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不易,陛下叹气——九皇叔
时间:2021-09-04 09:06:17

  萧宴无语凝滞,确实,有这么好独处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若是今日刺客不入局呢?”他问。
  秦绾宁看他一眼,解释说道:“凌王府第一次设宴,人多且无章程,你想想第一次办,肯定会很慌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若不珍惜,以后再想要机会,可就不容易了。我让人在府门口盯着,进来的刺客不止他一个人。我孤身一人就是最好的机会,那么,他不来,还有其他人。”
  刺客那么多,机会只有一个。
  萧宴不得不佩服她快速成长的心智,“你怎么知道进来的不止一个?”
  “他们都是军人,外在气质不同,我令人特地盯着,总会看出那么几个,您说呢?”秦绾宁有些高兴,扬眉浅笑,眼窝里更是止不住泅出一抹笑。
  萧宴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去掐了她柔嫩的脸颊:“名师出高徒。”
  “陛下摸一个男人,小心被夸有龙阳之好呢。”秦绾宁嫌弃地避开,拿帕子擦了擦自己被萧宴摸过的脸颊,当着仆人的面也不好不给萧宴颜面,只好不再言语。
  言归正传,她说起背后的刺杀,“魏莱怕是要发现我的身份了。”
  “你与凌王未曾成亲,你换回女儿家也成。”萧宴上下打量她一身宽袍,眉眼皱了皱,他不喜欢。
  秦绾宁也没有反对,她想离开凌王府,就脱下澜袍,变回女儿身。
  “找个合适的机会吧。”
  萧宴笑了笑,领着人回东宫。
  凌王在两日后回来,风尘仆仆,给秦绾宁带了些好东西回来。满满两大口箱子,装得很满。
  箱子里装的是从海外运回来的货物,有皮草,还有香料,凌王将一瓶香料取出来,递给她:“听说与大周的不同,你可以试试。”
  另外还有些葡萄酒,“这是海外运来大周贩卖的,但是这两年福州一带水军边防严格,他们都进不来。”
  凌王掀开另外一口箱子,取出一只小匣子,“这是金刚钻,比宝石都要亮堂,可以做簪环首饰。”
  他将金刚钻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都有些刺眼,亮度远远超过寻常的宝石。
  秦绾宁是爱美的姑娘,喜欢精美的首饰,对这盒金刚钻也很喜欢,下意识想到什么事情,“你出海了吗?”
  凌王细细算算走了些时间了,出海时间也对不上,但不代表他的人不会出海。
  “没有,下属出海了,得了些东西回来卖,这些是给你留的。”凌王也没有隐瞒,目光凝着她一身澜袍,语气忽变晦涩:“绾绾,恢复女儿身吧。”
  四府损失了一半的儿女,剩下的他可以去办。
  “我们也该成亲了。”
  ****
  萧宴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刑部大牢,喊上了郭微,两人一道过去。
  魏莱打听到后,双腿一软,差点从马上滚了下去,半晌后,他立即转会府找侯德义商议。
  萧宴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郭微护送着回宫。
  没过两日,‘凌王’称病不朝。魏莱派去扬州的刺客也赶了回来,说出一个惊人的秘密:“秦绾宁不在扬州,且当日花船去了扬州,凌王并没有同秦绾宁成亲。”
  “没有成亲?”魏莱摸不着头脑,一侧的侯德义也跟着不明白,“不成亲,福宁郡主从哪里来的?”
  魏莱警醒:“不管有没有成亲,但人不在扬州就证明四府发生的事情与她脱不了关系,指不定人就在金陵城内。”
  “当年的事情你知我知,殷开与李间都知道,但凡有一人说漏了嘴,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侯德义也有点后怕,想起殷开与凌王走得很近,“会不会殷开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凌王了?”
  “不会,那些事也有殷开,他不敢这么做。但现在不敢,不代表以后不会。为长久计,先斩草除根。”魏莱倒吸一口冷气,殷开没了一双儿女,若是发起疯来,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
  “这……”侯德义皱着没,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怎么除?”
