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化病娇失败后(穿书)——时雪野
时间:2021-08-17 09:41:09

  殷白岐看她一眼,目光淡淡的移回云筝身上。
  云筝被看得一顿心虚,她用掌心轻轻揉着太阳穴,直称自己乏了,还请了老郎中在府中歇息,让他明日再来把脉。
  老郎中一走,她才看向殷白岐,只道:“我去歇着了,你,你得看着我。”
  万一半夜毒发,找不到人怎么办?
  反正今日殷白岐定是不能离她十米之外了。
  她这话本是无心,但听到别人耳朵里,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几个丫鬟当场红了脸,连殷白岐都脸色微变,一副看不透她的样子。
  云筝愣了下,这才察觉这话有歧义,忙道:“想什么呢,我是说,他住我隔壁就行。”
  这下丫鬟更是鼓着眼,嘴巴大得都能塞鸡蛋了。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平日夜里头外男可是连院门都不让进的,如何还能睡在隔壁?
  云筝恼了,叉腰一个个指着她们道:“收起那些龌龊心思,赶快回去睡觉,这事要是透露出去半个字,我就……”
  说着,她横着手在脖子前轻悠悠划过。
  丫鬟们顿时吓得直打冷噤。
  云筝脸色一变,这下倒是眼角都弯了起来,悄声道:“可若是你们帮我保守秘密的话,我明儿就一人赏你们一根珠钗。”
  几个丫头哪里敢要她的东西,连连诅咒发誓,要不是云筝拦着,就差跪在地上磕头了。
  最后还是云筝一声呵令,一行人这才依次离开。
  屋里独剩一个十三岁的小丫鬟,她自个偏要留下来打扫房间,几人拗不过她,也只好随她去了。
  小丫鬟人长得机灵,干起活来也轻快,她原是在收拾桌上的茶杯,听到人走远,立刻朝床上扑去。
  湖水绿丝绸的床单上,被人用指甲生生划烂了一大块。
  那是殷阿九在听到沁儿传来的假消息时,本能做出的第一反应。
  她还听到了,殷阿九骨节撕裂的声音。
  阿九哥哥定是听到阿梨出事的消息,即刻就动了怒。
  虽然她没想明白,阿九哥哥为什么要装作无事发生。
  但她可是看出来了。
  那个心狠手辣的二小姐,在伙同沁儿在试探他呢。
  阿九哥哥没有失忆。
  小丫头飞快得把床单收拾好,换上了一副新的,一脸镇定地从屋里走出去。
  只要阿九哥哥需要。
  她定会一心一意的,替他守护好这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
  云筝:哦豁,看不出来,竟是个撩妹小能手。
  殷白岐:我不是我没有,听我狡辩
 
 
第7章 西市
  这一夜似乎格外平静。
  西院角落里的几间平房,原本是丫鬟们平日歇息,嬉笑玩闹的地方。
  此刻却早已悄然无声。
  青兰背着一早收拾好的包袱,眼里尽是冷意。
  好一群辛灾乐货贱奴才,平日里都是怎么巴结她的?
  如今她落了难,竟是没有一个人来送她。
  想来也是,都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她望着整个院里最灯火辉煌的方向,眼神深深的,看得烛光皆映照于她瞳孔中。
  仿佛要将那大门看透。
  青兰一字一句,吐出悠悠怨气。
  “小姐,今日之耻,青兰必铭记于心。”
  说完这句话,她对着墙角重重呸了一口。
  气息顿时汹涌而来。
  干咳了好一阵,方才有所好转。
  青兰正了正衣襟,恢复成平日里那副精神抖首的模样,甚至轻轻弹了下鞋面上那一小抹尘沙。
  要她走,她自会体体面面的离开。
  只是日后相见。
  那断是再无半分情谊可言。
  *
  对殷白岐来说,这是最难熬的一个夜。
  他躺在充满了柔软棉花的丝绸大床上,浑身上下都是温热的不熟悉感。
  屋里的灯早已熄了,黑洞洞的床沿处没有一丝光,他似乎很熟悉这种感觉,像是他刚来到这个世上时,体会到一丝光明后,整个人突然就陷入了黑暗的绝望。
  那个女人说救了自己,是真的吗?
