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那个黑月光反派——令安疏
时间:2021-08-22 09:56:29

  他生得俊逸,眉目光彩照人,一身翩然白衣,站在珞泱身侧,郎才女貌。
  倒是十分……
  萧执突然冷漠地关上了窗。
  小七惊了,世子平日再懒得搭理人,也不会这般不给人面子的呀。
  这可是谢家金贵的小郡主!
  这怎么好得罪?
  他几步跑出房间,试图挽救一下自家主子的罪行。
  “过分,很过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庭内,珞泱坐在梨树下的石桌旁,朝小七添油加醋地埋怨。
  当自己人做了错事时,那必要先发制人地先骂自己人一通,小七失了先机,也没胆子骂自己主子,只好更添油加醋地同珞泱一起埋怨。
  “对呀,他怎么能这样对待您一位弱女子!”小七还记得他们几人的假身份,神色比珞泱还愤慨,“公子他一定是脑子没转过来,手抽了,他太过分了!我都没见过比他还过分的人!”
  “您还站在外面,公子他竟然就直接关窗了!他不怕您受惊?不怕您被窗户带出的风吹出风寒吗?”小七浑然忘我,义愤填膺地说道。
  等二人埋怨累了,绿枝便倒上了新茶,端上方才呈来的糕点。
  小仙女要歇会儿了,她懂。
  奈何珞泱端着一盏茶,口中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咽下,庭院中便闯入了不速之客。
  来人一身深色宽袍,气势汹汹,恍若他们欠了他一万两银子。
  他朝庭院内扫视了一遭,最后将目光锁定了王涣之,径直向他走来,恶狠狠地问:“萧执,你怎么敢来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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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王涣之:就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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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王涣之惊恐地看着他。
  他本是个文人,还有个体面有家世的文人。世人谈及文人,必要歌颂一番文人的风骨志气,按理说他胆子应不至于那么小。
  奈何他的文人外表下藏着一颗想当纨绔的心,因此镇定自若一词与他无半点关系,他迅速且熟练地躲到了小七身后,仗着有小七在前,无所顾忌斥责对方,“无理!放肆!你是何人,敢在大堂广众之下对我横眉冷目?”
  小七方才听见自家主子的名字便坐不住了,他起身将手轻轻放在腰侧的刀柄上,沉声问:“阁下何人?”
  来人正是崔焱,他虽被自家大哥教育了一通,知道自己现下动不得萧执,却铁了心要来寻一寻他的麻烦。
  如今他人在郡守府,四下还都是自己这边的人,此时不寻麻烦更待何时?
  他本认准了庭院内这个穿着最精致的白衣公子是萧执,奈何王涣之一番毫无节操的言行瞬间打散了他的想法。
  影卫总指挥使萧执,传闻他冷漠狠绝,恃宠而骄,行事肆意狠毒。
  眼前这个狐假虎威,在怂与神气中切换自如的人是谁?
  他便是瞎了,傻了,也不可能认为叫他恨得牙痒痒的影卫总指挥使是这个模样。
  这不仅辱萧执了,更辱他了!
  他正准备再次逼问,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少年声音,那声音中掺着轻蔑的笑,问他:“崔严庭的儿子?”
  崔焱倏地转身,一袭黑衣的少年便映入了他眼中。
  萧执乌发高束在脑后,目光似薄冷的二月冰,眸中深不见底,半丝情绪都不泄露。
  即使从未见过他,崔焱也一眼便辨认出,他不由握紧了双拳,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这才应当是萧执,如毒蛇似豺狼的少年。
  珞泱悄无声息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着对王涣之说:“王公子,我有些想看话本子了,可惜绿枝不识字,而王公子博学多才,可否劳烦王公子同绿枝一道去为我挑选几本?”
  被迫不识字的绿枝瞅了王涣之一眼,明白自家郡主是要把人支开,胁迫着对他说:“走吧。”
  崔焱还在眼前凶神恶煞着,即便没有绿枝在一旁胁迫,王涣之也巴不得早点逃开,果断地答应下来。
  等王涣之走后,珞泱便笑盈盈地走过去,语气却凉凉的,她问崔焱:“不知阁下何人,想要做什么?”
  她穿着华贵,容色娇美,一身世家贵族的气派,崔焱倒是能一眼认出这应当就是谢家的小千金,新宸郡主了。
  他虽恨萧执,与谢家倒是无冤无仇,且谢家权重,他也不敢在这小郡主面前无礼,便向珞泱行了礼,勉强还算恭敬。
  崔焱开口,“本不敢在郡主面前失礼,但我同萧世子有些旧怨,今日难得碰面,想清……”
  珞泱打断他,“既知失礼,那便闭嘴。”
  直接果断,倒是一点面子没留给他。
  后面有小厮气喘吁吁地匆忙赶上来,先上前给几人打了个揖,随后便开始请罪,说:“这是郡守大人的弟弟,二爷今日在闹市饮了酒,犯了糊涂,行事多有得罪,还望几位贵客海涵。”
  崔焱闻言嗤笑一声,说:“我可没饮酒,我心里清楚着呢,萧执,我是该叫你萧指挥使大人,还是平西王世子呢?”
