通传也是你们能进的吗?”
阿诺捂着脸,退到一边,瑟瑟抖着不知是怕的还是哭的。眉心跪下来回话:“郡主莫急,嬷嬷莫怪,真是大爷要奴婢进来伺候的。大爷在前院人都要走出去了,又回身亲口对奴婢说的。”
眉心看情形不对,大爷的话没有全回,当时大爷不仅让她带人来伺候,还说了一句:以后,这院里的事你多精心,她那些人,早晚都给她换了。
眉心听了这句,精神一震,往常这院里,郡主近身她们是凑不得前的,全被秦嬷嬷、安桃平梅把持着。就算有野心眉心她们也是使不上劲,谁让人家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可如今,听大爷的意思,这暖秋苑是要变天了。
这些眉心当然不会提,全咽在肚子里,她只逮着一条说,是大爷让她带人进来的。
“嬷嬷,莫与她们多说,让她们出去。”
秦嬷嬷:“还不快出去!”
眉心得了话,带着阿诺退了出去。
黄凝一下子泄了劲儿,伏回到床上。秦嬷嬷上前,满眼焦急:“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黄凝就委屈了,扑到嬷嬷怀里哭开了。秦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她刚才若没看错,郡主身上布满了点点青紫。
嬷嬷赶紧问:“主子这是怎么了?是大人失了体统,没了轻重吗?”
黄凝有苦不能言,这种房中私事,就算是嬷嬷,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只管摇着头哭。秦嬷嬷知她心思,也不再问,只温声道:“让她们再换盆水来,我帮主子收拾妥当。”
黄凝这才歇了声,点了点头。
人一进到热水中,黄凝才稍感舒适。可搓洗的过程,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记忆回笼。嫁作人妇的这一年里,她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原来,不是只有一种形式,一种姿势,不是只有温柔温存,还有控制、强势、高高在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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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打厉云回来,黄凝与他一共见了两面,头次那面,已让她觉出厉云待自己的态度起了变化,本就惴惴不安。而这第二次,床笫间的相处更加的私人,而厉云对待她的方式,令黄凝不止是惴惴不安了。
她算有些心眼爱多思多谋的,但毕竟没经历过风浪,只宫中的一些自保、趋利避害的生活经验而已,与大风大浪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
黄凝作为黄家嫡长女后又作为郡主,这样的身份一直让她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危胁,所以,现在的情形她害怕,她惶恐。而作为主子也有主子的尊严,她是嬷嬷与丫环的天,万不得已之时,她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内室净房,黄凝都没有叫嬷嬷进来,她不想把身上的那些痕迹全部露与嬷嬷看,她的难堪、不安、茫然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消化。
郡主已进去许久,秦嬷嬷在外等得有些担心,安桃从平梅那里过来,说是平梅恢复得不错,让告诉郡主一声安心。
秦嬷嬷没让安桃进去,作为打小就在郡主身边伺候的老人,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个要强的,可再要强也只是个初为人妇的小姑娘。
十八岁的年纪,生活的范围一直都是深宅内院,比起年长几岁,已独掌家门、朝中浸染的大人,就是个心性简单的雏儿。她们主子的那点子心眼儿,恐怕都不够人家看的。
秦嬷嬷自认多活这些岁数,看得多听得多些,但毕竟也只是个内宅嬷嬷,前朝博弈的事她根本就接触不到,不能给郡主哪怕一点建议,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护郡主周全,宽慰郡主的心。
终是嬷嬷不放心,小声地在外面问道:“主子,水要凉了,要不要添点热水?”
