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他六根不净——李拾月
时间:2021-08-15 09:19:18

  玄迦闷笑一声,轻轻地咬了一口女郎俏丽玲珑的小鼻子:“你倒是生得一副狗鼻子,什么也瞒不过你。”
  秦缘圆趴在玄迦胸前,伴着胸腔的共振,郎君的声音磁性而温醇:“你那好阿娘,暗地做了手脚,狗皇帝早便有心无力,后宫佳丽三千,硬是一个蛋也不曾下下来。”
  秦缘圆一脸尴尬地指了指战况听起来还算激烈的门外:“可他听起来,不是还行么?”
  玄迦眸色一暗。
  秦缘圆颈侧传来痛麻之意。
  她可怜地仰着脖子嘤咛一声,听见郎君含糊的声音,恶狠狠的:“小娘子,这荤话也是你能说得的?什么行不行的。”
  秦缘圆捂着脖子唔了一声,她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星星点点泛红的痕迹。
  可见郎君是如何咬牙切齿的凶狠。
  “你也会说,他是吃了药,维持个一时半会的,自然不成问题。那秘药来自西蛮,药力凶狠,却有助兴之用,坏处便是常会腐蚀身体,惑人心智,以致人性情暴虐,幻像偶生,日渐虚弱。”
  “更甚的是,长期以往,会成瘾性。”
  那不就是毒品么?
  好端端的一个皇帝,怎么成了瘾君子?
  皇帝要吃药,毓王要吃药,元珏年纪轻轻的,竟也要吃药,如此说来,他们元家的郎君,竟没有一个能行的么?
  她顿了顿,无差别扫射:“足见他们元家的男人都不行。”
  玄迦眼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说什么——?”
  被人掐着腰肢向前一撞。
  秦缘圆顿时面红若血滴,迷迷糊糊想起,若以血缘论,玄迦可不是元家的郎君么?
  她胡说八道了什么?
  顿时也不敢说话了。
  玄迦他捏了捏小娘子软绵绵的面颊:“公主觉得——还行么?”
  秦缘圆支支吾吾没有说话。
  此时,门外的声响此刻已渐歇了下来,秦缘圆大约算了算时间,也不过五分钟罢了,就这,皇帝还是吃过药的。
  果然不大行。
  但永和公主很给面子:“元郎雄风不减当年。”
  秦缘圆:“……”那看来当年也不过如此么?
  如今事也办过了,二人该说点正事了罢?
  如此想着,秦缘圆便贴近了镜片,想要看看屋内的情形。
  屋内烛火昏黄,那艳丽的大红纱幔下,两道影子交缠在一处。
  竟是不着寸缕的。
  辣眼睛。
  秦缘圆忙不迭错开眼,慌忙躲了回来,撞进玄迦乌浓潋滟的凤眼中,才觉得眼里舒服了些。她心中默默呸了一声,要不是为了冰蚕,才犯不着受此极刑。
  那二位似乎也像是听见了秦缘圆内心的诉求。
  皇帝:“乖乖肤白若雪,竟将孤衬成了老头,那冰蚕如今在何处呀?可能让孤一观?”
  永和公主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元郎想做什么?”
  那可是永和公主维持容颜的宝贝,她自然分外着紧。
  皇帝朗声一笑:“瞧你这要紧的模样,我若想要冰蚕,从前不送给你便好了,如今不过是许久不见,像看一看那冰蚕被你养得如何罢了。”
  秦缘圆忙凑近。
  只见那永和公主缓慢起身,披了一件轻薄的纱衣,扭着跨,款款地取了个带锁的鎏金盒子:“那宝贝便在此处。”
  永和公主解了锁,那里头竟还有一层锁,层层叠叠的,足足落了六层锁,那冰蚕的庐山真面目方展露出来。
  胖乎乎的一条虫子,但其身却是透明的,宛若水晶一般。
  许是方吸过血不久,身体上仍浮着淡粉。
  秦缘圆大喜过望,摇着玄迦的手臂:“你看,她将冰蚕放了出来!”
  她商量问:“接下来我们该作何打算?”
  玄迦俯身一观,脸上表情还是很淡定的:“现在便取。”
  现在?要怎么取?
  天子出行,把手的卫士定然不少,玄迦又要孤身上阵,以一挡百千么?
  想起他取榴丹伤痕累累的模样,秦缘圆握着他的手,很坚决的:“不许涉险。”
  玄迦长眉一挑,目中俱是缱绻之色。
  他俯身吻了她,良久才分离,抵着她的唇角缓缓道:“谨遵公主之命。”
  秦缘圆推了推他的胸膛。
  “你到底,要怎么打算呀?”
  “难不成,你要将皇帝和永和公主一道暗杀了不成?”