  平西王出事后,识相的人早不敢在萧执面前提起着三个字了,平日唤也只唤一句萧世子,他赤_裸裸地将这几个字直接说出来,故意挑衅他,想看少年的反应,想打破他波澜不惊的神色。
  萧执无半丝动容,他不疾不徐地走过来,问他:“崔严庭死了,陛下放过崔家,得了个浔阳苟延残喘地窝着,以为自己能成地头蛇?”
  崔严庭是废太子党,当年东宫祸乱前他察觉出苗头,及时退出了党羽纷争,可他想明哲保身早就迟了,当日东宫流的血中虽没有他,可承和帝登基后要肃清的名单中必定会有他。
  偏他的儿子未能传得他半分聪慧,还认定他是蒙受冤屈,不堪影卫的严刑死于刑狱之中。
  崔焱从萧执口中听到父亲的名字,猛地震怒,“陛下?萧世子叫得倒是亲切,我父亲死于你们影卫的手里,我只恨不能血刃仇人,不比萧世子认贼作父,罔顾人伦!”
  “只会逞口舌之快,你若有你哥哥半点聪慧,也不至于长安都回不去。”萧执轻轻笑了一声,眸光幽寒,“连刀都不敢拔的人,你要如何寻我麻烦?”
  是,他的确不敢对他动手,只想来嘲讽一通逞逞口舌之快,但是崔焱当然不会承认,一承认不就是开局落下风了吗?
  他本意是要来羞辱他一番的,现下却反被气得牙痒痒,便横着眉目,组织了一番说辞,恶狠狠地道:“天子养着你,不过是要培育一把利刃对向世家,稳固他自己的地位,谁会将一只狼崽养在脚下?你流着皇室的血又如何?你还能得意多久,得天子青睐的只有常王殿下!”
  “崔二公子。”珞泱听到后面忍不住了,她同情地望着他,感叹着说:“硬想挑一个处处比你好之人的毛病,你真是太辛苦了。”
  不然怎么能说出天子只青睐常王殿下这种话呢?
  都睁眼说瞎话了,该不会是要被气傻了吧?
  “你瞧。”珞泱诚恳地对他说:“萧世子不仅地位比你高,年纪轻轻已经是影卫总指挥使,还得天子宠信,前几个月被陛下钦点去雁平行军,刚同我父兄一道打退北梁,有才谋,得赏识,生得也俊美无双,你再怎么挑,人家也过得比你好呀。”
  这小郡主,字字都往他的心上扎!崔焱要被她气得吐血,偏偏又开罪不起。
  他忿声说:“谢家磊落将门,郡主何必要与此奸佞之人为伍?”
  珞泱震惊地看他,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还牵连无辜,连我也一起责问?”
  “我……”崔焱一口气被堵在胸膛,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色被憋得通红。
  身后小厮都暗自替自家二爷尴尬了半晌,手也不敢动,说又说不过。
  唉,真是没眼看。
  但还歹是自家的二爷,小厮深觉自己的善良,便开口替他解围,“二爷醉了酒,言语不敬,还望郡主勿要怪罪,西院小厨房的解酒汤应当熬制好了,还请二爷移步西院,莫要等汤凉了。”
  崔焱得了台阶,心中却还郁结着,跟随小厮经过萧执的身侧,忍不住又嘲讽了一句,“萧世子生得一副好容色,能得新宸郡主为你出头,可惜以色侍人,焉能长久?”
  他本想借此使他恼羞成怒,孰料少年反而低笑一声,抬眸朝他长久地打量一眼。
  崔焱瞬间意会,萧执在嘲笑他!他嘲笑他连色都没有!
  他一个大男人没有色怎么了?究竟是谁在耻笑谁!
  崔焱又生生添了一肚子气,愤慨地跟着小厮出了庭院。
  等他走后,珞泱凑到了萧执的身边,问他,“他方才说了什么?”
  小姑娘温温软软的气息从身侧传来,萧执眸光晦暗,轻声说:“他说郡主喜爱我的容色。”
  “他所说不假。”珞泱肯定地回答。
  萧执侧眸对上少女明晃晃的目光,说:“郡主方才能言善辩,险些叫我误以为不止容色。”
  “你想听我说什么?”珞泱笑盈盈地问他,“我说了,你便觉得我又在甜言蜜语,真是好难伺候。”
  他想听她说什么?