回答她的,是黄凝的一声进来吧。
秦嬷嬷进到内室,见郡主已经穿戴得差不多了,她上前做最后的整理,扶着人出来搅干头发。这期间觑着郡主的脸色,平静安稳,不现沐浴前的样子。嬷嬷稍稍放下点儿心,郡主理智了下来,应是调整了心态。
她垂眼慢慢道:“这所有的内宅女子,都是在熬。高贵如太后,也是熬到了如今的日子。别人不知,咱们都知,如果不是先太子早殇,太后焉能成为太后。可当时的皇子并不只有当今圣上,太后能笑到最后,固然有外臣的功劳,但她自己何尝不是忍字当头,熬字为宗。”
黄凝抬头,与镜中的嬷嬷对视,她没有说话,只听秦嬷嬷继续说:“不看那天下最尊贵的,且看这院中的老太太,太太。郡主年轻,可能不知,厉家老太太也不是一帆风顺过来的,早年间,她也家道中落过,在这百年大族里,很是被人欺负过。现在你看独撑家门的是她这一脉,可不代表先前就只有她这一脉,至于其他人都怎么样了,谁还会关心?只看到了老太太现在享福,可也得知道她是如何艰难熬到这一步的。”
“可太太是个好命的,老爷只她一个正妻,虽只得一子,但嫡子的风光不曾被人抢去。”秦嬷嬷听到郡主这么说,就知道她还是没有认清现实,对夫妻情爱抱有幻想。
“那郡主更是有所不知了,这府里有个‘不能提’,忌讳的就是老爷太太那院的事,谁说老爷只有正妻,就连咱们大人也不是独子。”
“啊?”黄凝发出疑问。
秦嬷嬷把本就压得够低的声音再压:“这事千真万确,也算陈年旧事了,好像还与大人少年时有关,具体是什么,倒一直没打听出来。”
“不管是什么,以我的经验,太太也是熬到今天一府独大的,但她却还没有熬完,想到老太太那样的境地,还有得熬呢。”说到这,嬷嬷忽然脸色一紧,“而您,本质上说,就是她这条路上的强劲对手。”
第15章
前面秦嬷嬷说的,黄凝都懂,但怎么说到太太这儿,听着她似有成为婆母路上绊脚石的意思。
秦嬷嬷知道她不懂,解释道:“媳妇们总是认为丈夫的妾侍们才是她们的敌人,其实不然,森然清晰的规矩在那里摆着呢,再得宠的小妾也越不过正房去,掌家之权的争夺其实多在婆媳上。就以厉府为例,老夫人看着云淡风轻,很多事都放开了交与了太太去做,其实,这府里后院真正做主的还是老太太。”
秦嬷嬷绞完了一边的头发,去绞另一边,停顿了一下又道:“太太对您一定是有忌讳的,她怕的是掌家之权直接从老太太那里落到了您手中,只不过以前碍着您的身份,她不得不认。现在,情况有变,您不信就看着吧,比起老太太,恐变故最多的会是太太。”
“嬷嬷,以前这些你从来没与我说过。”
“以前是没必要。郡主,嬷说句心里话,大人那边......是最不能得罪的。你可以跟这院里的任何人耍心术,但唯独不能跟他。就算要耍也要本着笼着他心的目的耍。所以,您应该转换心思了,拿出那些年笼络太后的劲头用在大人身上,其它那些得失,就算了吧。您要忍,就让从前种种都去了吧。往好处想,至少您跟大人过往的底子不错,只要您能想明白了,愿意屈身去做,那跟大人的关系就不可能交恶,甚至会比以前还好,有了这层好,您在这院里才能过得不比以前差。将军府已经没了,您要向前看,为自己谋将来。”
黄凝:“你也让我向前看,嬷嬷,难道我除了厉府,天下就没我容身之处了吗?”
