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刀——一只甜兔
时间:2021-08-24 10:24:46

  说着,她矮身一钻,眼看就要从盛霈的臂弯里逃出来了,手臂上忽然袭来一阵不容抵抗的力道,狠狠将她拽了回去。
  一声响,徐玉樵打开门。
  他眯着眼去躲风雨,扫了一圈,嘀咕:“哪有人啊,不是说有人吗?人呢?看吧,没人别叫了,乖乖的。”
  三花探出脑袋,又往外喵了一声。
  没继续喵,被人一把抱起来。
  徐玉樵有模有样地教训它:“这不是在船上,这个天气你还发脾气,下回要不要吃第一条鱼了?”
  三花无辜地舔了舔毛。
  屋的侧边,狂风暴雨中。
  盛霈单手抱着人,扣住腰,往下一沉,将她藏在他和墙之间,低着头,用力舔/舐着她柔软的唇瓣,每第一滴落到她唇上的雨都进了他的口中。
  利齿肆虐过这片繁茂之地。
  山岚微仰着头,承受这比浪潮还要凶猛的搅动。
  烈烈风声中,他是滚烫的海潮,是这孤岛中唯一屹立的树,是船上最高的桅杆,是鼓满风的白帆。
  不知过了多久,风雨都停了下来。
  盛霈微微松开她,眼眸深沉。
  他抬手,拇指抚去她唇边的水渍,嗓音哑不成调,低声问:“学会了吗?”
  山家这辈最聪慧、最刻苦且最有天赋的孩子摇了摇头,而后用力抱住他,气息缓慢缠住他,捆绑他。
  她温声说:“下次再学。”
  .
  “吱呀”一声想,门从外面被推开。
  两个湿漉漉的人一前一后进门。
  徐玉樵回头看去,起身问:“你们回来了?二哥,我妈说你们一定没吃饭,让我带了饭菜过来。”
  盛霈自然地应了声,手不自觉地却接山岚脱下来的雨衣,再把自己的雨衣脱了,抖落了一地的雨。
  徐玉樵愣了一下。
  看看平静的山岚,再看看自然的盛霈。
  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呢?
  他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徐玉樵没多想,摆了饭菜和碗筷,一边摆一边说:“二哥,符哥和赵行他们都住酒店去了,那里环境好,其他人也都安排好了,你放心。”
  说到赵行,盛霈微蹙了下眉。
  差点儿把他忘了。
  他道:“明天一早,趁着风小,你带他过来。这几天他住在我这里,你回去后就别出门了。”
  徐玉樵点头:“知道了。对了二哥,今晚我住这儿。”
  盛霈闻言,瞥了眼正慢吞吞擦拭着长发的山岚,对徐玉樵说:“嗯,你和我住。你睡行军床上,我睡地上。”
  话音落下。
  那双乌溜溜的眼果然看了过来。
  盛霈就当没注意,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
  徐玉樵摆完,一拍脑门:“我说呢,差点忘了。二哥,你之前给我打电话说的事,我都办完了,都在这里。”
  说着,他拿了背包出来。
  盛霈接过来看了眼,递给山岚。
  山岚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向背包里装着的东西,里面有几份报纸,以及将背包撑得鼓鼓囊囊的海螺和贝壳,每一个都漂亮精致。
  她一怔,手里的动作停住。
  之前出海时,盛霈问她有什么想要的,她告诉他,想打铁,想去山里采矿,想看刀剑交流会的新技术,想捡海螺回家,还想找到那把刀。
  那时盛霈说,后面三件都能实现。
  如今,他已替她达成了两件。
  只余下最后一件。
  找到那把刀。
  不仅山岚想到了这件事,盛霈也想到了。
  他问徐玉樵:“月光礁那边沉船的事儿上头怎么说?”
  徐玉樵:“已经在组专家了,过一阵就来捞。”
  盛霈想起赵行的事,换了个念头,说:“小樵,明早你直接带赵行去军区,我到那边和你们会和。”
  “你们俩,在家呆着。”
  盛霈扫了眼两个招儿。
  一个看着背包出神,一个正在咬自己的尾巴。
  都怪傻的。
  山岚低着头,纤长浓密的眼睫安静垂落,她取出报纸,每一张都折好了版面,第一页就是有关这次刀剑交流会的报道。
  警方通报了她失踪的事以及寻人启事,除此之外,这次交流会没能顺利进行,山家喊了暂停,交流会择期举办,他们仍留在南渚。
  爷爷一直在找她。
  她现在可以确信,爷爷是可信的。
  山岚静静地看了片刻,对盛霈说:“我想打个电话。”
  盛霈眸光微顿,说了句行。
  随即进房找了半天,找出个没电的手机来,还得当场充电,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徐玉樵想吐槽这个事很久了。
  他对山岚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不爱玩手机的人,在海上那是条件不够,没办法。可二哥这人,在岛上都不爱用手机,经常打不通电话,找人还得上门来。我都想给他装个座机。”
  “就那手机,里面一个屁都没有。平时记账、赚钱都得从我这里走,你说怎么会有对工作这么不上心的人?”
