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啊,是这样没错,不过那又有什么要紧,我还是十几个分「身……”
虎杖:“老师,你想办法先走!我还可,还可——以!”
她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祭秀咬着牙,吐出口中血沫:“我答应了!”
‘轰——’
就像核爆炸后晕开的蘑菇云,手术室再度陷入死寂。
“额?”
灯光乍亮,祭秀看清了墙边的虎杖,准确的说——是宿傩。
他单手插在口袋里,面前两个可怖模样的咒灵在他面前连着后退了两步。
“你们是来杀这个小鬼,还是来杀她的?来,跟我说说。”
咒灵一边后退一边乖巧的指了指他身后的祭秀,竭诚表示绝对不是为了他来的。
宿傩点点头:“哦,那可惜了,你要是来杀小鬼的,那我说不定看在我们是一路人的份上,饶了你们……”
两个咒灵:“……”
战斗结束的很快,甚至没有悬念。
祭秀:“等等,别杀——”
宿傩把手指从剩下那个咒灵眼球里抽出来,回头看了眼祭秀,然后拎着咒灵走了过去。
祭秀:“谁指使你来的?”
咒灵虽然惧怕,但没有开口。宿傩抬脚踹了他一下,那咒灵才瑟瑟发抖说:“我们是被战栗组织召集来的,谁杀了她谁就能得到诅咒之王的□□。”
刚说完,宿傩抬脚踩爆了他的头。
祭秀精力耗的太多,撑着身边的破台子也很费力,在那咒灵被爆头的顷刻,她脚下也随之一软,整个人朝前倒去。
宿傩长臂一揽,将人抱了起来。
祭秀下意识挣开,她是收了点伤,但还不至于走不动路!
宿傩:“别动,我可不是五条悟,爷是走霸道路线的,懂?”
祭秀:“……”
鬼屋外竖起厚重的‘帐’,宿傩抱着她从高楼跳下,落地后,祭秀睁开眼,目光一怔。
伊地知、伏黑惠还有野蔷薇三人站在一起,面露惊讶。
而身后是双手插兜,微笑看着二人的五条悟。
第21章 上课第二十一天
几人的表情也顿住,因为抱着祭秀的人显然不是虎杖,这个诅咒之王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们甚至不确定翟秀是否是被挟持,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五条悟从几人中缓步上前,递出手:“来。”
宿傩五指一拢,将往下动作的祭秀紧紧固住,咧嘴笑了笑:“五条悟,我早晚会杀了你。”
五条悟默了片刻,眼皮微抬,道:“哦,等你有能力杀我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滚回去。”他顿了顿,又恢复了轻快语气:“悠仁,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给你特训了哦。”
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声恐吓,宿傩五官微微一僵,下一瞬,脸上的黑色纹路消失。
宿傩:“……”
转瞬清醒的虎杖悠仁眨了眨眼,望着从怀里下去的祭秀:“诶?”
五条悟从兜里伸出手,伸手捏住祭秀的手腕,“交给你们了。”
说完,便带着祭秀消失在众人视线。
“我怎么一不在,你就要受伤呢?”
五条悟把人牵到沙发坐下,然后不知道哪里取来一个医药箱。
她也不知道在中国好好的,怎么一来日本天天都是生死局。祭秀拿起手机先给冯媛打了个电话,没打通。
“你们来的时候有看到冯媛吗?”
五条悟:“没有。”
祭秀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五条悟把医用箱放到边上:“还记得你受伤那天,我问你,是不是一个人来的日本。其实那天在现场,我见过她。”
祭秀蓦然顿住:“遇见真人和漏壶的那个晚上?”
“嗯,她算是安然无恙从真人制作的怪物圈里离开的。我一早想提醒你,没找到合适机会,今天这事儿……秀秀子,你得好好想想。”
祭秀:“她其实是很讨厌的人,可不至于害我性命,也没有理由啊。”
“或许她只是个帮手?”