  “殷开还躺在床上,死了也没人会想到是我们,李世东才死了,这个时候我们是最安全的。”魏莱出计,就用李世东的计策。
  侯德义见他胸有成竹,自己也松了半口气,殷开早就背叛他们了,按照他们的规矩,背叛者就该死。
  殷开死得不冤枉。
  ****
  ‘凌王’半月都没有上朝,而此刻就在刑部大牢里关了半月,秦绾宁搬去了新宅,这里没人知晓她是‘凌王’殿下。
  索性脱了澜袍,穿上了女儿装。
  这日,秦玉章搬了过阿来,后院里备好了书房,陈有义也被请去书房,两人按照规矩,秦玉章奉了师父茶给陈有义。
  两人相处也很融洽。
  午后,秦绾宁就带着秋潭离开新宅,去了殷府。
  到了殷府门前,秋潭递上了秦府的信物,门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是哪个府上,半信半疑地送去给国公爷。
  秋潭等了半个时辰,没有人出来。
  她回到马车上,“姑娘,他们不见我们。”
  “嗯,再去递。”秦绾宁轻轻出声。
  秋潭只好再去,这次门人都不敢开门了,秋潭费力敲了半天的门,泄气地瞪着深色的大门。
  秦绾宁没有强求,带着秋潭回去了。
  一连三日,都去殷府敲门,直到第四日的时候,门开了,是殷夫人。
  殷夫人面容枯槁,眼角皱纹叠生,一袭灰布裙衫更是添了几分老态,秦绾宁一眼就看出来她身上的衣裙是为儿子服丧的。
  在殷家人的眼里,殷石安早就死了。
  秦绾宁分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但她面色上没有什么变化,很快地笑了笑,“殷夫人。”
  殷夫人不认识眼前的姑娘,将对方轻轻打量,“你是秦绾宁?”
  能拿出秦家信物的除了秦绾宁以外也没有人了。
  秦绾宁抿唇笑了,“我想见见国公爷。”
  “他病了,不见客。”殷夫人冷言拒绝了。
  秦绾宁却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一句话。殷夫人脸色大变,抬手就指着秦绾宁:“你、你……”
  “您别指着我,我想见国公爷。”秦绾宁浅笑,顾盼生辉,别样温柔。
  殷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不敢拒绝她的话,转身领着她去后院。
  秦绾宁无心打量殷府上下的景色,转眼就到了殷开住的院子里,院子里景色一般,伺候的婢女都抬首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围在一起说话。
  殷开躺在床上,殷夫人进去后,秦绾宁站在外面,几息后,殷夫人请她进去。
  殷开老了嗯很多,两鬓斑白,皱纹横生,见到秦绾宁后,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我知道你会回来。”
  “殷叔。”秦绾宁执晚辈礼,往前走了两步,在榻前站了下来,浓重的药味让她皱了眉。
  殷开睁开眼睛仔细打量她,本靠着迎枕躺着,打量了会儿忽然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凌王、凌王……”
  原来秦绾宁早就回来、 原来秦绾宁就是凌王殿下。
  “嗯,您老想说什么呢?说说您与李间、魏莱还有侯德义的事情?”秦绾宁淡淡道。
  殷开微微一笑了,复又躺了下来,“从小女和亲的那刻起,我就明白,这个秘密会说出来。我将会是第二个秦公。”
  秦绾宁饶有兴趣地看着还称呼自己父亲为秦公的人,“殷府会成为第二个秦府,他们知晓我回来了,他们不放心,你就会死。至于怎么死呢?我不知道。”
  “是啊,怎么死呢?我本心灰意冷,但你又给了我希望,石头在你手里,对不对?”殷开被她的眼神看得脸颊火辣辣地疼。
  “不在我的手里,应该在陛下处,我拿他和陛下换了一样东西。”秦绾宁语气悠长,眸色湛亮,“您想怎么说呢?”
  殷开看她的胸有成竹,脑袋里的弦紧绷了起来,语调也稍微降低了下来:“此事也并非是我四人合谋。”
  “还有先帝?”秦绾宁简单地问了一句,目光涣散。
  殷开却笑了,发出刺耳的笑声,“女子本弱,放你一条生路,是我们最大的错误。毒秦州,杀秦宵,放了你这头狼。”
  如今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殷家落了差点绝户的地步,就是他们当时一时仁慈。
  在战乱年代,女儿家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逃出去也是一条死路。
  看着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殷开的心在滴血,而秦绾宁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不想听你说,你自己写。你和殷石安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比他们良善了几分。”殷开彻底安了心,若对面站着魏莱等人,他们殷家满门都不会活着。
  “好,我写。”
  秦绾宁寻了椅子坐下,从腰间拔了匕首丢给他,“你欠秦家的,自己承认,若是漏了一言,你儿子就活不成了。”
  她没有时间了,一旦魏莱发现她在金陵城内,她的处境就会变得艰难。
  殷开不再隐瞒,拔了匕首,摸到一块布帛,然后咬牙用匕首划破了手心,血如泉注。
  秦绾宁没有去看,而是走到窗下,婢女捧着汤药在候着,她多看了一眼,婢女双手紧紧握着托盘,十指紧扣,好像很紧张。
  婢女双眉微蹙,随着时间消逝,她的眉眼开始皱成一条线。
  半晌后,秦绾宁转身回去,殷开的血书写完了,他满头大汗,抬眸看着秦绾宁:“先帝容不下秦公,你可知为何?”
