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不易,陛下叹气——九皇叔
时间:2021-09-04 09:06:17

  秦绾宁去城楼下看了会儿烟火,举目抬头,绚丽的烟火在刹那间灿烂胜过明月,耀眼炫目。
  城楼下亦有不少百姓在看烟火,儿童提风欢跳,夫妻结伴同行,兄弟姐妹打闹游戏,都是和和乐乐的景象。
  秦绾宁坐在马背上,拉住缰绳,慢吞吞地调转马头,当马转身的时候,面前出现一人。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凌王不满,这里人多,倘若有人起了不好的心思,到时连救都来不及。
  周遭人声鼎沸,不少百姓扎堆站在一起,也有锦绣华服的人站在酒肆高阁上观望,处处都是欢喜。
  秦绾宁隔着灯火看着对面不及弱冠的少年郎,唇角抿了抿,“我来感受过年的氛围。”
  “府里就没有吗?”凌王夹紧马腹,朝着秦绾宁走去,吩咐暗中的侍卫盯紧些,“府里也很热闹,玉章来了。”
  “你将他接来做甚?”秦绾宁止不住惊讶,对方依旧不屑,“我想办的事情就没有失败过,除了你……”
  语气带着不合群的失落,很快,他又恢复常色,“快回去,府里热闹着呢。”
  两人疾驰回府,从后门进去的。
  正院里挂满了猩红的灯笼,一路走去,恍若白间。
  门前九岁的秦玉章抱着两岁的珠珠看灯笼,他指着秦绾宁教珠珠说话:“娘、喊娘……”
  “爹、爹、爹……”
  秦玉章失望,“笨珠珠。”
  笨珠珠迫不及待地从秦玉章身上蹭了下来,三两步冲到秦绾宁面前,伸手要抱抱。
  秦玉章跟着她,冲着秦绾宁行礼:“新年伊始,侄儿来陪姑母守岁。”
  “陪我做甚,想见母亲吗?”秦绾宁笑着抱起珠珠,贴着珠珠柔软的脸颊,吩咐婢女:“从后门进去,悄悄打探长公主可回来,若是回来,就将人请来,切记不要惊动旁人。”
  婢女领命去请。
  珠珠抱着秦绾宁的脖子一顿乱啃,口水粘得满脸都是的,秦绾宁笑着戳她脑门:“你看你、就晓得亲。”
  凌王闻言嘀咕一句:“我也想亲呢,你让吗?”
  “不让。”秦玉章气鼓鼓地说了一句,冷酷的面色罕见地露出情绪。
  院子里的灯笼映得一方天地都红了,热闹的气氛慢慢地升起来。
  一炷香后,明华匆匆赶来,见到台阶下半人高的少年又是泣不成声,小少年走到她的跟前,郑重大拜,“儿拜见母亲。”
  珠珠有样学样,跟着大拜下去,嘴里嘀嘀咕咕说了一句,众人没听懂,都被她滑稽的样子逗乐了,唯独秦玉章不满地扶起她,走到秦绾宁面前,“你该拜这个。”
  珠珠不肯,扭动着身子要去拜明华,秦绾宁冷哼一声:“小没良心的。”
  明华哭中带笑,泪水迷蒙了双眼。
  这时,长史小跑着赶来,“殿下、殿下,陛下来了。”
  几人脸色都变了,凌王更是满脸寒霜,明华急了,“这、陛下来意不善。”
  “无妨。”秦绾宁安抚众人,吩咐长史:“你将陛下请进门,就说我去城楼下看烟火,还没有回来,他愿待就多待,好茶相待就可。”
  说完,让众人进屋。
  屋内准备了炭火果子,几人围着炉火说话,秦绾宁也将贤太妃请来,吃着果子守岁。
  小孩子也很兴奋,到了后半夜也不觉得困,拉着贤太妃的手剥花生吃,秦玉章没好气道:“小心给你牙吃坏了。”
  “你怎么那么说他。”明华赶紧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巴,歉疚地看着凌王与秦绾宁,“童言无忌,别在意。”
  秦绾宁浑然不在意,“珠珠爱粘着他,不要介意,在扬州的时候,两人日日在一起。”
  “那也不能这么说妹妹。”明华义正辞严,“同妹妹道歉。”
  秦玉章剥了两颗花生塞给珠珠,没有道歉,珠珠很受用,朝着秦玉章拍拍小手,要抱。
  明华:“珠珠太不争气了。”
  秦玉章不理会自己的母亲胳膊肘往外拐,抱着珠珠吃了颗花生,又给她喂了些水,这才放她去贤太妃身边。
  外院里萧宴在候着,几人都提着心,压根不觉得困,尤其是凌王,眼尾上翘,很开心。
  萧宴也就在秦绾宁手中吃瘪。
  晨光熹微,明华带着秦玉章回公主府,秦绾宁抱着珠珠回去睡觉,而凌王去了外院。
  萧宴在周卫催促三次后才离开王府,策马回宫。
  半道上陡然遇到刺客,蒙面刺客,十数人一拥而上,长刀径直看向萧宴。
  萧宴不疾不徐,翻身下了马,刺客扑空,再度冲了上去,随行的禁军将萧宴围在身后,形成一个圈。
  刺客的刀扎不进去,唯有拼命与禁军对抗,刀剑碰撞,禁军伤了一半,这时明华长公主的侍卫赶来。
  刺客见状,飞快地退出去,萧宴大喝:“追。”
  地上躺了几具尸体,刺客竟全身而退,萧宴气极,但没有久留,让郭微来查,自己先回宫。
  初一这日,事务多,要去祭祀先祖,萧宴脱不得身。
  白日里处理后,天色一擦黑,萧宴又来到凌王府。
  长史回他:“凌王今夜去赴宴了。”
  萧宴皱眉:“去了哪家?”
