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男人。
喻见和导师沟通完,挂了电话。
正好走到车边,她拉开副驾驶的门,还没完全坐好,一只手臂从肩侧勾过来。
车门尚未合上。
她被他直接拉过去,按在怀里,凶狠地吻下来。
没什么章法,毫无规矩,男人力道时轻时重。车内开了冷气,喻见却浑身发烫,鼻息交错,眼睫禁不住缀上些许水珠。
“你……”
顾忌这是人来人往的地下车库,随时会被人看到。换气的时候,她用力推了把他,理所当然没推开。
池烈只是空出一只手,急躁又不耐烦地扯下遮光板。
然后重新捏上她的下颌,又按住肩膀,逼着喻见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能力,只能窝在他怀中,被动承受这个吻。
最后分开时,喻见感觉自己嘴角都疼。
嘴唇和脸颊都滚烫,她又羞又气,红着脸,忍无可忍地伸手给了他一下。
池烈也不躲,反而伸出手,把喻见重新搂在怀中,下颌搁在她仍旧有些颤抖的肩膀上,伸手环住她的腰。
“池太太。”
男人的嗓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忍耐,“今天和我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宇宙岛民、? 的营养液
第七十五章
喻见回到实验室。
师兄和小师弟早扯着嗓子, 把她和池烈去领证的事楼上楼下嚷嚷了个遍,所以每个人一见到她,都忍不住开口:“可以啊你!不声不响就和咱们池教授领证了?喜糖呢?这么大喜事不给大家分糖吃说不过去吧!”
喻见就这样被围追堵截了一路。
最后还是导师出来给她解围:“行了行了!有本事你们自己也赶快找一个领证去!别成天围着喻见转, 她脸皮薄, 没看都脸红成什么样儿了!”
有导师发话,喻见才得以逃出生天。
她回到座位上,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很烫,连耳尖都一阵一阵烧着。
不过喻见心里很清楚,这多半并不是因为组里同学的打趣,而是……
喻见下意识伸手捂了下嘴, 想起在车内,男人嗓音含混低沉,随着灼热气息喷在耳边。
断断续续, 沙哑的,惹得人目眩神迷, 晕头转向, 昏头昏脑答应下来。
所以……
喻见拿着手机, 看着刚给董老师发出的短信。
今天是周五,按理该是两个人一起回福利院住的日子。她却给董老师说, 今天数据没搞完,要在实验室加班,晚上就回不去了。
董老师完全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还关切叮嘱喻见,学业归学业,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从小到大,喻见几乎没瞒过老师们任何事。
除了会有意瞒下和小混混之间的冲突, 她从来没撒过谎,这么多年,这还是喻见第一次骗董老师。
喻见难免有些不自在,又觉得证都领了,似乎也没什么不能做的。
两种念头就这么在脑海里来回拉锯,扯得她心神不宁,一下午都有些走神,完全凭借本能处理数据。
直到小师弟跑来大呼小叫:“师姐师姐!池教授来接你了!”,喻见才回过神。
和喻见的忐忑不安截然相反。
池烈完全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淡淡笑着,和实验室里的其他人打过招呼,然后就自然而然搂上她的肩:“走吧,回家了。”
这句话旁人在听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喻见的脸却蓦然一烫,低着头,没说什么。
轻轻应了声:“嗯。”
*
池烈的公寓离平大并不远,走路只需要二十分钟。
吃过饭,两个人也没开车,就这么吹着夜风,手拉手走回去。
刷卡进门后,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
池烈丢下一句“拖鞋在柜子里。”,就径直朝厨房走去,“我给你拿点儿饮料。”
喻见一路上都在心神不宁,没计较他把她直接丢下的事儿,拉开一旁的隐藏式鞋柜。
