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寡妇和迂腐书生——尘尘子
时间:2021-08-30 09:10:41

  门外院子里,两个整理花草的丫鬟听到这爽朗的笑声下意识回头望来,就见他们的沈大人掀帘出来时还笑容满面,等那帘子在他背后落下后,嘴角也跟着落下了。
  又恢复素日里头在他们面前的模样。
  待沈越走出院子,两个丫鬟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大人变脸可真快。”
  “是啊,平日里对咱们虽然温和,但隐隐的还是透着点严肃,哪里见他这样笑过?”
  “兴许大人只对夫人这样,见了你我在这儿,自然要收着一些。”
  ……
  周梨坐完月子,秋意也变得越发深浓。等她一个月后再次踏出房门时,意外发现,院子里好些树叶竟开始泛黄。
  沈越再次请来杏林医馆的王大夫,为周梨复诊,看她身子恢复得如何。
  王大夫关起房门检查了一番,才再叫沈越进来,交代道:“夫人身子恢复得不错,没落下什么产后病根儿,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如今月子坐足了,后头便时不时带她出去透透气,晒晒太阳,去去这一个月来积压的湿气。”
  沈越一一记下。
  王大夫收拾着药箱,接着道:“房事这些,做男子要轻一点,切忌不可久旷后就猛虎扑食,生了孩子的妇人,骨头架子都与从前不大一样,经不住折腾。”
  王大夫想来是行医多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说起这些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语气反而冷冷淡淡。
  倒是沈越和周梨对视一眼后,周梨扭过了身去,故做整理衣衫。而沈越也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见王大夫背起了药箱,就说送大夫出门去。
  等送完大夫,沈越又折返回来,见周梨还坐在床沿上,埋着头揪裙摆玩儿,鬓发散落下一缕,柔柔地飘在侧脸颊前,一月没出门,她的皮肤倒是比从前还要白上几分,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更显得通透柔和。
  似乎还没发现他走回来,沈越忽然起了逗弄心思,当即放缓了脚步,蹑手蹑脚靠近,待得走到她身边时,忽而蜷起手指弹了她一记脑门儿。
  周梨吃痛,“哎呀”叫了一声,伸手捂住额头,抬眸瞪他:“你干嘛?”
  沈越兀自坐到她身旁:“不干嘛,就想摸你一下。”
  “你家摸是这样摸的啊?那我也摸摸你!”说着,就要往沈越的脑门儿弹去。
  沈越岂能让她得逞,向着一旁躲去。
  两人扭闹到一处,齐齐往床里倒,一时间屋子里嬉笑声不断。
  过了一会儿,沈越扭不过周梨的穷追猛打,主动“投降”:“求夫人饶命,谢夫人不杀之恩。”
  周梨按在他身上,看他乖乖把手举过头顶不再反抗,笑道:“那你让我弹一下。”
  沈越闭紧双眼,作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来吧!”
  周梨得逞,立马做起弹指,作势就要往他额上来一记,手狠狠提起,却没急着落下。
  她开始欣赏起“美人”来,她从前就暗自发现沈越是沈家村最好看的儿郎,经过这几年的接触,依旧觉得他好看。瞧这剑眉长睫,这高挺的鼻梁,还有这唇,看上去怪软的,像只水晶豆沙糕。
  于是,她突然俯身,吃了一口那软糕。
  沈越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想象中的疼痛感,非但没有疼痛感,反而被啄了一口。旋即睁开眼来。
  周梨此时正露着得逞的笑,可当沈越面色严肃地盯着她时,她从他眼中看到了波涛暗流,立时认怂,就预撤到一旁去,不再压着他。
  哪知,刚想动作,腰上陡然传来桎梏感,她再也动弹不得。
  周梨忙道:“你弹我一下换来个香吻,你不亏,快放了我!”
  沈越非但不放,放在她腰上的手,反倒压重了几分。
  周梨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觉得自己是在给沈越送菜……再联想到刚刚王大夫的话,那话的意思,虽说是叫他们小心,但言下之意就是……可以了。
  “啊呀,我肚子疼。”说着,就预挣扎而起。
  沈越仍是没放,一双眼里隐着某种几预炸裂的光。
  就在周梨都以为逃不掉时,沈越却突然放了她。周梨得了自由,立马乖巧地滚到另一边去了。
  “在你身骨没养好前,别再逗我。”沈越一个踢腿越身而起。
  站到床边,睨向她,眼里的暗波消失,唇边挂起懒散的笑意:“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说罢,停顿一下,伸手整理衣襟,补充道:“你知道的。”
  周梨被他看得脸颊发烫,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地道:“谁逗你了,是,是你自己禽兽。”
  听到周梨说他是禽兽也不恼,反倒粲然一笑,转身负手,迈步往屋外走去。
  周梨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抬起头来。
  唔,走了吗?幸亏走了。她爬起来,双手捂住脸颊,怪烫的。
  她就奇怪了,他俩连孩子都生了,连尿都把过,怎么今天这个样子她还会脸红?
