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二汀
时间:2021-09-06 10:27:21

  “最近咱们可得给周先生上礼啊,否则下次官差还会来的。”络腮胡紧紧拧着眉不悦的看着陆村长。
  “老头子,咱们就把那女子交出去吧,否则小三在山上也不好过。”村长媳妇焦急的开口。
  眼看村长已经动摇,正伸了手指指向尤冰安所住的厢房,众人才发现这厢房门口站着一女子,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村长媳妇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尤冰安看众人终于发现了她,步履轻盈的走到院子中间。
  开口竟是朝着李均竹几人住的屋子;“你两看戏看够了,还不出来?”无奈的李均竹只得与老师一同走走出门去。
  看几人竟然都没昏睡过去,陆村长气急败坏的一巴掌差村长媳妇拍了去;“叫你多下点药,你看看谁都没药倒。”
  “我下了不少,都可以药倒头牛了”捂着脸村长媳妇呜呜的哭泣着。
  络腮胡从尤冰安出门就一直没离开过眼神,看李均竹二人就是个身体单薄的书生样,狂笑着点头:“今日你们本可以安全离开,奈何你们偏要留下,那就宰了你们留做肥料吧。”
  “哦?是吗?没想到我傅长卿竟要留在这风景秀丽之地长眠了,你可问问其他人答应不应?”傅长卿整理着衣襟,状似无意的笑着。
 
 
第38章 是非黑白
  突然师生二人身前多了两人, 都是右手握着剑,在这通亮的火把下李均竹一眼就看出了两人手里握着的赫然和尤冰安一样的软剑。
  而这两人正是白日驾车的马夫,白日里目模糊的二人, 李均竹并未记得长相,只是这赶马车时所穿的衣衫明晃晃的横在他眼前, 让他一眼就看出了二人的身份。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尤冰安冷哼一声, 软剑从腰上甩出, 一剑就劈向了带头的络腮胡。
  虽避让了下,软剑却像蛇一样缠上了络腮胡,几乎无法避免的, 左臂就被剑刃所伤, 鲜血横流。
  周围的几个村民吓的尖叫着往后退去, 络腮胡带来的人却瞪大眼睛, 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实在是这剑也太快了。
  突然, 虚掩的院门被一脚踢开, 举着火把的衙役从门外涌入,一个身穿县令官服的人带头走了进来。
  一声令下,衙役们跟打了鸡血似的冲上, 李均竹还注意到其中掺杂着些身穿玄衣的人,他们进门即开始动手, 出手既中害,既阴冷,又干脆。
  “先生,属下前来复命,东西已带领其他官差去到后山,刚收到信号, 后山已清。”南北进门,几乎没有停滞的朝傅长卿疾步走来,弯腰禀告:
  “那就看热闹吧。”傅长卿随意指指,对于跟随南北而来的县令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看傅长卿眼神,良呈县县令马寻山内心忐忑,第一次见到傅长卿本人,烟火情没留下,还捅了个篓子,还不知该如何善了。
  “下官,良呈县县令马寻山,见过傅院长。”哆哆嗦嗦的弯腰行礼,马寻山半天都没听到傅长卿的回礼。
  假装镇定自若的起身,却见傅长卿正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听闻此人性子阴晴不定,一但出手就喜欢斩草除根。
  “马县令就不必客套了,你没瞧见你带来的人都扑了吗,还在这行礼呢。”傅长卿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
  马寻山这才慌乱过头去,一看顿时心凉了半截,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站着的只寥寥数人。
  而这数人全是昨日傅长卿下属所带来的的玄衣人,他带来的十几个衙役全部躺在上哀嚎着。
  李均竹看到那些个捆着手臂的姑娘和孩子们早吓得全部躲到了墙角,有几个甚至吓得昏了过去。
  院子里的那伙人也全躺倒在地上,除了土茶村的几个村民们早已吓得腿软瘫倒在地,其他大部分人都没了生气,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而全程都注视着院子里的李均竹,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胃里翻江倒海的,脑子也如同浆糊一样,不停翻腾着。
  直到院子里安静下来,玄衣人提着滴血的剑有序走向傅长卿,李均竹才终于忍受不了扭头跑向了墙角,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前世的他能在商场尔虞我诈,这世能在学科举之时如鱼得水,可这血腥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短距离的直面。
  看了眼吐的昏天暗地的李均竹,傅长卿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南北摇了摇手,就又转身朝着土茶村的几个村民走过去了。
  “公子可还好,小人扶你到厢房歇息去吧,先生说这里他来处理。”说着,南北伸手拍了拍李均竹的后背,语气温和的说道:
  胃里早已经吐空,李均竹摇了摇头,疾步走到后院从水缸里捧出水,漱了漱口,狠狠的在脸上拍了一下,感觉完全清醒了才回到前院。
  马县令此时在院子就像个透明人一样,一声不敢吭,只是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的跟着傅长卿。
  看李均竹从后院回到前院,还能步履沉稳的来到他身边。傅长卿点头微笑,心里对这小子的承受能力满意了些。