  长史为难:“殿下走前未曾言明,臣也不知,陛下若有急事,臣立即派人去寻。”
  萧宴择了一椅坐下,“去找。”
  长史立即让府里的侍卫去找凌王回来,沏了壶好茶给陛下,自己陪着一道等。
  等过了亥时,凌王不知去处。
  盼过了子时,凌王还是没有回来。
  萧宴等得脸色铁青,“凌王这是要彻夜不归了?”
  长史腿脚一抖就跪了下来,“殿下未曾说,臣也不知,不如您先回宫,明日让殿下入宫?”
  “不必了,朕等着。”萧宴心急如焚,就这么继续等着。
  ****
  来公主府赴宴的秦绾宁正与明华饮酒,两人托腮看着对方,明华高兴,多喝了两杯,醉醺醺地说话:“我觉得珠珠不像你。”
  秦绾宁笑了,眼眸明亮,檀口微张,“想套话。”
  明华悄悄靠近她的耳朵:“珠珠像凌王的眉眼,一点都不像你,我猜是不是他和其他女人生的,你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凌王和其他女人?”秦绾宁慢慢揣摩,孩子来得很蹊跷,但凌王否认了,她摇首:“凌王说不是他的。”
  明华给她支招:“男人的话不能听,不是凌王的,为何眉眼像他呢?”
  “对哦。”秦绾宁醒了,托腮,“是他的女儿也就罢了,那、那个女人呢?”
  明华大胆猜测:“去母留子?”凌王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勇猛又阴狠,在这个乱世去母留子的事情也会有。
  秦绾宁浑身一颤,当即就站了起来,脸色变了,明华一把拉住她,“绾绾,这与你无关,他对你是真心就行了。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他们不是泥人,做不出十全十美。去母留子虽狠,可见真心是对你的。”
  秦绾宁脸色煞白,眼尾微微下垂,想起与凌王相处的日常后心中生起些许理智,“他不会这么做的,或许珠珠的母亲难产死了呢。珠珠身子不如常人,母亲难产死了也在常理中。”
  “你啊……”明华不知说什么好了,将酒杯塞到绾绾的手中,悄咪咪说:“他真心对你即可。”
  秦绾宁使劲咬了下唇,又很快松开,犹豫过后大口喝了一杯酒,“我是珠珠的母亲。”
  “对,你是珠珠的母亲。”明华点点头,想起珠珠的可爱,下意识就笑了,“我也想要个女儿,可惜了,你哥哥走了。来生,我定给他生个女儿。”
  多好看的小姑娘,会随着玉章给她磕头。
  姑嫂两人醉醺醺,喝到半夜才各自睡去,凌王被拦在外面不让进,最后打了侍卫才进了屋。
  秦绾宁醉得不省人事,凌王盯着她的那张脸,粉白中透着红晕,白嫩的脖子在挣扎间露了出来。
  凌王动了心思。
  这张脸太过诱人了,不,是秦绾宁这个人太过诱人了。
  凌王有些把持不住,他靠近秦绾宁的脸颊,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酒香与少年身上的香甜融为一体。
  散发着独特的香气。
  凌王抱起秦绾宁的身子,婢女被刚才打斗的局面吓到了,颤抖着上前引路,就在隔壁,几步路就到了。
  凌王走得很慢,慢吞吞地,一步分成两步走,他就想多抱一会儿。
  再长的路都有结束的一刻,进屋后,婢女掌灯,他将人放在榻上,屋里有炭火,不冷。
  婢女却让他离开,“长公主吩咐了,您需住客院。”
  迎着光去看,榻上的人温柔恬静,在烛火的点衬下,就像是漆黑的夜间洒下温柔的盈盈月光。
  秦绾宁是明月,温柔而美丽。
  少年又看了一眼,眼中闪着迷茫的光,很快,他离开了。
  初一的夜里光色很美,屋檐下的光与月映衬着温馨,他扬起头来,看向黑幕,依稀看见秦绾宁的笑。
  他在外院坐了一夜,黎明时分,浑身湿漉漉的,而萧宴的马从公主府外疾驰,一路顺畅地回了宫。
  酒醉的人日上三杆才醒,婢女准备好醒酒汤,过了午时,脑袋才恢复清明。
  长史悄悄来了,禀道:“陛下昨夜来了,未曾见到人,黎明时分回宫而去。”
  秦绾宁揉着酸疼的鬓角,吩咐长史:“今夜若来,你就说我今日没有回去,找不到我。”
  长史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陛下昨夜就已不耐烦了。”
  “不必在意,他不会为难你。”秦绾宁安抚长史,萧宴从不会将事情闹大,再者她顶替凌王留在金陵城,他会担心真正的凌王去了哪里。
