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刀——一只甜兔
时间:2021-08-24 10:24:46

  她的铁在岛上。
  等了她二十个日夜。
 
 
第42章 牙印   “正尝着呢。”
  晚霞中, 渔船航行在清透见底的海面。
  洁白的燕鸥上下环绕在渔船两侧,其中有只胆大的,还飞到船舱里偷鱼吃, 长长的尖嘴一张,叼起鱼就跑。
  船上的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这两天他们没正经干活, 跟着盛霈走别的航线, 在海上开了两天, 偶尔下个网, 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找了几天没找着,回岸上休息去了。
  “小樵哥,他们坐补给船回去?”
  黄廿廿指了指船上的船员。
  徐玉樵“嗯”了声:“今天补给船到港, 你要想你哥也可以回去看看,我和二哥会来接你们。”
  黄廿廿忙摇头:“不不不, 我才不回去。海上多好玩啊, 还能和阿姨们打牌,可有意思了。”
  徐玉樵瞧她一眼,心说这是还没遭过罪。
  等哪天遇见大风大浪,在船上晃个一晚上,指不定第二天就跑了。
  “这鸟和我们一路诶。”
  黄廿廿在甲板上嚷嚷,声音传到驾驶室内。
  盛霈正翘着二郎腿看书, 闻言动作微顿,他记得救招儿那天,她也是指着燕鸥问, 为什么海鸟和他们一个方向。
  如今已是十月,连国庆假期都要过了。
  他和招儿认识多久了,算算日子, 差一周正好两个月。
  这两个月不过洛京的短短一夏。
  蝉却过完了一生。
  盛霈的心静了没多久,又泛起燥意来。
  二十天没见她,没听她说话,没和她聊天,一点信息都没有,有时候想她想得耐不住了,反复点开那条语音听,听到浑身燥热,闭上眼就是她乌黑的眼,雪白的肤,只好自己动手,洗完澡那点念都下不去,最后只能去甲板吹海风,吹着吹着,他又觉得能忍了。
  不过二十天,他在海上呆了三年。
  面对山岚,他比对这片海域时更为耐心。
  “二哥,靠岸了。”
  驾驶员提了一句。
  盛霈回神,遥遥望了眼港口的补给船,道:“注意位置,别卡着。这阵子可能要辛苦你们跟着我空跑一阵,回头多捞几网,钱都补给你们。”
  驾驶员闻言,板起脸还有点不高兴:“二哥,和我们说这话也太见外了。谁不知道我们船上的船员工资高,就上个月那些,都够这个月了,我们跑惯了,你别拿我们当外人。就说船上那么多新同事,我们都可注意了,不能给我们船丢脸。”
  盛霈哂笑:“知道了,你和兄弟们回去休息几天,跑船也成,注意安全,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说话间,渔船速度减缓,方方正正地停在港口。
  船员们拎着行李排队挨个下船,去个隔壁补给船,余下的人都留在猫注岛,或是搭别人的船去南沙。
  盛霈望着来往的人群,神色淡淡。
  分分合合都是常态,都习惯了那么多年,怎么现在就习惯不了了。
  “二哥,走了!”
  徐玉樵回头催他。
  盛霈懒懒地应了,拎着猫下船了,慢悠悠道:“招儿,我们回家去,晚上吃点什么?下碗面,方便。”
  徐玉樵和盛霈不同路,走出半天才想起来这几天的菜还在他手上,于是把塑料袋往黄廿廿手里一塞:“我得去趟庙里,你去追追二哥,指不定能追上。”
  黄廿廿:“?”
  “我不去!”
  徐玉樵才不管她,喊:“你不是会咏春吗?怕什么,别怕!二哥打不过你!”
  黄廿廿:“......”
  她是会咏春没错,但也是半吊子,不然好好的跑出来干什么。况且,最近她发现盛霈和她想的不一样,他居然不是那么傻,正经起来还有点儿怵人。
  黄廿廿苦闷地拎着一袋子蔬菜,追人去了。
  说是追人,哪里追的到,那人手长脚长的,一会儿就没了身影,喊都喊不回来。
  此时,小屋内。
  山岚捏着从屋顶偷来的钥匙,慢吞吞地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最后停在盛霈的房间里,望向窗沿。
  那里坠着一串风铃。
  正随风摇晃,叮叮当当地脆响。
  那天小风将风铃给她后,她又将这串风铃给了徐玉樵,托他挂回盛霈的房间里,这么多天过去,它依旧在这里听风看雨。
  只是这屋里的人来来往往,从不停留。
  或许风铃也会觉得孤独。
  山岚凝视片刻,侧头不紧不慢地解下发带,顺了顺散落的长发,拿出藏了一路的簪子固定好。红艳艳的珊瑚簪子在黑发间亮得惊人。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山岚呆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准备去看看外面的地。
  刚迈出房门,她的余光瞥见一道人影。
  隔着玻璃,男人的身形清晰可见,短短的发茬像是刺猬身上的刺,尖锐又凌厉,底下却是柔软的,眉眼间松松散散,没什么表情,小臂鼓涨,指间捏着小猫咪的后颈。
  小猫咪一脸认命的模样,也不挣扎。
  待走近了,他五指一松,那猫忙不迭地窜走了,也不知扎到哪个草丛里去。
  山岚抿唇一笑,正准备推门而出,忽而听得一声脆生生的喊:“二哥!二哥二哥你慢点,等一下!”