秦嬷嬷:“您的意思我明白,无外乎两个去处,寺庙您就不用想了,这几年每年都有掠人事件发生,知道那里住的都是无处可去,无依无靠无人问津的女子,官府根本不会拿出精力去管,相反时不时地让他们掠上几人,反倒能让这些歹人太平一段时间。官府不用出力,只不过损失几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就落得个太平治下,何乐不为。”
秦嬷嬷今日已然说了好多本不该说的话,但既然说到这儿了,她也就拿出真情实感,敞开了都说了吧:“再有就是回宫,但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您身份尴尬,皇上太后招不招您还另说,就算同意了您回去,以您现如今的情况,那吃人的地方,外人看着鲜亮,咱们却知,没地位没倚身的女子,说个最实在的,冬天连个炭火都没有,吃穿用度更不用说,只是苟活着。外面那些人啊,哪里知道那里边的苦,最是阶级分明,人情淡薄。我老婆子倒是不怕,可您这娇养的身子,只怕几年下来,落下病来,危及性命都是有可能的,那里面悄无声息死的人还少吗。主子啊,我们得先生存下来啊。”
这一番分析剖白,黄凝明白嬷嬷的用心之深,也明白说了这么多,秦嬷嬷的用意是什么。是让她明白自己眼下的实情,转变心境,不能再以郡主自居,不能再拿以前的相处之道对待厉云,她要低头,她要服从,她要争宠媚夫,只为夫君能善待,让她在这府里有地位,有权力,可以过得像以前一样好。
可,真的是一样好吗?像侍候太后一样侍候夫君,拿他当上位的主子,只对他一人卑躬,换在其他人面前抬头。她真的做得到吗?
黄凝沉默着自问,如果,她与厉云没有之前那段,她也许可以,但,经历过的不能抹杀,明明他曾对她那样地好,那样地尊重与爱护,忽然的转变,黄凝心里上受不了,情感上也接受不能。她是人,不是只能屈居在生存之道下的畜类宠物。
黄凝有了自己的打算,再看看吧,如果厉云实在不可托,她还是要早为自己打算,而目前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做,她要见父兄、母亲妹妹一面,至少要见上一面。
嬷嬷不知道她说的郡主能听进去几分,但好在看着是听进去了,至此,她也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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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厉府东北处的一处大阁,正是厉夫人的住所,洗漱完毕,今日不用去给老太太请安,早饭比往常上桌早了些。
厉夫人甚是讲究,吃饭也得有人伺候,李嬷嬷是随嫁丫环,从厉夫人出嫁前就是这么伺候过来的。几十年下来,早就做习惯,轻车熟路了。
“唉,”厉夫人一声叹息,李嬷嬷停下布菜的动作,语带疑惑:“太太?”
厉夫人:“我这儿攀玉阁是越来越冷清了,对了,今派去的人回信了吗?”
李嬷嬷:“回了,老夫人那跟咱这儿一样,几日没见人了。”说着摇了摇头。
“果然让老夫人说中了,她还真的是连请安都省了。”厉夫人语气里带着不满。她是生怕黄凝只给老太太请安,独不来她这院里,故特意叫了人去盯着。
李嬷嬷顺着她说:“您说,怎么就这么没眼色,还当自己是那天之娇女呢。如今这境地,不是应该更好的孝顺公婆,长辈,求得怜爱吗。”
厉夫人接话道:“可见,以前那些谦和柔顺都是刻意为之,骨子里还是个娇纵的。也是,将军府出来的人,哪个不是眼高于顶。”
李嬷嬷作为从小跟在厉夫人的身边人,自然知道,她们太太这是又忆起往事了。
那将军府里的太太,打做闺女时就处处压当时还是小姐的厉夫人一头。哪知机缘巧合,后来对方的闺女以郡主的身份嫁进来,生生又压她了一头。这让她们太太能不闹心吗。
知道主子心情不好,李嬷嬷自然要拣着好听地来宽厉夫人的心,“再眼高于顶也没有用,如今不还是跌落泥里。至于咱们府上那位,以后有的是人教她做人,大爷的新夫人不是要进门了吗,就算她那郡主的名头不被扒,新夫人可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哪是空架子郡主能比的。”
厉夫人:“可我瞧着,黄家虽然倒了,可没影响云哥对那院的态度,只要有空回到府里,都是宿在那院的。”
“那是大爷心善,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等新夫人进门您再看。况且,大爷自小就与新夫人相识,颇有些情份的。到时正统回归,自然也会夫妻恩爱的。”
厉夫人点头:“说得也是,凤阁与云哥打小就要好,这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