  盛霈瞥他一眼,继续捣鼓手机。
  懒得和他计较。
  他不计较,反而有人好奇了。
  山岚问:“他在船上,通常都做什么?”
  徐玉樵哼笑一声:“看书、学习,自己和自己下棋,也太无聊了,就用捡的螺和贝壳,没花纹的算白子,有花纹的算黑子,能下一晚上。”
  他刻意提高声音:“捞鱼比谁都不积极,还得要人催。成天就和招儿在船舱里厮混,一点都不正经!”
  “......”
  山岚呆了一下,白玉似的面皮忽然红了,在光下透出一股粉釉似的晕染,似烟似雾,如天际粉紫色的晚霞,令人迷炫。
  徐玉樵还在叨叨,没注意山岚的变化。
  盛霈饶有兴致地抬眸,瞧着她难得脸红的模样,上下逡巡一圈,无声地勾了下唇,对徐玉樵说:“这猫改名了,以后不叫这个。”
  徐玉樵:“?”
  “叫什么?”
  盛霈懒懒地应:“招财。”
  徐玉樵嘀咕了一下,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和边上一脸懵的小猫咪对视一眼,说:“招财,还真不错,你喜欢不?”
  三花歪着脑袋,一脸凝重。
  瞧着不是那么乐意。
  盛霈开机后,顺便给自己交了话费。
  一收到短信,便递给山岚,说:“进去打。”
  山岚进了房间。
  盛霈的手机款式陈旧,看起来是花了几百随手在街边买的,但好歹是个智能机,将就能用。
  山岚握着手机想了片刻。
  拨通了一个电话。
  .
  山岚走后,徐玉樵忍不住八卦起来。
  他压低声音问:“二哥,那个什么...你们在海上几天,没出什么事吧?”
  盛霈正在剥虾,闻言头也没抬,随口应:“能出什么事?老实吃你的饭,怎么这么多问题?别总和那小孩儿呆一块儿。”
  徐玉樵面色一凝,说:“你不对劲!”
  盛霈:“?”
  徐玉樵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你说说,你们失踪一周,我问一问是不是人之常情?你反而嫌我问题多,回避我的问题,说明你心虚了!”
  盛霈一挑眉:“怎么着?”
  徐玉樵:“......”
  也不能怎么着。
  徐玉樵不死心,继续道:“二哥,我和你说认真的。等着台风一过,人肯定走了吧,要管一个山头可不容易,你又在海上,打个电话都难,更别说见一面了。况且...你不是那什么,你不是有前车之鉴吗?”
  盛霈扫了他一眼:“什么和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徐玉樵先是一瞧屋里头,嘀嘀咕咕地说:“你虽然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你那手机相册里,不是有好几张照片吗?就你时不时就看那个,瞧着也是个大美女,不是你前头那个女朋友吗?”
  屋内,山岚停下往外走的脚步。
  她低下头,看向手里的手机。
  盛霈有过其他女人?
 
 
第27章 照片   我需要你忘记她。
  岛外海潮翻涌, 岛内簌簌的风声拍到着小屋的窗户,屋内灯光摇晃,树影闪动, 丝毫不影响餐桌前的两人。
  徐玉樵朝盛霈挤眉弄眼:“二哥,那是你前女友吧?”
  盛霈不耐烦, 轻啧一声, 抬手敲他脑门:“吃你的饭, 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拎回家去。待会儿别乱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
  徐玉樵嘀嘀咕咕的, 没打听出八卦来,还有点儿遗憾。
  没一会儿,山岚出来了。
  盛霈转头,视线跟着她从门口到桌前坐下, 她神色清冷,眸光平静, 拿起筷子认真吃起饭来, 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打完了?”
