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就这么着了。
医嘱也立了,也都公正了,放着吧。
钱艳群就是在这种风潮中出狱的。林雨柱和林雨棉兄妹俩去接的,事情是咋回事,兄妹俩跟钱艳群细细的说了。
这么长时间,钱艳群在里面只有林雨棉按时去看。但林雨棉不敢跟她妈说这个事呀!每次去,当妈的都会问:“你爸呢?你爸咋没来呢?”
“我爸身体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坐车还得来回倒车,我爸那身体受不住的!”然后就赶紧转移话题,说村上的事镇上的事。
对这些变化钱艳群知道的一清二楚,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男人这两年过的那般的潇洒。
“我爸在城里的院子现在都租出去了,一年也有两三万的样儿。现在城里的院子都不好买了!他不在城里住,是他不敢住。一个人招惹了好几个女人,其中有个开洗浴中心的,那女人厉害的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放下话了,但凡他敢出现她附近五里的地方,叫人打断他的腿。尤其是跟红秀结婚之后,那女人更气了……我爸那段时间真不敢往县城去。也就是后来桐桐升了,成副县了,我爸胆子才大了点,知道不会为难他。但到底是知道惹着人家了,也知道桐桐不会管他,所以他也不敢真的在县城住,就怕人家再找茬。现在两人就住咱们家,我哥我嫂子带着小杰都没法回家,在我爷我奶那边住着呢。”
林雨棉说着就哭,“我打了那个贱女人,我爸拿铁锨拍我,拍的我吐血了,在医院住了可长时间,他还不给医药费。最后还是桐桐叫我报警的,我爸这才把住院费给我扔下了!在医院花了六千三百四十二,我爸给了六千三百五十,还非再叫我找八块钱给他!”
林雨柱赶紧拉住棉棉,“别说了!”他使眼色,没看见妈的样子吗?
钱艳群的手不停的抖着,坐在那里都像是要往下倒。林雨棉吓了一跳,“妈,你别气呀!咱这就回家!回家咱们娘俩把那狐狸精的皮给剥了!”
是!是得扒了狐狸皮!
可只扒了狐狸皮够吗?不够!
在里面见多了那种捅了小三进去坐牢的女人,所以她就是再气也知道这事不能干。不仅这事不能干,犯法的事也不能干!
她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咯吱吱的声音,良久才‘嗤’的一声,反倒是笑出来了,说闺女,“车到你家门口你就下车去,不用你送。”
“妈,你一个人干不过红秀的!”
钱艳群呵呵的笑,然后看着闺女,“你别虎了吧唧的,这回你给我看着,看着我怎么炮制你爸。”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看的林雨棉心里发凉。林雨柱赶紧打岔,“那个……妈,我跟排碱渠那买了一院子,还没盖,您先跟我住我奶奶那边……”
“我跟你爸离婚了,跟你奶奶住是啥意思?你奶奶也不乐意见我呀!我也不是没地方去,咱家果园……”
“我爸不是租出去十年了吗?”
哦!是吗?
钱艳群没再说话,只叫儿女别管了,她自有分寸。
这天,钱艳群就这样回来了,进了巷子,跟大家照常打招呼,就像是只出门上了一次街而已。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钱艳群直接奔着家里去了,跟过去的很多年一样,抬脚就进门,然后笑着喊了一声,“他爸,我回来了。”脚下不停,直接奔着厨房去了。
大中午的,林有强正跟红秀在家歇午觉呢,这一嗓子叫林有强瞬间一激灵。红秀皱眉,推了林有强一下,“咱俩结婚的事……你没告诉她呀!”
这不是没机会吗?
红秀赶紧起来,“快!你出去,我得在里面把门关上……”
结果话没说完,屋子的门被推开了,钱艳群手里举着刀进来了,吓的红秀尖叫一声,林有强直接往后缩。
“艳群呀,你把刀放下……”林有强战战兢兢的,站在床下却靠在墙角,不敢靠近。偷摸的还把枕头抱起来,好似那么着就能安全些一样。
钱艳群看了看刀,“我把刀放下怎么切西瓜?我这一路上都快渴死了,回来想喝口水,结果到厨房一看,暖水瓶里一口热乎水都没有。亏的你的胃现在好了,受的住了。我现在不行了,脾胃受不住,喝凉水怕闹肚子,这不,想着西瓜下来了,家里肯定买了……”她说着就举着刀环顾四周,屋子大变样了,新式的双人床,白色衣柜,沙发茶几电视柜,还有很大的彩电!哦!墙角有饮水机呢!她呵呵的笑,“以前都是咱家的大方桌下面放西瓜的,现在挺讲究呀,西瓜放哪了?”
