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冯大夫也有些好奇,王爷出去一趟究竟干了什么,怎么把个受了伤的余姑娘救回来不说,连自己身上都挂了彩。
看这簪子分明是女子之物,这么说王爷是被女子所伤?哪个女子这般大胆,是余姑娘吗?
余姑娘伤了王爷他也不生气,王爷当真对余嫣太好了。
冯大夫一肚子的猜测没敢问出口,只小心翼翼替萧景澄拔下那半截断簪,又替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待包扎好后才叮嘱道:“王爷这几日须小心,最好别令伤口沾水。饮食上也要注意,要戒油腻偏清淡,酒也最好别饮了,那东西伤身……”
话没说完就被萧景澄瞪了一眼,吓得他到嘴的话立马咽了下去,忙不迭又去给余嫣诊治。
余嫣受的也是外伤,除了长长短短的鞭痕外,后颈处还被人打了一下泛起一片乌青。他仔细查看过伤口后宽慰萧景澄道:“王爷放心,这淤青几日就散,上些药就行。至于这身上的鞭痕,倒不是太重,想是下鞭之人力气不大,皆是皮外伤。”
萧景澄回忆起方才在金凤楼听到的一耳朵闲话,那个姓沈的似乎是个吸大/烟的。难怪手上没劲儿,余嫣身上的伤痕虽说可怖,倒不像在顺天府伤得那般重。
饶是如此他还是令人将库房里御赐的药都拿了过来,又着人回王府去翻库房,将那些治外伤的去疤的甚至美肤的药膏通通拿了过来。
女子皆爱美,她若整日见到满身的伤疤,只怕心里也会难受。
冯大夫又给余嫣和萧景澄开了方子,出门亲自盯着人熬药去了。剩下几个丫鬟留在房内想给余嫣上药,奈何她就是不配合,任谁靠近都吓得瑟瑟发抖极力躲闪。
唯有萧景澄能近她的身。
无奈之下萧景澄只得遣散众人,难得压下性子好声哄她:“你先听话别动,我给你上点药?”
余嫣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半晌后才轻轻点了点头。但她还是不肯放开对方,双手攥着布料,指尖依旧不住颤抖。
萧景澄只得自己出手,替她除去了身上的衣料,只留一件大红的肚兜。
女子身上的大小伤痕顷刻间展露无余,原本的旧伤已只留一些浅淡的痕迹,新鞭打的伤痕翻起一层粉嫩的皮肉,不仅激起了男人怜惜之情,更激起萧景澄心头的怒火。
那个压抑了许久的念头此刻如巨兽冲破牢笼,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起来。
一开始顾虑的是她的身份,后来又顾忌她的身子,一忍再忍。
萧景澄突然便不想忍了。
但余嫣满身的伤痕还是令他冷静了几分,他重重地吸了两口气平息了心境后,又打开伤药轻轻替她涂抹起来。
本想着替她涂完药后两人便叫她睡一觉,却不料这药涂得竟十分磨人。
余嫣耐不住疼,药膏涂在伤口之上虽有止血的功效,却77ZL也疼得人浑身打颤。不多时她已痛得泪流满面,又不敢哭出声,只能紧咬着唇暗自忍耐,却连躲都不敢躲。
萧景澄看她这可怜样心越来越乱,到最后连气息都乱成了一团。向来引以为傲的心智也是寸寸崩溃,到最后他终于将药膏往旁边一扔,一手搂住余嫣的后腰。
吻住她的唇时,萧景澄用仅剩的一丝理智问她:“你可要本王?”
他心里打定主意,若余嫣说不要今日便再忍一次,一切待明日再说。没成想余嫣意乱情迷间竟呢喃着吐出几个字:“我、我不知……道。”
她此刻已完全凌乱,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这情景似曾相识,男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除去了最后一缕遮盖。紧接着便是滚烫的情绪翻滚而来,如惊涛骇浪将她彻底包围。
余嫣两眼一黑,再睁眼时便回到了那个梦里,那个建在水中的竹屋里,满眼皆是轻落的纱窗,随着清风上下翻舞摇晃,直至红霞满天满眼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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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夫没想到自己不过熬个药的功夫,正院那边已是门窗紧闭闲人莫进的架势。连余嫣的两个贴身侍候的丫鬟皆是避得远远的,不敢靠内室太近。
念夏和忆冬虽还是黄花闺女,却早已被嬷嬷训练过房中之事,自然知道此刻内室正在发生什么。
忆冬脸色青白情绪低落,悄悄跑到边上去抹泪。念夏就在那儿安慰她,还示意她小声些:“别叫人听了去,万一传到王爷耳朵里可不得了。”
忆冬有些不平:“怎么,连哭都哭不得吗,就不许我遇到不痛快的事情吗?”
