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唐沅
时间:2021-09-10 09:50:26

  “你说甚么?”
  一听白家小姐,祁荀腾然起身。
  他一手紧掐林大人的脖颈,浑身上下戾气十足。
  方才同乔元均说话时还挂着几分笑意,眼下面色铁青,眸子里多了几簇怒火。
  乔元均也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祁荀甩手,嫌恶地瞥了一眼喘着重气的林大人。
  “既来了,这儿便交与你了,我还有事。”
  撂下这话,乔元均连啧了几声。
  *
  陈家后院。
  白念窝在床榻一角,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块儿,肩头微颤,强忍鼻尖酸楚。
  陈正端断了一只手,行事不变。唯恐白念胡乱蹬他,只好拿麻绳捆了她的手脚。
  他摸上床榻,伸手去勾她的白莲瓣儿似的下巴。
  饶是见过再多莺莺燕燕,瞧见白念这块毫无瑕疵的圭玉,身上骤生的欲-火便怎么也消不下去。
  白念那双水盈盈的眸子,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于男人而言,这是将要征服的快感。
  陈正端是烟花巷柳里过的,床第上的花样堪比白念怀里藏着的画册子。
  他取来一条浑黑的绸缎,覆在白念眼上。
  遮了眼,便不知接下来的动作。当恐惧与未知充斥周身时,浑身感官皆会愈发敏感,反应也会愈强烈。
  他喜欢这种蒙眼的把戏。
  白念呜咽了几声,想来是难听的谩骂。
  她提着一颗心,不断挪位。
  这时,屋门’嘎吱’一声响了,接着嘴里的帕子被人取下。
  白念以为白家的人听了风声,赶来救她,忙开口问道:“可是阿娘着人过来了?”
  没等到回答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盏苦涩的药汁。
  陈正端砸了药碗:“你放心,今日过后,我便着人商谈陈白两家的婚事。父亲不许我养外室,纳个妾还是准的。”
  喉间一股温热,白念连呛几声:“你给我喝了甚么?”
  恶寒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助兴的而已。”
  “呸。”白念攥着床被,轻啐道:“就你这样的,活该断手。断手也不足惜,合该连脑袋一块儿断了!”
  陈正端掐上她细腻的脖颈,咬牙切齿道:“谁断还说不准呢!”
  他摁着白念,正要解她衣服,屋门声又起。
  只这一次,声响大了些。
  不像是手推,更像是用脚踹的。
  陈正端压不住怒气,破口大骂道:“狗娘养的,没瞧见老子正办事吗?”
  话才说完,白念的手背忽有几滴温热。
  龌龊的声音止了。
  她愣了一瞬,而后觉得床榻微陷,似有人坐了过来。
  “你别过来。待我阿爹回来,定不会绕了你的。”
  一双手触即她蒙眼的绸带,白念挣扎了几下,不出一会,有光亮透进来。
  她半睁着眨了眨眼,卷翘的羽睫上缀着几滴清滢的泪珠。
  直至看清眼前之人,她傻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吸了吸鼻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阿寻。”
  小姑娘的脑袋抵在祁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
  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祁荀的手背上,她抽噎了一声,声音断断续续,显得楚楚可怜:“这陈正端...真不是甚么好人。”
  祁荀心里一紧,鬼使神差地捧起她的小脸,捻着一截衣袖,笨手笨脚地拭去她眼角的金豆子。
  若丛昱在此处,他定是吓傻了。
  素来对姑娘爱理不理的小侯爷,此时竟有些慌神。
  祁荀拿惯了重器,下手每个分寸。可他拭泪的指头却紧绷着,指尖微微打颤,生怕自己力道太重,弄疼白念娇嫩细腻的小脸。
  “好了小姐,不怕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措辞许久。
  白念眨眨眼,哭着哭着,极煞风景地打了个嗝。
  她扯过祁荀的袖口,眼泪鼻涕一顿抹擦。
  祁荀嘴角微扯,无奈地笑了笑。
  “阿寻。”白念鼻尖翕动,仔细嗅了嗅:“怎么有股血腥味儿?”
  她侧身去瞧,只见陈正端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额前鲜血汩汩不断。
  再瞧自己的手,手背处也染着几滴鲜红的血渍。
  一想起这是陈正端的血,她便直泛恶心。扯过金钩上挂着的床幔,愣是擦红了手背,也掩不去腥臭的血味。
  “阿寻,他是不是死了?”
  祁荀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眼神一寸寸地冷下去,他哪会教他死得这般痛快。不过是拿花瓶砸了他的脑袋,暂时昏过去了而已。
  他解开白念手脚的粗绳,白生生的腕间绕着几层浅红,脚腕处也是。
  小姑娘太娇嫩了,轻轻使劲,便能留下浅红的印记。
  “还能走吗?”