说着话,把屋里也看清楚了,像是发现屋里没有,然后举着刀又出去了。里面两人这口气还没喘匀呢,咣当两声响,大门被关上了,听那声音,好像是把大门从里面锁死了,还把钥匙拔了。
红秀吓的站不起来,推林有强,“你倒是快点出去呀!她拿着刀,这是要杀人呀!”
刚才关门好些人都看见了,这会子有热心的就爬在卧室这边对着巷子的窗户上劝了,“艳群呀,别冲动!”
林雨柱在外面都急了,“妈,你出来!你有儿子呢,你怕啥?”
钱艳群摆摆手,回外面,“瞎喊啥?我就是切个西瓜。”
果然,她一手抱着西瓜,一手拿着刀就站在茶几边上,之后把西瓜放在茶几上,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瓜成了两半了,又嘁哩喀喳的一通切,手里的刀没放下,那边腾出一只手拿起一牙西瓜,只管吃自己的。
林有强才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咱俩离婚了。离婚证总是真的吧!”
“离!没说没离呀!但这帐咱得算,对不?”钱艳群说着嘿嘿就笑,“我在里面,可啥都知道。这股份现在值钱了,这里面可有我一半呢。怎么着?不给呀!哎哟!那我现在是没地方可去,要啥没啥的,活不下去了。这人活不下去了,就爱往窄处走……”
林有强怂了,心说不行就给一半吧。
红秀不干呀,我嫁给你为啥的呀?对不!你给了,剩下的咱俩分一半,咋不美死你算了。你今儿就是被砍一刀,也不许把股份分钱艳群。
林有强为难的呀,啥话也不敢说,怕触怒了对方。
可谁知道钱艳群突的一笑,“按说是有我一半,可你现在就算是给我一半,那又怎么样?我这拿个切西瓜的刀,回头你得说是我逼的你呀!本来没事的事,要是你去报警了,那我说不定还得进去几年。正常的商量就变成了威逼胁迫了。我现在懂法,违法的事不干!”
林有强长出一口气,“那你回来干啥?”
“你看你这人!”钱艳群嗔了对方一眼,“我是跟你离婚了,但我的东西我得拿呀。我现在是一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有,你总不会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吧?”
还真扔了!
林有强赶紧道,“那都旧了,这么着吧,我拿一千块钱,你去买新的!”
“一千?”钱艳群转了转刀,“有一箱子衣服是咱们结婚时候我娘家给我的陪嫁,我一直没告诉你,我那旧衣服兜里揣着两个银镯子,一对金耳环,还有两孩子小时候带过的金锁……那可是古董,早几年给我一万都没卖!”她说着,就似笑非笑的看林有强,“这事你难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但做了大半辈子的夫妻,彼此了解呀!这会子她这么说,是怕红秀不叫给钱,所以给了自己一个出钱的借口,她也不算是威逼利诱,只算是拿自己的东西。
于是,林有强赶紧道:“现在都涨价了,我给你一万二,再添一千的衣服物品钱,一共一万三,就算两清了。”
“两清不了的。”钱艳群又算,“欠的债是雨柱还的,但那债务有你一半,你这是要儿子跟你打官司……”
“我愿意出一半,当时拢共就两万来块钱的债,我出一万二,加上刚才的一万三,一共两万五,我把钱给你,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钱艳群看着屋子,“我嫁给你的时候,那是要啥么啥。这房子是谁盖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是告你去,法院也不会一点不判给我。你是看着给我呢?还是等着我告你?”
“当时这房子拢共才花了三千,这么着,我给你返还两千!”林有强只想把这女人打发了,他知道,她恨上来真会杀人的!
可以!“还有我的地!”钱艳群就道,“我是村里的人,一亩二分地是国家给我的。你租出去了?”
“我再给你添三千,你把你那一亩二分要回来!”只要你想要的,我这会子全给你都行!
钱艳群就冷笑,“一家子的地,你都给租出去了。现在这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只能留一亩二分地……”不要脸的到现在也没把儿媳媳妇和孙子的地给儿子。他给租出去的,现在他就得要回来。
可人家租出去是有合同的,现在要,这得协商,不是咱俩能定的,“等会我就去找他们商量,一准想法子把地要回来!”
成!
钱艳群算了算,“那这加起来,一共就两万七……是吧?”
对对对!两万七!一点没错!
钱艳群指了指林有强,“你把卡给外面不管谁,帮着取下钱呗。我这老来找你,是不是也不合适呀!”
取!取去,马上就去取!
那边去取钱,这边钱艳群就道,“把这一笔一笔都是干啥的,落在白纸上,签字画押,省的你吃亏,也省的我说不清楚。”
求之不得!
