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权臣的小公主丢了——曰瘾
时间:2021-08-25 09:55:02

  元琼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母后,这么一看,元琼嫁给徐夙是不是挺好的?”
  俪姬没有回答她,命人为元琼打伞。
  元琼倔强地推开伞:“母后。”
  她就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逼来的。
  俪姬看着她在大雨中甚至睁不开眼,叹了口气。
  “元琼,你知道徐夙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这些年来他杀了多少人吗?你说晋国太子作恶多端,可是徐夙手上的鲜血比他少吗?”
  元琼目光闪烁,忽然明白了母后不能接受徐夙的原因。
  不只是年龄。
  就像她那时候一样,最开始她对徐夙的感情——是恐惧。
  可后来她慢慢不怕徐夙了,却忘了他在旁人眼里还是那个从不知心慈手软的绝情之人。
  雨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疼得很,疼到心里。
  她绞紧了湿漉漉的衣角,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好人,他手上沾的每一滴血,都不该被人谴责。”
  她不知道,就在她这么说的时候,有人正打着伞朝她走去。
  他听着她将每一个字都说得认真,慢慢地停在她的身后,把伞一分一分向她倾倒。
  元琼猛地回身。
  “徐夙……你怎么……”
  雨水被血色染红。
  徐夙的眼轻轻划过王后,没有行礼,却在元琼的面前蹲了下来:“臣去把公主想解决的人解决了,晋国那使臣现在应该正在城外野林子里喂鸟。”
  说着,他小心地收了收手,不让她沾上一点血污。
  可元琼鼻子一酸,竟是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
  “你怎么回来了?亏我怕连累你,还想要自己解决了这问题。”
  徐夙一愣,为了给她回应,不得已用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浅浅的血印在她透湿的衣裳上留下痕迹。
  他到底还是沾染了她。
  如果是另一个人爱她,那么就不会让她落于今日这样的地步。
  被人作为交易品。
  被人质疑她最纯真的善意。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时候,她还在想法设法庇护他?
  徐夙指腹感受着她冰凉的背,指尖微动。
  他目色幽深,声音隐隐有怒意:“公主就是这样跪在雨里解决问题的?”
  从下午跪到晚上,元琼现在才觉得膝盖发疼,憋了好几天的委屈溢了出来:“我很努力了……你别说我了,再说我要发脾气的。”
  徐夙真就不说话了。
  他把黏着自己的小人从怀里拉开:“拿着伞。”
  元琼方一接过,撇嘴想再说什么,脚下一空,就被人抱了起来。
  俪姬诧异地转过身,看着徐夙抱着元琼从自己面前走过。
  不知何时起,徐夙一直在元琛的身边,所以她清楚他的城府。
  她对徐夙的容忍,仅仅止于辅佐一人的臣。
  不能是爱人,甚至不可以是朋友。
  因为这是个很可怕的人。
  这应当是个很可怕的人。
  可是为什么她好似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温情?
  元琼被徐夙这么抱着,小声嘀咕:“第二次了。”
  徐夙挑眉:“嗯?”
  元琼摸了一把他的下巴:“徐夙,民间管这个叫公主抱,所以你只能这么抱我,知道吗?”
  徐夙垂首,望向那个忽然就变了严肃脸色开始动手动脚的小公主。
  把她放在石阶上坐好后,他又蹲下。
  两个人面对面,她分他一半伞:“你回答我啊。”
  徐夙依她:“知道了。”
  黑夜之中,她眼睛亮晶晶的,他忽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脸变得可真快,方才不是还一副要哭的样子?”
  “因为相信你,”她笑眼弯弯,毫不犹豫地答道,“见不到你的时候担心你会有什么事,可是一见到你,却又从心底里觉得你一定有办法的。”
  徐夙轻笑了一声。
  既如此,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一切都布置好了,只差最后一步。
  他挥手招来了边上的小内侍。
  开口时,他语气淡而笃定:“八年前我陪同太子殿下去往晋国时,曾向陛下要过一个要求,你进去问问陛下,他可还记得?”