“王爷与余姑娘在一处,你就哭哭啼啼的,谁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快把眼泪擦了,当心惹祸上身。”
说罢又拉她去准备热水之类的东西,边走边道,“一会儿王爷和余姑娘只怕要沐浴,咱们得准备着,床单也得换了吧。”
忆冬想起那次余嫣从宫里出来时下身流血的情况,悄声告诉念夏:“……只怕是不会有落红了。”
“那也得换,总有汗渍什么的。”
忆冬一听脸色愈发难看,气得一跺脚快走几步上前去了。念夏拿她没办法,只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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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从没有这般累过,就是那日在浴桶里帮萧景澄的忙,也不过就是手酸而已。
今日却是累得狠了,全身酸痛嗓子沙哑,加之身上有伤,好容易结束后整个人便窝在萧景澄怀里睡了过去。
萧景澄却是了无睡意,只靠在床头搂着她,目光却落到了床单上的某处。
他也有些意外,本以为余嫣经过上回的摧残后不会再落红,没想到床单上还是落下了点点红斑。
这让他想起了上回在坤宁宫时,张皇后发难的情景。她本无辜,说到底不过是张皇后想要对付他却寻不到法子,所以才拿余嫣出气罢了。
这么娇弱的一个人,若是没有他的庇佑,这世间其余人的险恶都能将她拉入万劫不77ZL复的深渊。
余嫣无疑是需要保护的,但也不是自己从前想的那般弱。萧景澄抬手摸到了肩膀处的一个伤口,不由笑了起来。
小姑娘还会咬人,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她。所以虽还未尽兴,但萧景澄还是放过了她。
他拉过薄被替身边的女子轻轻盖上,随即自己也盖上被子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只是过了许久也还是未睡着。
萧景澄见余嫣睡得还沉,便自己起身叫了人进来准备热水,沐浴过后回到床边正准备躺下,又想起点什么来。于是重新下床翻找出那日冯大夫给余嫣开的药,随即回到床上掀开被子,在睡梦中替她上了药。
睡着了的余嫣毫无攻击性,软得如一只小奶猫,只在他手指碰触到伤口时轻轻哼了两声。
萧景澄被扰得心烦意乱,直觉得好心没好报,竟是把自己给坑了。
于是只得又回到净房备了一桶凉水,泡了许久才平复了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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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天亮才醒。不同于余嫣睡得安稳,萧景澄这一夜就没睡踏实,来来回回起了好几次,每次皆是去净房泡凉水。
一直折腾到天微微亮才睡了过去,是以余嫣醒来时他还未醒。
余嫣不是次一次与萧景澄同床而眠,只是前几次他都是一早就走,鲜少能碰上面。想不到今日他竟也躲了个懒,赖在家中不去皇城司办差。
是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吗?
一想到昨日他因为自己被陆云箴的簪子所伤,余嫣便有些紧张,轻手轻脚支起身子便去掀对方身上的被子。
掀开一看才发现对方不知为何没着上衣,竟是裸着上半身睡了一夜。他的伤口处裹着绷带,用手一摸却有些潮湿感,余嫣不免担心会令伤口坏死,就想替他解了湿绷带。
没想到手刚碰到那绷带,一直睡得安稳的萧景澄竟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接着一个翻身人便压了上来。
余嫣被他吓一跳,娇呼出声:“王爷。”
萧景澄本就被昨晚的那团火折磨得难受,这会儿听到她娇娇软软的声音愈发控制不住,立即低下头去封住她的唇。
不能再让她开口说话,不然他真会变成禽兽。那样或许会伤到他。
昨夜他虽已小心了几分,可到底还是弄伤了她。
余嫣本想照顾他的伤口,没想到醒来的萧景澄竟是这般可怕。不仅吻得她喘不过气来,还在她耳边哑声道:“还想要本王吗?”
昨日他也问过类似的话,余嫣自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想说不要,可话到嘴边又不自觉地变了。
她好容易喘匀了气,双手不自觉环住对方的脖颈,双唇贴在他的耳边,竟是用自己都没料到的娇媚声音回了一句:“要。”
只这一个字便够了。就像在萧景澄的心头放了一把火,两人瞬间便都烧了起来。
门外念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拉着忆冬一块来侍候王爷和余嫣77ZL。没成想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传出女子断断续续的动静声,听得两人同时面上一红。
忆冬昨晚好容易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落了下来,咬唇抱怨了一句:“一大早的,怎么王爷也这般好兴致。”
念夏也听得面红耳赤,只得随口回了一句:“你忘了嬷嬷教过我们了,说男子清早的时候和我们不一样,比起夜里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忆冬听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地往下落。
要得再狠又有什么用,左右不是问她们要的,她们想要的王爷也不会给,尽是悉数给了余姑娘。
只是余姑娘那身子,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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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嫣确实受不住,那一番又是闹了个昏天黑地。
萧景澄双手撑在床上调整了下呼吸,这才伸手去摸余嫣脖颈处被自己弄出来的斑斑红痕,低声道:“你们女子身上的皮肤都这般娇嫩吗?”
