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谢家的对手们能更给力点儿,最好能趁着谢斯在医院的时间,将谢家给吞食掉,让他变成穷光蛋。
阮凉在家坦然接受后果,并不后悔的时候,阮阳找了过来。
而阮凉也已经想好了措辞,她不能对阮阳说出真正原因,她对阮阳说的是:“谢斯他出轨,谈离婚的事的时候,我一时生气失手。”
“不要紧,我问过律师,也就两年的事,两年很快就能过去。”
青年黑色的眼睛看着她,面无表情,阮凉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她移开目光道:“只是不那么自由而已,其实没什么。”
阮阳过了好一会儿道:“只有这些吗?没有别的要对我说。”
阮凉道:“还就是平常那些,你顾着自己别生病就行了,又不是生死离别,难道你就不去给我送个饭什么的,就不去看我了?”
所以依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吗?
依然不会怨恨他吗?
阮阳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
他忽然觉得这个人,他一眼就能看透底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不那么在他掌控之中了。
她一次次让他意外。
不过依然是蠢,另外一种蠢,蠢的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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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阳离开之后,去了医院。
谢斯现在依然不能下病床的,动一下都疼,当他看到进来的阮阳,便想起了给他一刀的阮凉,不免目光复杂。
“你过来了。”
隽秀的青年道:“我来看看你。”
然后一时便再无话。
又过了会儿,阮阳道:“我来和你谈谈阿凉的事。”
听到阮凉的名字,谢斯就感觉伤口更疼了。
“谢总出轨在先,阿凉也是一时冲动,此事家丑不可外扬,谢总你说呢?”
谢斯:“我出轨?”
阮阳道:“难道不是?难道是别的原因,阿凉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要与你离婚。”
谢斯一噎,看来阮凉并没有将事情告诉阮阳,而谢斯更不可能主动对他说了。
阮阳从旁边拿过来一只水果,在谢斯的病床上坐下,他低头给水果削皮,口中道:“谢总就是不小心摔了,凑巧被水果刀给伤着了。”
“你说可以吗?”
谢斯现在看到水果刀就头皮发凉,而拿着水果刀的青年身上也再无清雅,而是添了利锐。
只听阮阳继续道:“若不是谢总躺在这里,本来你不忠婚姻的这笔账我要跟你好好算一算的,我家阿凉并不是你能任意欺负的。”
“现在暂且扯平吧。”
青年语气没有明显怒气,但丝丝凉意却从青年身上渗出来,谢斯看进青年的眼中。
忽然觉得坐在这里的人并不是他认识的青年了。
他认识的青年什么样呢?
俊雅的,温和的,与世无争的……,和此时锋芒毕露气息危险的青年都沾不上边。
谢斯怔在那里没有说话。
“还有离婚的事,你尽快干净办了。”
谢斯回神,他在被子里的手攥起:“我没打算离婚。”
想起阮凉,谢斯眼神冷下,阮凉想离婚,而他一点都不想让阮凉如意,他要和她耗下去。
阮阳笑了一下,在他清俊的面容上,谢斯竟感觉看到某种蛇类的凉意,阮阳说:“好。”
阮阳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谢斯,漆黑的眼眸终藏不住戾气。
家里的那个蠢货越来越会伪装了,但阮阳知道她定然是难过的,甚至崩溃的,可到这一步,阮阳这么多年积累的破坏欲依然未能得到纾解。
那就拿这个人开刀吧。
他喜欢看到别人都不痛快。
现在更想看到这个人不痛快。
转眼,病房里就只剩谢斯自己,而果盘上那只被削到一半的苹果依然没有削完,上面一把水果刀颤颤巍巍,反射着刺目的光。
阮阳没有再多说什么,干脆利索离开,而被留下的谢斯心中竟不安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已经无法再将阮阳当作那个与世无争的无害青年,他在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威胁感。
第17章 意外
阮凉在家过的很平静,她没有等到谢斯将她告上法庭。
不过阮凉在家也知道谢斯这几天定然无法安心养病的,大概过的水深火热,惊心动魄,很是精彩吧。
趁他病,要他命。谢家那么个庞然大物,哪个不想吞而食之?
