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医治?
实验记录手册上写得清清楚楚,从中不难得出一个推论,裘德给自己开的药物是有对应的临床实验。
药物实验总共10人,其中之一是佩奇岛主。
好家伙!
佩奇岛主在看了记录手册上的用药数据后,差点被气到晕厥。
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往死里薅。
又是拿他的古堡当做屠宰场,又是把他本人做药剂测试对象,这利用得也太彻底了。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会相信裘德那只人皮畜生?
恐怕是与裘德善于伪装,可以轻易取信于人的特质脱不开关系。话术一套接一套,的确可能让人无知无觉地踏入死亡陷阱。
佩奇岛主立刻设法预约大医院的心脏科医生。
虽然近两年感觉病情逐步得以控制,但真被裘德搞怕了,谁知道那人会在药里掺点什么。
这会佩奇岛主只能自我安慰,他的运气还算好,没有直接被死神带走。岛上死亡的十二人,其中就有为裘德做事还被坑死的人。
先前就确定了弗格森死在密室机关上,是被裘德算计而亡。
离开小岛后,调查了另外两批死者。
雷欧祖孙在睡眠中毒发身亡死去,是不是中了安眠药?
尸检结果显示确实如此,是有镇定药剂的成分,而很有可能是他家随行的管事下手。
原因可能与管事的嗜好有关。勘察其住处,发现他私下收藏了不少孤本书籍。
古堡藏书室有不少孤本古籍。或是裘德事先与雷欧家管事暗中协议,只要他对大小主人下一些安眠药就能获得好处。
雷欧家管事不敢对主人下毒,但如果只让祖孙两人安睡一晚的话,他有那个不忠的胆量。谁能料到毛绒玩具猴子的眼珠也是剧毒,触摸过它的人都会死去。
裘德怎么敢确定雷欧祖孙与其管事都会触碰,又怎么料定毒发时间?
恐怕就是他亲手递出毛绒猴子,在地下实验室内也找到了鸡母珠与制作玩偶的材料。
至此,尚有哈伯德之死仍不确定。
他死在了浴池中,死亡时面带微笑,究竟是不是中了传说里的腓尼基人「死亡微笑毒..药」
哈伯德的尸体被直接运回了德国。
此前,仆从也说了听到过主人哈伯德与合伙人说要找明顿先生谈生意,才有了哈伯德的海岛之行。
玛丽为查清内情亲自走了一趟德国,去哈伯德经营的传媒公司寻找他的合伙人。
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出现了。那位合伙人去接哈伯德的尸体,一队车马在途中遭遇了特大暴雨。
暴雨引发了山洪,运尸队伍很不幸地被山洪埋了。
接下来是漫长地搜救,足足花了半个月才把山洪中的遇难者都找到。
哈伯德的棺材被滚落石头砸碎,尸体被砸成两截。
由于在雨水泥沼中浸泡多时,凭着当下的技术没有办法精准验尸,而其合伙人也死在了山洪之中。
线索断了。
玛丽在德国没能有进一步的收获,除去哈伯德与其合伙人,无人知晓哈伯德的公事安排。他究竟为什么去小岛找明顿先生,暂时成了无解之谜。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无奈。
差了一点点运气,那一点点就是生死之隔,掩埋了来不及出口的秘密。
不过,此行也非一无所获。
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圣甲虫社的成员都擅于蛊惑人心。
从走马灯数凶手以牧师为身份寻觅合适的献祭对象,到精通催眠精神控制术而控制了一群人食人记忆的安东尼·考斯特,再到把布置了海岛杀局的裘德。
这些圣甲虫社成员,无一不聪明,无一不擅于抓住人性的弱点。
社团早就解散了,无从去问社团活动内容。令人不得不防备的是,它的其余成员会不会也都是犯罪高手?
**
伦敦,繁华依旧。
灯红酒绿的背面,是数不清的罪恶。
有罪犯,就有打击犯罪的人,比如新入住伦敦的侦探歇洛克。
当下,歇洛克却不在伦敦。
敬爱的哥哥果然信守承诺,为他牵线搭桥介绍了几件有趣的案子,而他非常乐意为了破案出差远行。
歇洛克坐上了火车,为以往一度腹诽迈克罗夫特而默默自我检讨了三秒钟。真是非常抱歉,他之前怎么能暗讽迈克罗夫特弄丢了良心?