  没理李均竹,傅长卿只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院子的事,而后才带着剩下的几人,回到了堂屋。
  堂屋里捆着土堆村的几个村民,此时全都瑟瑟发抖的跪坐在屋中,村长媳妇更是早已眼泪鼻涕妇都抹的满脸都是,样子好不狼狈。
  “说说吧,说好了,兴许还能留条命,说不好,大家就都该到下面团聚去了。”傅长卿懒洋洋的靠进身后的圈椅,又恢复了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兴许是被刚才没一会就一个活口没留的玄衣人所吓怕了,村长被捆着,却不停朝泥地上磕着头,这声音听的李均竹都觉得自己脑门一阵疼。
  磕了半天,发现屋里坐着的傅长卿连眼皮都没带抬的,顶着开始流血的脑袋,这才老老实实交代了起来。
  他们这几人的确是土茶村的村民,本也只是老老实实的种地农家,哪知陆村长的三儿子不知怎的竟搭上了一伙地痞流氓。
  这伙人,在县城里每日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胆子大了之后甚至开始收起保护费来,好些商家店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纷纷都认栽出了这钱。
  可这钱一出,就更壮了这些人的胆子,看县令官差们收了钱也不会管他们,这一合计干脆做起了人口的买卖。
  这陆老三家后山有一座大山,就在土茶村的后面,人烟稀少,还有三面都是悬崖,要进这座山除非从村子里进,久而久之这座山也只有土茶村的村民上去了。
  鬼迷心窍的陆老三提议把买来的人藏在后山山脚一处隐蔽的地方,出几个人看守就行,有人进村陆家还能提前报信。
  陆村长开始死活不同意做这触犯律法还缺德的买卖,可陆老三已参与其中,每次都能拿回很多的银子,慢慢的老两口也软化了。
  后来这伙人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开始干起拍花子的勾当,偶尔还抢劫路过的行人,□□抢来的姑娘。
  村里的村民开始也有人想要报官,哪知人还没走到良呈县,就被这伙人逮住,拖回后山扔下了悬崖。
  看这伙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村里的村民全都敢怒不敢言,陆老三为了堵住村民之口,甚至每次都给每家每户送银子,并承诺不会动村里的孩子。
  拿了陆老三的银子,又看告官丢了性命之人,村里的众人渐渐的也消了声音,有好些家年轻的壮丁都带着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们去了其他县。
  这也是李均竹今日疑惑的为何村里,没啥孩子玩耍的身影,能走的都走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年迈的老人,甚至开始帮着村里的这伙人打起掩护。
  听完此事,李均竹不由想起,昨天自己在后山见到的一幕,等傅长卿领着村长夫妻去了村里,他快速打开了房门,上了后山。
  顺着树林里偶尔出现的一块布条,他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座破旧的房子前,他赫然才发现,这所房子离那后门根本就没多远。
  里面的几个男人还在高声调笑着,李均竹绕着屋子慢慢绕了一圈,在靠近山脚的的一处树林里看到了一所低矮的屋棚。
  走进一看,里面赫然关着满满一屋子孩子,还有好些女子,全都被捆着,嘴巴里塞着布,全都眼神麻木的靠坐在一起。
  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李均竹正打算原路返回,可大屋子里却走出来了几个一脸猥琐的男子,他们走进屋棚没一会,就拖着几个女子走了出来。
  血一下涌上了他的脑袋,看了眼手心里被指甲掐出的血痕,李均竹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他脑袋紧紧顶在树上,身体因为恨意微微的颤抖着。
  直到屋里再次传来男人们的笑声,他才紧紧咬着后槽牙,紧紧的记住这几个男人的脸,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屋子。
  今夜所有的杀戮,血腥,他只觉得恶心,却不觉得残忍,想想那些被卖的女子,孩子们,或许一辈子也都生不如死了。
  在李均竹愤恨的回忆着自己的所见,堂屋里已经走进来一人,一张憨厚老实的农夫脸引得屋里的人都看向他;
  “禀告院长,后山一共抓获匪徒十四人,全部清杀。”看不清这人的表情,他低头禀报后就退回傅长卿的身后一言不发。
  一听山上人全部被杀了,哇的一声,村长媳妇大哭了起来,双脚不停登着地,那山上有他的三个儿子,全被杀了。
  “呵呵,大娘你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了。”看村长媳妇恨恨的盯着傅长卿,李均竹吐出胸口一口浊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一下子,屋里捆着的人炸锅了,求饶的,挣扎的,南北诧异的看向李均竹,这小公子刚才的神情与傅院长倒有几分神似。
  不用傅长卿吩咐,南北只是朝东西使了个眼色,刚那农夫脸就领着一群玄衣人拖着这群又哭又嚎的人出门去了。
  “马县令,现在该轮到你了,怎么?你还以为自己跑的掉吗?”傅长卿冷冷的看着马寻山。
  咚-马寻山像是脚软了一样,跌坐在地上,口齿不清的连连告罪,
  “本官,曲曲一个九品的教谕,怎当的县令如此大礼,虽没法治你的罪,可本官历来喜欢杀人,这你知晓的。”
  “东西,去把这位周先生请上来给马县令瞧瞧,咱们都来看看这手眼通天的周先生”傅长卿左手杵着脸,慵懒的微笑。
  没一会东西压着一个衣衫都还没穿整齐的男子,甩到了地上,马寻山一看,这不就是周县丞吗!
