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厌女到极点,却又极度想要个女人,于是勉为其难,纡尊降贵,提出和死者交往。
死者并不是孤身一人,她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她并不愿意跟司机处对象,只想赶紧攒够钱带女儿回老家,她的拒绝惹怒了醉酒的男人,他开着一辆假的出租车到处拉客赚点糊口钱,拉到漂亮女人就要揣测她们是不是有干爹,是不是陪老男人睡觉,这种强大的落差让他变得更加暴躁,在恶劣本性的驱使下,将死者拖入家门实施强|奸,看到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婊|子跪地求饶,什么下贱事都愿意做,这极大程度的满足了司机的虚荣心跟自尊心。
一边说女人的钱脏,一边又要逼着她去卖身,再拿她的卖身钱去赌。
死者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计划着带女儿逃走,结果却被司机抓住,这一次,他暴虐的情绪彻底失控,杀了人后他把人藏进冰柜,因为没有女人可以剥削,只好又做起假出租的生意。
低贱的女人他玩过了,现在他想尝试那种更高级别的女人,扈蕾就是他的第一个猎物。
那种婊|子死了也就死了,没人管没人问,但这种大街上穿得很好一看就很有趣的女人可不一样,司机也是转了好几天才选择了目标,他盯扈蕾好一会了,把人哄上车,又开始了他狂妄自大的幻想。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阿槐,又来了只死猫,不仅把他下面给踹废了,还把两只眼珠子也挖了出来。
司机一边认罪一边发抖,警察跟医生面面相觑,病房里温度适中,他到底在抖什么?
像这种人渣,跟他说再多大道理都没有用,但凡有一丝丝的人性,他便不会去杀人,所以他的故事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哪怕瞎了眼又废了小弟弟,他还在那嘀咕死者下贱,干那种来钱快的工作。
女警忍不住怼了一句:“躺下腿一张来钱快,你试过?不然你怎么这么清楚?真要有这种好工作还轮得到女人?你们男人早去抢了。你羡慕你也去躺下赚不就行了?有谁拦着你了?没有嫖|客哪来的性工作者?不管她做什么职业,她说了拒绝就是拒绝,你听不懂人话是吗?活该没人看得上你!”
司机被气得脸色通红,正要破口大骂,突然跟见鬼一般惨叫一声,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掐的舌头都伸老长!
医生警察赶紧制住他,甚至还用上了镇静剂,结果当天下午,这人就把拖把塞进了屁股里,男护士来换药发现这一幕当时恶心的差点吐了!
因为他不停地自残,最后只能用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就这他还又哭又喊,一会狠狠咒骂,一会又喊死者的名字求饶,一会还说有蛇。
不过没人同情他,怕不是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装的,这世界又没有鬼!
案子结后不久,范桂玲亲自来了一趟市局,表明想将死者的女儿接到殷家名下的福利院抚养,她是知名的慈善家,局里没有不答应的,但鄂潜却感觉不安,范桂玲这种人能对女儿的死视而不见,她会真心做慈善
但这种怀疑又不能随便跟别人说,鄂潜没办法,只好发消息给阿槐,可惜阿槐不理他。
最后,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才五岁就能自己洗衣服做饭的小女孩还是跟着范桂玲走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鄂潜分明看到她眼睛里有着泪水。
他在网上查了查殷家基金会跟福利院的信息,发现基本都是好评,尤其是前几年大地震,甚至很多网友选择捐款给范桂玲的慈善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也将捐款去向做了表格公布出来,做得非常好,没有什么问题。
福利院也是,致力于收养残疾与患有重大疾病的孩子,从没闹出过什么丑闻,非常不可思议。
殷家人因为阿槐的缘故,好像真的在拼命做好事,哪怕不是出自真心,哪怕是为了自己心灵上的平静,但的确是帮助到了很多人,这一点不是假的。
鄂潜感觉很复杂,他说不上自己是高兴福利院没事,还是别的什么。
殷家人对所有人都很友好,惟独对十五年前的殷槐太过残忍。
只是不知道阿槐又是什么想法呢?
阿槐能有什么想法?她什么想法也没有,现在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乖巧听话的人偶,人偶可比活人讨人喜欢多了,她根本就无所谓殷家人怎么对她,反正她会自己讨回来,而且她可没杀人,现在他们都活着,这不是很好吗?
而且,马上就要有一位“朋友”主动送上门,阿槐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难过?
