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徐景珩大约明白皇上的担心:“父亲这十年来,一直在管束支系人家。上次去南海回来后,族里有能力有勇气的人,都送去沿海和南海,以讲学和经商为主。”
  皇上恍然。怪不得这次全国这么折腾,徐家只有一个寡妇再嫁的事儿闹出来。
  但是皇上打定注意,要敲一敲徐景瑛,那就要去做。
  大年初一的祭祀和元旦大朝会结束,一年的任务都完成,皇上和群臣都放假,除了正月里必要的宴会祭祀之外,皇上的练功学习之外,皇上有空就去逛南京城的庙会,吃喝玩乐。
  自从那次打酒事情后,南京人都以为他是徐家的世交小公子。皇上用这个身份,那在南京混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南京的大婶婶大姐姐们的心里,“皇上”第一可爱,他第二可爱。
  皇上可不是要开心?
  皇上在鸡鸣寺外的庙会,一手糖葫芦,一手蒸儿糕,身边跟着魏国公世子徐景瑛,遇到认出来的人,一瞪眼,谁也不敢吱声;遇到大婶婶大姐姐们,笑容那个甜,看的一伙儿大臣子弟,一起嘴角抽抽。
  看得徐景瑛更不忍直视。
  “……小公子,你已经吃了一条街。”
  “难得一天能自在地吃,要多吃。”
  徐景瑛“好意”“提醒”:“……吃过了,又要减肥?”
  皇上一副偷到大肥鸡小狐狸的样儿:“肠胃好,不怕。”小鼻子翕动,手一指:“那家的馄饨好,去。”
  徐景瑛:“!!!”
  皇上你的肚子里别有洞天不成?
  冬日里的太阳透过树木的枝丫,兴奋的人群穿梭在大街小巷。大炉子前,店铺老板烧一把旺盛的柴火,一碗皮薄馅大的虾仁馄饨端上来,一句热情的“啊要辣油?”满满的都是南京冬日特有的温度。
  皇上用着小馄饨,美的大眼睛眯眯成一条缝。
  吃完后,还积极地给予评价:“老板的辣油好,馄饨也好,保持哦。”
  “蒸儿糕是南京的香甜糯,辣油馄饨,有南京的辣度。”
  可把店老板乐坏了。
  “小公子你会吃。我这辣油特制的,今儿有小公子这句话,以后生意不愁。小公子放心,一定保持。”
  店老板高兴地直搓手,一双手在围裙上擦擦,打包一份自家做的油果子、萝卜端子。皇上特大方地接受。
  徐景瑛在外人面前绷住,一出来小店,就忍不住问出来:“小公子,是不是平时不吃辣?”
  就一个辣油馄饨,就能吃的开“金口”?这是平时多么亏欠嘴巴的孩子?徐景瑛看皇上的目光,那就有了丝丝缕缕的同情。
  皇上觉得他脑袋太飞扬,一副“夏虫不语于冰”的小样儿:“你不吃,不知道,那辣油馄饨真的好。老板人也实在,子女也老实,将来生意好,是必然。”
  一个停顿:“吃完美食,给厨师一个好评,这是食客的美德之一。”
  徐景瑛无法理解这个“食客的美德”。他吃东西方面不挑剔,但对于口味和地点挑剔,外面的宴席酒楼他都吃不习惯,更是从来不吃摊贩的东西,自然无法理解皇上吃遍美食的那颗心。
  “母亲也喜欢吃辣,明儿把家里的辣油,送一份给皇上试一试。昨儿在菜园子抓到一对山鸡,已经送去给炖汤,小公子晚上尝尝。”
  皇上大眼睛一眨:“菜园子好啊。你小叔叔为什么要修园子?”
  徐景瑛一副“皇上你不懂”的模样:“如今江南人都喜欢造园子,别人都造,就你不造,请客听戏都没有地方。要不是这两年一番折腾,如今南京一大半都是园子。好在……”
  皇上还真不懂。
  联想联想章怀秀记忆里晚明的乱象,疯狂到以得病来显示“娇弱”的大家公子,他又有几分理解。
  “不要造园子,马厩和菜园子,都留着。其他地方的园子也不要造。”
  徐景瑛:“!!!”
  他就知道皇上也要折腾他。
  徐景瑛憋气:“现在想造,也没有银子。父亲把积攒下来的银子,都拿去做那个什么,技艺金,还有那个什么机器研究。
  目前已经花了三百万两银子,一点儿水花不响。”
  皇上给他一个小白眼:“你知道这个研究多重要?成功后的收益多大?”
  “……小公子,家里没有银子要吃土。”
  “那要不,请‘皇上’也赐一个菜园子?”
  “……谢谢小公子美意。小公子,鸡鸣寺的住持在看你。”
  “???”
