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的十九世纪[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1-09-08 09:18:43

  ”
  玛丽笑着说,“当年有罗曼夫人相伴,我对热气球飞行没有产生有丝毫恐慌情绪,而颇为享受难得的高空之行。如今我身边的人是您了,福尔摩斯先生,这真是宛如昨日重现。”
  迈克罗夫特:是谁在40分钟前,坚定地否认与罗曼夫人有过密的关系?现在竟然又重提往事。
  “明顿先生,我们并不会坐热气球上去,是需要从上方楼层的小窗口钻出,徒手爬到表盘附近。”
  迈克罗夫特纠正了一下两件事的差异。随后,他像是为了缓解高空勘查风险所带来的紧张感,似玩笑着问,“您不妨可以想一想,罗曼夫人与我,谁更能令您颇为享受呢?”
  作者有话要说:①旧俗出自《如何给狮子剥皮》,【英国】克莱尔·科克·斯塔基
 
 
第118章 、Chapter118
  是罗曼夫人, 还是福尔摩斯先生能令您更为享受?
  如果不是迈克罗夫特提问,这一题颇有前任与将来式二选一的节奏。
  “您也说了,热气球升空与高空攀爬是两件事, 为什么我不能享受两种不同的快乐?”
  玛丽没有掩饰贪心的本质,“小孩子才做选择, 我希望全都要。福尔摩斯先生, 绅士如您, 该不会不愿意成全我吧?”
  如此理直气壮地花心真的好吗?
  迈克罗夫特必须承认,在「大胆直言」的这一方面,他着实不如明顿先生厚脸皮。
  下一刻, 玛丽冷不丁补充,“不过, 请您安心,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体验不同的快乐已经够了,目前没有想要追求第三人给的。”
  迈克罗夫特不知道该不该心情愉悦。
  听听这句补充说明, 好消息是明顿先生没有计划追求第三人, 坏消息是严谨地加了时间限定「目前」。
  偏偏,玛丽还更严谨了一些。“我是说第三种不同形式的高空体验,暂时没有和别人一起体验的想法。
  您知道的,在那样危险的环境下,对于同行者的品性尤为重要。福尔摩斯先生,您无疑深得我心。”
  迈克罗夫特发现他已经精进了某个技能, 可以选择性听取明顿先生的话。
  比如忽视前面的一堆限定条件,直接听取那句深得我心就行,是格外悦耳动听。
  有关高空快乐的话题,不能只说不做。
  两人迅速进了钟楼。伦敦的天气变化无常,今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雨, 表盘上可能存在的线索就会被冲淡,需要赶在那之前全面勘察。
  大本钟,不是想进就能进。
  不过,入口处的侍卫队长大卫很快为两人放行,显然是受到了来自上面的指令,还配合地提供了攀爬工具等一系列高空作业用具。
  从底楼拾级而上,在没有电梯的时代,光是走楼梯就是不小的体力活。
  问题来了,鲍尔德死前是穿着白色婚纱比寻常的西服要重起码五六斤。如果他不是到顶楼才换得衣服,约等于是负重爬楼。
  玛丽感到奇怪,
  “钟楼的守卫制度是三班交替吗?如果身形灵活的黑衣人爬上楼没有被发现还能用善于躲藏去解释,一个穿着蓬蓬婚纱裙装的人爬了七八十米,为什么没有引起任何警觉?”
  引路的大卫非常抱歉,“昨夜,巡逻组有人偷溜了出去采摘花楸枝,还有几位偷喝了酒庆祝五朔节到来。巡查队的玩忽职守,没有及时发现有不明人士进入。”
  今天清晨六点交班。
  天已经亮了,街上还很安静。早上有雾,浓雾阻隔了视线。别说高空七八十米,就连地面十米内也看得不清楚。
  “直到七点,雾散开了不少。地上的守卫抬头发现了钟楼表盘上方的墙体上坐了一个人。”
  大卫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上到了顶楼,原本想要把爬钟者拉回来,但鲍尔德已经彻底翻出墙面,挂到了钟表指针上。
  “前后不到五分钟,不管我怎么呼喊,那位男士都充耳不闻掉了下去。”
  迈克罗夫特注意到大卫的用词,“你是说「掉」,不是他「跳」了下去。当时,鲍尔德不是主动求死吗?”
