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得脸色通红,抬眸怒瞪着萧宴。
萧宴也只穿了一身中单,袖口绣一青竹,白绿相见,衬得那张脸如冠玉,似谪仙。
萧宴低眸瞧着那中粉妍的脸颊,贝齿紧咬着下唇,粉粉嫩嫩,就像是桃花做的点心,精致美味,味道必然是很好的。
尝过百次,也不觉得腻。
身下人怒视,绵软中透着一股娇憨,他俯身靠近,闻到熟悉的体.香后,心瞬间就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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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控制
萧宴显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秦绾宁,尤其是见到水中不着寸.缕的女子,情动就压制不住下毫不犹豫就亲了上去。
秦绾宁照旧推开他,“太子今夜魔怔了?”
萧宴低眸怔怔瞧着,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地捧着她的脸颊送到自己的面前,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颊。秦家娇生惯养的姑娘不比皇家的公主差。
攻入金陵的时候,萧宴亲眼见过前陈的公主,气质不俗,容貌也是有的,但与秦绾宁相比,还是差了些。
秦绾宁很美,早在徐州之久,就有人夸赞不休,这样的美人送给凌王,凌王怎么会不动心呢?
思及凌王,萧宴眼中的旖.旎顿时被冷冽取代,见她瑟缩在一侧,也不恼,长臂趁势一揽,狠狠地将人扣在自己怀内。
放沐浴的女子身上还残留着花瓣香气,温软柔腻,一片馨香。
秦绾宁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后陡然一惊,那张地图在她二人的枕头下……
本无所畏惧的她失去了抵抗的底气,惹恼了萧宴,他一发火,指不定就会掀翻她的床榻。
有一日,她将萧宴推开,对方气得差点就屋子都掀了。
她心生恐惧,萧宴只当她顺从,低笑着就吻了上去,细细密密的吻由眉至脚踝。
缠绵不肯绝,如春日里淅沥的小雨,润物无声,偏又不肯停。
秦绾宁抿住唇角,将口中的声音咽了回去,忍着全身的颤栗,任由萧宴摆弄。
外间下起了下雨,白日里还是晴日,到了夜里忽然就落雨了,淅淅沥沥,寒意入侵。
锦帐喘.息声渐渐被突如其来的雨声掩盖了。
****
萧宴清晨回东宫,东宫詹事来禀江氏的动静。
江氏嫁女,带了两名庶女进宫。
萧宴顿愕:“江氏的意思?”
詹事回道:“是国舅的意思。”
萧宴没有再问了,詹事悄悄道:“那两名庶女是悄悄来的,国舅想纳妾。”
“他心是不小,敢打江氏的主意,不怕那些文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萧宴冷笑道,但他不会让国舅这么做,国舅被人诟病,他二人又是甥舅,指不定还会被他连累。
“你告诉国舅,敢动江家的人,孤能教他无子送终。”
詹事一颤,他跟着太子许久,以前在徐州之际就不喜欢这位舅父爱管闲事,进入帝都金陵后,国舅不晓得安生,处处与人攀比,太子厌恶至深,偏偏又得喊一声舅父,一直忍着。
这次怕是忍不住了。
太子是以正妻待江氏女,国舅不省事,竟惦记江氏女的美貌。
詹事道:“国舅只说让江氏带着庶女过来,江氏不知情,怕是以为给太子作良娣。”
萧宴抬眸,神色暗动,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江氏心思不浅啊,得了太子妃的位置,还想惦记着良娣,告诉江氏,孤只要太子妃,其他女子送回去,不然,孤不确信自己是否会宠爱这位太子妃。”
詹事颔首领命,太子性情便是如此,最不受得人威胁。
江氏一事说定后,萧宴拿起紫檀木案桌上一封外间送来的情报,是关于凌王的。
凌王封地在扬州一带,是一富庶之地,可见皇帝有多恩宠,两年前秦家被灭之际匆匆回来一趟,但贤妃身子不好,留在了当地。回来没两日,贤妃传信病危,凌王立即离开。
到今日,除去皇帝本人外都没人见过这位凌王殿,他就是一谜,因此也成了萧宴的心病。
来信说了扬州的情景,凌王为母延请杏林名医,效果甚微。
萧宴随手搁置下来,道:“令人乔装扮成大夫去扬州一趟。”
“臣这就去办,还有一事。”詹事面有为难,说话也吞吞吐吐,太子不悦,他立即道:“是太子妃与陛下说了一事,她未诞下子嗣前,望太子不纳妃。”
萧宴挑了挑眉,笑道:“内讧了,看来这位太子妃是不想给自己的庶妹一杯羹了。”
詹事恐慌,低眸回说:“陛下答应了,前陈是有这么一规矩,正妻未有子嗣前是不让纳妾的。”
前陈规矩多,讲究仁义孝道,君主以仁义治天下,颇受文人追捧,而他们萧家造反出身,喜欢拿刀说话。
以前没有得天下,现在得了天下就想给自己镀上一层金子。太子妃这个时候提出这么正经的规矩,陛下不会不应。
萧宴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算作答应了。
詹事常呼出一口气,但话传到了明华处,明华又替秦绾宁不平,太子答应这等请求,置绾绾于何地?