  顿时这才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第39章 残酷的事实
  “周县丞, 姓周,都城顺天府府丞周长春,我来猜猜, 你们是亲兄弟?”傅长卿捏着下巴,玩味的盯着周县丞。
  嗯嗯, 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周县丞疯狂的点头, 只希望对方看在自己大哥的面子上, 能放他一马。
  “那可不好办了,本还想把你交由马县令处理,现在看来还得我动手了, 我这人做事就喜欢斩草除根。”
  “南北, 带下去处理了吧, 记得留个全尸给周长春, 均竹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就像是吩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傅长卿笑着, 几句话就决定了周县丞的生死。
  李均竹神色平静的摇了摇头:“我就呆在屋子里好了, 我已经没有能吐的了。”
  等南北拖着死命挣扎的周县丞出了屋子,李均竹看见瘫坐在旁边的马县令身下竟溢出了一滩液体,身体抖的跟个筛子一样。
  “哟!马县令你这是, 本官已经处理了买卖人口最大的贪官,马县令怎的还这么害怕, 本官可是赏罚分明的好官,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好人。”
  “东西,快去扶扶马县令,我还要与马县令商议接下来之事呢!”傅长卿笑容可掬的看着马县令。
  “老师?”此话一说,李均竹不可置信的看向傅长卿,连他都能肯定此事这马县令肯定知晓, 为何老师会这样说,他很不理解。
  “均竹,你先下去休息吧,去看看你的同窗,我与马县令有公事要谈。”没有理会李均竹的张口结舌,傅长卿挥手赶人。
  郁闷的拂袖转身,直到回到东厢房看到还在呼呼大睡的杨成泰,李均竹才想起自院子里尤冰安的一剑,直到现在他都没看到人了。
  连忙又赶到西厢房,房间里尤冰安正坐在油灯前用布擦拭着软剑,而苗方还安稳的睡在炕的左边角落。
  反正回房间也是生闷气而已,李均竹干脆坐下,看尤冰安慢慢的擦着,脑子里则是不停的想着老师为何这么做。
  “李均竹,对于傅先生你知晓多少?”烛光下,尤冰安的眼神夹杂着一丝打量。
  “傅丞相的长子,云郡城的教谕,还是什么磨砺院的教习。”用手指拨弄着烛心,李均竹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一寸一寸的把软剑塞回腰带,尤冰安眯起眸子:“傅先生,哦不傅院长,不仅是院里的教习,还是院长。”
  “至于这磨砺院,想必院长以后也会慢慢告诉你,你只需知晓我就是磨砺院出来的,而我在磨砺院里不过是一个小角色而已。”
  “在昆山县时,我若不是由你带去,恐怕我也活不到今日,好像不知不觉就又欠了你人情,”看李均竹吃惊的望着自己,尤冰安只是意味不明的笑着。
  “你可知,昨日我们会到这土茶村里来,不过是先生教授你的一小课。”
  “有话就一次说完,听的我晕头转向的。”李均竹敲敲脑袋,今天遇到的事够多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猜了。
  “我看,今日先生在路上就看出这些村民不对劲了,不过是想让你亲身经历一下这世上的残厉之事。”
  “否则他也不会派南北跟衙役们回县城,甚至还配合你演了那么一出蹩脚的戏码,我想你都没想好之后的事该怎么办吧。”
  “说不定,今晚你也和炕上这位一样,一觉睡死过去了,你这先生对你可算是费尽心思啊。”看着炕上还打着呼噜的苗方,尤冰安忍俊不禁。
  “我确实是做事有勇无谋,仗着自己的小聪明自以为是,比起老师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李均竹虚心承认,今天之事是给他上了深刻的一课。
  心里郁气散去不少,李均竹干脆起身回东厢房接着睡觉去了,天已经大亮,人都被玄衣人带走了,院里只有泥地上已经暗红的血迹还昭告着昨夜发生的事。
  感觉还没睡多久,苗方已经来揪着他的耳朵,催促他起床了,迷迷糊糊的跟着一行人爬上了马车,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李均竹翻身又睡了去,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的傅长卿好笑的用书本敲了敲他的背,不得不感慨这孩子真是心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