  脚步顿住,视线越过盛霈,望向他身后。
  不是齐芙,是另外一个女孩子,齐肩短发,白净清秀,一双眼水汪汪的,看见盛霈似乎有点儿紧张。
  黄廿廿喊完人,那视线轻飘飘地落下来。
  她顶着这吓人的视线咽了口口水,无端想起自己在码头上大喊盛霈傻子的事,磕磕巴巴道:“二哥,小樵哥让我给你送东西。”
  盛霈瞥了她一眼,接过那袋子菜,随口道:“谢了,你……”
  话还没说完,黄廿廿一溜烟跑了。
  边跑边喊:“我认得路!我走了!”
  盛霈:“?”
  他深觉自己近日脾气好,不然像这样一惊一乍的早被他丢海里了。
  盛霈看了眼袋子里的蔬菜和肉,两三天的量,吃完正好能出海去,想到这事儿他加快脚步往屋里走。
  男人低着头,从兜里拿出钥匙,钥匙对准孔插|入,缓慢转动,“咔嚓”一声轻响,钥匙卡在锁孔间,无法转动。
  盛霈一顿。
  锁坏了?门被反锁了?
  盛霈放慢动作,小心翼翼地拔出钥匙,走至窗侧往屋里看,空荡荡的,他走时怎么样现在就还怎么样,看不出异样。
  他微蹙了眉,拇指收拢,放至嘴边。
  一声清脆的鸟叫响起,三花不知道从哪个树丛里跑出来,脑袋上还顶着叶子,圆溜溜的眼盯着他。
  盛霈和它对视一眼,看向它常进出的洞。
  三花极其上道,甩着尾巴一钻,进去了。
  他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纳闷这猫这半天都不叫唤一声,遇见坏人总知道要叫的吧?不会叫难道不会跑?
  盛霈思绪不过一瞬,立即翻到屋侧的窗边。
  他警觉地看着打开的窗户,那串风铃正在摇晃,可他离开前,明明关好了所有门窗,窗不可能是自己打开的。
  此时,屋内。
  山岚抱着钻进来的小猫咪,低头朝它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纤长的手指摘下脑袋上的碎叶,往下挠了挠软乎乎的下巴,三花舒服地眯起了眼,早把盛霈抛在了脑后。
  山岚逗了会儿猫,放它出了房间。
  她静静地坐在床沿,等着窗外的男人动作。
  慢悠悠地数着数,待数到五,窗台上忽然出现一截小臂,轻按住用力,他整个人便跃进了房间。
  盛霈刚落地,身后绕上来一双手。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整个人进入防御状态,直到他闻到日思夜想的味道,那双手缠绕过他的脖颈,指腹轻动,摸上男人颈间的凸起。
  “盛霈,她是谁?”
  山岚温声问。
  女人柔软的声音像深海之中的海妖,缓慢却坚定地将他环绕,她的气息贴上来,手往上轻抚他的下巴。
  半晌,听她一声轻笑:“好像瘦了,因为想我?”
  山岚攀着盛霈,下巴贴上他温热的颈。
  正疑惑他怎么不说话,身前的男人忽而转身,铁一样的小臂扣住她的腰,重重地将她推在床上,身躯紧跟着压上来,深色的眸暗得不像话。
  盛霈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小的一手就能遮掩的小脸,白生生的,水盈盈的眸正瞧着他,含着丝丝笑意,长发微微散开,像海底盛放的珊瑚。
  她故意的。
  一声不吭,只身跑到岛上。
  “她是谁?”
  山岚又问,亲他刺人的下巴。
  盛霈微微咬紧后牙,盯了她片刻,倏地低头咬上柔软的唇,大掌上移扣住纤细的腕子,前胸下压,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身下。
  整整二十天,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来了不问他不问猫,偏偏问个不相干的人。
  盛霈胸膛的那颗心剧烈跳动着,一下、一下,几乎要破胸而出,唇齿间的动作直接而凶狠,再没有半点柔情。
  山岚眉心浅蹙,舌根被他舔得发麻。
  脑后的黑发散落,簪子早已滑落在床侧,她微微挣扎了一下,才一动,他更用力地咬上来,咬完嘴巴咬脖子。
  唇上得了空。
  山岚软着嗓子,在他耳侧说:“我想抱你,别抓着我的手。”
  盛霈急急地喘了口气,沾染了情|欲的眸在她面上停留一瞬,松开手往下,往她轻薄的衣服里探。
  山岚喘息着问:“她是谁?”