  她以手作扇子扇起风来,妄图能让脸退烧。这间隙她就在想这个问题,想了许久后,最终得出个答案。
  他们虽然生了孩子,可总体来讲,他们那个时候只有一次。
  或许身体还不够熟悉对方……
  沈越的假自这天后业已修完,第二日一早他便复职去了。
  这段时间他不在,衙门里积压的事务有些多,等他处理完下职回家时,天已黑下。
  周梨月子坐了一个月,被牛氏逼着严格按照旧俗来养着,因此当真就一个月未沐浴洗头,这夜,她便叫人弄了热水来,在正房的屏风后泡澡。
  她从前洗澡从来不放香露在水里,这一次她特意放了十来滴进去。其实只需要放一两滴压个水味就够了的,可她总觉得自己浑身臭烘烘的,便多方了几倍的量。
  玫瑰味的香露经过温热的水一蒸,立时整个屋子都花香四溢,就好比入夏时节,站在一处野玫瑰的山坳里,目所能及,遍地粉色花海。
  周梨退却身上秋香色的绢衣,再反手解了后背细带,扯了水红色的绣花兜儿,随意搭到屏风上。
  纤长光洁的腿儿在灯火下熠熠生辉,慢慢抬起,走入白雾氤氲的温水中。将头枕在浴桶边沿,然后舒缓地闭上了眼。
  她想着,沈越头一天复职,多半要忙到很晚,刚刚两个孩子才吃过了奶,这会子暂时不会再要她喂,她便也不着急洗完,决定在水里多泡一泡。
  毕竟一个月不洗澡,浑身都不得劲,今夜势必要酣畅淋漓地洗上一回才肯作罢。
  沈越回来后,径自往正房走来,走到院中,看见白绢裱糊的窗棂上映着灯光,便兴致勃勃推门进去。
  刚一入内,浓郁的玫瑰花香随即扑面而来,沈越心道奇怪,一边往里走一边打量,屋内空荡荡的,没看见周梨。
  目光不自觉往光源处望去。那光源在屏风后,印得上面的一副夏荷鸳鸯图都栩栩如生,屏风上搭着轻柔绢纱的衣衫,以及一件粉嫩撩人的兜儿,远远看着,都好似能闻见兜儿上的乳·香。
  隐隐的,夏荷与鸳鸯之间,投着一道流动的影子。
  时而是玲珑纤纤的手,时而是修长婀娜的腿,还有一抹弧线优美的侧颜。
  沈越忽觉浑身的血液都向着一个方向而去,眸色敛起,长腿一迈,往屏风后走去。
 
第78章 、抱起
  周梨正洗得舒畅, 时不时用湿巾子擦擦身子,忽而,一只手按上周梨光滑湿润的肩膀。
  她吓了好大一跳, 当即回头一看。
  见是沈越,才放了心。
  “你回来了?走路也没个声音,魂儿都差点被你吓掉。”
  沈越道:“夫人沐浴呢?”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也提醒了她, 她正泡在水里呢!
  周梨开始赶人:“你快出去, 我还没洗完。”
  沈越被暖湿的白雾蒸得有点晃神, 这里有东西勾着他,他怎么可能出去?
  “夫人, 月余没沐浴, 想必身上的汗泥子也多吧,不如为夫帮你搓搓背?”
  说着,也没等周梨答复,兀自拿起搭在浴桶边沿的丝瓜布球, 放到周梨的肩上, 帮她搓起来。
  周梨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沈越才搓那么一下,她竟突然觉得挺舒服,于是倾身趴到桶沿上,把后背悉数露给了沈越。
  沈越怕弄疼了周梨, 动作放得十分轻柔,丝瓜布一下一下在湿滑光洁的背上摩擦。沈越又怕冷着她, 搓十来下就会舀起水给她浇一次背,然后继续搓,如此一而再再而三。
  一旁的灯火泛着暖黄的光,把浴桶里的热气也染上了温暖的颜色。
  在周梨的印象里, 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她搓背。
  她自懂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家的亲女儿,而是被当媳妇养的,长大后要嫁给周家儿子。周家父母虽然待她不错,但她自知寄人篱下,所以很早就开始做家务。洗衣服做饭,打扫种田,样样不落,更别说洗澡这种事了。
  “越郎,在别人家里头,多半都是女人给男人搓澡,伺候男人沐浴,你为什么愿意给我搓澡呢?”
  沈越又舀了水淋到她背上,伴随着水声,沈越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搓个澡而已。再说,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周梨:“哪里不一样了?”
