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与筝笑着点头:“不错。”
  元琼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元琛:“秦国三公子的人为何会……在这里?”
  与筝笑容不减:“受赵王之邀才入的宫,在殿中没说多久的话,便把臣赶来太子这里了,一会儿赵王应该还会将徐正卿也一道赶来。”
  元琼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机械地望向元琛:“徐夙现在在平成殿?”
  元琛脸上有一丝诡异:“确实是在平成殿……”
  “公主不可能看不出来吧,赵王忌惮你的徐正卿了,”与筝扫过她头上的木簪子,凑近她悠悠说道,“所以,你的父皇打算给徐正卿定亲了。”
  元琼忽然瞪大了眼睛。
  一边看着与筝环胸的宝瑞也有点急了,这女子分明是在暗示公主,赵王想要为徐正卿和她这个秦国人牵线。
  短暂的停顿后,元琼却是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你的意思是我父皇有意撮合你和徐夙,但父皇要是真有此意,何不干脆把你们单独留在平成殿说话?”
  与筝眼里有一闪而过惊讶和笑意。
  但她很快就又拿出了她那一套“圣意不可揣测”:“这谁知道呢?或许你的父皇有其他的想法呢?我曾是秦国公子门下最有名的说客,若是徐夙与我结亲,有怎样的好处,公主总还是知道的吧?”
  元琼努力保持脸上镇定。
  与筝没说错,更让她感到受挫的是她竟不知该怎么面对一个阅历远在自己之上的人。
  前些日子赶路而产生的疲惫感未散,日光也因为到了中午而变得刺眼,让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直到淡淡地檀香袭来,徐夙踩着斑驳的树影,慢慢地站定在她的身侧,为她投下一片恰到好处的阴影。
  而后,他沉沉地对另一个人说道:“原与筝,你再乱说一句试试看。”
 
 
第53章 .  忧愁   徐夙活到现在,一共犹豫过三次。……
  “表哥, ”原与筝退开两步,嘴角噙着笑,“我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么护着我。”
  元琼这下是彻底愣住了, “表、表哥?”
  徐夙没理原与筝, 转回身向她解释:“她是秦国的说客,却并不是秦国人。”
  眼见元琼越来越糊涂,在一边看戏看了半天的元琛低头扶额,肩头轻颤地笑道:“与筝是原医官的女儿。”
  元琼垂眸嘟囔道:“原医官……”
  徐夙:“公主那日不是在那林中看见我母亲的名字了吗?”
  元琼安静了下来。
  那日她离开林中前,特意在徐夙父母的冢前拜过。
  所以被这么一提醒,她立刻便记起来了,有一个木牌上刻着“家母原芙”。
  “所以你母亲和原医官是兄妹?”她回神。
  “不错。”徐夙答道。
  元琼皱着眉头理了理:“你的母亲是赵国人,嫁去了晋国,后来徐家出事了之后, 你入赵找到了原医官……”
  “所以赵国陷入危难之时,你才能这么适时地在所有人最急迫的时候出现,不早也不晚, ”她习惯性地用手指轻点下巴,忽然一脸恍然大悟,“当年我八岁掉进冰窟窿的时候,就是原医官把你带进宫的,那你和哥哥关系会这么好也不是因为一同去晋国做质,你们早就搭上线了!”
  元琛微微惊讶地挑眉,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方才他便觉得,不过两三年不见, 元琼变得冷静成熟了许多。
  比起以前,也更加聪明了。
  见状,原与筝也不再装, 眉眼飞扬地绕开徐夙,走到元琼面前行了一礼:“方才冒犯,还请公主恕罪。实在是从没见过我这生人勿近的表哥替人挽发别簪,才对公主生出了好奇之心。”
  “不过,”她顿了顿,胸有成竹地转向阴着脸的徐夙,“我也没说错吧,你说说看陛下找你干什么的?”
  元琼也看去:“父皇找你说什么了?”