  可为何他一想起那人,就有一种极不协调的违和感。
  殷白岐强撑着眼皮,一夜未眠。
  直到地平线悄然露出一丝鱼肚白,最早的一抹晨光开始照耀庭院时,他才堪堪合上眼。
  在半个侧脸被映照出光晕后,他的睡姿开始显得格外安详。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才传来敲门声。
  有丫鬟陆续进来为他准备晨起事宜。
  殷白岐起身,悄无声息地坐于床边,仿佛在等待什么。
  一柱香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隐隐皱起眉,不得不僵硬地配合着丫鬟们完成了一整套的规范洗漱,随后在两个丫鬟的带领下,去到了主屋。
  殷白岐顿了顿。
  他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云筝见他过来,倒是立刻眼角弯弯地迎了上去。
  “早上好。”
  殷白岐立刻觉察到一丝诡异。
  怎么这女人看他的样子,仿佛是在对着一棵摇钱树。
  眼里那点光彩,着实亮得吓人。
  他警觉地瞅了一眼云筝,最终什么都没说地坐在了桌前。
  这顿早餐吃得着实尴尬。
  殷白岐一动不动,云筝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就殷白岐现在的状态,除了窃喜,她还能做什么?
  自从他失忆之后,就再没装过那副唯命是从的奴才相。
  不仅如此,他还能安然无事的和人同桌吃起饭来。
  显然,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开始。
  云筝心里,像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扫过似的,一层层荡出欢喜。
  至少现在,殷白岐对她不再那么抗拒了。
  见他丝毫未动筷子,云筝高兴的,轻轻拨开一个鸡蛋放在他的碗中。
  少年明显愣了一下。
  他没有看云筝,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鸡蛋。
  过了会,殷白岐抬起手,轻轻掰开一小块,放到嘴里咀嚼了几下,然后把剩下的半个重新放回了云筝碗中。
  “不好吃吗?”云筝看他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
  殷白岐摇头,又端过云筝面前的粥喝了一口。
  几个丫鬟在旁边看着,心里吓得半死。
  这个殷阿九胆子可真是太大了,失心疯而已嘛,好吃好喝地服侍也就算了。
  竟然敢抢起小姐碗里的饭来。
  这不是找死吗?
  云筝自然也察觉到他哪里不对,正要询问,却听殷白岐淡淡说了句:“无毒。”
  这话说完,云筝一时哑然,完全不知从何接起。
  殷白岐这是,把自己当成试食的了?
  是谁给了他这种奇怪的错觉。
  云筝不由扫了眼身后的丫鬟,她一早就吩咐过,不准对殷白岐说起以前的任何事,这群丫鬟想来是没有那个胆子。
  那就是……
  殷白岐自己这么觉得了。
  云筝拿着汤勺的手顿了下,低头又咽下两口粥,没有再说话。
  她很快吃完,起身走到一旁等候多时的老郎中面前。
  “麻烦大夫替我看看。”
  将手置于脉枕后,她才用余光一刻不松懈地盯住少年。
  看来即便是失忆了。
  殷白岐不相信人的天性依然存在。
  一旦有人对他示好,他总能找出一百种借口,来证明这种好处的目的性。
  他在用借口给自己裹上一层保护壳,只要他呆在壳子里,就会活得很安全。
  云筝捏了捏袖口下的信纸。
  那是她昨晚写了一夜的计划。
  只是现在瞧着,需得换个法子了。
  “小姐,二小姐?”
  云筝回过神,见老郎中已是满头大汗的望着她,愣神问道:“老人家,如何了?”
  说完,又吩咐丫鬟取来一块汗巾。
  郎中立刻打了个冷噤,接过时手又是一抖。
  老人家抹了把冷汗,一咬牙,这才下定决心问道:“二小姐可否换只手让老朽看看。”
  换了手把过脉,他脸上的神色更奇怪了。
  老人家像是强忍着某种惊恐,突然转头看了眼殷白岐。
  云筝不明所以,回过头时,只见殷白岐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
  又狠又绝。
  郎中惊得一下扑倒在地,慌张道:“是老朽医术不精,昨日夸大其词了,求二小姐恕罪。”
  他说着,连连在地上磕起头来。
  “老朽治不了这盗汗之症,诓骗了二小姐,求二小姐恕罪,求二小姐责罚。”
  云筝哪里受的起这个,连忙招呼几个丫鬟把人扶起,老郎中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扬手啪啪对着自己的脸就是几个耳光。
  五个手掌印,清晰地印在他皱纹横生的脸颊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云筝一时没有头绪,再次看了眼殷白岐。
  联想起昨天他对郎中的态度,云筝一下不安起来。
  他威胁老人家了?
