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栖迟Q
时间:2021-08-24 10:12:16

  陆一:“……”
  沈桑:“???”
  作者有话说:
  太子:孤不好,孤很难受,孤心里不平衡
 
 
第12章 
  “陆侍卫,”白芷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压低声音问道,“殿下和太子妃可还有别的吩咐?”
  陆一看着托盘里只剩汤底的瓷碗,正在想着事,听到这话抬起头,“殿下批阅公务时不喜旁边有人打扰,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处有我守着。”
  白芷道:“可我家太子妃不也在里面?”
  “不一样,这不一样的,”陆一将托盘放她手里,神色正经道,“那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咱太子妃是内人,当然不做数。”
  书房内安静的只有笔划过纸张的声音,自然将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沈桑看着窗外晴朗天气,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起来,白皙手指对着账本拨弄过算盘,噼里啪啦的发出清脆响声。
  虽说东宫的账务有专人处理,沈桑身为太子妃理性过问,可她没有想到,谢濯这么快就让她掌管。
  沈桑之前学过处理账务,还想着在谢濯面前好好表现,可等她看了半本,又看了眼桌上高高堆起的一本又一本,心里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好多,好困,不想动。
  而且,谢濯银子真的好多啊。
  沈桑粗略的看了下,皇都最繁华的东街都有东宫的铺子,还有其他地方的几家。先不说这些,就连城郊都还有几处私宅,应该也是用来做生意的。
  难怪太子经常在街坊内施舍,心系百姓是真,有能够挥霍的本钱也是真。
  沈桑心里啧啧了两声。
  另一边,起初谢濯看完几份案章,闲暇之余不忘往沈桑的方向看几眼,见她很快进入状态,稍微惊讶过后也就没再多管。
  这些账本都是东宫的小账务,放在架子上搁置许久,索性拿来让沈桑练练手,饶是出了纰漏他也能给兜着。
  不知过了多久,谢濯抬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眼睛,抬头见沈桑正停了笔,眸子一眨不眨的低着头。
  从他那个方向看去,只见青丝垂在两侧,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在温暖的日光下泛着旖旎柔光。
  谢濯目光在划过那段白皙后颈时顿了顿,起身走了过去。
  他是习武之人,又刻意放轻脚步,沈桑正盯着账本上的“忆江南”三个大字看的愣神,也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沈桑眸底亮晶晶一片。
  要知道,忆江南可是大宛第一大坊,里面的胭脂水粉质地上称,触感极好,颇受夫人小姐的喜爱。
  只可惜卖的东西时常被人买断货,连沈桑都是托了关系才让人买到的几盒。
  难不成这些也是谢濯的?
  “这些可不是孤的。”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吓得她手腕一抖,墨汁在纸上晕染开。
  沈桑起身,“殿下何时过来的?”
  “没多久。”谢濯拿起笔放在砚台上,又将账本放在窗边,让阳光晒干那些墨汁。
  他道:“前几年有支西域商队带来不少香料,孤买下后又以三倍价格转手卖给了忆江南,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哦,原来太子殿下也是个奸商。
  沈桑嘴角微抽,将这这个想法飞快的压进心底,问道:“既然忆江南已经知道香料从何而来,为何不亲自购买?”
  她方才可是瞧见了有好几次东宫和忆江南的交易。
  谢濯正在翻着她看过的账本,“他家若是能亲自采买,孤哪能赚的银子。”
  沈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殿下可否告知臣妾一二?”
  总不至于太子亲自下令,禁止忆江南采购吧,说出去怕是要让人说仗势欺人。
  闻此,谢濯示意她坐下,手指点了点账本,语气中颇有些洋洋得意道:“孤下令让人严查西域香料,忆江南怕采买时会被官家人盯上,扯出暗地里做的事,只能跟买过西域香料的私商打交道。若是再以官威暗中施压,刻意放出消息,他们自然是要谨慎些。”
  说完,谢濯屈指在账本上敲了敲,冷了神色道:“太子妃要记住,凡是跟利益扯上关系,没有人和事是可以干干净净的。”
  沈桑虚心应下,“殿下说的是。”
  谢濯“嗯”了声,站在旁竟是替她磨好研,又将笔沾了墨递到她手里,他对上沈桑的眸子,神情认真又坚定,明朗的眼底似是泛着星辰。
  “好好看完这些,孤带你赚银子。”
  等沈桑回味过这句话的意思,谢濯已经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批阅奏折。
  她唇角弯下,忍不住轻笑了声。
  她怎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可爱呢。
  ……
  用过晚膳后,谢濯被昌安帝叫去了御书房,沈桑盯了一下午的账本,眼睛疲惫的很,早早回了寝殿就要歇息。
  她趴在床上,如锦缎般的青丝随意散在身后,指尖轻轻拨弄着床头的珠子,“白芷,今日我才发现,殿下真的好有银子啊。”
  说这话时沈桑眸底亮晶晶一片,语气欢快,尾音上翘,听着甚是欢喜。
  太子名声是出了名的清廉素淡,就连在外穿的衣裳常年都是清一色的,连个花纹都没有。反观是今天的账本让她大吃一惊,这哪是个穷巴巴的穷酸书生,分明是个富得流油的大财主。
  白芷在收拾屋子,正要将换洗衣裳叠起拿出去,听到这话不禁揶揄笑道:“太子殿下地位显赫,人中龙凤,自然什么都应是最好的。”
  沈桑手托香腮,指尖缠起青丝打着转。
  人中龙凤?