  盛霈问,仔细看她神色。
  山岚轻声应:“嗯。”
  右手边摆着一只白瓷碟子,剥好的虾排列成一个圈,整整齐齐的,她静静看了一眼,如常般吃了。
  一顿饭吃下来, 只有徐玉樵叽叽喳喳的,问他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盛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 顺手往山岚碗里丢几筷子海鲜。
  吃完饭,山岚先去洗澡,留下的两个男人收拾家里, 等折腾完已近凌晨,小屋内灯光熄灭,安静下来。
  .
  房间内。
  徐玉樵躺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干脆翻身朝着盛霈,往底下瞄了一眼,喊:“二哥。”
  地上那道身影没动静。
  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徐玉樵又喊:“二哥。”
  盛霈静了一阵,但耐不住他左一句二哥,右一句二哥,就差没把脖子伸下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事憋不住。
  他叹气,懒懒地出声:“干什么?”
  徐玉樵得了回应,翻身回去,看着黑漆漆的屋顶,问:“你找到想找的人,是不是回岸上去了?”
  盛霈一顿:“怎么忽然问这个?”
  许是此时外面凄风苦雨,徐玉樵莫名也有点忧郁,他挠挠头,说:“我就是一种感觉,感觉你要离开这片大海了。”
  “二哥,你喜欢在海上吗?”
  盛霈闭着眼“嗯”了声:“这片海域很美。”
  “我长在洛京,那里有山,有海,也有沙漠。边上的海和沙漠是一样的颜色,南海不一样。”
  对盛霈来说,洛京的日子不是牢笼。
  而是一片宽阔、无际的自由地,他在那片富贵地野蛮生长,从没什么限制过他。直到他离开洛京去读军校,执行任务时他看过山川河流,看过高原峡谷,最后来到这片海域,美丽而神秘。
  但他被困在了这里。
  日复一日,看海潮,听海风。
  可这里不止有海域,还有共同守卫着这片疆域的军民,他们也同样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盛霈想,他本来也该是个军人。
  这三年来,他和他们一样,守卫着这片海域。
  “小樵,我动摇过。”
  盛霈低声说。
  徐玉樵也叹气:“谁不是,我们都一样。海上日子多难过啊,岸上是舒服,但没舒服两天又想海上了。南海的水,南海的鸟,我能看一辈子。”
  盛霈:“那就看一辈子。等我回岸上,船交给你,以后你带着兄弟们出去,有事随时找我。”
  徐玉樵闻言,蹭得一下坐起身。
  “二哥,你真要回去?”
  盛霈睁开眼,静静地听了会儿雨声,忽而笑了一下:“不回去怎么登山,那么高的山,说不准要登一辈子。”
  她立于峰顶。
  不登山,怎么去她身边。
  她每往上一步,他便跟一步。
  假若某天她凌于云霄登了月,他不想仰头看月,不想月亮奔他而来。
  他想视线所及之处,皆在她的脚下。
  “......”
  徐玉樵听了一阵,心说奇奇怪怪的,听不懂。
  徐玉樵又重新躺下,也不知道想明白没,困意泛上来,含糊着说:“二哥,我睡了,明天还要去找赵行,希望风能小点。”
  说话声越来越小。
  徐玉樵睡着了。
  盛霈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等他完全入睡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穿过客厅,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风雨中,敲门声微不可闻。
  过了片刻,门后忽然有了点动静。
  爪子在门板上挠了两下,是三花在门后招呼他。
  盛霈一顿,握上把手一转,门竟然开了。
  她没锁门。
  “啪嗒”一声轻响。
  他闪身进了房间。
  整座岛上,烈烈风声中,只有小猫咪看见了男人进了这间房,它歪着脑袋瞧了一会儿,灵活地跳上了床脚。
  “招儿?”
  盛霈没靠近床,只在门口喊她的名字。
  床上躺着一道侧影,她面对墙,背对着他,一头柔软的长发散在他的枕头上,昏暗的影在暗中带出一片迤逦。
  暴烈的风雨中。
  他在屋内嗅到了她的香。
  寂静中,三花轻轻“喵”了一声。
  似乎甩着尾巴想往床头去。
  盛霈快速接近床脚,一把捞起这猫儿,他低头看它,轻轻地“嘘”一声,随后看向山岚,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睡着。
  想起暴雨中的那个吻。
  盛霈不由舔了舔唇,他食髓知味,躺在地上一闭上眼,满是她柔软的气息,耳侧轻如柳絮的话语还在,她攀着他的肩,贴着他的耳,轻声说,下次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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