 
 
第61章 .  改变   他是真的很爱她,爱到会为她做个……
  元琼惊讶地抬头。
  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先前徐夙答应护送太子去晋国为质时, 是当着许多老臣的面问父皇要了一个要求,这是宫中人人皆知的。
  小内侍颤颤巍巍地跑了进去,过了许久, 都没有出来。
  又过片刻, 子奇冒着雨走了出来。
  子奇亲眼目睹赵王如何急火攻心地捂住胸口差点倒了下来,又如何目露杀意。
  他带出来的这句话,恐怕这位徐正卿消受不起。
  “徐正卿。”他弯腰行礼。
  徐夙站了起来,元琼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头顶的伞始终不离,他侧目看她,又接过了她手里的伞,往她那里侧了一分。
  随后他才问道:“陛下如何说?”
  子奇按照赵王的话一模一样地重复道:“陛下说,要求可以应,但您从私自抗旨回到宫中, 也难逃罪责。”
  徐夙像是早知会如此,淡淡说道:“那你便去和陛下说,臣可以接受这罪责。”
  子奇诧异地看了徐夙一眼, 又看了元琼一样?
  这位徐正卿就这么风轻云淡地认输了?
  元琼下意识抓住了徐夙的臂弯。
  她担心的事就是这个。
  不能让他这么做。
  元琼始终紧紧盯着徐夙,唯恐他真的就会被人抓去了,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感受到她的手一阵收紧,徐夙却是淡淡地拍了拍那只小手。
  在元琼担忧又犹疑的目光中,他再次转向子奇:“你告诉陛下,臣的要求便是给臣七日,七日之后,陛下再决定如何责罚臣也不迟。”
  子奇一愣。
  是了, 这才是从来不会落于下风的徐正卿。
  “当然,”他面色平静地又说了一句,“也请陛下不必担心, 臣哪里都不会去,什么都不会做,就待在这宫中,待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
  徐夙的保证做得太过周全。
  赵王又有言在先,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今日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平成殿外待命是小内侍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场面”,见风暴终过,都低着头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一动不敢动了。
  至于俪姬,她破天荒的没有带走元琼,一个人先走了。
  最后平成殿外就只剩下元琼和徐夙两个人。
  静默之中,元琼突然打了个喷嚏。
  徐夙蹙眉,隐约又有了火气。
  “出来不知道叫侍女带上伞陪你一起吗?”
  元琼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她过来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拉着巧巧那个小孩子。
  徐夙压下情绪,把她拉近了点,一只手为她打伞,一只手环住了她。
  他身上没什么暖意,脸色也冷冷的。
  就着这个姿势,徐夙又招来一个装死的小内侍,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徐夙一个皱眉,便把小内侍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一个“是”字抖着声音连说了三下,然后小跑着离开了平成殿。
  旁人看来应是分外害怕的样子,元琼却在他怀里蹭了蹭,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她喜欢看他笑,也喜欢看他怒。
  毕竟他真生起气来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这个冰冷冷的人,只会对她一个人这么在意。
  两人一路往回走去。
  就像是一起回家。
  元琼心猿意马地被他带着走,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跟着他走到了西元宫。
  西元宫专门给上宾住,现在是原与筝住在这里。
  等她跨进门槛时,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到了西元宫。
  不知道为何,此刻里面一片漆黑,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灯光。
  “与筝今日这么早就歇息了吗?”她自言自语道,又抬头问徐夙,“你有事要找她商量?”
  徐夙瞥了她一眼,不清不楚地应了一声。
  元琼也没多问,还有更加让她抓心挠肝的事情,她还没弄明白。
  “徐夙,你问父皇要七日是什么意思?”
  “七日里会发生什么吗?”
  “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吗?”