  也是,人家可是尊贵的皇太子,哪里是她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可以仰望的。
  沈桑从来不奢求这些,大不了日后选侧妃妾室时,她在旁多卖卖力,帮着选个家世良好,品行端正的。
  思及此,沈桑莞尔,脸埋在柔软的红色软枕中,轻轻的蹭了蹭。
  这时有人敲门,白芷对外说了几句,这才合门说道:“方才陆侍卫说殿下今夜还有奏折要批,让太子妃先睡。”
  大宛本朝有规定,新人成亲后,新郎新娘须同房而眠三日,这是先祖定下的规矩。
  沈桑应下,让白芷离开。
  她掩面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过了子时谢濯才推门而入,他原本是想在书房入睡的,可想了想成亲第二日就分房睡不太好,处理完事情还是过来了。
  虽说沈氏喜奢,为人又高调,可见今日处理账务时沉着冷静,从容自若,说明日后多调|教调|教还是不错的。
  屋内点着灯,待谢濯走到床边,就见沈桑扯了被子卷住自己,大约是裹的太紧,微微出了点汗,碎发贴在额角上。羽睫轻颤,在白皙脸上投出一片剪影。
  谢濯盯着看了会儿,一低头,就见两人中间空着一大段距离。
  ……很好,他很喜欢沈氏的自觉。
  沈桑睡的香甜,压根不知道旁边站着谁,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勾,呼吸绵长,又往被褥里缩了缩。
  待谢濯穿着中衣回来,就见床上只露出颗圆圆的脑袋,被子缩成鼓鼓一团。
  沈氏不会憋死吗?
  谢濯想着,不着痕迹的挪到床里边,闭眼,躺下。
  室内一片昏暗。
  一盏茶后,谢濯睁开眼,古怪的看了眼身侧入睡的沈桑。
  抬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不到半晌又钻了出来。
  好闷,好热,睡不着。
  ……沈氏真的不会憋死吗?
  谢濯眼底露出疑惑,胳膊撑着床,半坐了起来。
  算了,他就勉为其难大发善心的伸手拽住被角,往下拽了……?
  拽不动。
  太子妃攥的紧。
  谢濯皱眉,抬手捏了捏额头。
  他已经忙了一天,晚上又接连批阅奏折到这个时辰,睡意袭来,也没了什么耐心。
  手中用力,直接将被子掀起大半。
  凉气忽然钻进被窝,沈桑半睁着眼,身子微微颤了下,雪腮泛红,睡意朦胧的看着谢濯,不知身在何处。
  三千青丝散落,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里衣领口微敞开,锁骨精致,粉色肩带滑过细润柔腻的皮肤,在后颈处系好。
  “……”谢濯呼吸窒了下,手腕一抖,被子砸在沈桑脸上。
  这下子沈桑不清醒也清醒了。
  她揉着眼坐起来,“殿下何时回来的,可是要喝水?”