  皇上对这位,一心要他题字的老住持,那真是一点没有办法,一副“你是谁,我们认识吗”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路过”。
  老住持:“???”“阿弥陀佛。”老住持面对皇上“陌生”的背影,轻轻打一个佛号,眼里带笑。
  皇上临回宫之前,对徐景瑛认真吩咐:“朕在秦淮河边给你找一个园子。魏国公府前的池塘,你给填上,败家漏风水。”
  徐景瑛:“!!!”
  皇上进去皇宫,徐景瑛还呆呆地站在宫门前,雕塑一般。他不敢相信——败家漏风水!
  父亲和哥哥不知道?他拔腿就要去找他哥,跑到一半又跑回来。
  不管父亲和大哥为何知道也不说,皇上既然说了,他就给填上!
  徐景瑛回来家里,吩咐几个家丁,自己也举着一把铁锨,从菜园子那里挖几车土,一锨一锨地填上,天黑了就张灯。
  他的双手摸出来水泡,眼睛通红,也不知道是手疼,还是心疼,只倔强地没有掉下来那滴眼泪。
  魏国公发现他的动作,长长地一叹气。
  知道他今儿陪皇上游玩,更是叹气。
  魏国公夫人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只疼儿子这般模样。
  瑞哥儿今儿在宫里,和长子在一起,她看看时辰,赶紧派人去通知长子。
  徐景珩得知后,默然不语。
  太~祖皇帝,更叹气。
  “朱载垣,魏国公府那个地方,一开始老祖宗也不知道……位置太好,否则你以为,一代代魏国公府为何都是人才辈出?还出来徐景珩这样的逆天人物?”
  皇上犯倔:“徐景珩就是出生在穷人家,也是徐景珩。”
  太~祖皇帝:“!”那个憋气。
  “可是徐景珩没有投胎其他人家,投胎在徐家!你知道一个家族,一百五十年都是人杰的意义?你能护着多久?”
  皇上也憋气,眼睛也泛红:“朱载垣活着!就能护着!”
  太~祖皇帝气啊。
  “你知道不知道,比起天妒,还有人妒?你……你就是能活着一百年,又能护一百年?”
  皇上只倔强地不说话。
  都说皇上小,皇上都懂——奥斯曼的苏莱曼大帝,之所以如此猜忌他的丞相,其中有多少“人心易变”因素?有多少后宫争斗因素?
  徐景珩担心徐家风水太好,招来天妒,更担心将来,皇家和大明都容不下徐家,皇上都知道。
  皇上不相信,徐景珩如此“胆小”。而且皇上另有心结——章怀秀记忆里的历史记载,魏国公早逝,其长子早夭,徐景瑛于正德年间就继承魏国公的位子。
  那个时候,魏国公府的门口,可没有那个池塘!
  天妒还是人妒?
  皇上小炮弹一样冲到乾清宫外院书房。
  徐景珩果然在练字。
  皇上气呼呼的,也练字。
  戍时到,两个人放下毛笔,各自去洗漱沐浴。临睡前,皇上偷偷瞄一眼,一见徐景珩妥协了,立马装自己也忘记这个事儿的模样。
  想起昨儿兴王因为炼丹的新配方发疯,又想起他差点因此被宫女勒死的事儿,问徐景珩。
  “宫里也有用女子‘初丸’吗?”
  “先皇驾崩前,废除。”
  皇上放下心。皇上学医,一直不明白什么是女子“初丸”,他也没问,只为因此遭难的女子们难过。
  “苏州李家二公子爆出来他大伯的事儿,他的安全那?”
  “他自己有准备,也有两个锦衣卫跟着,皇上放心。”
  皇上对李二公子的决断很是欣赏,转而试探:“李家人炼丹,方法太过。李二公子很好。徐景瑛也很好,做事虎气。”
  徐景珩失笑。
  “荆棘扎的那点伤……”
  皇上胆子大起来,也对徐景瑛很有改观,咳咳,更多同情。皇上小大人的语气:“徐景瑛被荆棘扎伤,一声没喊,性情中人也。”听得徐景珩轻轻咳嗽出来。
  皇上立马给他输送内力,嘴里呱呱呱:“祭祀孝陵那天,朱载垣作势要冲向太~祖皇帝,其他人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只有徐景瑛挺住天象巨变的惊骇。
  朱载垣知道他是因为徐景珩的嘱咐。可他能做到,很是难得!”