  徐夙没打算回答原与筝的问题,却在听得她也如此问的时候开了口:“陛下确实让臣与她处好关系。”
  元琼哑然。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可是你们俩不可能啊。”
  说完她又回过味来,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父皇要给徐夙定亲。
  顿时,她心中泛起酸气来。
  原与筝确实稍稍正经了些,微笑着说道:“无妨,暂且也不必告诉陛下真相,就让陛下将心思放在微臣和徐夙的身上,如此微臣在面上还能替公主挡一挡你家徐正卿的桃花。”
  元琼这脸皮吧,说薄也不薄,但就是搭上和徐夙有关的事情时,容易心猿意马。
  元琛护着她,于是朝屋里走去,顺便将原与筝一道喊走了:“与筝,你不是代表秦国而来,说有事要议吗?”
  空空荡荡的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个初春时再看已不太合时宜的简陋炉子。
  徐夙见她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袖口,往她面前又走近一步。
  “原与筝就算不是臣的表妹,臣也不会娶她。”
  头顶声音沉沉地响起,元琼眨着眼反应了一下。
  然后,又听他说:“也不会娶别的人。”
  元琼舔了舔干涩的唇。
  而后,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没事了?”徐夙向她确认。
  “没事了。”元琼眉眼弯弯。
  “嗯。”他转身要往屋里走。
  “徐夙。”
  不是说没事了吗。
  小姑娘心思真多。
  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回身:“又怎么了?”
  只见清风掩笑意,小姑娘忽然认真了点。
  她双眼盛着波光,扯了扯袖子,问道:“那你想娶谁?”
  徐夙活到现在,一共犹豫过三次。
  第一次,是推开她那次。
  第二次,是决定追回她。
  第三次,是现在。
  如果他能活久一点,活得再久一点,那他一定不会有后两次犹豫。
  也不会说出下面那句——
  “臣还没想好。”
  元琼那双小鹿一般莹亮的眼睛突然就耷拉了下来。
  下一刻,她重重踩过地上的石板砖,气呼呼地说道:“那你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和我说话!”
  -
  拾忧道长是跟着元琼一起回的都城,赵王又知她在漳河一带安顿流民的事,十分热情地留她作为上宾住在宫中。
  不过几日后,又是一年寒食节至。
  与往年的惯例相同,宫中上下去往云一观,小住两日祭拜迎春。
  恰巧拾忧道长也要回云一观,赵王便为拾忧道长也安排了一辆马车。
  元琼到宫门口时,徐夙也已经在那儿了。
  他背手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两个人并肩而立,谁都没说话。
  元琼瞥了他一眼,有些气闷。
  说什么“没想好”,他都追到晋国了,手上红线都绕成那样了,事到如今还要想什么?
  而且,其实她不是生气徐夙说要想一想,而是他那句话根本就是句假话。
  不管是不是身在宫城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父皇不应允也好,或是别的事也好,她还是那个态度,只要他说,她都会听。
  可是他还是不打算告诉她。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那最后不又和两年多前一样了。
  她赌气地背对他,望向远处一字排开的马车。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出了声,随即意识到徐夙还在她身后,又垂眸收敛了点笑意。
  气氛沉闷时,一道明朗的女声传来:“公主在笑什么?是这马车有何奇特之处?”
  元琼回过头,看到了原与筝一身紫衣,亭亭立于她身后。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和原与筝解释的时候,便听徐夙慢慢说道:“公主是在笑那马车轮子。”
  元琼抿了抿唇,回过身来。
  原与筝不明所以:“马车轮子?”
  徐夙没搭她的腔,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元琼一眼。
  像是被人揭露了什么,元琼脸上不知怎么飘起了两朵红云,但很快她又忿忿地别开眼。
  他的目光淡淡从她粉嫩的脸上移开,理了衣摆向前走去。
  只语调微扬地丢给原与筝一句:“你是秦国第一说客,怎么不发挥你无双的智计猜猜?”