鄂潜想太多了,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阿槐早就不是活人,自然也没有活人的情感。
第45章 问心有愧。
江商并不知道扈蕾身上发生了什么, 当愤怒的扈蕾父母冲进江家指责他时,他皱了皱眉,又看向扈家夫妻身后的扈蕾, 她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不希望她再靠近,为什么就是听不懂?他不喜欢过分纠缠的女人,尤其是扈蕾这种性格骄纵的千金小姐,江商从未将扈蕾纳入自己的未来妻子选择中。
江家算是书香世家,要论财势, 不如扈家, 他们家更注重的是名誉。
“伯父伯母,我在离开之前已经跟扈蕾说清楚了,我想,我并不应该为此负责。”
他说话时很冷淡,语气都没有什么起伏, 侧颜很好看, 但扈蕾却觉得自己心都凉透了。
她清楚自己出了事, 怨不到江商身上去, 江商也不是不愿意顺路带她回家,是她自己发脾气, 先是把司机赶走,又是自己赌气不坐江家的车, 归根结底, 人家跟自己非亲非故,没必要惯着她,爸爸妈妈也是因为担心所以才生气, 于情于理,江商都没有做错的地方。
可就是很难过。
超级无敌难过。
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是他离开首都那两年,她也一直想着他,每天都给他折一只千纸鹤,可他从来都不肯接受这份心意,甚至还将此当成累赘,扈蕾自己都知道知情人怎么笑话自己的,说她倒贴,说她跪舔,可她就是喜欢他呀!
但是这份喜欢,在昨天所遭遇到的生死危机后,似乎变淡了一些。
爸爸妈妈来接她时吓得都哭了,扈蕾从来不知道严肃的爸爸居然会哭,还是因为自己哭的,妈妈抱着她不停道歉,说没有照顾好她,可这不是妈妈的错呀!
扈蕾好像是突然间发现爸爸妈妈变老了,爸爸发福了,不像她小时候那样挺拔,妈妈眼角也有了淡淡的鱼尾纹,而扈蕾自己一事无成,除了追着江商跑,她什么都没干过。
她在干什么?
江商看了扈蕾一眼,眼神淡漠,但扈蕾就是感觉他在不屑,仿佛爸爸妈妈来找他,是因为她在背后说了添油加醋的坏话,又或者,这是扈蕾想吸引他注意力的小伎俩,他对此感到非常厌烦,恨不得她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一股凉气从脚底冲到头顶,再看愤怒的爸妈,扈蕾轻声说:“爸,妈,我们回去吧。”
江商冷冷地看着她,像是在嘲笑她的惺惺作态。
扈蕾的自情绪突然就崩溃了,她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人对她毫无情意,连最浅显的好感都没有,哪怕是面对陌生人的友好,江商都吝啬于施舍给她。
爸爸妈妈把她养育这么大,让她像小公主一样生活,可她却因为江商卑微到尘埃里,她从未想过好好学习回报爸妈,爸爸因为工作胃病严重,她却没有关心过他一次,公司有什么事她也通通不知道,她就知道追着江商跑!
哪怕被甩脸色,被冷眼,她也还是这样没有自尊,不知道自爱!
什么男人能比爸妈更重要?什么男人能比她的尊严她的人格更重要?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阿槐出现,她也许就要和那位被害死的女子一样,陈尸在老旧的冰柜里,如果爸爸妈妈看到那样的她,他们会疯的吧?
那江商呢?江商会因此而痛苦吗?他只会因为摆脱纠缠而松一口气。
在死亡面前,什么迷恋什么爱意,都只是一厢情愿的笑话。
眼见爸妈还想理论,扈蕾崩溃大哭:“爸!妈!”
凄厉的声音引起扈家夫妻注意,他们得知就因为女儿赌气,江商便把她一个女孩丢在大晚上的路边,心里真是恼火的快疯了!这是运气好没出事,万一昨天没人救扈蕾,最后会怎样?那个犯人之前已经杀过一个人了啊!
他们就这么一个孩子,哪怕是看在多年来两家交好的份上,江商也不能这么对扈蕾!
是,江商是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扈蕾缠着他的确是不对,可江商这么做,人情上说得过去吗?!他三十出头的岁数,如今是享誉世界的钢琴家,里头扈家出了多少力?什么资源人情,能帮上的没帮?!
以前觉得江商这孩子是面冷心热,现在看来,却是彻头彻尾的没良心,他的血就是冷的,别说是回报,就连一声感谢他们扈家都不配!
“我们回家吧!回家吧!”
扈蕾哭得毫无美感,她本来是不想来的,可爸妈非要来讨说法。
这时江家父母也回来了,还没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江母就先对扈蕾说:“蕾蕾啊,你知道你江商哥脾气的,其实他也关心你,没什么坏心,就是很多时候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你别放在心上,阿姨替你骂他。”
扈蕾看到江母慈爱的笑,她从前很得意,觉得阿姨这么喜欢她,跟殷蔓比起来,自己肯定更有优势,觉得要是跟江商结婚了,肯定没有婆媳困扰,可现在扈蕾不确定了,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就站在儿子这边,阿姨是真的喜欢她吗?