  心仿佛被破成两半,一半在凉凉地审视着,要窥探面前的小姑娘的真实目的,看透她的图谋,另一半却忍不住靠近对方,不管不顾,似乎要沉沦在甜蜜的笑容中。
  珞泱回过身,在石桌侧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兀自品尝,甜丝丝的。
  少女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浅浅的柔柔的,像和煦的曦光,又像晨间轻盈盈的风。
  她仔细地注视他,说:“世子甚美,我只远远看着便很是喜爱。”
  “郡主把我当作什么?”萧执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一杯凉茶,问:“你养的一盆花一只鸟?”
  “世子错了。”珞泱眨着眼看他,微微笑着,“花鸟比你乖顺多了,世子一身刺,我可养不起。”
  “知道一身刺还敢继续靠近?”萧执反问她。
  “谁知道呢?”珞泱捧着脸,温声说:“有时候,驯服一只浑身是刺的小狼崽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若叫旁人听说她的这番话怕是要大惊失色。
  谁敢在萧执面前大言不惭说这些?可他本人闻言后却面色不改,只有眸光微微闪烁,仿佛对方说了一句很寻常的话。
  萧执低眸看着桌面,少女洁白莹润的指尖正沾着茶水,在石桌面上轻轻划着。
  他看清了她在写自己的名字。
  再平常不过的两个字,偏偏从她指尖下划出就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次靠近的呼吸便能叫他心绪乱掉。
  于是想要沉沦的那半心思便在此刻猛得占据了他的脑海。
  夕阳的光晕打在少年长长的睫毛上,像一只翩跹的蝴蝶微微颤动,半掩着他浅淡的眼眸,在他眼睑投下纤细的倒影。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平静说了句,“那试试,小郡主。”
  少年抬首,眸光直直的映向对面人的瞳孔,即便收敛了那丝孤寒也依旧锐利着,他仿佛想从双眸中透见对面小姑娘的真实目的,涌到唇边的字却与锐利的目光截然不同。
  “驯服我。”
  叫我饮鸩止渴甘之若饴,心甘情愿地为你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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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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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春街细雨,雾色空蒙。
  山脚下的集市正热闹,雨丝细腻,沾衣未湿,小贩连蓑衣都未披一件,扯着嗓子叫卖着。
  那茶馆中坐了位红衣姑娘,衣着华美,容貌娇俏,惹得来往行人频频驻足。
  柴桑只是个小城,平日里怎能见到这等天仙一样的姑娘?
  众人连远近闻名的豆腐西施都不看了,装模作样地往茶馆里钻。
  老板娘见自家茶馆的生意都被带动起来,欣喜得不行,殷勤地呈上免费的茶点,恨不得那姑娘一直坐在店里。
  姑娘对众人的视线视若无睹,兀自饮着清茶。
  茶叶是自山上采摘晾晒的,虽不名贵,却很新鲜,别有一番清新自然的滋味。
  “小七。”珞泱放下茶盏,目光看向了远方的糖葫芦,轻轻感叹一声:“见到它,我便想起了我幼时,二哥也于街巷中给我买过。”
  绿枝配合着她,一起感叹着,“是的,糖葫芦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蕴含着小姐美好的幼时记忆与深厚的兄妹情谊。”
  小七放下刚买来的酥油饼,已经从一天前的茫然变成了瞬间意会,他生无可恋地点点头,双腿已经比脑子更熟练地迈向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他走后,珞泱半捧着脸,问绿枝:“小七会不会告诉萧执我这般能……这般贪恋口腹之欲?”
  “不会的,小姐。”绿枝将酥油饼打开,递给珞泱,说:“小姐是仙女,仙女这怎么能叫贪恋口腹之欲呢?这叫体会异地风情,贴近民生。”
  “你说的对。”珞泱肯定了她的说法,咬了一口酥脆的饼,口感酥松香脆,唇齿留香。
  吃到一半,她又停顿一下,将另一块酥油饼放在了精致的食盒中。
  那食盒已经被装得满满当当。
  珞泱将酥油饼妥帖地放好,合上了食盒,心中感概,她连品尝美食时都能想着萧执,属实是善良体贴。
  “姑娘。”有一个穿着仆从样式衣服的人自细雨中走过来,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打扰姑娘雅兴,我家主子想请姑娘喝一杯茶。”
  她人都坐在茶馆了,还要请她喝茶?珞泱觉得,他家主子脑子似乎不甚好。
  那仆从看见面前红衣少女一言难尽的目光,顿了一下,解释:“自然不是在这种简陋的小茶馆。”
  他扫视一圈四下,说:“这小茶馆简陋平庸,茶水粗劣,人声沸杂,与姑娘不相配。”
  那边的老板娘正快活地在数着今日的进账,闻言手中的算盘放了下来,愤然地瞪那仆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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