池烈一个人住,柜子里自然没太多东西,男人黑白灰三色的鞋整齐放好,衬得摆在一旁,明黄色的海绵宝宝拖鞋格外幼稚显眼。
喻见抿了抿唇,杏眼带上一点笑意。
她换好鞋,没去厨房找池烈,而是慢吞吞的,打量这个她从未来过的地方。
喻见是第一次来池烈的公寓,而据池烈所言,他本人也很少在这里住。
来学校上课的时候住教师公寓,在网研中心住员工宿舍,周末和她一起回福利院。一周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间公寓只在池烈刚回来时被短暂使用过。
尽管如此,还是很能看出主人的风格。
这个楼盘主打高端户型,地势好、空间大。池烈买的是面积最大的户型,公寓里却没放多少家具,除了最基本的沙发桌椅外,竟然连电视都没有。
真正的极简主义。
相比之下,比较惹眼的,就是放在落地窗前的两张老式课桌。
不知道池烈从哪儿找出来这么两张课桌,尽管被重新油漆、换过支架,这种课桌的风格也和公寓格格不入。天色渐晚,落地窗外灯火流淌,灿然生辉,衬得摆在这里的课桌愈发不伦不类。
喻见却在瞬间想起那个种着葡萄藤的小院儿。
还有堂屋斑驳的墙皮、从屋顶上垂下,被风吹到飘摇不定的灯泡。
池烈在冰箱里选来选去,最后在一堆酒类和果汁里选了橙汁。
放好冰块,端出来,他走进客厅,愣了下,然后笑了:“你还真是会挑地方坐。”
回来的匆忙,他买下这个公寓后,没来得及怎么添置东西,但沙发桌椅还是有的。
结果这小姑娘根本不坐沙发,反而直接坐在了落地窗前的课桌上。
池烈把橙汁递给喻见,又把窗帘拉好。
转身看见她微弯的眉眼,也跟着扬起嘴角:“笑什么呢?”
明明路上还是一副心惊胆战、生怕他对她做出点儿什么的模样。
喻见摇摇头:“没什么。”
“我就是……”细白手指收拢,她捏紧杯子,“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十六岁的生日,她和他才认识没多久,竟然就敢跟着他回家。
两个人分别睡在堂屋两侧的房间里,隔着一个不算很大的屋子,两扇薄薄的、一推就能推开的门。
现在想想其实挺吓人的。
万一他真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她根本没法反抗。
喻见说得含含糊糊、语焉不详。
池烈先是一愣,片刻后,懒散地挑了下眉。
他浅啜了一口,把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双手撑住课桌,低下头,黑漆漆的眼眸盯着她:“是吗?”
池烈给喻见倒的橙汁,自己随便抽了瓶威士忌。
刚才那一口其实没多少,只是距离太近,淡淡的酒味漫过来,渐渐变了味道。
缱绻的,透着说不出的风流恣意。
喻见下意识想躲,可背后是离地高悬的落地窗,身前是男人有力结实的手臂。
只能僵硬坐在课桌上,看他一点一点压过来,凑到她耳边:“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正人君子?”
池烈嗓音哑着,微沉低荡,尾音又轻轻上扬。
正人君子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但没有一丝一毫正经刻板的味道,反而因为那些许弥散开来的酒味,显得格外放肆任性。
离得太近。
鼻息喷在面颊上,滚烫的,合着威士忌的味道,惹得喻见几乎瞬间红了眼眶。
不敢再看男人深邃低垂的眉眼。
她眼睫飞快颤动,迅速垂眸,然后就被另外一件事吓到了。
“你……”红着脸,她不敢将视线垂下去,盯着他胸前鎏金的纽扣,小声嘟囔,“……变态!”
他们才进门五分钟而已。
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人君子?
小姑娘坐在课桌上,细白小脸晕开一片薄红。眼神躲躲闪闪,抿着唇,眸中蒙上水光。
脆弱的、无辜的。
莫名让人想看见长睫也沾上泪水,抽抽噎噎的可怜模样。
池烈眸色一沉。
他忍得确实很难受,到底顾忌着喻见,没做什么。
只是俯下身,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去浴室?”
男人声线愈发喑哑,磁沉勾人。
喻见眼中的水色又漫上几分,磕磕绊绊回应他:“你、你先去!”