  玄迦沉吟不语。
  但秦缘圆越想越觉得此举十分符合玄迦的作风。
  望着玄迦的眼神中便也带上了几分惶然。
  玄迦垂眸笑了笑。
  “我倒是也想杀了他,可不能让他死得这样简单,不能让他死后安宁地躺在皇陵上受人供奉,不能让后世史书安然地称颂于他。”
  “我要他跌落烂泥地里,叫千万人唾骂,万箭穿心而死。”
  他语气森森的,但秦缘圆不觉得害怕,反而无比心疼。
  玄迦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便不知从何处变了个弩//箭,极小巧的模样,大小不过她手掌,是精钢打制的,便是昏黄灯光下亦是银光闪闪。
  “箭簇上涂了麻药,不过一针,足以叫人麻晕了去。”
  说罢,他取下一方镜片,对着那孔洞直直发射出去。
  两声惨叫接连传来。
  玄迦将秦缘圆放了下地,牵着她的手大剌剌地进了内房。
  她好奇地,视线不受控制地往床上看。
  却被玄迦捏着下巴转了方向,遮住她的眼睛,不快地:“赤身裸体的老男人,也不怕脏了你的眼睛。”
  玄迦用被衾将二人盖上,才松了手。
  秦缘圆躲在玄迦身后,见他一一将二人肩侧细小的箭簇拔出,那本该意识全无的皇帝却突然睁了眼。
  厉声:“来人!”
 
 
第36章 
  皇帝突然睁眼, 双目浮满红血丝,他摸了摸后颈的伤,一双手抖若筛糠。
  他指着玄迦, 目龇欲裂:“逆子!你怎会在此!”
  玄迦唇角弯了弯,一句话也懒得说, 便一脚将皇帝踢翻。
  “哎呦”一声惨叫, 大魏朝尊贵的皇帝陛下便好似被掀翻的乌龟一般,四仰八叉。
  秦缘圆忍不住笑了出声。
  他恼怒的:“谁!还有谁!”
  玄迦一脚踹在他腰骨上, 一声惨叫并未如期而至, 皇帝反而浑身抽搐, 口吐白沫地晕了过去。
  秦缘圆推了推皇帝的脖子:“他怎么了?”
  “被药材掏空了身子,便不大耐得住苦,反应格外大了些,无妨的, 死不了。”
  秦缘圆恍然大悟, 原是嗑药的后遗症。
  可经过皇帝这一番闹腾,门边值守的侍婢却听见了不寻常的响动,门扉被叩了叩, 侍女小心翼翼地问:“公主?”
  秦缘圆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便看提着跨刀的卫士身影匆匆而来。
  秦缘圆生怕他们进来,捏着嗓子, 模仿永和公主娇滴滴的声音,做作道:“有些热了, 备水罢。”
  婢女好哄, 她“哦”了一声,并未察觉怪异。
  卫士却难瞒,他们于门外跪下:“陛下, 臣等适才听见异响,可有事么?”
  侧边的几个举着刀,做了个推门的动作。
  秦缘圆忙推了推玄迦的肩膀。
  玄迦笑,揉着眉心,很是无奈的模样。他压着嗓音,呵斥道:“退下!”
  竟和皇帝的声音,一模一样的。
  他们终于生了退意,老老实实在门侧守着。
  秦缘圆松了口气。
  目光终于落到那胖乎乎、圆滚滚的冰蚕身上。
  因永和公主倏然麻倒,那盒子便倾翻在地,冰蚕也顺势爬了出来,在地上缓慢耸动。
  秦缘圆对这些软乎乎的蠕虫素来有些害怕,她拉着玄迦的手:“你快将它装起来,我们得赶紧走了,很快便有人要送水过来。”
  玄迦点头,就着地上的丝帕,欲去捉冰蚕。
  秦缘圆“哎呀”一声,突然拉住他:“不是剧毒么?你小心些。”
  玄迦:“这小东西方才吸了血,正是魇足的时候,十分温顺,寻常不会咬人。”他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红印子:“比你可还乖些。”
  秦缘圆:“……”
  竟是将她和虫子做比,她瞪他一眼,只见他将肥嘟嘟的水晶虫子抓到木匣内,木匣关闭的一瞬,秦缘圆眼前一暗,有些站立不稳地扶住了玄迦。
  玄迦碰了碰她的额头:“怎么有些发烫。”
  他抱起她,有些担心愧疚的:“怨我,竟一时忘形,让你吹了许久冷风。”
  秦缘圆眼神涣散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怪你。”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过速,身上渐热,是有些不对劲,但却不是风寒之兆。
  见她不适,玄迦不欲在此地多费时间,将将冰蚕拢入袖中,迈着大步将秦缘圆自暗门带走,临行前还不忘在室内点了一把火。
  秦缘圆回首望着那片渐大的火光,扯着玄迦的袖子:“你这是做什么?他们会被烧死的。”
  分明刚才还说,留皇帝狗命,让他死得更惨,怎么如今又反口了。