  不知是不是惊恐后的幻觉,白念觉得今日的阿寻尤为柔和。
  白念撑着床榻起身,脚落地时还能将就着走几步,只那几步好似用了她浑身的力气,药性起时,她强撑着墙沿,垂着脑袋胸口起伏不止。
  祁荀没瞧清她的面色,只以为是腿疼走不动路。
  一手揽在盈盈一握的腰肢,没花多大力气,就将人横抱了起来。
  今日天暖,白念的衣衫料薄,掌心的温热缓缓覆盖在腰间,她身子微颤,喘气埋首在祁荀的胸口。
  祁荀僵愣在原地,喉结下滑,眼底如幽潭,沉得可怕。
  白念的小手不安分地扯着祁荀的衣襟,露出他深陷的颈窝。
  若她此时清醒,应能很清楚地感知男人紧绷的身形。
  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乱动。”
  白念哪儿听得进去,她攀上祁荀的脖颈,用温热的小脸蹭他:“阿寻,好热呀。”
 
 
第30章 入V三合一   偏到了白念这儿,甚么原则……
  祁荀瞥见地面的药碗, 心里的存疑得到印证。
  “下三滥的手段。”
  像陈正端这样风雨月的老手,图欢愉都来不及,想来也不会备着解药, 他抱着白念快步出府, 瞧她这幅难受劲儿, 不吹些凉风,怕是遭受不住。
  祁荀来时, 骑了乔元均的马。
  缰绳一牵,便有凉风扑面而来。
  熙攘的长街热闹极了, 陡然瞧见纵马驰骋的男女,不免聚在一块说上几句闲话。
  也亏得白念垂着脑袋, 亦或是往祁荀身上蹭,众人这才没瞧见她通红的面容。
  祁荀的手圈在她身前,没少被她揩油。
  “阿寻,我难受呀。”
  她转了转身子,别扭地搂住男人紧劲的腰身。
  只是这个姿势有些不适,她歪歪扭扭地, 努力想转过身去。
  “你坐好成不成?”
  东倒西歪, 太容易坠马了。
  白念不听,踩着马镫的脚一使劲, 企图站起身来。
  祁荀眉心一跳,腾出手来圈住她的腰身,手掌翻转间, 白念转了身子,整个人舒舒服服地赖在祁荀的怀里。
  凉凉的春风钻入宽大的衣袖,小臂的温度缓缓褪去,白念尝到了甜头, 开始扒拉自己的衣领。
  衣领微敞,蝤蛴颈项连着起伏的胸口,露出一片旖旎的雪白。
  情-欲浓时,她的手攀上祁荀的衣带,缓缓探入。
  祁荀身子一僵,收紧缰绳,慌乱地将她推开。
  “小姐。再忍忍。马上到了。”
  兴许是依仗着药效,白念肆无忌惮去摸他的腹间。只是还未触及,马儿便引颈哀啸。
  耳边风声渐止,又是一阵潮热。
  她被祁荀抱进客房,正想着店小二端来冷水,忽然想起白念风寒才好,心里不忍,便要了把折扇。
  娇软的人儿躺在榻上,衣衫不整,像极云雨过后疲累的模样。
  祁荀侧坐在榻上,手里的折扇扇出冷风。
  活这么大,这是还他头一回伺候别人。
  腕间逐渐泛酸,原来摇扇子也是个体力活。他换只手继续,没摇几下,榻上的姑娘又开始折腾。
  “阿寻,我渴。”
  祁荀倒了水,扶她坐起。
  小姑娘睁着雾气蒙蒙的眸子,原先就樱红的双唇,此时更是红得显眼。
  喝了水,榻上的人儿稍安分了,祁荀的心里陡然生出几丝烦闷。
  旁人瞧不出来,可他自己却不得不承认,白念过来蹭他时,他非但不想躲,竟还莫名其妙地给她贴。
  “活见鬼了。”祁荀闷闷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又将屋内的窗子推开。
  这是春日吗?怎比炎炎夏日还要燥热?
  他何时有那等劣根性了。
  路过客栈的乔元均正巧瞥见这幕,他三两步小跑着上楼。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永宁,祁荀丢下他也便算了,竟还将他马儿一块儿骑走了。
  实在不够义气。
  屋门被推开,乔元均正想替自己说些公道话,却见屋内躺着一身衣衫不整的娇美人。
  视线逐渐左移,大开的楹窗前,祁小侯爷正扯着衣领,脖颈处蹭着晕染的脂红。
  屋内弥漫着旖旎香-艳的氛围。
  乔元均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退出去还是上前打听。
  这太稀奇了。
  绥阳谁人不知祁荀不沾女色,他若当真有那些癖好,巴结讨好他的人还愁没东西送吗。
  他今日匆匆作别时,乔元均还以为有甚么要紧事,到头来仅是为了躺在榻上的小姑娘?