他分明拥有一位好兄长,迈克罗夫特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从来都不计前嫌。何止是没有故意使坏让他接不到案子,反而还贴心地选择了有挑战性的案情。
蓓尔美尔街。
迈克罗夫特在连续两个月准时出入第欧根尼俱乐部。期间,马修来过两三次,又捎来了一些麻烦事。
此时,有一位喜欢找麻烦弟弟的好处就凸显出来。
做哥哥的仔细甄别,确定那些案子无法制造偶遇明顿先生的机会,直接把案子扔给弟弟就好。顺带换来弟弟的感谢,真是一举多得。
即便一举多得,即便免去了四处奔波之苦,但生活过得难免平淡了些。平时白厅的工作事务格外繁琐复杂,那更是让人想要找点生活的乐趣。
去甜品店,偏偏不敢敞开了吃。谁让福尔摩斯家族没有易瘦的体质,一旦糖分摄入量超过运动量,两个月足以让人变胖。
既然说服了明顿先生不轻易服药,迈克罗夫特自认作为监督人一样要有自制力,他在吃糖时要有一定自控力,不然容易让明顿先生抓住反攻他的把柄。
玛丽是在某些人的等待中回到了伦敦。
她没有马不停蹄地回家。昨天发了电报,感谢华生此前迅速组织海船救援队,是请客约了一顿晚餐。
“抱歉,迟到了两个月,我才正式表达了对您的感谢。”
饭后,玛丽问起了正事,“昨天,您给我回了一封电报里面提到了是有事商议,具体情况呢?”
为什么一回伦敦就立刻约饭?
当然不只是为了郑重道谢,还因为华生电报里提到有事希望可以尽快商量。
华生知道明顿先生一路车马劳顿,也不拐弯抹角,早点说完可以让对方回去休息。
“我希望请您帮忙调查一件事情。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老同学的来信,内容有点奇怪。”
寄信人卢克·艾伦。
信的内容没有文字,而是杂志的一角剪报,其上是一盘烧焦的鱼的照片。
“我和艾伦是高中同学,以前一起打过球。自从我来了伦敦读大学,我们只见过两次。“
华生回忆,“是在我实习的医院,他来看骨科,问诊和复查时巧在走廊上巧遇过。”
也就是说,双方不算熟悉。
华生很奇怪为什么会收到这样一封没头没尾的信。
收到信的第二天,他听说了一件事,“伦敦郊外的一家电报站发生电路问题,着火了。有两位电报员不幸遇难,艾伦正是其中之一。”
一张烧焦的鱼剪报,寄出剪报的人被烧死了。
这两点联系在一起,让人不得不感到有种莫名的诡异。
华生有想过自行调查,但医院的实习生活过于忙碌。
近期又有同事请病假,他更加腾不出时间来,而只能麻烦明顿先生。
“不麻烦,明天我就替您走一趟。”
玛丽爽快地应了下来,收好了这封古怪的信件。“时间也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时间不早吗?
伦敦九月,夜七点半,天色还没暗。
华生隐隐觉得明顿先生似乎有点赶时间,他也不废话只说关键,“还没说调查费。“
“友情价,二十英镑吧。”
玛丽随便报了一个数字, “有进展之后,我会及时通知您的。”
这还真是友情价了。
华生回想起多年前一起去钻的下水道,阻止了一场银行大劫案,那位行长付出的数字要多加两个零,
事情议定,玛丽没有再逗留。
她提着从荷兰捎来的特色甜点,疾步踏上了返回蓓尔美尔街的路。
甜点,当然是出差回来给迈克罗夫特的小礼物。为了搭配这盒甜点,当下还顺路拐进花店。既然是荷兰特色甜点,不如就搭配郁金香。
半个小时后。
在初秋的晚风中,玛丽左手鲜花,右手甜品,敲响了迈克罗夫特家的门。
此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不在伦敦的日子里,也不知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有没有发胖?
如果有,她就把特色甜点送出去,但只让对方大饱眼福一分钟。
接下来,以帮助对方控制身材为理由,贴心在迈克罗夫特的眼皮底下,把这份礼物都吃光——那是不是很有趣?
二楼,迈克罗夫特听到楼下的动静,仆从说明顿先生来了。
他立刻刚要放下手里的书,正要起身去迎接,但鼻尖忽然有点痒。不好,是越来越痒,想打喷嚏。这感觉,是不是有谁在打他的坏主意了?
第149章 Chapter149
整整两个月零三天, 两个人没有见面。
在这个初秋夜晚再相见时,迈克罗夫特收到了一束五彩缤纷的郁金香。
他一贯不喜热闹。当红黄粉白紫各种颜色的郁金香聚成一束,本该觉得俗气到闹眼睛才对, 但意外地发现如此花卉艺术的美好, 是诠释了生机勃勃的植物本质。
也许, 是因为送花人是明顿先生。
如此想着, 心头的悸动更添几分,却将这种热意推给了夜风。九月的风仍携有几分暑气,是风热,而不是人的心跳得快了点。
迈克罗夫特确定他的头脑清醒,没有因小别后再见而迷昏了眼。
仅仅一个照面, 他就捕捉到了明顿先生眼中一闪而逝的惋惜——那种错失恶作剧机会的遗憾。
迈克罗夫特:“您似乎有点遗憾, 我有什么没能如您所愿吗?”