  “功高盖主。”秦绾宁平静道。
  殷开费劲地扯了扯唇角,“你很懂。”
  秦绾宁想了想,“都是陛下教的。”
  殷开笑不出来了,“那我比他们好多了。”至少儿子会活。
  他们呢?
  殷开又笑了,放声大笑,秦绾宁睨他一眼,将血书折了起来,一股血腥味冲入鼻尖,很难闻。
  她将血书塞进了香囊里,“你的儿子会给你披麻戴孝,这是你该得的。”
  殷开五官忽而狰狞起来,一把抓住秦绾宁的手腕:“凌王求娶你,破了规矩,秦州明知坏了规矩,偏偏还要答应亲事,是你们秦家毁言在先,怨不得我们。”
  秦绾宁被突如其来地阴狠吓得面色发白,是凌王先求娶的?
  殷开继续告诉她:“五家有言,秦公不遵从,他想帮助凌王成为皇帝,先帝也容不得他,秦绾宁,你不能怪我们……”
  秦绾宁没有说话,迟来的真相让她浑身发凉,她伸手推开殷开就跑出了屋。
  跨过门槛的时候,她又瞧了一眼送汤药的婢女。
 
 
第48章 四十八 [VIP]
  回到新宅后, 都已过了午时,萧宴堂而皇之地坐在湖畔钓鱼。
  “不速之客。”秦绾宁嘀咕骂了一句,慢步走过去, 踢了一下他的木桶, 里面三两条鱼被吓得来回游动。
  萧宴笑了, “你去哪儿了?”
  “玩去了。”秦绾宁不耐,又觉得萧宴和以前一样死皮赖脸了, 赶又赶不走,骂又不行, 真是让人费脑子。
  湖畔的风带着湿气,拂过秦绾宁的裙摆, 漾起了几分温柔。
  萧宴听着娇俏的声音,握着鱼竿的手臂颤了颤,转身去看她,容颜若桃李,眼波婉转,更若江南烟云。
  换回女儿装的秦绾宁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萧宴的眼神染了几分炙热, 但很快,秦绾宁就走了, 他放下鱼竿跟上。
  “秦绾宁。”
  秦绾宁理都不理他,回来的时候让婢女去准备鸡汤面,这个时候应该送去了双月楼了。
  果然,等她到了, 桌上放置了一碗热腾腾地鸡丝面, 她吃了一口, 萧宴巴巴地看着她。
  她淡然地又吃了一口, 然后喝了一口汤,“萧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让礼部帮你去找。”别来纠缠我了。
  声音有些懒,却有一股子泉水的甘甜。萧宴皱了皱眉,和她在一起皱眉最多,“朕说过这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
  “哦。我准备出家,吃斋念佛。”秦绾宁挑了眉梢,她不恨萧宴,但无法和他朝夕相处。
  萧宴却道:“朕在你出家的地方再搭一座寺庙,朕出家做和尚。”
  秦绾宁瞧着他,忽而伸手,狠狠地戳着他的脑门:“在我心里,你是贤明君主。”
  萧宴分辨:“在朕心里,你是聪明的秦绾宁,整日想着如何出去玩、如何赢了侯明羽,至于出家那是不可能的。”
  秦绾宁今年二十岁了,正是女儿家最娇俏的年纪,刚刚还出去玩了,怎么可能会出家。
  他不信。
  秦绾宁从容地将面条吃了,就连汤也喝得干净,她拿了湿帕子擦擦嘴,望着对面的人:“殷开要死了,你将殷石安放回来。”
  “嗯?”萧宴狐疑了一声,“你做的?”
  “不是我,我去了殷府,见送汤药的婢女鬼鬼祟祟,殷开怕是活不长了。”秦绾宁平静道。
  说到旁人的生死,她很从容,眼睛都不眨一下,对面的萧宴心沉了沉,这是他亲自教出来的结果?
  萧宴有片刻的后悔,“朕即刻让人去安排,你能告诉我,萧遇在何处吗?”
  “他啊……”秦绾宁故意拖长了尾调,语气散漫,凝着对面的萧宴:“他行踪不定,就连太妃都不知她在何处。”
  萧宴不再问了,站起身,“朕会让殷石安早些回来,至于萧遇的踪迹,朕也会去查,但朕更好奇的是他长的模样?”
  “萧宴,我脑门上贴了傻子两个字吗?”秦绾宁莹白的手戳着自己光洁的额头。
  萧宴望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他似乎又看到了以前活泼的小姑娘,心里不由怀疑,殷开与秦绾宁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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