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太子的金丝雀飞了——旅者的斗篷
时间:2021-08-26 07:24:40

  沈夫人老泪纵横,瘫着身子,“太子殿下!娴儿、娴儿她可是您未来的正妻啊!就算您喜爱侧室,也不该处处对正室不管不顾啊!”
  沈夫人一个眼色递到了吴嬷嬷和慧嬷嬷那里。吴嬷嬷和慧嬷嬷又互相望了一眼,慧嬷嬷站出来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样可就蓄意偏袒了。即便是侧妃主子,谋害了沈家的贵女,也应该……”
  赵槃寒眸一抬。
  “啪!”陈溟上前立即给了慧嬷嬷一个大耳光,径直打掉了一颗牙下来。
  “放肆。主子说话,轮得到奴婢开口吗?”
  慧嬷嬷被打得浑身筛糠,吴嬷嬷见状更是险些吓出了屎尿,腿肚子转筋,再也站不住,被拖了下去。
  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本以为这两人是皇后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后的意思,没想到还是说打就打。
  太子与皇后不睦,看来是真的。
  赵槃神色如常,“将军夫妇,这件事,有罪当罚,各罚各罪吧。”顿一顿,漫不经心地谈起,“当然。母后那边,孤也会交代清楚。”
  沈将军已经做好破罐破摔的准备,带着恨意地问了句,“您到底打算怎么样?”
  宋机插口道,“之前有妃嫔冒犯了皇后娘娘,也跟此事差不多,皇后娘娘便罚她日日在自己宫中打手板五十。”
  沈将军黯着眸子,“手板?”
  赵槃低沉道,“那就这么办吧。”
  宋机微笑,“那就剩另外一桩事了,那小锥子也是个好东西呢。”
  沈将军忙道:“证据不足,殿下休想仅凭着三言两语就冤枉了老将的女儿!老将就是拼死……”
  赵槃冷硬打断道,“证据不足,孤自然不会冤枉贵家女儿。不过,沈将军还记得方才说过什么吗?”
  沈将军再次噎住。
  话?哪句?刚才说了那么多,怎么能记得是哪一句?
  沈娴此时醒了,一脸的泪水,尽是绝望之色。
  沈将军呆滞半晌,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似乎说过句“太子不肯要老将这不争气的长女”。
  赵槃扬起一个笑,冷峻如冰。
  对,就是这句。
  他是不肯要沈府这不争气的长女了。
  赵槃起身,拂了拂衣襟。
  “把她给我好好带回去。”他经过阿弗身边时,轻声吩咐了句。片刻,也给沈将军一家留了句话,“……至于退婚诏书,过几日会送到贵府上。”
  /
  从晋王府出来的时候,赵璎哭哭啼啼地追了上来,求兄长原谅她。
  赵槃抬起眼,没留什么情面,也给了她一巴掌。
  只不过,是他亲自打的。这也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打她。
  赵槃轻轻指着她,“阿璎,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赵璎捂着热烫的脸,一时发愣。
  兄长为那个女人,真是疯魔了。
  ……
  阿弗被两个侍卫从晋王府带出来时,正好遇见一个姗姗来迟的客人。
  两人只是擦肩而过,阿弗听见身后人轻轻地咦了一声。
  那人瞪大眼睛,显得错愕万分,“……阿芙?”
  声音虽轻,却分明落在了耳朵里。
  阿弗血液一凝。
  那人追了上来,泪水就要溢出来,“阿芙!哥哥找了你这么些年,你果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陈溟挡在阿弗身前,在那人面前拜了拜,“这位公爷,您怕是认错人了。这位,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娘娘。”
  那人动作一滞,“太子侧妃?阿芙,你果然还是嫁给他了吗?”