“怎么会!”
玛丽拒不承认她的遗憾, 迈克罗夫特居然保持身材没有胖,那么此前计划的「荷兰特色甜点, 只给看不给吃计划就破灭了」。
“我只是惊讶,福尔摩斯先生, 您似乎瘦了一点点。难道是白厅边上的餐厅换厨师了,不符合您的口味了?”
迈克罗夫特敏锐察觉其中有诈。扫了一眼礼盒, 其上是荷兰语的「水獭爱小甜甜」,那是阿姆斯特丹极负盛名的甜品屋。
几乎瞬间就猜到了, 他差一点点就和荷兰甜食失之交臂。假设他胖了一圈, 有人可以冠冕堂皇说为他好, 而当着他的面前将送给他的甜食一口口吃掉。
幸好没有胖。
至于为什么反而瘦了点?
生活有点过于平淡, 又不能敞开了吃甜食,总得找些方式转移注意力。比如去公园快走,而一不小心就动得多了些。
『真不愧是您!』
迈克罗夫特第N次体会到明顿先生的顽劣性格, 而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如实回答。
“或许您是对的,您不在的两个月里,我认为餐桌少了点什么。不够赏心悦目的用餐氛围让我有点瘦了,而期盼您早日回来让一切恢复正常,这不好吗?”
好什么,捉弄人的计划都失败了。
玛丽的小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直接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您说没有我的存在让进餐氛围不够赏心悦目,难道变相在说约我秀色可餐吗?”
说话何必那么直接。
迈克罗夫特却微微颔首,以自认含蓄的口吻承认,“请相信,您的存在让伦敦更有魅力了。”
「咦咦咦?福尔摩斯先生,您什么时候进化了?比以前敢说了啊。」
玛丽克制住,只矜持地回以礼仪性微笑。请不要瞎说大实话,会让她很为难。
想到迈克罗夫特没有变胖是有她的一份功劳,换言之,是她亲手断了自己成功捉弄人的可行性,继小失落之后就有小郁闷出现了。
算了,今天做一回大度的明顿先生,谁让迈克罗夫特说了点好听的。
玛丽决定翻过失算的这一页,“让我们聊点正事。您或许听闻德国南部突降暴雨引发山洪灾害的事。很不幸,哈伯德的合伙人在山洪中丧生。”
迈克罗夫特当然关注了德国的情况,“人类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有的秘密被带到了坟墓中,我们只能静待下一次的时机到来。”
由于圣甲虫社始创于柏林大学,哈伯德也来自德国,并且神神秘秘地找明顿先生有事相商,是有一定理由怀疑他也许带着部分与圣甲虫有关的秘密而来。
但,人死如灯灭。
哈伯德与其合伙人的身亡让这一线索断了,正如黑暗前路里的一盏提示灯骤然亮起却又猝然熄灭。
对此,玛丽直言不讳,“偶尔,我会怀疑世上真的存在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它在关键时刻阻碍了我们触碰真相。”
哈伯德之死是裘德的蓄意谋杀,这不能算作意外。
但其合伙人遭遇山洪则是被自然无情地灭口,运气真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迈克罗夫特客观地说,“在欧洲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人都信奉上帝。我们必须承认,当你认为上帝存在时,恶魔便也就相伴而生。如果人一直保持高幸运值,反而需要更加警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暗中被支付了什么样的代价。”
玛丽想了想,幸而她的运气只在该好的时候才好。
今夜为了积累人品,她难得没有夺人心头之爱,不再另找理由和迈克罗夫特抢小甜点吃了。
迈克罗夫特:很好,今天又是保住甜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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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五日,一大早伦敦就下起了雨。
说来也怪,天气时阴时雨的伦敦近一周都没有降雨,直到今天终于又见雨水。
玛丽按照华生给的地址,来到城郊失火电报站。
PPP私营电报站,这栋三层楼建筑在九月一日夜间失火。从外部粗略看一眼,有大半建筑都被烧焦。
“看样子,当时火灾很严重。”
玛丽经过打听直接找上了电报站经理,表明她是受人委托调查火灾死者之一而来。
“卢克·艾伦和他的同事韦特被当场烧死,我能不能进入现场看一看起火点的实况?”
电报站经理或是因为看了来者的名片,对于明顿先生早有耳闻就没有将人拒之门外,但他还是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