往日荣耀的谢家竟然开始出现一种大厦将倾的颓势,一个个的热闹,让人看的目不暇接。
而其中让人很不解的是,与谢家联姻的阮家在这个时候,不说伸出援手,反而比谁咬的都狠。
虽说在商言商,可这般狠,丝毫不讲情谊,让人不免唏嘘。
但阮家此举,也给大家鼓了劲儿,阮家都如此了,看来谢家这次确实难起来了,大家更不需要客气了。
除此之外,阮家的狠劲儿,也让大家正视起了这些年一直低调的阮家,发现它的实力要比想象中更强些。
在这次吞食谢家之战中展现的种种手段,快,准,狠,项炳这个阮家产业的执行人,很了不得啊,项炳一时之间竟接收到了不少挖墙脚的意向。
项炳暗中抹汗,他其实是守成之人,这次他只是执行,狠辣进取的另有其人,想起那位温和俊秀的青年,那位才是人不可貌相,深藏不露。
阮凉是在半个月之后,才见到谢斯的。不是她主动要见他,而是他叫她过来,说答应离婚了。
这半个月,阮凉看戏看的欢,憔悴的谢斯见到的便是面色红润的阮凉,谢斯视线冰冷地看着她。
“你早就存了离婚的心思,你进公司也是包藏着祸心,公司内部消息是你卖的。”谢斯说的肯定。
阮凉也没有否定:“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好欺负的,你欺骗恶心到了我头上,你以为呢?那口气我必要出的。”
“看你现在这样儿,我舒服多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离婚的事赶紧办了。”阮凉又不耐烦了起来。
被阮凉的迫不及待搞的心中一梗,谢斯压下那口气,深深地看了阮凉一眼:“你有一个好弟弟。”
但是谢斯这句暗示不明的话,阮凉没有听出别的意思,还以为这家伙贼心不死,一下将她给惹毛了。
“谢斯,我警告你,你再敢打阿阳的注意,我让你在医院里躺到明年。”
谢斯气到不行:“好,好一个姐弟情深。”
他现在对阮阳哪里还有喜欢的情绪,阮阳的内里压根就不是他喜欢的人。
披着优雅无害的面皮却长着阴毒的毒牙。
在与阮凉离婚之后,谢斯拨通阮阳的通讯:“我和她离婚了,你收手。”
谢家基业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竟然七零八乱,元气大伤,直线跌了好几个层次,公司里有一大堆烂摊子,让他即使在病床上也没有喘口气的功夫。
而且跌下容易,往上爬却难,他还能再次带着谢家重起吗?这让事业心极强,还想带着谢家更上一层的谢斯,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甚至谢家内部也在人心晃动,想要将他给拽下来。
谢斯无比疲惫,面对如此困局,他也生出了无力之感,所以他现在向阮阳投降了,让他收手。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他喜欢一个人,而且还是眼瞎喜欢错了的,现在又还要向那人低头,那个呕心其实也并不阮凉弱多少。
谢斯的呕心旁人可体会不到,阮阳在短促的通话结束之后,眼中嘲讽之色显现,他可没有答应过要收手的事。
他还没有玩够。
不过可以不用明着来了,他也喜欢玩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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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凉与谢斯离婚之后,就住回阮家了,不过在阮家住了一两个星期,便出去旅游去了。
她告诉阮阳,星际这么大,她想去看看。
先去了宫茜玩过的普罗星,她早就想去了。
而著名的旅游星,也果然名不虚传,四季如春,处处皆美的不得了。
阮凉玩的不亦乐乎,也没有全然忘记被仍在家里的阮阳,看到好看的新奇的,便会发给阮阳看,或者直接和他视频。
此时阮阳便坐在家中,看阮凉在那边吃着东西,吃的满脸赞叹,对他说好吃的不得了。
“我去找老板学了,回去就给你尝尝。”
阮阳笑了一下:“好,也别在外面玩太久。”
但是这次阮凉还真玩的有点久了,她从普罗星又跑到了别的星球,虽然她走到哪里礼物就买到哪里,阮阳在首都星上收到各地特色五花八门的礼物,但是就不见人回来。
阮凉光是许下给他学的菜单都有十道了,但是在外面玩的依然没有回来的意思。
今天她的镜头里是地下湖,光怪陆离,美轮美奂,阮凉与他接通了视频,带他看。
镜头中的她笑的毫无阴霾,正问人家那潜艇怎么开来着,没过多久,她就学会了,在地下湖里耍的比鱼还欢。
她对阮阳道:“首都星也可以玩,回去了我们两个去玩。”
阮阳看着镜头里那广阔的地下湖世界,无奈笑道:“我看你是在外面玩到不想回来了。”
阮凉的笑声从那边传来,她笑道:“阿阳想我了。”
两人有聊了会儿才结束通讯,刚才的说笑声仿佛还没在空气中散去,而更显此刻的寂静。
刚才聊天时的笑意也越来越浅,阮阳骨节漂亮却略显苍白的手指微微蜷起。