钱艳群就这么冷眼看着林有强四处的翻抽屉找纸笔,给她一笔一笔的这么算。
半辈子的夫妻,孙子都有了!林有强啊林有强,你觉得这是能算清楚的
第95章 重启时光(95)
等了十来分钟的时间, 啥都办妥了。这钱一到手,钱艳群就往出走,都到门口了, 又站下回头看林有强, “咱家地头那看果园的房子,是我捡了砖头盖起来的, 那该是谁的?”
“当然是你的。”
晾你也不敢说出别的来!钱艳群拿着钱就走, 林雨柱在外面站着, “妈!”
“叫你媳妇跟我去拾掇那房去,盘个炕,在外面搭个棚子垒个灶,一样的住人。”
杜晓茹不喜欢这婆婆, 但也不得不说,婆婆现在是挺惨的。
林家老两口把被褥、碗筷、米面油和各色吃的, 乱七八糟的给拾掇了不少, 给送过去了。
钱艳群只低着头不说话, 等两老人走了,钱艳群才背着身子哭了,抬着胳膊摸了一把眼泪,不肯叫儿媳和媳妇看见。
杜晓茹跟林雨柱嘀咕,“便宜那臭女人了!白占了那么些股份, 那原本都该是咱家的。整天穿红挂绿, 描眉画眼,吃吃喝喝,逛街打牌, 咱爸还给宝贝一样……我进了你家门都几年了,也没见过你爸下厨。别说下厨了, 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的。现在呢?天天早上起来,得给那女人弄荷包蛋。就这人家还嫌弃老土,要订你牛奶,要吃面包,要果酱。前儿说要苹果酱结果你爸买成草莓酱了,好家伙,发了好大的火!咱就真这么怂了?啥便宜都叫那臭不要脸的占了?”
钱艳群心里冷笑:便宜她?咋不美死她算了。
等着吧,等着老娘安顿好再炮制你们这对狗男女!
林雨柱又找村里的电工,得给这个房子里接电进来,再就是弄个吊扇,挂个蚊帐,门上得带锁了。
这么一个叫着看着就渗人的人住在地头,那原本承包了地的几家主动找钱有强,咱们利索的把地退了吧,你家的地我也不敢种了。
在地头生火做饭的,故意给你整事那太方便了。弄不好白瞎了一季的庄稼。再说了,就那么一点地,有这个发不了,没这个也穷不了,很不必为这个纠结。
这几家本来就是巷子里的人,刚才的事从窗户上都看的见,在外面也听的见。钱艳群看着是笑嘻嘻的,但其实那就是动了刀了,没瞧见钱有强都吓的快尿了吗?
说起来,那女人别管是偷也好抢也罢,顾家这一点上是没差的!好些人那几年穷的给孩子娶不起媳妇,可她一个女人家,别管是咋整的,反正给儿子把媳妇娶了,把闺女嫁的人家条件还不错。这是多少男人都干不成的事。
因此,跟钱艳群比起来,林有强就是个屁!
这两年地种的,这些人把当年的本钱早赚回来了,也不要啥违约赔偿,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这么着吧。
然后林有强赶紧跑对门,跟老爷子老太太说了,“等雨柱回来跟他说,地要回来了。给我留一亩二分地之外都是他们的!”
滚!你那一亩二分地你还好意思要?
大儿子一出去,老太太就喝降压药,吃救心丸,觉得心口憋闷憋闷的。
要回来四口人的地,要回来两万七千块钱,钱艳群抽出一万来给儿子,“给我单独入一股。”林雨柱接了,这事比较要紧,“我现在就去办。”
钱艳群又拿了一万五给儿媳妇,“不是要盖房子吗?这钱拿去,给你们添上。”
杜晓茹不好意思拿,“妈,我们有!”
“装修不得花钱?孩子还得上学呢,拿着吧。你们过你们的,跟着你爷你奶,只要伺候好你爷你奶,你二叔亏待不了你们。就是以后咱家小杰,说不定还得靠他堂姑,以后你走动勤快点。我这边你别管!”
哪能不管呢?住在地头,来来去去的又避不开,她这次聪明了,就道,“我们住家里,白天忙的话咱一家就在这里吃了。这灶膛再小,够咱一家做饭用的了。以后买菜这些活我干,我腿脚快!”
是说管婆婆吃喝。
钱艳群多看了儿媳妇一眼,按照以前的日子来算,这有吃有喝的,自己还有一米二分地,药材卖的钱也够自己零用了。
这日子就能过!
我其实过啥日子都行,我就是见不得那对狗男女过好日子。
她没反对儿媳妇的话,晚上很晚了,收拾好了叫儿子媳妇回家,她关了小小屋子的房间,睡蚊帐里……睡的着吗?
睡不着!
那个她经营了半辈子的家,被一个女人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