  阿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前这人情绪如此大起大伏,显然不是在唤她。
  “公爷,您真的认错人了。”她垂下头,温然有礼地答道,“妾身……是孤女。”
  这人应该是把她认成故去的卫长公主了。
  那人听阿弗说了这句话,眼底的光彩渐渐黯淡下去,最终略带失落哦了一声。
  那人行了个礼,“真是对不住贵人。我……我刚才一时失分寸了。”
  阿弗勉强淡笑了下,“无妨。”
  她觉得这人忽然冒出来实在奇怪,本想在多问几句,陈溟却已在催促了。
  相逢也算有缘,阿弗简单挥了挥手,便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上,她从陈溟嘴里才打听到,那位客人名唤卫姜,好似是从前卫国的旧臣。
  卫国灭了后,他辗转流落到京城,在江国公门下当士人谋迎生。今日,他也是替江国公来给晋世子大婚送贺礼的。
  卫长公主去了后,这人便有点疯疯癫癫,见了人就说是自己妹妹。
  今日,应该也错认了阿弗。
  /
  阿弗回到东宫,便默不作声地蜷缩在了被窝里,也不敢吱声。
  她知道赵槃愿意保下她已经是最大的耐心了,若是她再晃来晃去地惹他心烦,他没准会直接掐死她。
  这一窝就窝了一天。
  翌日晚上,赵槃才来看看她。
  男子冰凉的指缝儿直接覆向了她的眼睛,阿弗浑身一颤,瞬时无比清醒。
  阿弗挣扎着从被窝里坐起来,正好对上他那长睫半掩的墨瞳。
  他凉凉的手背却在她肌肤上肆意地抚摸着,抚得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个嬷嬷端着木板,站在他身后,“太子殿下,手板子送过来了。”
  赵槃神色没什么波澜,道,“放下吧。”
  阿弗知道要发生什么,怯着嗓子问,“殿下,您可以叫她们打右手吗?”
  她的左手之前被山石割破过,伤到了骨头。五十手板打下来,可能会废掉。当然右手被打也会废,但是应该没那么那么疼。
  他淡淡说,“两只手都要打。”
  阿弗咬着唇,下意识地藏起了双手。
  打就打吧,她还能怎么样,反正比刖足强。
  赵槃叫那婆子离开了,自己拿起了手板。
  他长身站在阿弗身前,面无表情地把她手腕给捉了出来。
  板子落在手心,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
  他微垂着眼皮,“这一板子,打你给我惹事。”
  阿弗嘴角沉下去,不敢辩驳。
  他又落了一下,“这一板,打你到现在还倔。”
  阿弗想缩回去,手腕却被他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握着。
  “殿下,我错了。”她犹豫片刻,还是咬牙解释道,“可是……我不是故意要推您的未婚妻,也不是想蓄意争宠……如果我不躲,我……我真的会死。”
  她犹记得前世被泡在冷水中,那种全身被淹没的绝望滋味。
  赵槃眼底有股异样的光一瞬而过,缓缓道,“争宠?”
  阿弗扬眸凝注着他,心虚地哦了声。
  他是个规矩重的人,不会听不得这两个字吧?
  她这样委屈的小神色,落在赵槃眼里欲盖弥彰,完全变成了吃醋。
  他扔下手板,伸手抱着她坐在了他膝上。
  “我费了一番口舌才保下了你,”他把她紧固在怀里,低头以额碰着她的额,“你打算怎么谢我?”
  阿弗舌头一滞。明明是他给她报恩,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她想缩一缩却又无处可缩,只得任由他锁着,“殿下从前恩将仇报来着。现在,正好谁也不欠谁了。”
  赵槃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把她丢到了帷幔深处。
  阿弗立即抱着被子瑟缩地躲到角落处,“殿下,您要干什么?”
  他松了衣衫,“你说呢。”
  阿弗眉毛深深地沉了下去,“您要是这样,我就喊了。”
  他被她逗笑了,“你可以试试。”
  阿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现在喝不到避子汤了,要是真怀上了赵槃的孩子,那可就糟糕中的糟糕了。
  阿弗鼓起勇气,撑着手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赵槃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怎么,真想试试?”
  她身子没法动弹,只得战战兢兢地说,“殿下,我们打个赌吧。要是我赢了,您就不能再为难我。”
  赵槃眸子本来冷淡,被她这么一说,竟蓦然来了点兴致。
  他刮着她柔腻的脸蛋,散漫地说,“哦?不错,还会打赌了。”
  阿弗长吸了一口气,“我就问您同不同意。”
  赵槃挑挑眉,“别挣扎了。”
  阿弗脸上又落下几吻。她强撑着清醒的神志,继续说道,“只要……只要您不舞弊,我就一定会赢。”
  他终于被她说得有点反应,慢悠悠地道了句,“你要跟我打什么赌?”