她一把挥开江母的手,江母躲闪不及,踉跄了一下,这回总是冷着脸的江商怒了:“扈蕾!”
扈蕾大哭出声,转身就跑!
扈家夫妻忧心女儿,狠狠瞪了江商一眼,也追了出去,扈蕾父亲临走丢下一句:“这事儿没完!”
这一走,江家父母才皱眉,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去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说:“扈蕾这孩子越来越任性了,快三十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事事让人哄着,真是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教育的。”
江商沉默地听着,没有解释,也没当回事,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只觉得扈蕾一家胡搅蛮缠。
扈蕾回家后反锁房门又是痛哭一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怎么快三十年的喜欢,就因为昨天一场事故,还是一场无关江商的事故,开始怀疑自己了?
世界上会真心对她的人,只有妈妈跟爸爸,再不会有别人。
扈家夫妻担心的要死,又不敢刺激女儿,只能守在扈蕾卧室门口,不知过了多久,扈蕾打开门时,发现父母靠在一起,坐在地上睡着了,她顿时又想哭又想笑,觉得自己不孝到了极点,他们真是太善良了,才能容忍自己这种小孩长这么大还不要二胎。
说起来,还是得感谢阿槐。
如果不是对方即使出现,扈蕾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那里。
等父母醒后,扈蕾先是跟他们认错,表明自己以后会乖,决不会大晚上一个人乱跑,又告诉他们,想去殷家道谢。
扈家夫妻很惊喜,没想到女儿突然通情达理起来,立刻让人准备了礼物,亲自带着扈蕾登门道谢。
这些年在生意上,两家也算有点交际,但扈蕾不喜欢殷蔓,导致扈家夫妻不大敢在女儿跟前提跟殷家的合作。
来开门的是管家,询问过主人后,将他们引至客厅,但出乎意料的是,只有阿槐在,其他殷家人并不在。
阿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动画片,扈蕾看见她,眼睛一亮,自觉跟阿槐很熟悉,甚至算得上是朋友了,便过来打招呼:“阿槐,昨天的事情多谢你。”
阿槐:“你挡到我了。”
“啊?哦。”
扈蕾有点失望地让开,她还想多跟阿槐说几句话,扈家夫妻则问:“小姑娘,你爸妈人呢?他们怎么不在?”
阿槐眼睛盯着电视,抽空回答:“他们回老家了。”
说完感觉不对,又补充道:“不过也回来了。”
扈家夫妻觉得殷家这小女儿怪怪的,对视一眼,他们到底年纪大一些,跟阿槐没有共同语言,就问:“那他们现在在家吗?”
屡次被打扰,阿槐不高兴了,她扭头看过来:“这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为什么要问我?就算我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老槐树底下埋着呢!
现在的殷家人都是人偶,除非阿槐想见他们,不然在家时,他们都在房间里不会出来。
扈家夫妻没想到这小姑娘脾气还挺坏,该说不说啊,跟他们家扈蕾挺像的……所以也生不起气,扈蕾母亲柔声说:“其实我们今天主要也是来找你的,尤其是想谢谢你救了我们家蕾蕾,要是没有你,蕾蕾一个女孩子遭遇那种事,真的是太糟糕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阿槐听了,嘴角露出个笑来,有点古怪,有点诡异,她反问:“哦,女孩子遭遇那种事,原来很糟糕吗?”
“当然啊!”扈蕾母亲想都不想的点头,“就算没受伤,也会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作为父母,我跟蕾蕾爸爸一定会时刻注意她的情绪,会关心她的。”
“真好。”阿槐说着,问。“你们家的女儿遭遇这种事,没受伤都会落下心理阴影,那犯人呢?”
黑裙子少女好奇地单手托腮:“那个犯人被猫挠瞎了,应该也会落下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吧,而且他好可怜,快四十了都没老婆没孩子,反正你家孩子也没出事,彼此体谅一下不好吗?”
扈家父母一愣,阿槐追问:“怎么不回答了?听说你们聘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要让那个已经瞎眼的废物男人在牢里待一辈子,为什么要这样啊?人家已经付出残酷的代价啦,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他呢?”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扈蕾父亲恼了,“他犯了罪,还杀了人,要不是蕾蕾运气好被救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让他在牢里呆一辈子都是便宜他!我看那种人就该被枪|毙!为那种人说话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扈蕾听着不对劲了,爸爸好像是在骂阿槐一样,连忙想解释,她是想跟阿槐做朋友的,可不想跟阿槐交恶。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阿槐就似笑非笑地重复扈蕾父亲的话:“那种人就该被枪|毙,为那种人说话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忍不住洋溢出的快乐,放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那出钱出力帮忙拉人情为那种人脱罪的人,是不是也该死呢?”
扈蕾父亲脸上的愤怒突然就僵住了,连带扈蕾母亲也一样,惟独扈蕾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