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珈成理不直气也壮,“那这才3的主局,交钱不是等整局的主数字轮完定胜负才给吗?”
宋念安盯着他,脸上笑意一点点淡下,伸出去的手,指尖在半空晃了晃。
汪珈成:“......”
汪珈成愣是没想到,这一把五十给了,接下来一直打到A,他都在给钱!
艹!所以他为什么会觉得他这个大嫂不会打牌的啊,他居然还想着放水!他怎么不给自己放放水!真是气死了......
傅听言和孟沛霖在一旁不咸不淡地看着打到逐渐焦头烂额的汪珈成和黄砼,不约而同都叹了气,就算没和宋念安打过牌,汪珈成起码和芮薏打过牌吧,怎么还这么天真?
两兄弟对看一眼,孟沛霖先无奈了:“所以有没有接到心理那边的通知?”
傅听言看他,“怎么,有心思了?”
“我能有什么心思,”孟沛霖说得理所当然,“我就是问问。”
傅听言嗤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孟沛霖:“......”
傅听言见宋念安笑得灿烂,心情上扬,现在有心思逗他,“芮薏可是一听你要带她种菜,吓得都不敢来了。”
孟沛霖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傅听言笑:“自己想去。”
孟沛霖陷入沉思。
......
最后一把,汪珈成非要傅听言上。
他已经想不到要帮他们的事了,只想搬救兵压宋念安一局,没想傅听言这诚恳让妻的态度已经过分到当面放水。
就这样,短短十几局,宋念安不仅把汪珈成那四百块纯洁的爱情赞助费赢走了,还额外赢了一番。
汪珈成肠子都悔青了。
牌局一结束,宋念安习惯性笑着要跳起来和傅听言炫耀自己赢的成果,只是在起身那一刹那,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想到他们还在“冷战”。
她偷偷给傅听言甩了下自己赢的钱,假模假样地咳了声,在撞上他目光时,一下冷静,生硬道:“走了。”
傅听言看着小孩挺直的背一路到门边,还不忘在出门时,和他分享喜悦地迎风甩甩钱,暗搓搓的宋念安式分享。
傅听言敛颚低头,一下笑出来。
这都给旁边的三兄弟看愣了。
他们输这么惨,还给让了一局,能这么开心?今晚是怎么了,魔怔了吗这是?
汪珈成沉默了会,抬手捂住脸,心生痛苦。
就为了他们的爱情,他居然一晚上就牺牲了八百块。啊,八百块,是他们吵架可怜,还是他没人给报销可怜。
汪珈成凌乱了。
傅听言大概是察觉到汪珈成的情绪低落,起身站到他面前,很有安慰意思地拍了拍他肩,很无奈又深有体会的表情,“辛苦。”
汪珈成哭笑不得,“队长,你看我都赔出去八百了,你能不能去哄哄大嫂啊。”
“嗯?”傅听言佯装疑惑看他。
汪珈成有一说一:“你们不是吵架了吗?我这也算让大嫂开心一下了吧,但关键还是得你哄啊。”
傅听言若有所思地应了声:“是这样没错,但谁和你说我们吵架的?”
汪珈成:“?”
“啊,不是......”
傅听言一脸“我懂你的苦,但既然你说我们吵架了,那大概是吵架了,我还是去看看我那生气的小女朋友”的隐晦表情,沉稳低声:“那我先走了。”
汪珈成:“......”
眼见着傅听言离开,汪珈成快速反应过来,眼神转向一旁看他傻样无语的孟沛霖,“孟副队。”
孟沛霖猜宋念安这会正一遍遍着迷数钱,也糟心着呢,“别喊我,没报销。”
汪珈成:“......”
见孟沛霖也走,汪珈成整个人接近原地裂开。
所以,是他被骗了?他居然还一片热心地赔上八百?
这他妈......夫妻诈骗吧是?!