  徐夙径自推开了门,屋内没有掌灯,比外头更黑了。
  元琼一惊:“你怎么也不敲门就直接……”
  她话还没说完,徐夙便关上了门,将她直接抵在了墙边:“与筝走了,西元宫空出来了。”
  元琼刚想问与筝怎么突然就走了,就听他又说:“所以今夜臣住在这里。”
  那声音低低的,混在夜色中,让人全神贯注去听。
  从方才开始就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的人终于安静了。
  元琼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人姿势的暧昧。
  她想往后退一点,却没有路可以退。
  她清清嗓,只好推了推他:“那我、我身上都湿了,我要赶紧回成月殿,成月殿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的。”
  徐夙反而更靠近她:“就在这里洗吧。”
  元琼张了张口,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你今日又没有淋雨发烧,在说什么胡话啊,这要是被人知道了……”
  徐夙指腹蹭了蹭元琼唇上有些花掉的口脂,一下一下,染上了情。欲。
  “公主之前在宫门口那么主动地凑近臣,全城上下早就风言风语漫天飞了,谁还不知道臣与公主之间有点什么。”
  一片黑暗中,元琼看不清他的表情。
  徐夙放下手后,她礼尚往来般捏了捏他的下巴:“那日不是说好让你回来哄我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取笑我不矜持呢?”
  徐夙却是拉下了她不安分的手,吻了吻她的手心,垂眸低声道:“真想现在就把瑞瑞变成臣的人。”
  元琼被他一句“瑞瑞”喊得耳根通红,手心开始发烫,被他握着的皮肤也烫。
  氛围暗昧得危险。
  她手指微微动了动,不说话了。
  徐夙揉着她软软的手:“在想什么?”
  “我……”元琼舔了舔唇。
  听她没了声音,他慢慢放开了她的手。
  他不准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自己,也不会随便动她。
  他平平淡淡地说道:“瑞瑞方才不是听见了吗,臣吩咐人把热水都备好了,这里离平成殿最近,等你穿着湿衣裳回到成月殿都不知是几时了——”
  忽然间,冰冰凉凉的唇贴上了他的嘴角。
  打断了他的话。
  徐夙的眼力很好,即使在夜晚视物也能看得极其清楚。
  小公主闭着眼,睫毛轻轻地颤动,有些紧张。
  她吻了吻他的唇角,又辗转挪动,吻上他的唇。
  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主动吻自己。
  第一次,是她忍着眼泪问自己要一个答案。
  那么这次呢?
  元琼慢慢睁开眼,咬了咬下唇。
  她两只手紧紧地扯住他两边的袖子,想要看他,又不敢看他。
  只是用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有什么不行的?”
  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话语中尽是羞赧。
  他捏起她的下巴,忍不住拇指用力,按出一抹红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此刻元琼的脸红到像熟了一般,倔强地看着他:“我知道。”
  可徐夙却注意到她的异样。
  一滴泪蕴在她的眼眶里,一眨,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又哭了。
  他松开了她的下巴,屈起手指去拦那猝然掉落的泪珠。
  “变脸变得这么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是在折腾什么?专门来折腾臣的吗?”
  元琼一听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抽抽噎噎地说道:“你不告诉我要这七天做什么,我本来以为你都想好了。可是今日连与筝都走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们都赶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之后,你就真的要去认下父皇提的罪责。”
  徐夙一怔,突然气笑了。
  她的眼泪掉的厉害,抹都抹不干净。
  他也不与她多说,托起她的脸,温柔地落下一个吻,勾着她的舌尖,酥酥麻麻的。
  元琼果然不再哭了。
  徐夙不用力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把她从墙角放开,走到桌边。
  他点起蜡烛,声音里却没什么好情绪:“所以公主就要趁臣还没赴死前先一步和臣做点什么才行。”
  元琼盯着他的背影没答话,被说中了。
  他转过身:“方才还说相信臣,这相信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我……关心则乱嘛。”她自知理亏,带着哭腔的尾音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她继续说道,“而且我是相信你能保护好我,可是不代表我相信你能保护好自己。”
  徐夙背过身又点了一根蜡烛,听她这么说,手上动作一顿。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臣不是说过吗?”
  这次元琼是真的止住泪了。
  他看上去很认真,那双向来凉薄的琥珀色眸中竟然也有了光。
  “臣会为了公主努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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