  大卫迷惑地缓缓摇头,“很难说清楚,因为我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当时他已经头朝下,背对着我。而婚纱缠在指针上。我说「掉」是因为缠在指针上的纱裙部分滑落了。然后,人就摔了下去。”
  换言之,鲍尔德的坠亡过程看似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但其中的细节却依旧存疑。
  一般情况下,人容易先入为主。穿着婚纱,清晨爬到钟楼顶端,就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所为,最有可能是想要自杀。
  令人费解的是,穿婚纱的样子很人瞩目,但从昨夜到坠亡事件发生都没有在地面目击到有谁身着婚纱。
  大卫怀疑鲍尔德是在顶层更换的衣服。“一个小时之中,巡查队已经搜了一遍钟楼内部的通道与楼梯,没有发现更换下来的衣服。”
  玛丽也想了这种可能性,“钟楼附近的地面呢?有人捡到过外套衣服吗?也许是高空抛物。”
  “暂时还不清楚。”
  大卫可以确定另一件事,“打扫人员回忆楼道里很干净,没有留下不明足迹。
  如果不是死者的鞋子太干净,就是他主动提前擦去了脚印,但想要自杀的人会特意去擦拭鞋印吗?”
  矛盾之处就是疑点。
  直到登临顶层出口,大卫指出最开始发现鲍尔德的那个小窗口。从窗口往下看是大本钟的表盘位置,时针上还缠着一缕婚纱碎片。
  玛丽和迈克罗夫特系好了牵引绳,从两处不同的位置外悬攀爬到了硕大的表盘上。
  耳畔,疾风呼啸。
  风一改在地表时和煦的模样,半空中的两人被一阵猛吹。
  和坐热气球时不一样,此刻两人是双脚悬空。
  低头,视线毫无阻拦直至地面。当然看不真切地表发生了什么,也因此更多了几分眩晕感。
  “如果是下面大海,风景会好一些。”
  玛丽实话实说,“那些尚未散去的看热闹人群,非常像是密密麻麻的老鼠潮。”
  这个比喻听起来有点恶心,但形容得恰如其分。
  迈克罗夫特无法反驳,却想要提醒有时候不必把真话全部说来。
  下一刻,玛丽忽然安静地看向迈克罗夫特,足足凝视了一分钟。
  风在吹,天上飞过海鸥。
  日光照耀,表盘反射出的光亮为攀爬者镀上一层金光。
  “明顿先生?”
  迈克罗夫特不解地回望,“怎么了?”
  玛丽依旧坦诚,“显而易见,我在拯救受创的眼睛。被地面的人潮吓到后,需要美好的画面来平复心情。福尔摩斯先生,但愿您不介意成为此刻我眼中最美的风景。”
  往下看,人潮可怖。往上看,阳光灼眼。
  最令人心旷神怡的风景,看似远在天边,其实刚刚好地出现身侧。
  迈克罗夫特:立刻、马上、不能耽搁地收回刚刚的想法,明顿先生就该说大实话才对。
  只听玛丽理所当然地给出建议,“如果您有同样的需要,我允许您看回来。”
  “谢谢您贴心大方的提议。”
  迈克罗夫特试图照做,但只坚持了五秒就不自然地撇过头。
  请原谅他没能坚持太久,只怪距离天空越近阳光对人的影响越甚。
  受到太阳的干扰,他怕彻底沉醉在最美的风景里。那可不行,别忘了高空操作的任务是找线
  索。
  随后半个小时,两人分别检车了左右两半的钟表盘,是有了两点发现。
  其一,大本钟的指针很滑。一抹,手套上留下了某种油的痕迹。如果只是远观根本无法发现异常,只会以为是太阳反光。
  其二,在靠近表盘边缘缝隙的位置,有小半枚男士皮鞋前脚掌的鞋印。
  尺码约6英码,与死者鲍尔德的9.5英码差了三个半码数,其中的差异是肉眼可见得明显。
  这两点都指向一个猜测,近期除了鲍尔德,还有别的人攀爬过大本钟。
  而在指针上抹了油,如果有人不慎掉落到钟表盘,根本无法抓住指针借力再支撑一段时间。
  至此,鲍尔德的高空坠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起自杀事件,与半枚脚印的主人极有可能脱不开关系。
  谁偷爬过大本钟呢?