  阿弗从被子里爬起来,“就赌沈婵。”
  赵槃蓦然听到了这个名字不大高兴,还没等讽刺的话说出口,阿弗一双柔嫩的手便捂上了他的嘴。
  “殿下,我们赌沈婵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喜欢上宋机好不好?我昨日去新房里看了她,她很不愿意。我就赌她早晚有一天要摆脱晋世子。”
  赵槃移开她的手,懒懒道了句,“无聊。”
  阿弗问,“殿下是不是不敢赌?”
  赵槃一把抓过她的脖颈,俯身盯着她,“你又跟我打什么哑谜呢?”
  阿弗倔强地仰着脸,“沈婵是我的好姊妹,晋世子是您的至交友人。所以打这个赌,咱们都是公平的。”
  赵槃遗憾地叹息,“可惜。他们马上就要去姑苏。你这赌,没结果。”
  阿弗颤着睫毛,“如果,我们也去姑苏呢?”
  赵槃顿时笑了。
  他捏着她的耳垂,半晌说,“阿弗,这次你又想到什么逃跑的好主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过年 [VIP]
  阿弗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他这么直白地把话点出来, 还真让人无言以对。
  两人本是朝夕相处,一人说什么话,另一人都能轻易地联想到话外之音。
  赵槃见她不说话, 弹弹她的脸蛋, “你最好别老跟我玩这种过家家的伎俩。”
  阿弗委屈地说, “我没有,您误会我了。”
  赵槃眸色深沉, “有或者没有,都没用, 也不能想。懂么?”
  阿弗软软哦了一声,把头埋进丝被里。幸好周围黑暗, 不然她那红比煮熟蟹子的脸又要被他看去。
  两人气氛微凝,一时无话。
  半晌,赵槃隔着丝被从后面拥着她,语气带着几分温柔,问,“你究竟不喜欢我哪里?”
  这话问得平平淡淡, 是问句, 又好像不是。
  阿弗气不过,翻过身来, “我刚才真没那意思……”
  他追问道,“那你以前是这样的。”
  阿弗哑然,抬眸瞥见他暗沉的剪影,还有月光下模糊的眼色。
  “您是太子。”
  “就因为这个?”
  阿弗犹豫片刻, 对着他一顿夸, “……您太英俊了, 您样样精通没有瑕疵, 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的风姿为人交口称赞,世上所有的姑娘都倾慕于您……”
  赵槃沉默片刻,“所以呢?”
  阿弗道,“殿下,门当户对是老百姓们都懂的道理。”
  曾经的她,也为这样的他一眼着迷,拼了命地想留在他身边,还不是自尝苦果。
  赵槃把她的身子轻轻转过来,似乎长呼了一口气,深深地道了句,“你不要这么想。”又说,“门当户对,我不信。”
  阿弗道,“我信。”
  赵槃唇间一沉。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跟沈娴退婚后,他不想再娶旁人了。他已经预备好了,先送她到辅国公的张府上住些日子,然后再叫辅国公认她为义女,如此,他们的身份便可相配。
  辅国公府上有极好的私塾先生,她想学什么,琴棋书画还是诗书六艺,亦或是骑射舞剑,都可以在那里学。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会的她也都可以学会。
  这件事,他提前知会了辅国公,并且这些日子已经开始筹备了。还有什么她觉得不满意的,他都能一应俱全地做到。
  他就怕抓不住她的人。
  阿弗在昏暗中盯着赵槃,也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以为他良久没说话是动摇的意思。
  她委婉而又缓慢地求道,“……殿下,要不……要不您放过我吧,行吗?我以后可以照样给您做仆人、照顾花草,亦或是厨房洒扫都行。您若传唤我,还是随时能见到的。”
  赵槃否认得温柔又干脆,“我不缺仆人。”
  她又问,“那我走得远远的,不惹您心烦?”
  赵槃轻嗤一声,捂上她满是渴望的眼睛,声线异常清晰地道了句,“别问了,这事没商量。”
  阿弗颓废地落下手臂,赌气似地欲转过身去。
  赵槃也没再温柔什么,惩罚她似地过了一夜。
  ……
  劳累不堪的一宿。
  天色微明,迷迷糊糊中,阿弗感觉有人撩着她的头发,一边在问,“……你为什么觉得沈婵一定就不喜欢晋世子?”
  阿弗睁开沉重的眼皮,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懒懒地翻了个身,随意答了句,“因为我是女人。”
  “……”
  “女人之间都互相懂?”
  阿弗嗯了声。
  又听他断断续续地说,“是么?那我可以跟你打那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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