  就因为昨日误点了熏香,他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可这,不像殷白岐会做的事啊。
  云筝眉头紧蹙,转头吩咐沁儿取了些银子,先将老人家送出府再说。
  那老郎中当真是吓得不清,走至半路时忽然跌倒在地,沁儿伸手扶他,却见他满眼的俱意,正盯着正屋里的某个人影看。
  沁儿顺着看过去,像是在瞧二小姐。
  想来恐是二小姐先前的名声传到了禹城,听说她是个会挖人眼珠子的恶毒女人,老人家不吓坏了才怪呢。
  可她瞧着,小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都是三人成虎罢了。
  沁儿将人送走,回到主屋时见云筝还在坐着,便问道:“小姐,今日可还去东市?”
  这个东市是禹城最大的综合市场,各色商户,奢侈物小玩意都应有尽有,小姐昨儿就吩咐了,今日要带人去东市瞧瞧。
  现下,后院里一班家丁可都在等着派任务呢。
  云筝半靠在椅子上,不知在作何想,只是一遍遍的用指甲敲击着扶手。
  就是她思索时惯用的一个动作。
  稍许,她深深看了眼旁边的某人,道:“换个地方,去西市。”
  沁儿霎时吓得一身冷汗。
  西市的东西除了便宜一无是处,官家小姐哪个会去那种地方,更别说,那可是下九流的人才会聚集的地啊。
  到处都是地痞流氓街混子,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沁儿急得连连摇头,劝道:“小姐,那可去不得,你若是非要去,我得禀明老爷才行。”
  云筝稍一抬眼,眼里那股似笑非笑的意思就露出来了,“你在威胁我?”
  告诉大老爷,那还如何能去得了。
  “不不不,”沁儿吓得脚一软,正想解释,却被云筝一手按住。
  只听她笑盈盈道:“好姐姐,那我就不去了嘛。”
  她抬起一只细白小手,朝殷白岐身上一指:“那就让他去。”
  作者有话说:
  殷白岐:夫人竟然让我一个人去?不怕被人抢了吗?
  祝看文的小可爱这个夏天永远快乐。
 
 
第8章 落水
  “沁儿,接好。”
  云筝把写好的采买单子递给她,“你带两个家丁去东市,阿九去西市,我就在家中等你们回来。”
  临了又不忘嘱咐一句:“记得早去早回啊。”
  沁儿点头如捣蒜。
  既然小姐不去西市那污糟地,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仅不用担心,高兴还来不及呢。
  去东市采办,多好的差事啊,云府可没几个丫鬟有资格进东市的商铺呢。
  等这趟回来,她可就有好多见识跟小姐妹们分享了呢。
  想想这些,沁儿可是欢喜的很,二话没说就出了门。
  看着她都快蹦起来的背影,云筝莫名感到一丝担忧。
  多好哄的小姑娘啊,硬话说不得,说点糊弄人的软话却是分分钟就听进去了。
  这以后要是遇到个嘴上抹蜜的,那可如何是好啊。
  她老母亲似的叹息一声,转而就吊儿郎当地站起来,冲着殷白岐道:“走吧,这下可以带你好好去耍了。”
  她都想好了,殷白岐不信任别人,一来是原先本就有隔阂,二来是云筝没针对到点子上。
  殷白岐才不会在乎那一星半点的好处呢。
  在衣食住行上宽慰他,恐怕在他看来,和施舍没什么不同。
  要做,就该做到投其所好。
  把他喜欢的东西捧到他面前,至少能先引起他的注意,让他记下云筝这个人。
  书中曾提起过,殷白岐在云家时,得空常常会来这个西市买些小玩意。
  云筝就想看看他到底喜欢什么,也好对症下药。
  殷白岐没应话,闻言起身跟在她身后,看起来倒很是循规蹈矩。云筝见惯了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听进去了,又道:“不过你需得记住一件事。”
  这话说了半截便再没下文,殷白岐顿了顿,这才抬眼望她。
  云筝一副训斥人的模样,语气很是严肃:“你听好了,你是我云筝的朋友,不是给我试东西吃的下人,以后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
  既然他非要找借口拒绝别人的好意,那云筝就非要把这些借口一个一个全部否定掉。
  必须让他明白,他殷白岐值得接受任何好意。
  少年盯着她,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朋友?”
  这个词于他而言本就陌生。
  如今忘却前事,更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云筝轻轻点头,解释道:“朋友就是可以互相帮助,互相信任,还能分享秘密的两个人。”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云筝干咳一声,强调道:“作为朋友,绝对不可以互相伤害,尤其是不能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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