绾绾被太子囚了两年,本已悲苦,太子妃江氏提出的要求算是堵绝了绾绾的后路。
她蓦地慌了,去找萧宴,又明白他的绝情,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好。
眼看着婚期将近,她忍不住了,想去找萧宴说话,皇后却命她去中宫说话。
进入中宫,太子亦在。
皇后愁眉苦脸,太子坐在一侧悠闲的喝茶,皇后见她来了直接道:“太子妃被杀了,人就死在了驿馆里面……”
明华陡然一惊:“天子脚下,谁敢放肆?”
皇后也附和道:“确实,可她就是死了,你想想,她是被人割了头颅的,这么残忍,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江氏那边知晓,我们怎么对付过去?”
萧宴不说话。
明华扫他一眼,心口发慌,却没有继续说话,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太子下手的?
太子从不受人威胁,太子妃未过门就触及他的底线,可想而知后果不好。
皇后继续唉声叹气,念叨着不顺,“眼看着婚事将近,闹出这么一出残忍的事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话音落地后,萧宴站起身,语气冰冷:“江氏那么多女儿,江氏不会闹大这件事的。”
从庶女入京就可看出江氏的心思,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清高淡泊,哪个家族不想成为外戚?
他嗤笑,皇后放心了,“江氏风骨正,就怕他们不愿。”
“无妨,一同上京的还有两名庶女,随意挑一人便可,婚事改期。”萧宴漫不经心。
金陵城内人才济济,如过江之鲫,识时务者比比皆是,江氏只有好名声罢了。名声是前人创造出来的,现在的江氏是什么风骨,完全是看不见的。
相比较之下,他宁愿要一位脑子笨些的太子妃。
聪明了不好。
明华彻底放心了,捂着胸口笑了笑。
萧宴站起身,外间天色晴了,他吩咐人出城打猎。
他心情好,箭法也准,猎得了不少好东西,还有一只白狐,让人剥了皮做件姑娘用的狐裘,没说送给谁。
皇后听闻后只当太子开窍了,多半是送给将来的太子妃,她高兴地与皇帝说了一句嘴,皇帝听后只道:“他对秦家的姑娘好像挺上心的。”
之前凌王写信给他想要了秦家的小姑娘,他就跟秦州说了,秦州答应了,但太子不同意,非说他指了一件荒唐姻缘。
旨意都快要下了,他只好给收回。
皇后听到他的话后,跟着一愣,“他从来都不喜欢秦家的小姑娘,秦家的小姑娘是一厢情愿。”
皇帝没有说话了,太子的做法有点古怪,但凌王是真心喜欢,不然也不会大老远地求娶,可惜秦家小姑娘失踪了,不然他倒可以继续指婚。
****
那日暴雨后,一连多日都很晴朗。
秦绾宁每日都会出来晒太阳,萧宴让人送来了一件狐裘,白狐皮毛做的,皮色上成。
她就看了一眼,就叫竹茗压在箱底,没有在意。
日落黄昏后,她躲在屋里,又将布帛看了一遍,确认自己记下后就放火烧了。布帛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被人发现后就会功亏一篑。
烧完了以后,她将灰烬埋在盆里,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主出去。
竹茗在外伺候,见秦绾宁出来,急忙放下手中的伙计,快步走过去:“姑娘。”
“桃花开了吗?”秦绾宁问道。
竹茗也不清楚,谨慎道:“您若喜欢,奴婢叫人去找。”
“嗯,找些过来,院子里太单调了些。”
竹茗没有怀疑她的话,这里不能用单调来形容,无人说话,婢女走动都要压住脚步,外院的人都不敢靠近,泾渭分明,让她感到十分压抑。
添些桃花也很好看。
话传给了萧宴,萧宴也没有多疑,秦绾宁本就喜欢花草,素日里花不离身,想看桃花也成。
下面的人去办了,悄悄搜罗了些桃花送去,选了个好天气移植入土。
院子里的人不会种树,是外间的小厮进来。
小厮秀气,瞧见竹茗后姐姐长姐姐短,嘴巴就像抹了蜜糖一般,院子里的气氛也随之和煦了不少。
天气碧蓝,燕子在空中徘徊,闻见桃花后飞了下来,在桃花树上做了一停留,小厮手快,趁机捉住了燕子,竹茗寻来鸟笼,两人一齐将燕子塞了进去。
燕子叽叽喳喳,生机勃勃,秦绾宁从屋里走了出来,围着燕子饶了一圈,唇角弯弯。
小厮将树丢进坑里,余光扫见了少女,眉眼一沉,拽着竹茗道:“好姐姐,有水喝吗?”