  盛霈一顿,低着嗓子应:“黄廿廿,二十二岁,南渚人,原在隔壁市练咏春,嫌苦嫌累,逃回家了,托她表哥赵队长找到我的船,避避风头。”
  “是新来的厨师。”
  山岚记得盛霈和她提过一句。
  她雪白的面颊染上嫣红,却故作镇定地和盛霈对视,轻声问:“她做得饭好吃吗?是不是比我的好吃?”
  盛霈轻吸一口气,反手关上窗。
  唇松开这截脆弱的颈往下,边亲边笑:“正尝着呢。”
  山岚一呆:“我不是说这个。”
  指腹捏着女人的软肉,盛霈含糊着道:“不记得,什么味道吃了就忘。招儿的不一样,哪儿都……嘶。”
  盛霈正咬得起劲,忽然被人揪住耳朵。
  他不怎么高兴地抬眸,和人商量:“晚点儿再教训我,行吗?”
  山岚凝视他片刻,藕白色的小臂绕上他宽阔的肩,唇贴到他的耳侧,低低地说了句话,话音落下,男人的手瞬时收紧了。
  “放在哪儿?”
  他起身,克制着问。
  山岚随着动作被抱起,整个人缩在他怀里,纤纤的指尖指向柜子上的包,下一秒,她凌空而起,被半抱着去了柜子。
  盛霈把人放在柜子上,边亲边去摸索边上的拉链,金属碰撞的声响拉扯着两人的神经,“嗖”的一声长响,修长的手指探进包内夹层,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摸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亲了亲软软的耳垂,哑声问:“自己去买的?”
  山岚咬着唇,忍着裙摆里作怪的手,半晌才哼出一声,眸却不躲不避,去看他黑沉沉的眼睛。
  盛霈没动,就在柜子上。
  “抱着我。”
  山岚哪是这么听话的人,她要把盛霈在她身上咬的都咬回来,一口牙和小猫咪似的,咬得身上都是一圈圈牙印。
  盛霈轻嘶一声,由着她咬。
  临进去前,盛霈又笑。
  他低着声逗她:“坐得住吗?”
  原本干巴巴的柜子上湿滑一片,散落的裙摆遮掩春色,尖细的指尖紧绷着,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
  “放松点儿。”
  盛霈放缓动作去亲她。
  山岚微闭着眼,看窗沿下摇晃的风铃,细碎的声响从唇边晃出来,她断断续续地说:“曾有人和我说,我看男人的眼光不行,找的未婚夫……”
  她倏地止住话,紧扣住盛霈。
  脚趾蜷缩,脚尖绷起。
  盛霈呼吸一滞:“还说吗?”
  山岚不情不愿地揽住他的脖子,脑袋贴着颈窝,小声说:“明明是你自己做的事,还不让我说了,啊——”
  她脑门被敲了一下。
  “你欺负我。”
  山岚闷声道。
  盛霈扣着掌心细细的腰肢,心说这可不算欺负你,随即把人抱起来换了个位置,那柜子再坐下去都没法儿用了。
  “你说小时候爱哭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盛霈被人说了两句,开始使坏。
  “......”
  “嘶,又咬我。”
  烟雾般的晚霞散落一地,岛上光线渐暗,各家各户燃起灯火,唯有盛霈的小屋始终没亮灯。
  晚上八点,小屋打开了窗。
  一室燥热和着淡淡烟雾渐渐飘散。
  盛霈赤着上身倚在窗侧,唇里咬了根烟,点点猩红暗中若隐若现,视线垂落,落在安静睡着的女人身上。
  薄薄的毯子盖在不着寸缕的躯体上。
  雪白的肩头在昏色中白得晃眼,让人瞧着眼热,黑发如海底最茂盛的海草森林,最美的盛景是海潮涌起时。
  不能再看下去。
  盛霈别开脸。
  这是他第一次在山岚在时抽烟,忍不住,完了非得来一根,这种感觉无法和任何人言说,甚至连他自己都道不清言不明。
  盛霈神色淡淡地望着夜色,看了片刻,视线又移回她身上,捉着小手亲了亲手背,再放回去。
  这么抽了大半根,身后忽然有了动静。
  山岚裹着毯子坐起身,下巴轻靠在他肩头,视线望着窗外晃动的椰林,轻声问:“我能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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