  走远后,徐夙在无人处轻笑了一声。
  幸好今日没有下雨。
  不然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像那次一样,被那掉下的马车轮子溅一脚脏水。
  偏是溅了吧,还无处发作。
  ……
  原与筝身份特殊,但不管是作为秦国人还是赵国原医官之女,都是没有理由一同去往云一观的。
  就算如此,赵王还是把她带上了,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赵王刚上马车,子奇便走了过来,对徐夙和原与筝咧着嘴笑:“陛下说徐正卿和原大人故人相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同坐一辆马车也是可以的。”
  宫中早就传开了赵王有意借徐夙和原与筝两个人结赵晋之好,就连现在站着的随行侍卫都能看出点端倪,眼神飘忽着在这两人身上转悠。
  元琼刚要上马车,听到这话,也是眉心一跳。
  她当然不是对原与筝和徐夙之间有什么不放心,只是心头隐隐升起不安。
  父皇这样毫不顾忌地引导,到底是多急着给徐夙定亲。
  不过原与筝本就是个骨子里有些不羁的女子,竟是不甚在意地对子奇说道:“多谢赵王好意,不过微臣自小有个毛病,坐在那车上便是晕的不行,更别提两个人坐了,叙旧还是留到下次吧。”
  子奇脸上的笑容有点难看,不过他回去传了个话,赵王到底也没说什么。
  元琛坐在前一辆马车上闭目养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有不懂规矩的侍卫在轻声议论:“陛下也真是好说话,那话一听就是随口胡诌的,普天之下大概也找不出几个像陛下这样更好说话的王君了。”
  “是啊……”
  另一个人才吐出两字,便见马车里的太子侧手掀开小帘:“谁给你们的胆子随意议论君王的?”
  这声音温润却带着威严。
  向来如霁月一般的人,早已不知何时帝王之气加身。
  两个侍卫一惊,都是抱拳低头:“属下该死。”
  元琛冷冷地收回手,放下了帘子。
  两手相交于膝上,他再度闭上眼陷入沉思。
  原与筝的身份,不只是赵国人,也是秦国人。
  隔着这一层,父皇不会拿她怎么样。
  至于徐夙,父皇自也不会随意翻脸,他只会慢慢架空徐夙的权力,比如给徐夙安排一门亲事,既能把原与筝这样的能人留下来,还可以以此为由将徐夙的权转移至在朝中明哲保身的原家,最后借机收回手中。
  但如果父皇发现这样根本行不通呢?
  那依自己对他这位好父亲的了解,便一定会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一举扳倒徐夙。
  -
  傍晚时分,一行人到达了云一观的山脚处。
  与往年一样,马车上不去千级梯,便停在在脚下。
  赵王扶着王后走在最前面,两人走一会儿便歇一会儿。
  元琼跟着他们的步子一点一点往上爬,却是连气都未喘一下。
  以前爬到一半便觉得累死累活的,可若是在徒步走了这么两年下来,体力早就不知好了多少。
  原与筝走在元琼边上:“公主倒是和传闻中的大不相同。”
  元琼听了也不遮遮掩掩:“传闻是不是都说我贪玩又娇气?”
  原与筝不置可否。
  元琼娇憨地笑了:“倒也没说错,我那时候就是那样的,后来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太柔弱了、做什么都不行,才终于下定决心去外面看看。”
  徐夙走得不快不慢,就只落她一级,跟在她后头,听着她说那些话。
  原与筝与元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顺带回头看了一眼。
  也不知前些天还好好的两个人,为何后来进了屋中就别别扭扭起来。
  见状,她慢下步伐,往后退了一级。
  这一层阶梯,突然就变成了她、徐夙、还有一直候着的宝瑞三个人。
  千级梯不窄,但三个人走还是显得挤了些。
  原与筝推了推徐夙:“表哥,你上去一级,别在这里挤着我和宝瑞女孩子家说话。”
  徐夙的眼如一口无波的古井,瞥了她一眼,倒也真顺着走上去了。
  元琼身子一僵,有点紧张。
  想着万一徐夙示好,她就给他台阶下。
  没想到,那人的袖子拂过她的手背,竟然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元琼咬牙,正想喊住他的时候,徐夙停了下来。
  停在前两级突然变得陡峭的地方。
  就见他向自己伸出了手。
  元琼顿了步子,半晌,撇了撇嘴,扶住了他指节分明的手。
  他牵住她,突然问道:“公主,臣之前为您求的护身符,您可还留着?”
  元琼答得快:“当然留着啊。”
  在石梯上摔落也就是今年的事情,她一门心思踩好脚下每一步,想也没想便回答了他,自然也没注意到徐夙的异样。
  等到话说出口,她更是满心都想着自己答得也太快了。
  这不是还在闹别扭嘛……多没面子。
  她舔了舔唇,假装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见元琼站稳,徐夙侧身又往上走了一级:“您还给臣吧。”
  两人隔了个阶梯,一高一矮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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