  祁荀抬眸,瞥见乔元均的神情的,低声骂了句:“滚出去。”
  乔元均碰了碰鼻子,还是识趣地掩门。
  此时,客栈外,熙来攘往,沸反盈天。
  整齐匆忙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底下窃窃私语的声音落入耳里。
  祁荀负手在窗前,瞥了一眼呼吸匀称、睡得正熟的白念,他蒙了层黑面纱,而后翻身跳窗,不偏不倚地站在队列为首者的身前。
  正巧乔元均从客栈出来,乍一瞧见祁荀,吓了一跳,不要命地脱口而出:“这么快?完事了?”
  祁荀没功夫搭理他,对上为首者怒火滔天的眼神后,率先开口问道:“阁下便是永宁的判司?”
  陈柏升正在气头上。
  他一回府便听门房焦急来报,说是有人闯了陈家府邸,还失手砸了陈正端的脑袋。
  陈正端虽不成气候,说到底也是他的长子。公然上陈府寻衅生事,多半是不给判司的脸面。
  “拿下。”
  他怒呵一声,身后的持兵器的队列便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街上有不少瞧热闹的人,他们远远地站在两侧,谁也不想成为遭殃的池鱼。
  “比吗?”乔元均瞥了一眼祁荀,他们幼时比这拼那的,没少闯祸,免不了长辈责罚。
  只那时,宁远将军尚在人世,出了事,他们就跑到将军府避祸。碍于父辈之间深厚交情,再加上将军府小小姐惯能讨人欢心。
  只需她开口,小臂一伸,那些叔伯便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她好一顿宠爱,哪还有甚么苛责的话。
  兴许是记起幼时的事,祁荀心情大好,他破天荒弯了眉眼,冲乔元均抬了抬下巴:“别输得太惨。”
  这些巡卫虽有些本事,同自幼习武的人相比,仍是处于下风。
  半柱香过后,乔元均和祁荀身后各躺十五人。原先是互相诋过,输赢不论的,奈何祁荀手里还掐着陈柏升的脖颈。
  乔元均耸肩,认了。
  陈柏升瞪圆了眼:“你们好大的胆子。”
  竟将他当作比试的筹码。
  祁荀将陈柏升推给乔元均,回身瞧了一眼窗子半阖的屋子:“教李刺史亲审吧。回头给我个结果。”
  乔元均正要推却,他好歹也是少府折冲都卫,朝廷正四品官员,这是来永宁给他当跑腿来了?
  “输不起?”
  乔元均咬牙应下:“怎么会呢。”
  *
  客栈二层,白念被喧闹声吵醒。
  她头疼地揉着眉心,愣坐了好一会儿,直至楼下声响渐轻,她才逐渐清醒过来。
  环视四周,屋内整洁空荡,不像是扶安院,反倒是外边客居的客栈。
  方才的荒唐事登时涌上脑海。
  她面若桃腮,垂眸去瞧自己的衣领。
  衣领松散,显然是她自己扒拉开的。
  白念咬了咬下唇,她那丢人现眼的模样不会全被阿寻瞧去了吧。
  趁着屋内没人,白念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榻。
  屋门被她推开一条缝隙,卷翘的睫毛在门扉上扑扇了几下,发现外边儿没甚么人,这才松了口气,推开屋门。
  白念晓得,阿寻是个心细的。他将自己安置此处,定是怕她顶着那副模样回府,惹出许多小话。
  然而,感激归感激,羞赧归羞赧。
  不知者无畏,可她翻了几页画本子,隐约懂了些男女欢爱。
  这么一来,方才自己的行径便像是放浪的登徒子,阿寻是不是吓坏了?
  白念将阿寻从庆春院买回时,当真没甚么非分之想,今日出了此事,她便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
  正想着,楼道处缓缓出现一个身影。
  白念瞧见后,慌忙往回折,阖上门后,整个人往床榻上一瘫。
  装死。
  祁荀远远瞧见她慌张的背影,也没戳穿。
  他想着姑娘家面薄,又被人下了药,只要白念不提,他也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权当从未发生。
  *
  陈家府邸。
  陈柏升额头贴着地面,下塌的腰背显而易见地颤抖着。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座上这位是折冲都尉,乔元均。
  白府当差那位,则是西梁战功累累的祁小侯爷。
  若早些知晓此事,便是借他十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街上胡乱叫嚣。
  他现在后悔极了。
  碰上旁的京官尚还有转圜的余地,偏那祁荀,素来是个不近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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