  真正的凌王可不是酒囊饭袋,在皇位面前,他掂量得很清楚。
  到了黄昏的时候,贤太妃将珠珠送了过来,秦玉章抱着珠珠躲在屋里玩,秦绾宁抽空翻着凌王送来的情报。
  明华看了一眼,皱眉道:“殷石安将李世南告了,这、这明摆着是闹大了。”
  四位国公爷兄弟情深,对外一致,先帝一去,连脸面都不顾了。
  “殷家的女儿送去和亲,李家也有份的。”秦绾宁弯唇浅笑,殷石安太过憨厚了,竟亲自露面,还是太嫩了些。
  明华又问:“有证据吗?”
  “自然是有。”秦绾宁没有说实话,证据都是她给殷石安送去的,证据确凿,是凌王花费心思搜来的,李世南这次跑不掉的。
  明华叹气:“让他们狗咬狗。”
  她一阵唏嘘,看向一侧玩耍的兄妹,心里最后那点悲悯也消失了。
  到了晚上,秦绾宁在公主府里歇下,她直接爬上床,还没躺好,珠珠就爬了过来,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可惜腿短脚也短,腿爬不上来,手抓着被子也使不上多大的劲。
  秦绾宁就这么静静看着,笑得不行,爬了几下,她没有帮忙,珠珠生气了,轻轻哼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了。
  秦绾宁困了,几夜没有睡好,侧躺着没多久,就沉沉睡着了,连凌王来了都不知道。
  凌王看了她几眼,悄悄地退出去。
  她一直睡到快午时,萧宴昨夜又来了,无功而返。
  初三这日她带着珠珠去陨国公府赴宴,小孩子好动,进去后就四处乱跑,殷开亲自来迎,将人奉为座上宾。
  午宴没到,新帝也来了,殷开激动得带着儿子去迎。
  赴宴的宾客都坐不住了,先帝对四位国公爷一视同仁,而新帝露出了偏爱的心思,明显对陨国公府殷家重视。
  “我听闻殷世子将李家二郎君李世南告了,如今,人家关在牢里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你说,陛下对殷家这么重视,会不会陛下的意思?”
  “哎呦,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为何陛下亲自来了?”
  “昨日蒋国公府也开宴了,陛下就没去啊。”
  你一言我一语,都说着不怕死的话,秦绾宁躲在暗处听了几句,唇角翘了翘。
  珠珠跑去园子里摘花去了,殷石安的夫人跟着她后面跑,一大一小,引了不少后宅妇人的注意。
  蒋国公府的女儿魏襄隔着人群瞧见了,“世子夫人追着谁跑?”
  侯明.慧看了一眼,“福宁郡主。”
  “秦绾宁的女儿?”魏襄瞪大了眼睛,扶着婢女的手就过去了。
  冬日里花卉罕见,得来不易,牡丹花刚从暖房里搬出来,被寒风吹过都有些蔫蔫的。
  珠珠上前就要伸手,世子夫人小心地拉住她的手,“小心伤手。”
  珠珠眨着乌黑的眼睛,没有听懂,眼睛依旧盯着牡丹花,拿手指了指,张了张嘴,咿咿呀呀说了几声,大人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呦,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呀。”魏襄走来就嘲讽。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魏襄俯身看着珠珠,冷眼睥着她,“听闻你娘没有来?”
  “想想啊,先帝大丧,凌王来了,竟没有带王妃,可想而知啊,是不喜欢她。”
  “魏县主,您嘴下留情。”世子夫人不高兴了,示意婢女将她带走,魏襄与秦绾宁不和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气向大人撒就行了,凭白无事折腾小孩子做甚。
  让人不耻。
  魏襄不听,反而继续说道:“我说的是实情,后宅里的事情都清楚呢,你的丈夫不喜欢你就不会带你出门,这就是一个道理。”
  “道理不道理的我不懂,我只知福宁郡主是个孩子。”世子夫人脸色不善,魏襄此举无异于在她府上搅事了。
  众人听了魏襄的话都走了过来,珠珠瞧见太多的人,下意识就往乳娘身后躲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