她还没怎么做好心理准备呢。
老式课桌并不大,小姑娘几乎整个人都缩上去,乖乖软软一小团,可怜又可爱。
池烈含混笑了声。
“行。”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都听池太太的。”
喻见被这个称呼弄得愈发羞恼,不由抬腿踢了下他。
池烈眼中笑意渐深。
他把她抱到主卧,自己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喻见用被子蒙住自己,又害羞又紧张,完全不敢露出头来。
隔着一层被子。
她听见隐隐约约、熟悉的手机铃声。
池烈在浴室里并没有待很久。
实际上,从换下衣服到穿上浴衣,总共也没有几分钟的时间。然而他还没系好睡衣带子,浴室门先被打开了。
池烈不由一愣。
这可不像是他们家小姑娘会做的事。
依喻见脸皮薄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在他沐浴的时候主动进浴室。
心下一沉,他偏过头,就看见喻见捏着手机,难得露出几分惊慌失措。
“兔子。”她先前还绯红的小脸此刻雪白一片,“兔子进医院了。”
*
电话是市区派出所值班民警打过来的。
说得又急又快,喻见只来得及听清对方所在的医院地址,对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这下两个人谁都没了其他心思。
池烈叫了代驾,匆匆赶到医院。
好在到了医院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兔子只是磕破了头,没受什么其他的伤。
只是这一次他打架的地方不在老城区,被民警带回派出所后,又不愿意说联系人。最后在民警软磨硬泡下,才终于说出了喻见的手机号码。
喻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怕董老师他们找不见兔子着急,她先给福利院打了电话,见时间不早,又和池烈商量了一下,把兔子先带回公寓。
“先休息吧。”
喻见深知此时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明天起来咱们再谈。”
兔子这回没和喻见顶嘴,低头哦了声,又对池烈说了声谢谢。
接着转身进屋了。
喻见被这么一闹,直到躺在床上,都郁闷得睡不着觉。
“要是心理干预早一点就好了。”她窝在池烈怀里,小声说,“如果我早一点学这个专业,他可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池烈一直没说话,直到喻见自己说不动,停下来,才拍拍她的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个好姐姐。”
以喻见当年理科状元的成绩,无论在平大学金融还是计算机,毕业后都能有非常不错的收入。
选择相对冷门的心理学,某种程度上,是因为福利院里的其他小孩。
池烈的怀抱温暖又结实,喻见不由往他胸膛靠近些。
她没再说话,高层公寓离地很远,安安静静。一片寂静无声的黑暗里,只能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他喊她:“见见。”
嗓音有些哑,低沉的,在她耳边砰砰作响的心跳也急促起来。
分明的,落在耳膜上惹得人脸红心跳。
喻见愣了下,瞬间紧张起来。
“不、”有些无措,她磕磕绊绊拒绝,“不不行!”
兔子可还在这儿呢!
尽管主卧与客房离得很远,公寓隔音又做得好,但喻见还是没办法接受,在家里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做那种事。
太羞耻了。
简直突破她的底线。
喻见慌得要命,下意识想从池烈怀中逃走。他却收紧手,毫不客气、蛮横霸道的,把她紧紧禁锢在自己身前。
“那怎么办。”
他咬着她耳垂,声音委屈,“我好难受。”
喻见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她不是没看过那些成年人该看的东西,但眼下的状况远远超出预料,她整个人都懵了,头脑完全混乱,只能听见男人愈发低沉哑声的语气。
“见见。”他半哄半骗,“你就帮帮我吧。”
这要怎么帮?
他离她更近,喻见感觉到了,面红耳赤地想蜷起来,却被他搂住,委屈又缠人地耳语,“求你了。”
*
兔子昨天惹了祸,第二天早早就起床。
福利院的小孩都会做饭,他也不例外,用厨房里的食材迅速弄好三个人的早餐,喻见和池烈也起来了。
兔子原本以为会挨骂。
坐在餐桌上,他低着头,敏锐觉察到姐姐的确很不高兴,于是把头埋得更低。
兔子低着头,就错过了喻见狠狠瞪向池烈的眼神。
池烈神清气爽,挨了这一记瞪,根本不恼火,反而招呼兔子:“家里有水果,别光喝粥。”
说着,他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几个苹果出来。
削好皮,递给喻见:“吃吗?”
喻见不想搭理他:“我自己会削。”
昨天晚上那都是什么事儿啊!
喻见还在羞恼,池烈把苹果一块一块削下来,放到盘子里,插上叉子,推到她面前。
“那可不行。”
他倾身,低语,“我们见见的手不能再累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喻见:滚吧,狗男人:)
感谢曼曼曼曼曼曼曼、你说你叫二大大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