他也没觉得自己有怎么用力,可她这全身竟布满了他“作案”后留下的痕迹,颇为壮观。
余嫣羞得伸手去抓被子想要捂脸,却被萧景澄阻止,于是只能拿手捂着面闷声道:“王爷看看府里其余女子是否这样不就知道了。”
“府里哪来的其他女子,你可曾见过?”
“文懿院虽没有,但王府里必定是有的。”
萧景澄看她指缝间愈加通红的面颊,失笑道:“哦是吗,她们在何处,我竟不曾见过?”
余嫣愣了下慢慢地把手从脸上挪下来,满脸疑惑地望着萧景澄,内心大为不解。
难不成王爷同她一样,昨晚也是初次?可她在牢里时听人说过浑话,说男子头几次皆会很快,可他明明没有。
不管是昨夜还是今早,若非她出声求饶,只怕要不眠不休闹上许久。
他、他是不是在哄她?
余嫣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这般不知羞耻,于是赶紧转过身去钻进了旁边的被子里,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萧景澄也不来抓她,只下床似乎是去了净房。不多时他从里面出来,竟又坐到了床边,伸手拍拍被子里的余嫣,吩咐她:“出来。”
余嫣却已是羞得无脸见人,蜷缩在被窝里不肯就范,还小声道:“王爷有事便先走、走吧。”
“谁说本王要走,本王受了伤今日会在此休养,哪里也不会去。”
“那……王爷要不要用早膳。”
“确实要用,不过还得先做一件事。”
余嫣刚想问做什么,却发现男人的手已伸进了被窝里。也不知他哪来的本事,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纤细的脚踝,令她动弹不得。
余嫣怕他又要来,立马便要挣扎,却听萧景澄严肃道:“别动,给你上药。”
“上、上什么药?”
“上昨夜上过的药。上回你受伤冯大夫开的。”
余嫣怔愣了两下,才明白过来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昨夜他就给自己上过药了?
这……也太羞人了吧。
但萧景澄哪里容得她害羞,二话不说掀了被子便上起77ZL药来。可怜余嫣实在太过羞耻,只得拉过被子将脸蒙住,死咬着唇不出发出一点声音。
好容易上完药,她又羞又疼已是出了一身汗,萧景澄见状又说要抱她去沐浴,吓得余嫣赶紧推说自己饿了,这才令他转移了注意力,出去吩咐人摆早膳去了。
余嫣则抓紧时间去净房擦了遍身,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正想给身上的鞭伤上药时萧景澄便回来了。
于是一番争执之下自然是她败下阵来,无奈只能由他替自己又上了一遍伤药。
萧景澄边涂药边道:“昨日你可不是这样,丫鬟要给你上药都不肯,非拽着我不放。”
余嫣已是记不得,便道:“哪里,王爷定是胡说。”
“本王从不胡说,你若不信就去问那两个丫头,她们自然不会骗你。”
余嫣哪里敢问,只得默默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一个人躲起来伤神去了。
两人在屋里用的早膳,萧景澄不许余嫣下床,吃过饭又令她躺了下来,自己则出了内室去了书房。
书房里严循已然打听到了一切,此刻便是来向他汇报的。
“……王爷猜的没错,那金凤楼的老鸨确实收了陆小姐的钱,这才想叫人欺负了余姑娘。胭脂铺前把余姑娘引起的那个小姑娘,也是陆小姐的人安排的。属下还查到越国公前一阵子得了个美人,听说乃是西域人,属下查过此女与匈奴有关。再者去岁越国公还扯牵进了一桩人命官司,据闻是为了争抢一位富商的小妾而把个下人给活活打死,那富商告到了顺天府,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严循不免又想起了陈芝焕那个草包。想也知道一边不过是个有钱商人,另一边却是国公府,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他自然不会得罪越国公,此案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现在王爷既插手要管,那这富商的冤屈只怕便能昭雪了。越国公家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了。
“只不过王爷,越国公夫人乃是太子妃殿下的……”
萧景澄没等他说完便抬手打断,起身道:“向来女眷不过发配为奴,本王会留她们一条性命的。”
严循一听大惊失色,没想到王爷竟是要对越国公家痛下杀手。
为了一个余嫣,越国公家百年家业转眼便要分崩离析,女的发配为奴男的则是要斩尽杀绝了。只怕陆小姐也不会想到,自己做的恶事竟会连累全家。
可叹,可悲啊。
萧景澄却不像他这么心软,只淡淡道:“通敌卖国古来便是灭九族的死罪,你与我传话给越国公,若他自己想明白了便到皇城司来找我,我可保他一条全尸。若想不明白,便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