  许是刚醒的缘故,语气软软的,咬着尾音有些含糊不清,听着似猫儿爪子在耳边挠痒痒。
  “不渴,睡觉。”谢濯躺在里侧,被子蒙着头,声音有些闷。
  “……”
  那你没事把她叫起来做什么,有病。
  “殿下当真无事?”沈桑嘴角微抽,懒懒打了个哈欠,又瞥了那“团子”一眼。
  见没人搭理,沈桑也不再自讨没趣,躺下继续睡。
  黑暗中,谢濯不着痕迹的往里挪了挪。
  半晌后,听着身侧人温和绵长的呼吸声,太子殿下才小心翼翼的扒拉开被子,长长的吸了口凉气。
  “娇气。”
  不过,沈氏当真是有那么一点好看。
  好吧,不止有一点,就当一点点好了。
  比一点多一点。
  谢濯咬着牙,将被子踢开,好让身上的热气散开些。
  果然,在被子里蒙头睡觉睡不得。
  闷得他的脸都热的似火烧,滚烫滚烫。
  作者有话说:
  太子殿下其实也是个很可爱的人啊
  啊,突然脑补出了太子跟只大猫似的挂在桑桑身上,揉揉蹭蹭求抱抱(捂脸)
  对不起,我有病
 
 
第13章 
  次日沈桑醒来时,谢濯并不在身边。
  想起昨夜这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沈桑唤来白芷询问谢濯去了何处。
  白芷拿来今日要穿的衣裳,伺候沈桑洗漱后正拿着梳子,想了想道:“殿下一大早就上朝去了,听说下了朝又去跟几位大人商议事情,到现在都没回来。”
  沈桑看了眼外面明朗的天气,道:“太子平常都这么忙碌吗?”
  白芷道:“不是忙碌,听陆侍卫说,就算是太子闲来无事时,也会到百姓间体验民间疾苦。”
  “那岂不是也会有英雄救美的戏码?”
  白芷支唔道:“有倒是有,只不过太子殿下很直白的拒绝了那位姑娘。”
  “哦?”沈桑来了兴趣,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白芷瞧了眼外面,弯腰捂嘴道:“殿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让那位姑娘平日里少吃点,说腰细窄肩白脸蛋儿会嫁个更好的人家。”
  “……”沈桑嘴角微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的确像是谢濯能够说出的话。
  她甚至能够想到谢濯说出这番话时是有多么的真挚诚恳,诚恳到人家姑娘想一巴掌拍死这个登徒子。
  想到这儿,沈桑嘴角微勾,莞尔一笑。
  她恨当时的自己怎的没在旁亲眼瞧上一瞧。
  待穿戴完毕后有人在外传话,说是陆侍卫来了。
  沈桑让白芷让人进来,刚绕过屏风,就见陆一右眼紫了一圈,袖子破了半截,膝盖处还沾有灰尘,颇为狼狈的站在门外。
  陆一摸摸鼻子,往旁边挪了两步,“太子妃,属下身上脏就不进去了。”
  他这一动,正好露出后面的元熹,同样的灰头土脸,嘴角挂着淤青。
  沈桑皱眉,“这是怎的了?大白天的怎么还动手了。”
  她这两天一直在盯着太子府的事情,倒是忘了照看元熹。元熹是男子,不能入女眷之地,她也不能时时照拂着,这才入东宫第二日就让人欺负了,日后还了得。
  想到这儿,沈桑眸底浮上凉意,让两人站成一排,盯了半晌,忽而笑道:“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抹了妆登台唱戏。”
  说着,笑意微敛,“元熹,杵在那儿作甚,还不过来?”
  元熹闻言,透着冷意的五官似乎柔软了些许。他抬脚迈过门槛,走了两步,似是想到什么,转身对陆一说了句对不起,随后立在了沈桑身后。
  陆一:“……”这算哪门子的对不起?
  他看了看门里的元熹,又看了眼门外的自己,眼角一跳。
  罢,罢了,人家主子护短。
  哪像自家主子,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自己,说让东宫众人皆听太子妃安排,不得违抗旨意。
  陆一拍了拍袖子,拍掉灰尘,道:“说来也是属下不对,一时心急口快说错了话,这才惹了元熹生气,便借着由头过了几招。此事也是属下做的不对,望太子妃莫要生气。”
  沈桑笑笑,道:“陆侍卫说的哪里话,事后本宫定会好好约束。”
  陆一行礼应下,借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他颇有几分尴尬的想要抚平上面的折痕。末了才递给沈桑,道:“明日就是太子妃回门的日子,殿下吩咐属下送名单过目,若是还有增添的,直接让库房补上。”
  沈桑接过折子,大体扫了一眼,见上面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有。
  实在不怪她诧异。
  虽说知晓谢濯有银子,还说要带她一起赚,可放眼望去,东宫装潢尽显素朴典雅,亦有珍贵精品,却也不像其他宫殿中摆的富丽堂皇,琳琅满目。
  陆一似是知道沈桑心中所想,笑道:“太子妃嫁进来日后就是东宫的人,殿下再不舍,也会从自己身上节衣缩食,万万不会动太子妃的物什。”
  ……节衣缩食?沈桑愕然。
  太子殿下已经混到这种地步了吗?
  沈桑轻咳,合上折子又交给陆一,道:“既然殿下已经看过,本宫也无需再看,陆侍卫按照吩咐即可。”
  陆一愣住,接过折子,顿了下笑道:“太子妃说的是,属下先退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