  从这半枚鞋印来说,是男鞋中偏小的尺寸。
  迈克罗夫特不经意地扫过明顿先生的鞋子,预估是8.5英码,远比钟表盘上的足印要大。
  玛丽面不改色,仿佛根本不在意任何打量。她不会说特别定制了看起来比较大但内部很合脚的鞋子。
  撇开这一点题外话,先看巡逻队的方面,所有成员的鞋码都大于7.5英码。
  在巡逻钟楼顶部时,为了安全起见基本都是三人一组出巡,近一个月都没有单独巡逻的情况发生。有内鬼涂抹油剂几乎不可能发生。
  时间线不用拉得那么长。
  指针上涂抹的油要起到打滑的作用,必定保持足够的量。距离上次降雨是昨天中午,即脚印与油剂出现不满24小时。
  有理由怀疑鲍尔德与另一个神秘人在同一个时间段进入钟楼。
  夜间,大本钟内部楼梯会上锁,目前却没有发现几扇铁门被撬开的痕迹。
  鲍尔德与另一位神秘潜入者不是拥有熟练的开锁技能,就是提前偷配了门锁钥匙。
  大卫却表明钟楼内部的钥匙从来没有弄丢过,至于是否存在开锁达人,这种事他就说不清楚了。
  但鉴于巡查队会在昨夜旷工偷溜晚了,队长的保证也不能百分百可靠。需要确定巡查成员与死者鲍尔德是否存在内在关联。
  在此之前,钟楼内部却找不到更多的可疑痕迹
  。
  看来神秘人士行事颇为小心,会在表盘上留下半枚脚印,应该是自信地以为没有谁会高空爬出去检查。
  事实上,不只有严谨的调查者爬到半空检查,还有了经验丰富的医生进行了验尸。
  负责验尸的正是杰基尔医生。鲍尔德致命死因与高空坠亡的特征吻合,但有一点古怪之处。
  如果不是经验足够丰富的验尸官,很容易忽视了坠楼新伤与陈旧伤的区别。被摔得四分五裂的脑袋有幸保留了部分,显示出鲍尔德近几个月脑部受过伤,颅内有淤血。
  再联系将羊毛结放到屋顶上的古老求爱巫术,合理推测鲍尔德的脑袋摔伤起因可能与此相关。
  这与他同一办公室的同事证词却有出入。
  三位同事都表示鲍尔德身体健康,他从来没有因病请过假。更进一步说也没请过事假,今年一直保持着全勤状态。
  尸体的骨骼不会说谎。
  那表明鲍尔德对外隐瞒了伤情,很可能是受伤的起因见不得人,他不可能好意思说去爬人屋顶了。
  究竟爬了谁的屋顶?
  那又是一个迷。
  玛丽问了一圈,鲍尔德没有亲近到谈论私人情感的朋友。
  他只对外透露过一点点口风,的确有心上人,是一位英格兰红头发的小姐。
  “既便红头发很少见,但要在伦敦甚至整个英格兰将人找出来也不容易。”
  玛丽希望鲍尔德有写日记的习惯,也许能给出某个提示。
  迈克罗夫特在鲍尔德家里勘察了一下午,却表示日记就别想了。“没有相关记录,起码在他的家里连一张纸片也没找到。”
  下午六点。
  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报新闻齐齐发力,逮着今天的大本钟坠亡事件大书特书。
  明确指出死者心理变态,否则不可能男扮女装。疑似深受情伤,因为追求男人未果,而从地标建筑一跃而下。
  暂时没有哪一家报纸发现死者就职白厅,可这并不妨碍报纸对此作出各种评论。
  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同性相恋本就是触犯法律的罪行。跳钟者死了也活该,更因挖出他是为谁跳钟。
  被爱慕者拒绝
  死者,是因为他是非常正义的异性恋者,还是因为他也是同性恋却看不上死者。
  尸骨未寒,死因未定,这样的报道就已经飞遍伦敦。
  小报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去怀疑死者可能是被构陷谋害的?
  是为了所谓的抵制同性恋犯罪行为,还是为了紧抓爆点才能刺激报纸销量?
  相信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懂。
  哪怕懂得都懂,但还是有许多人买了小报一睹究竟。
  玛丽也把所有提到「大本钟坠亡事件」的报纸都买了回来,但她有不一样的理由。
  “那个半枚鞋印的可疑分子如果与鲍尔德有深仇,希望鲍尔德死后名誉尽毁,说不定他会提供给小报报社独家爆料,那是只有策划这件事的真凶才知道的内情。”
  因此,需要认真读报,说不定就发现蛛丝马迹了。
  一大摞报纸充斥着耸动内容, 『穿婚纱的男人,你该早点死在监狱中』,『征集线索,这个变态男人到底是谁』,『被污染的大本钟』等等。
  迈克罗夫特表示看到这些内容影响食欲。
  尽管他自认是坚定的独身主义者,只是极为偶然地遇上了一场意外的心动,绝不可能代入鲍尔德的凄惨角色,更不可能让自己也陷入如此可悲的地步。
  影响食欲,是因为这些报道彻底忽视了真相,只一味地煽动仇视情绪。
  或许,还应该诚实一些。他在意的是明顿先生面对如此铺天盖地报道的想法,明顿先生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吗?
  玛丽抬眸,毫不意外看到迈克罗夫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您似乎有话要问?请大胆直说,福尔摩斯先生,该让您知道的,我赋予了您想问就问的权利。不错吧?”
  迈克罗夫特:听起来很美好不是吗?但,狡猾的明顿先生没有保证一定回答啊。
 
 
第119章 、Chapter119
  最终, 迈克罗夫特没有问起明顿先生对于喜欢男性的看法。
  感情无法用常理去判断,即便有坚定不移的标准原则,但偶尔也会为特定的某个人动摇。因此, 如果不直接谈论某个特例,单论普遍认知完全没有参考意义。
  两人很认真地读报, 企图找出与蛛丝马迹可能与留下半枚鞋印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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