  徐景珩略为不解。
  “……他全程盯着皇上的动静,自然是一把抱住皇上。初夏天的飞鱼服薄,叫荆棘扎的那点小伤——却是借机休息‘大半个月’。”
  “可是徐景珩这些日子教训他眼都不眨,休息也教训。”
  皇上虽然有小心思,可他自己天天被徐景珩折腾,就特同情徐景瑛。
  “祖母和娘,都心疼世子的虎气劲儿,都说世子那宠坏的性子,实在难得。”
  徐景珩:“……”
  魏国公世子在皇上祭祀太~祖皇帝那天,一把抱住要冲向太~祖皇帝的皇上,皇上身上绑着荆条,那一个个利刺都扎他身上,可心疼坏一帮子人。
  其他人受伤很正常,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魏国公世子受伤,那就真是会疼哭——都说魏国公世子是随了魏国公夫人,关键时刻那就是虎气。
  徐景珩觉得,他二弟需要更多教训。
  “熄灯时间,皇上快睡觉。”
  皇上一颗心放下来,特开心的一句:“徐景珩晚安。”
  月牙儿弯弯,星星眨眼,熄灯的鼓声、锣声陆续响起,南京城里,除了一些夜场所,基本都熄灯睡觉。
  皇上等他睡着,给他把把脉,发现他身体里的虚热好了很多,闭眼睡去。
  热热闹闹的正月节过去,元宵节汤圆的甜味儿还在味蕾,各家各户的灯笼还挂在门头,大明的元和九年开始。
  朝堂上,杨廷和、谢迁、蒋冕退休养老,接任首辅的人,是彭泽。
  内阁如今是四个人,彭泽、毛纪、费宏、王守仁。
  王守仁和皇上来信说,他年龄大了,可经不起去年那般折腾了,唯一的心愿就是两广教学事宜。
  皇上也答应,只等内阁交接完毕,派王守仁去西南四省。
  军队里,不光是精简将士,女海兵也正式开始组建。
  西南四省挑出来的一千女兵,去年来到南京训练半年,一考核,居然全部合格,不光皇上惊讶,南京的老少爷们对女兵们爆发出来的能量,更惊讶。
  女兵们要出发去水师接受水上训练,来和皇上告别,都瞧着皇上满脑袋写着“朕长大”的小样儿,笑容慈爱。
  郑家二姑娘想起家里小侄女喊着要嫁给皇上,忍不住逗他:“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小妹妹啊?”
  皇上小胖脸一肃:“朕的子民,什么样朕都喜欢。”
  郑家二姑娘笑得特欢乐。
  皇上还是一个小孩子那。
  可是皇上不认为他是孩子啊。
  皇上过完八岁生日,又过了年,自觉又长大一岁,昂首挺胸,一副“朕九岁”的小样儿,特喜庆,谁见了都说皇上长得好,再等八年一定是大明第一美男子。皇上就更“矜持”地微笑。
  女兵们一路出发去沿海水师,一路大大方方、昂首挺胸的模样,引起世人关注,不少老夫子都大喊“世风日下……不守妇道……”大明的女子们却是兴奋激动。
  无他,再笨的人也知道兵权的不同。一旦女子有了兵权,就有了真正的话语权。
  天下人议论纷纷,绝大多数人都没在意——女子要当真正的兵,有多大的可能?到了战场上,不吓晕过去就是难能可贵。
  北京紫禁城,皇太后一心要办学馆,因为天下士人对女兵的反应,又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
  “太皇太后,儿媳妇这点识字的本事,拿不出手。宫里的太妃们都有大才。”皇太后愁得坐立不安。
  太皇太后不乐意:“她们作为太妃如何出面?姑娘家正经嫁人做正头娘子才好。”
  皇太后更愁。皇太后也知道太皇太后护着她,也是向来不喜欢不是“正头娘子”的女子,也明白真那么做了,对于大明风气影响不好。
  她一时又想到,等皇帝娶媳妇儿,她也要和太皇太后一样,只疼皇后一个。
  皇太后瞬间满脸梦幻:“魏国公夫人来信说,江南的大家夫人都问,皇帝将来怎么选媳妇儿,能不能放宽家世。”
  放宽家世,不是放低,而是放高。太皇太后知道天下人都瞄着孙儿的后宫,看她一眼,噗嗤笑出来:“你呀,耐心等着,会有媳妇茶给你喝。”
  一时清宁宫的宫人都笑,皇太后也发觉自己有点着急,也笑自己。婆媳两个说说笑笑的,又提起魏国公世子夫人再次有孕的事儿,吩咐人送去赏赐,看看时辰,一起用晚饭。
  晚上回来自己的宫殿,皇太后给儿子写一封信,问他何时启程北上,自己在北京办女学馆影响大不大……
  皇上收到他亲娘信件的那天,正和几个玩伴在外头看热闹。
  南京城顶顶大的大情况。
  “那范家大夫人,真的帮她夫婿纳了一个秦淮河上的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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