*
傅听言是在营地新建出来的秋千边找到宋念安的。
小孩完全没了刚才得意的表情,而是挑出一百块自己塞兜里,另外七百块递到傅听言手里,小心思泛滥地手指戳戳,“就八百块,给他委屈的,我就当我赢了两局,拿个一百不过分吧,剩下来七百下次找机会给他。”
傅听言笑着半蹲在她面前,“那怎么不自己给他。”
“我不要面子的啊。”宋念安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再加上汪珈成对她态度一直很好,赢太多好像也过不太去,怪棘手的。
她脑袋蹭蹭他,“反正交给你了,你机会多。”
宋念安没在这件事上纠结太久,而是在四下无人又难得静谧的夜,抬手指着天空少有的星星,没问白天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哥哥,我之前一直觉得在国内,看夜空是最漂亮的,但现在走到这,还是觉得漂亮。”
褪去冷静工作时的严谨,她笑得眉眼弯弯,眸色澄澈,清甜道:“你说,是不是因为都有你在啊。”
宋念安就是这么直白,喜欢把所有的喜欢都清清楚楚表现在明面上,以前没得到回应还有点收敛,现在彻底撒开了心思。
傅听言笑意泛深,瞳眸如光如灼,“滤镜这么深了?”
宋念安可没有,比出一丢丢的手势,“我现在这样啊,只能算是回应你对我这么多年的喜欢,谁知道你这人这么能忍啊,早说我不就能早喜欢了嘛。”
但......宋念安玩味说完这些,还是压下笑意,认真看向傅听言,“所以,看在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接下来任务,能不能小心再小心,保护好自己?”
她白天那些表现都是气的,他受伤,她绝对比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担心着急。
她要的不是只是在他身边,而是希望每一件事,大的小的,都有最早的知情权。这样的陪伴,才有意义。
这大概是傅听言第一次完完全全看到宋念安成熟后的模样。
没有他疼惜的孩子气,也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撒娇温软,有的只是淡淡笑意下,清透月光下浸润的温柔模样。
她抬起的小拇指,在他面前,悠悠晃了下。
“拉钩么,哥哥?”宋念安笑得灿烂而纯粹。
傅听言在外面这么久都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丝缓和。拉钩这件傅听言以前从不会做的事,现在为了应对一个承诺,心甘情愿地抬手。
宋念安一下勾住他的,轻轻在大拇指上敲章。
傅听言低沉微哑的嗓,伴着笑意:“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宋念安笑眯眯的。
傅听言说得浅慢:“答应你,小心再小心,保护好自己。”
“念念。”他突然喊她。
“嗯?”宋念安感受绵密萦绕在自己眼前的热息,“怎么啦?”
傅听言想了想,说:“知道上次在墓园,宋姨和我说了什么?”
宋念安那会不在,当然不知道,“说了什么?”
傅听言没直截了当告诉她:“拿一个生日愿望和我换答案?”
宋念安觉得这有点坑,“傅听言,不带你这样的,你之前也拿了我一个愿望,还没还给我呢。”
傅听言:“我什么——”
“想说你什么时候是吧。”宋念安这边还有证据呢,“你写的那份感人诀别信,我可一字一句都看清楚了。”
傅听言:“......”
宋念安很不满,沉默几秒,顿时很警惕地看他:“所以你又要抢我生日愿望干什么?”
话权到他这,傅听言自然明目张胆,脸不红心不跳地:“真要听?”
宋念安还就奇怪了:“这难道还是我不能听的?”
傅听言默了两秒,眸色深邃地盯着她,坦诚又无畏地说:“想改户口本的归属,可以么,小朋友?”
宋念安:“......”
第46章 看戏 热到翻白眼。
宋念安突然后悔自己刚才不动脑子的回答。
她转移视线地咳嗽, 手胡乱抓着脸颊,感叹:“这怎么到了晚上天还是这么热啊,不行了, 我这澡不能白洗。”
她佯装热乎地一把推搡在傅听言颈间, 作势要从秋千上蹦下去, 但被傅听言抢先一步地伸手搂了满怀。
从秋千到坐到他身上, 再到两人坐到旁边的休息椅,短短几秒间隔。
宋念安提心吊胆地还没来得及出声, 人就已经被傅听言稳当横向抱住。
不得已地,她两只手紧紧抱住他脖颈, 只听没有预兆的一声闷哼。
“......”
空气一瞬的寂静。
宋念安冷不丁想到傅听言那个伤口, 着急地要低头去看, 确保自己没压到他,刚刚那只是牵拉痛, 瞬间火气上来地对他捶了一拳。
“你疯了啊, 万一撞到伤口更严重怎么办?”
竖满刺的小刺猬,傅听言没忍住笑,抬手揉了下她脑袋, “你忍心?”