帮手?帮谁?她脑中闪过一个人影。不可能的。
“说不通。”
退一万步,就算是这样,在公寓外出现的那个杀手,连隐秘监控都能躲开这点是可以解释的通。
“而且,她如果今天的目的是引我出来,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约你?后来又为什么会叫上虎杖?你和虎杖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这是矛盾的。
五条悟点点头,凝着她紧皱的眉心:“那就先别想,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
祭秀摇头:“这是虎杖的血。”
想到虎杖,他应该也没事了,宿傩拥有反转术式,刚才的断臂也随手治好了,不得不说,这种术法还真是令人羡慕。
“宿傩是主动帮忙的?”
祭秀默了默,反正当时只是随口应下的话,道:“也……不算。”
五条悟扬起一边眉梢:“嗯?”
皮肤上传来凉凉的气息,五条悟一边擦药一边吹气。
祭秀抬眼,目光无意落在他因为吹气微微张开的唇上,粉色的唇泛着莹亮的光泽,就像春天里阳光下的桃花瓣,也像是蛋糕店的草莓布丁。
“你难道用唇膏了吗?”祭秀没有回答,转而问出一直以来想问的话。
五条悟一怔,随即笑嘻嘻道:“秀秀子想试试吗?”
很容易让人想歪的一句话。
祭秀抬眼,却也只是看向别处,似乎是避免和他视线相撞。
“活的还挺精致。”她随口将上句引人遐想的话,扯会了正轨。
五条悟笑了笑没说什么,起身离开,很快又拿着一套衣服递给她:“我煮点吃的,你先换个衣服,有什么想吃的吗?”
祭秀接下衣服,手机传来震动。
她心口忽地一跳。
冯媛:【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此时你身边的人。】
祭秀连忙再打回去,那头却只有无限的忙音。
头顶盖来一层阴影,祭秀猛然抬头,五条悟笑嘻嘻对她道:“问你呢,你想吃什么?”
第22章 上课第二十二天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五条悟正在厨房,不知道在煮什么。
衣服着实大了些,祭秀将裤脚卷了一圈又一圈,她坐到沙发上,再度去拨冯媛的电话。
冯媛是个很奇怪的人,甚至自幼致力于给她找麻烦,每每行事的目的都想着怎么能让她难受。冯媛很讨厌她,她想不出缘由的那种讨厌。
因为她既没有瓜分掉师父的宠爱,也没有抢过她心爱的东西,哪怕一颗棒棒糖。
所以按理说,看到这句话,她第一反应应该是——冯媛又在作妖。
但不知为什么,这句话从出现开始,这一个小时里,就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她脑中。
冯媛为什么要发这个消息?
只是为了制造她和五条悟的间隙?还是说她真的……知道什么?前者倒没有什么,如果是后者,那她就必须要尽快找到冯媛。
耳边传来关机的语音。
祭秀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沙发上另一个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起身走到厨房,把手机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看了一眼,随手挂了,转投诉对她说:“你可以休息会儿,煮好了叫你哦。”
走进去,五条悟刚打开盖子,味增的香气扑鼻而来。
其实到现在她也还是没有吃惯味增汤的味道,一方水养一方人,习惯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比如现在,她发现自己正在适应这个男人。
包括他的好。
祭秀问:“你都自己煮东西吃?”
五条悟显然对这锅汤很满意,笑嘻嘻说:“不不不,那是因为有秀秀子在。”
祭秀神情微动,看见他将盖子扣上,鼻息间的味道便淡了许多,她鼓动的心跳也稍稍平静。她轻声喊:“五条悟。”
“嗯嗯?”
五条悟等了两秒,没等到后话,转头去看。
祭秀的眼睛很漂亮,凤眼笑起来的时候也微微上挑,因此她大多数时候让人觉得高冷。
事实上,和她相处后,其实并不是难以接近的人。
她的性格像龟壳,外应内软,把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自己身体里,任何时刻都不让人轻易进去。
“你不是要去出差吗?”