竹茗拒绝,秦绾宁去屋里倒了杯水递过去。
小厮乐得双手去接,竹茗在一侧盯得紧紧的。
水喝完后,小厮一把塞给竹茗,秦绾宁吩咐她去给自己取杯水。
院子里就三人,竹茗不放心留下两人独处,但秦绾宁催促两句,主子吩咐,她不情不愿地转身。
就这么一转身,小厮快速朝着秦绾宁的发髻上插.了一根银簪子。
第6章 梅花
竹茗端了一杯茶回来,秦绾宁站在一侧摆.弄着桃花枝叶,还不忘问道:“这是什么品种?”
“哎呦,姑娘可真问到小的了,小的只管种,不知是何品种。”小厮随口说了一句。
两人相距几步远,伸手也碰不到,竹茗这才放心,将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秦绾宁接过小小地饮了一口,俯身又摆弄着桃枝,照旧不语。
竹茗依旧注意着小厮,未曾察觉到秦绾宁的发髻。
栽种结束后,小厮秉持着礼数,与竹茗说笑了几句后才离开。
桃树就在梅花旁边,梅花前几日就已凋零,本已孤零零地,今日又多了一桃树,算作有伴了。
秦绾宁围着桃花转了两圈,露出满意的笑容,望着空中的日头,道:“时辰不早,我去睡会儿。”
竹茗点了点头,目送她回屋里。
那厢出去的小厮不断拍着自己的胸口,老虎嘴里拔牙,当真是险之又险,好在秦姑娘万分从容。
当时秦姑娘若半分不自在,他指不定就要脑袋搬家了。
出了内院后,他回到外间同自己的同伴说话,这里的月例多,同样,也很危险。他们一群几十人住在外院,说是外院,也不过是那间屋舍的外面罢了。
因为在宫廷里是不存在外院一说。
小厮叫念来,入宫不到半年,在众人眼中就是一憨厚的小内侍,得了天大的‘福分’才送进这间不知名的宫殿内。
几十人围着一女子转,太子藏人太深。
念来身上都泥土,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外间就送了饭食进来,与寻常一样,三菜一汤水,够吃又鲜美。
念来饿了,狠狠地吃了四大碗饭,吃完以后,同伴欺负他是新人,就喊着让他收拾残羹。念来高兴地应了,同伴都笑话他不长脑子,擦洗有什么好高兴的。
吃过饭以后,念来将碗筷都收拾好,匆匆往食盒里面塞了点东西,递出去的时候格外小心。
外间的内侍收到食盒后严谨地查看一番,见没有夹带,就直接送去膳房清洗。
每日一样的操作,两年来没有出过差错。
等人走后,念来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左右看了一眼,没有人。
外间的人吃过饭,院子里的厨房也做好了秦绾宁的吃食,竹茗接过后试吃,确保无恙才送去秦姑娘面前。
秦绾宁睡在小榻上,乌黑如瀑的青丝散在榻沿,她睁开眼睛,那只簪子早就被她放在了妆盒里,那簪子是她送给故人的。
未曾想,故人竟回来送还她。
故人知晓她被困此地,想救她出去?
萧宴如今大权在握,杀名赫赫,谁又会是他的对手?
秦绾宁仰望神色的屋顶,玉颈微扬,锁骨处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肌肤上染着一朵红梅,旖旎缠绵。
竹茗进屋恰好见此情景,羞得低眸,“姑娘,该用膳了。”
“嗯。”秦绾宁垂眸,黑黢黢的眼眸里闪着幽深的光,木然地坐起身。对面的竹茗平复自己的心情后,微微抬眸,面前的姑娘肌肤胜雪,两腮粉红若桃花,妍妍莹润,但那双眼睛死气沉沉。若是一副美人画,那就是丹青手最大的败笔。
明明容貌惊人,偏偏被困囚笼内。
秦绾宁依旧赤足走了出去,珠帘掀开之际,脚步忽然顿住。
天杀的萧宴又来了。
身后的竹茗也跟着急刹住脚步,抬头去看,惊得立即退出去。
“阿绾今日见了外人。”萧宴坐在食案前,简单一句话就有了令人生畏的锋锐气势。
秦绾宁倒吸一口冷气,站在原地,没有近前,萧宴今日一身素净袍服,腰无配饰,可他身上有一股无人让人忽视的气质。
金陵城内的郎君爱美貌,穿着尤为在意,穿着都是择富贵的来穿,花纹配色乃至配饰,都是好的,旁人见了都会称赞一句精致风雅。而萧宴今日偏偏例外,袍服是素的,并不像是一国太子该有的衣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