  沈越:“他们嫁的是别人,你嫁的是我,你们的夫君不一样。”
  周梨怔了一下,随即侧过头去看他,挑起秀眉道:“那这么说,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咯?”
  沈越得意道:“那是自然。”
  周梨瞧他那一副盲目自信的样子,顿时起了玩弄心思,趁他不备,捧了一捧水就向沈越脸上泼去。
  沈越被泼了一脸,衣襟也湿了,抿了抿唇,颇为无奈。
  周梨笑起来,声音清脆爽朗。
  “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你竟这般调皮。”沈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周梨:“我也没发现原来你这样自恋。”
  沈越抬起她的胳膊帮她搓:“那看来我们都还不够了解对方,日后得多加了解了解。”说着,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凑到她耳边,“等你养好后。”
  他头一段话还是句正常的话,到了最后一句却突然变了味,也不知道是不是泡得久了,周梨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来,在水汽里娇羞得像一只初绽的夏荷。
  沈越的唇从她耳畔往后移,路过脖颈,来到后背。
  他的唇瓣滚烫似火,在周梨的背上烙下灼热的触感。
  “我,我澡还没洗完呢,你,你不许胡来。”周梨颤声道。
  沈越闻言放开她,往刚刚自己亲过的地方浇了一点水:“你放心,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
  接下来他再没其他动作,只一心帮她搓澡,周梨这才放了心。但心里却隐隐有一点失落。
  等洗得差不多了,周梨让沈越出去,她擦干了水穿了衣服就出来。
  谁知沈越却道:“正所谓送佛送到西,今夜不如让为夫好好伺候夫人一回吧,你起来,我帮你擦。”
  说着,已经去拿搭在一旁架子上的干巾子了。
  周梨坐在水里看着他,没有动。
  沈越走回来:“起来啊,怎么了?害羞啦?”
  周梨避开他的视线,垂下头闷闷道:“谁,谁害羞了?”
  沈越一哂:“你浑身上下我哪处没看过,起来吧。”
  说得倒也是。周梨硬着头皮站起来,带起一阵哗啦的水声。
  灯光里,千万水珠反着点点光泽从皮肤上滑落,沈越的眼神滞了滞,赶忙用巾子把她全身裹住。
  “走,我抱你去床上。”说话间,已经把人扛上了肩。
  周梨任他动作,绕过屏风,往床榻那边走去。
  他先把人放到床上,又去将灯炉拿过来。随后一点一点把周梨擦干,再为她穿上中衣。
  她的头发还是湿的,他又去拿了另一条干巾子为她搓揉乌发。
  才沐浴完的女子,脸蛋水润白皙,唇瓣娇艳欲滴,沈越咽了咽口水,哑声道:“你转过去,背对着我,我才好帮你擦后面的头发。”
  周梨不疑有他,照做了。
  头发需要擦很久才会干,周梨无聊,就随意找个话题道:“越郎,你平日当值都需要做什么?”
  沈越很少和家里人说自己在府衙里的事,今日周梨问起他才轻描淡写道:“签签文书,审审案子,有时候需要外出,视察各县各乡民情。春日里察察稼穑之事,夏日里视察河道,秋日需看看百姓收成如何,冬日要看看有没有哪处受雪灾伤冻。”
  周梨听了,点点头:“那你的事还不少,且都是关系百姓的大事,越郎,你可要时刻记得你原本也是乡下人,可不要像戏文里唱的,什么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沈越笑了:“承蒙夫人教诲,为夫记下了。夫人可真是我的贤内助,瞧我娶了个什么宝。”
  周梨没再回他话,她感受着他搓头发的力道,青丝牵扯,头皮微麻,她想,他才是她的宝。
  ·
  接下来几日,沈越都忙到很晚才回来,兴许是前阵子真的落了太多事。如此过了半月,沈越终于下了个早值,于黄昏之时归了家。
  回来时,饭菜才刚摆上桌。
  他走到桌前,看了一圈桌上的菜,肚子登时就不争气地叫了两声:“这都是夫人做的?”
  周梨正在一旁分筷子:“是啊,你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是不是好久都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沈越没有回答她,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桌上的菜,拿起手边的筷子就夹起一个菜肉饼子吃。
  “你慢点吃。”周梨见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劝道。
  “嗯,还是夫人做的东西好吃。”说话间,一个饼子已经吃完,他又去夹炸茄盒,吃进嘴里,回味无穷,还是原来的味道,可想了他一年多了。
  牛氏见儿子一副没出息的贪吃样,笑着摇摇头。
  周梨发觉,自从成亲后,他好像重新认识了沈越似的。从前她可不知道沈越这样贪嘴。
  “衙门大厨做的难道不合我们沈大人胃口?”周梨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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