“嗯,吃个饭就走,来得及。”他知道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稍许,祭秀缓缓道:“我不会在日本呆太久,或许,再过阵子我就会回中国。”
五条悟放下手里的汤勺,蓝色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祭秀道:“说实话,不论是在日本还是中国,你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强大帅气幽默,甚至很贴心,也很会说话。”
火炉咕噜咕噜的烧着,里头的鲜味儿正拼了命的往外溢。
“就像刚才那样,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应该都会心动。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对我,尤其刚才这样的话,并不适宜对任何人说……”
明火熄灭。
五条悟关掉了炉子。
……
祭秀抿了抿唇,见他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应该是听懂了她的话。
她得先去确认冯媛有没有回去。
“那……我先走——呵——”
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祭秀整个人突然腾空被人架到半岛台上,五条悟欺身压下,长臂撑在她身体两侧:“那你呢?”
“……我什么?”
“换做别的女生都会心动,那你呢?也心动了吗?”
-
“我总觉得这两天哪里怪怪的。”
虎杖坐在课桌上,腿上摆了一份火腿披萨,拉丝的芝士带着奶香溢满教室。
伏黑惠手里抓着书,点点头:“五条老师出差回来后,就不对了。”
野蔷薇趴在椅背上,伸手也去拿了一块披萨,咬了一口,唔唔说:“不对,是那天从鬼屋之后就不对了。最近每次五条老师来,祭秀老师就走,今天在走廊也是,他们是不是吵架啦?悠仁一会儿你问问。”
虎杖:“你当我傻啊,我才不问。”
“问。”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伏黑惠和野蔷薇的目光统一看向虎杖……脸上的嘴。
宿傩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问了,我就答应了一件事。”
虎杖老规矩抬手盖住脸:“走开啊你,你凑什么热闹啊!”
……
午休时间。
绿荫边上有一吊秋千,祭秀是最近两天才发现了。
午后吃完饭躺在上头,晒晒太阳,清风徐徐,偶尔吹来绿草的气息。
她微微皱着眉头,这几天都在找冯媛的消息,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报了警也没任何消息,虽说师父不怪她,但毕竟人是在她身边失踪的,到底还是欠一个交代。
正想着。
面上忽然一暗,祭秀眼皮掀开一丝缝隙,虎杖悠仁手抄在裤子里,正弯身打量她。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你继续睡,让我想想第一次约会该做点什么。”
祭秀:“……宿,傩?”
似惊雷劈下,瞬间精神,她从秋千网上坐起身。
宿傩‘嗯嗯’两声:“高兴的说不出话了?不急,我们今天有一整天时间可以——过去点,一起坐。”
“……”
身边网兜一沉,祭秀脚落地,人往外撤,但腰间随之一紧又重新被人扯了回去。
宿傩一手捏着她的腰,一手搭在她肩头;“你是不是想不认账啊?啧啧啧,你们这些活人就是这样,身上的缺点多的令人发指……”
祭秀心情复杂,不是说虎杖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么?所以当时她才想先哄住应下,反正宿傩也不能随时出来。
她权衡想,打是打不过的,这咒高除了五条悟没人能收拾他。
现在只有一办法——再哄住一次。
几秒钟的快速沉思后,祭秀微微一笑,侧身拍了拍宿傩的手;“你先起来行不行?老师和学生坐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宿傩挑起眉梢,不以为意,两手压到脑后:“嗯?你欺负我一千年前的老人?别说坐在一起,一起睡觉的不是也有吗?”
祭秀嘴角笑意微顿,听他在思考中,继续道:“我和老师的二三事?新任女教师?老师狠狠爱?”
“………………”祭秀:“诅咒之王的知识面还挺广的,厉害厉害。”
宿傩:“那是。”
还挺自豪。
祭秀:“……但我不是这种类型啊,我给你推荐一个地方,大阪的心斋桥里,你可以去看看。”
她说着要起身,又被宿傩伸手拉住:“那是什么地方?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你陪我一起去。”
祭秀意识到自己的方向有问题,再继续往这方向哄,以他这种变态的性子,如果知道这是日本出名的牛郎街,很可能会发生其他意想不到的局面。
“宿傩,你……”话没说完,祭秀的目光落在逐步朝他们走来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