他的身体让他不适合星际跃迁,不适合坐星际飞船,首都星很大,而外面却更大,困守于首都星也让人不愉了起来。
视频中阮凉那富有感染力的笑脸也无端刺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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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凉这次还去了混居星,混居星不大,但星盟,联邦,共和三大国际组织多在此星球贸易往来,而这个星球上的人也多是外来人口。
这里繁华不输星盟的首都星,街上的人群能见到各种民族面孔的,阮凉还与几位金发大眼的漂亮姑娘聊的很高兴来着。
阮阳与她通话时,不禁告诉她道:“那里鱼龙混杂,你不要乱跑,人少的地方不要去。”
阮凉答应的很顺,但她没想到只是寻找一个别人说的好吃的小餐馆,就小小迷路了一下,只走错了一条街而已,视野之中就陡然变幻——街的那头是都市繁华,街的这头却就是小巷交错,像是影视中的贫民区了。
说实话,阮凉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
视线扫过去,脏污,贫穷。
而让阮凉心中一跳的还是这里出现的人,他们看过来,眼神凶恶不善,让阮凉立马转身想离开。
但是却很快被人给围住了。
呜哩呱啦……,这些人说的话阮凉听不懂,但阮凉想着大概他们是想抢钱。
但阮凉只一愣神的功夫,见她不答,他们就还伸手,动手动脚了,阮凉忙道:“我把钱给你们。”
有四五个男人围在她周围,而且看着就不是好人的那种,钱没问题,但阮凉就担心他们拿了钱也不会轻易就让她走。
正在阮凉发愁之时,那几人却忽然站好,阮凉一看新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说了句话,阮凉依然没有听懂,而他也不是对阮凉说的。
但是这个人,阮凉认识。
说认识倒也不准确,因为她还没有与他说过话,应该说只是见过。
但是虽然只是没说话的见过,可此时在此地见到多出这个人,也让阮凉安心了一下。
他在阿阳的画展上出现过,和阿阳有过交谈,高鼻深目,棕发蓝眼,给人一种海洋般沉稳深邃,但又隐含危险的人。
当时阮凉还心想着这种危险的人,最好阿阳不要与他有所深交,可是现在却管不得他危不危险了,看到他的出现都让阮凉眼睛一亮。
而让阮凉彻底松下气的是这人在不知说了什么之后,那几个男人就从阮凉身边散开了,还走了。
“你可以走了。”
这回阮凉听懂了,这次棕发蓝眼的男人是对她说的话。
“谢谢,谢谢你。”这次阮凉真心感激,而只几个谢字也有些过意不去,阮凉问道:“先生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我得好好感谢一下你,今天多亏了你了。”
但是这位先生虽然救下了他,可那双冰眸却看她无任何情绪波动,如在看无生命物体,阮凉每次和这人对视,都感觉如被凶兽的眼瞳给盯住了。
可这人说话虽然冷冰冰,但话语内容却堪称善意,他对阮凉道:“不用。以后不要往这边来。”
阮凉忙道:“不会了,这次就是不小心走错了路。先生,我请你吃饭吧,让我聊表一下谢意。”
但是这位依然道:“不必,我还有事,你往那边走,早点回首都星,不要在外面乱晃。”
“……好。”
阮凉这次离开了,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位先生目送了她一会儿。
她刚才都没有提阿阳,她依然不希望阿阳与这个人多有交集的,当然她自己也不想与她多有交集,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人认得她,或许就是看在阿阳的面子上才救了她。
阮凉走在路上,忍不住琢磨可这么一个西装革履出现在首都星的人,怎么会又出现在‘贫民区’?
总不能是也和她一样走错路了吧?
而且阮凉看着那人和贫民区的那几位不善的男人认识的。
第18章 加布里
阮凉本来也有打算将此事告诉阮阳知道,但她想了想,还是得说一声,让阿阳帮着道声谢,送份谢礼。
阮阳得知了阮凉遇见的事,眉目清俊的青年此时蹙了眉,当下就要求阮凉回来。
这次软脾气的青年难得的强硬了起来,而且当下就给阮凉订了返程的票。
阮凉无奈笑道:“我又没说不回。”
阮凉又细细描述了那名男子的容貌,问阮阳:“上次在你画展上出现过,你和他关系怎么样,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阮阳这样回答她的:“和他见过几次面,感谢人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向他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