  玄迦握住她越发滚烫的手心,耐心解释:“死不了,羽林卫会救火。但若不放,那送水的侍婢推门一看,便知道他们二人遭了意外,羽林卫训练有素,会马上封锁山路,查封刺客;但若起了火,他们自会全力以赴,扑救天子,再发现他不对时,我们已行了半路,如何都追不上了。”
  他解释的语句颇长,秦缘圆晕晕乎乎的,只囫囵听了个大概,捏着他的手指低低地唔了一声。
  待她被玄迦抱入马车时,意识已十分涣散,她小手攀在玄迦臂膀上,染着蔻丹的指尖顺着郎君颈项上分明的血管,一点点向下划去。
  却又被玄迦握住。
  此时马车已疾驰于山道上,夜风将车帘掀起,秦缘圆混沌的脑子终于醒了些,她将玄迦推开,有气无力地靠在车壁上,双手紧紧地抠着窗角,语气发颤:“空山院中,熏香有异,是……愈创花。”
  方才空山院中,确实燃有熏香,可皇帝身上那味道过于浓烈,她便一时不曾辩别出来,如今被夜风一吹,嗅着山林中的金桂香气,终于想起香气的怪异之处。
  原是熏香中混杂了愈创花。
  从前玄迦带她去黑市中寻药,那胡姬曾说过,愈创花乃是产自西蛮的香药,焚烧有助欢情之效。
  西蛮西蛮,怎么哪里都有西蛮的参和。
  因为愈创花药效虽烈,但不比相思,且香气飘散于空气,远远不比直接服用的相思药效强劲,所以玄迦是一点反应也无,更查不出一星半点的异样。
  但玄迦是百毒不侵的身体,秦缘圆却是个一药就倒病秧子。
  秦缘圆怎么也想不到,皇帝竟无用至此,出来偷腥,不仅吃了药,还要燃香,可真是害惨了她!
  太热了。
  她身上似乎燃起了火一般,一股热意自下腹升腾而起。
  她只能将披风扯开。
  但身上的素来轻软的丝绸衣料,都变得闷热起来,她吹了一会风,实在遭不住那阵燥意,只能将衣襟撕开。
  从未觉得身上衣服如此碍事。
  她歪着头伏在窗边,指尖伸到窗外,碰上了流动的夜风,觉得肌肤终于泛起凉意,但随即又又被体内升腾出的燥热取代。
  她面若桃花,侬丽的绯色由面颊染至胸前,双腿落在袈裟上,有意无意地蹭。
  仰颈靠在车壁上,按捺不住几声细喘。
  落于玄迦耳边,那便是十足的难挨。
  心上人一副衣衫不整,任君采撷的模样,他焉能毫无反应,光是看她一眼,便已险些被她逼疯,若触碰上那团软玉做的人儿,只怕星火燎原,会唐突于她。
  只能无力的:“缘圆,你乖,咱们马上便回家。”
  他撩开车帘,逃也似的:“苏濛,我来驾车。”
  秦缘圆哪能听见他说什么,她星眸中含着眼泪,难熬地摇了摇头,只有外头风凉,偷偷摸摸半边身子已趁玄迦不注意伸出窗外,那马车疾驰,女郎紧绷的、白璧似的身子摇摇欲坠。
  玄迦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了回来。
  那软玉温香一触手,女郎柔嫩地胳膊便似藤曼一般地缠绕上来,她十指扣在玄迦小腹上,生怕到手的郎君飞走了。
  她紧紧贴着,口气却无辜:“你别走。”
  苏濛听他家大人说要驾车,心下虽是好奇,却也遵命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等了一会,却仍不见主子从车内出来,便回过头去问:“大人——”
  视线触及那一抹香艳场景,忙不迭转身回去,他忙乱地挥舞了一下缰绳,伴随一声骏马嘶鸣,马车再次于山野中狂奔了起来。
  他方才看见了什么?
  袅娜娇小的女郎衣裳褪了大半,缠在他家大人身上,似志怪小说中的蛇妖,他家大人双眸紧闭,手上结这个佛印,口中喃喃念着心经,似刚直不阿的佛。
  但真相真的如此么?
  玄迦凤眸紧紧闭着,可即便眼前是黑的,脑中仍然浮起秦缘圆的模样,满天的菩萨却驱不走一个女妖精。
  秦缘圆吐气如兰,口气是不曾有过的魅惑:“玄迦,你不是喜欢我么?”
  她一道说,一道牵着他的手,在一身白雪上凌虐而过,她正是感知敏锐之时,粗砺的质感一触,便似欢愉似痛苦地颤。
  双唇瑟瑟地咬着:“你不是最喜欢欺负我了么?为什么连看都不看我?”
  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由升腾而起,她愈发难受,玄迦却不理不睬,她忽然想起什么,双眸中泛出水痕:“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血亲,是堂兄妹,不能在一起!你不要我了!”
  那滚烫的眼泪跌在玄迦手腕上,他心中极痛的:“你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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