“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宋念安就是知道他没事, 才有本事死鸭子嘴硬,“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等会要真有点事,有你哭的日子。”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呢?
傅听言和宋念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芮薏经典名言:追男人最高境界啊,那不就是让他在你怀里哭......
宋念安:“......”
立刻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知表情。
傅听言神色冷淡地盯着她,手不经意就在她腰上轻掐了下, 语气难得有了丝严肃:“跑哪学的?”
宋念安本就怕痒的不行,那点该绷紧严肃的表情,一下子就被掐到破功,忍不住笑地翘唇,直躲,却越躲越往他怀里去,还连连解释:“我没学,我真没学。”
傅听言会信她这种唬人的话?
宋念安这小孩见风使舵比较厉害。
这会为表诚意,趁傅听言不注意,直接考拉式大大抱了下他,然后啵啵两下亲在他脸颊,嬉皮笑脸强调:“哥哥,真的,我这只能算是自我开窍,要对象不是你,我绝对是开不了这个窍的。”
这话听起来怪能哄人的,但隐隐约约的,怎么感觉很奇怪。
傅听言微微眯了眯眼,宋念安那点小心思就无处可藏。
她没办法了,只好再在他另一个面颊上亲亲两下,眨眨眼,顺便认真道:“傅听言,我最喜欢你了。”
本想着傅听言吃软不吃硬,这一茬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了,宋念安刚想松一口气,却没想傅听言这人脸皮更厚,直接顺水推舟给她来了阵暴击。
“行。”
宋念安一愣:“......什么行?”
傅听言随手撩过她颈间的软发,一点点地勾到耳后,漫不经意的神色,漫在眉梢间,蛊惑性的低笑:“不是想哭么?”
这走向,宋念安脑子顿时卡住了,摸不着头脑地看他。
傅听言学着她哄他的方式,从她的脸颊悠悠吻到唇角,“那我给你能哭的机会?”
“......!!!”
她刚刚究竟说了什么,好好一段对话怎么能色气成这样???
宋念安憋不住了,呼吸不匀地单手拍开傅听言的脸,撑着他跳起来,还不忘手扶在胸前,一下又一下缓着气息。
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起来:“等等等等......哥哥,不对不对,我现在不哭,不能哭。”
见傅听言淡定没动作,宋念安赶紧打岔完,提溜着步子就往医疗宿舍去的方向跑,一路冲进去都不带刹车的,给徐穗淇吓得打冷嗝。
“你,你怎么啦?”徐穗淇说完,嗝一下。
宋念安捂着自己烧到快发烫的脸蛋,低头好久,才假丧着脸抬头,“穗淇,完蛋了。”
徐穗淇:“?”
“我家哥哥怎么都想和我结婚了啊。”宋念安突然变卦地满眼星星,流光溢彩,笑得唇边弧度越来越深,“我还没准备好。”
徐穗淇:“......”
她已经不震惊以往少言少语的傅队能有这么深远的打算,而是鲜少见到冷静自持的宋念安这么犯花痴,像是中了邪的表情,她多少有点吃不消。
“那个......念安......你先别激动。”
“嗯?”宋念安笑眯眯抬头。
徐穗淇尴尬地手指往后,“可能是感受到了喜气,就在刚刚,你开水壶都兴奋炸了。”
“......”
“所以,今晚还泡水吗?”
“......”
*
傅听言在医疗宿舍区外站了会,就接到了心理那边团队联系人的电话,不是芮薏,言简意赅交流了下周末到的时间和工作接待,确保了些细节。
而早在心理团队决定前,傅听言就有收到过一份初拟名单表。
来的人有谁,他清清楚楚,不过,没给孟沛霖看。
在路过查诊区时,傅听言特意到病房一块绕了下。
进入他们营地,那两个阿耶于人显然安分很多,二十四小时有人守在那边,想动手脚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但傅听言的思绪已然不止于这点。
他还记得宋念安说的水壶问题,维和部队这边会提供新水壶,而且那户人家是新拿到的,出手之前有全面检查过,问题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这里。
那唯一一解,就是人为投入。
什么情况,会让投入物只含有那一种菌种呢?
傅听言本想找机会再去调查一下,但刚转身想回办公区,就注意到那两个带回来的阿耶于男人,其中一个随着士兵到厕所门外,士兵守在门外,上个厕所好久都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